《平行时空的爱情故事》花臂少女二汐汐

7、Ch 7 林漪澜

　　她昨晚睡得很沉，她以为自己会因为那杯咖啡或者是和秦相烨的重逢辗转反侧，可是她睡得格外沉，连日常睡前两颗褪黑素都没有吃，一躺进柔软的枕头上就昏睡过去了。但是做了一夜的梦，早上听到手机响了以为自己迷迷糊糊周末都定了闹钟，一看才发现是舒妍的电话。
　　“乔，我今天给你发了一天的信息，你怎么都不回，我以为你失踪了呢！”舒妍的声音饱满元气，林漪澜此时很希望她在身边，不说抱一抱自己吧，至少也给这个腰酸背疼的她泡一杯柠檬水。
　　“大姐，我们有14个小时的时差！昨晚我去应酬了，半夜才回来。“她嘟囔着起了床，披上真丝睡袍，在腰间打了一个松垮的蝴蝶结，没法，独住的打工人只能自己给自己泡柠檬水。
　　“大忙人，你说说你，当时和我一起留下来多好，一定要说自己喜欢当都市丽人。不还是为了那个…” 舒妍没有继续说下去，林漪澜也沉默了一会儿，她捧着冰凉的玻璃杯站到落地窗前。
　　“我昨天遇到他了。”
　　“他，谁？陆凌锋吗，这渣男你遇到他可真够背的，没打起来吧？“
　　“…你装什么傻呀，秦相烨，我遇到秦相烨了！“林漪澜冲着电话对舒妍说这个名字，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父母离异之后，舒妍成了她最亲近的亲人，可是她们之间也很久没有提到这个名字了。秦相烨消失之后，舒妍飞回国陪她，她正要从那个大房子里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出来，没有人帮她，只有舒妍陪着她把行李搬进那个小公寓。林漪澜那段时间烟瘾极重，一天能抽掉两盒万宝路，除了抽烟就是找个角落坐着给秦相烨发信息，希望他能回头看自己一眼。整张脸瘦得只剩一双大眼睛，还是空洞的。舒妍心疼她，搬进新家第一晚一定要做饭给她吃，结果酸菜鱼只吃的出酸味，番茄炒蛋炒糊了，唯一一道能看的白灼芥蓝还是夹生的。两个人就去路边摊吃烧烤，乔乔还是什么都不吃，只抽烟，直到舒妍威胁她要扔掉她的手机，才勉强喝了一口可乐。
　　“跟着我回美国吧。忘了过去，全都重新开始。”舒妍对乔乔说，也是她这些天一直想对她说的，她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和人脉，乔乔的签证也还在期内，再回到国外她可以先养乔乔一阵，等乔乔找到工作了就都好了，找不到工作的话就申请一个研究生，她这些年积蓄不少，供一个小丫头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不想回去。”乔乔托着腮，好像在思考的样子，她的眼神飘忽，好像在看舒妍，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万一我爸爸妈妈后悔了呢，他们会和好，会跟我说就是吵架了呀……万一，哥哥也后悔了，他会回来找我，找不到的话怎么办？”
　　“乔乔，你到现在还在指望着别人的后悔过日子吗！”舒妍突然提高了声音，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们抛下你了，他们都不会回来了，你要以后的日子都在缅怀着过去，然后烂死在这些回忆里吗？”
　　“不是的，就算爸爸妈妈不会在一起了，可是哥哥，秦相烨他不会的，他不会离开我的。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他就是现在没想明白，等他想明白了他会回来的。”乔乔也提高了音量，边上的食客都看向这对吵架的姐妹：一个清秀挺拔，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身上有一种蓬勃的元气；另一个也好看，却太过于苍白了，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好像一阵风就会带走她一样。两个美人的吵架总是引人关注的，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她们的争执，乔乔站起身准备回家，舒妍坐了一会儿，担心她却还是跟了上去，她气乔乔不知道爱护自己，也气她到现在都还在幻想会回到从前，可也着实心疼她的不易。
　　到楼下的时候乔乔却停住了，舒妍也停下来，乔乔没有回头，但是却开了口：“姐姐，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才说要带我走，我也知道爸爸妈妈不会在一起了，这次他们都是认真的，我…我也明白秦相烨他是不要我了。”乔乔蹲下身，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但是我好难受，我每天都很痛苦，我在想我还要这样多久，多久我才能等到所有事情都回归正常，多久我才能又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也想好好生活，但是我想过我以前的生活，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噩梦，我害怕，我不想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笑，我怕上天觉得我又笑了，觉得我过得太好了，就继续没收我的快乐。这些天，你们每个人都在向前过日子，只有我希望时间是倒退的，回到我还有完整的家，回到我爸爸妈妈还爱我的时候，回到秦相烨没有离开的时候，我不想往前了啊…”
　　她终于把这些话都说出来，把这些忍着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舒妍走到她面前，把她从脏兮兮的水泥地上拉起来，然后扶着她的肩膀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说：“活下去才会有好事发生，我跟你保证，以后每一天都会比现在好。” 乔乔把脸埋进她的肩膀，像多年前那样。
　　后来舒妍回了美国，两个人隔了大半个地球，可是每天都会联系。她看着乔乔改名，接受父母的凉薄和秦相烨的无情，走出了那些阴影和二十几年的过往，乔乔和过去完全断了联系，活成了不一样的一个女人，又或许是她骨子里就是要强，不服输的，那年的劫数让她做回了自己。舒妍欣赏林漪澜的果断和聪明，可是有时也会悄悄怀念那个夏天害羞地跟她说“我喜欢秦相烨”的乔乔。时间改变了她，成就了她，也毁灭了她。不过没关系，我们的生命就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变革，亲手埋葬过去的自己本就是给更好的自己的投名状，只有不再背负往事的重量，我们才能走得更远更稳。
　　“那也是个渣男，还不如陆凌锋的人渣。”舒妍缓了缓神，继续跟林漪澜唾骂秦相烨，“他跟你说什么都别信了。”
　　“他跟我说他家那时候破产了，那时候也是无可奈何才选择分手的。“
　　“你听他瞎扯，破产是要进征信的black list的，他秦相烨一点都没受影响，你觉得有可能吗？”
　　林漪澜回想起昨晚他开的奔驰S和身上穿的新款Dior西装，难道是借别人的？
　　“果然呢，差点又被他骗了。”林漪澜嘲笑了自己昨晚对秦相烨的“坦白”信以为真后真情实感为他难过且考虑，他送她回来的路上，她甚至想着是否要在分别时让他拥抱一下自己，她看得出来秦相烨很想这么做。林漪澜可能是个海马体比正常人类多的生物，她能敏锐地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变化，这在她工作中帮了她大忙，可是在情感里却总是被人欺骗。总是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的人才是被理所当然地背叛吧。
　　秦相烨欺骗了她太多次了，林漪澜总是莫名记住生命中一些微不足道可是对她影响久远的瞬间。比如她记得在他们第一次温存之后秦相烨看她有点失落地躺在床上，就抱着她跟她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再比如他们一起去加勒比游轮行的时候她前一晚看了泰坦尼克号，除了馋小李子的颜值和Rose的身材就深深记住了那句经典台词，到巴哈马那天秦相烨给他们预约了浮潜，拉着她从游艇上往海水里跳的时候他在他耳边轻轻说：“You jump, I jump.” 冰凉的海水把她浸没的时候她都微笑着记得这句承诺，她以为她就算跳进人生的深谷，他也会跟着跳。
　　还有就是那个雨夜他告诉她的：“哥哥永远会第一时间来救乔乔。”那时她曾经以为秦相烨会是她人生唯一的救赎，耶稣降临人间是为了承担世人的罪恶，而秦相烨的存在则是治愈她所有的不安。
　　然而这些承诺，他从来也没有履行过，所以他不值得再被信任一次了，那时候稚气却全心全意爱着秦相烨的乔乔是被他遗弃的，现在完美却冰凉的林漪澜不会再回到以前了。
　　“你呀。”舒妍深深叹了口气，“吃过一次亏了就该记住了，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
　　“这次长了，你放心吧。” 林漪澜感觉昨晚谈话之前自己的能量又一点一点回到了身体里，也许昨晚的相遇才是彻底跟过去道别了吧。
　　“跟这个骗子保持距离就好了。”她心想。
　　然而莫总却是第一个不放过她的人。
　　晚上莫总说自己私人的资金想要做一些投资，可是身边懂金融的人多，值得信任的却不多，难得挑到了一家值得信赖的私募公司，想让她过去掌掌眼，算是工作之外的，可是莫总的事情她不敢怠慢，还是做了一些背景调查，对方老总很年轻，可是手里的上市公司资源却很多。这次虽然是莫总的私人投资，可是看得出对方有野心想和集团合作。做完调查之后林漪澜才开始化妆，第一次会面既要显出自己的强势，又不能显得太锋芒毕露了，从服装上就要谨慎。她没有像昨晚一样盘起头发，全都披散下来，丝绸衬衫加西装裤太过于正式，再加上淡蓝色的外套就让她看起来既柔美又不那么平易近人了，打扮完的林漪澜找回了前一天的自信和无畏。
　　走进会所的包厢她心里才咯噔了一下，只看了对方老总的资料，知道叫周锐琪，却没料到他手里最满意的金牌经理是秦相烨。显然周锐琪是认识她的，不然昨天也不会在没散场时就放秦相烨过来追她，一进门周锐琪就对她微笑了一下，却也假装和她素不相识。这让林漪澜更加肯定了昨天与秦相烨的“敞开心扉”实际上是他们为了和莫总合作而做的一场戏，利用的是她的真心，赌的是她对秦相烨的旧情。
　　比起周锐琪的从容，事主秦相烨却显得拘束，也容易解释，毕竟说谎的是他，利用她的也是他。
　　另一个镇定自若的就是莫述轶了，他边招呼林漪澜坐在他身边和他们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林漪澜，林总，也是管理层最年轻的老总了，分管投资部，这次虽然是我私人投资，可是我一个老头子，你们年轻人的思路转得快，我跟不上，所以我让林总过来帮我看看，后续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和她联系，漪澜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不过比我孩子聪明多了。”
　　“莫总谦虚了，昨天见过小莫总了，年少有为啊。”周锐琪立马接过莫述轶的话，“林总的大名早就有耳闻了，就是以前一直没有见过面，果真是个大美女，怪不得莫总保护得这么好。”
　　林漪澜大方地对他笑了一下，她坐下之后就把自己的情绪收起来了，她甚至连秦相烨的脸都不看，虽然她的座位正对着他，可她还是微微侧过身子，只看向周锐琪一个人。有时候太熟悉的脸反而是我们最难以面对的，太熟悉的叛变也是。
　　虚情假意的寒暄之后，周锐琪示意秦相烨拿出投资方案给莫述轶和林漪澜解说。不得不说，秦相烨的这份投资组合研究是她看过的最成熟也是最完善的。不仅考虑了莫总的资产状况，投资能力，也兼顾了对大方向经济的走向，才一天不到就做出这么完美的方案，也难怪这么重视这次合作的周锐琪会把他当排面带出来。
　　可是林漪澜还是想挑挑刺，她当着秦相烨的面查阅了他推荐的组合，对他讲说中一些细微的点不断提问，一开始周锐琪也帮着秦相烨回答她的疑问，随着她的问题逐渐深入，周锐琪也感觉到她来者不善，似乎是针对着秦相烨去的，于是一场友好的会面变成了他俩一来一去的打擂台。秦相烨从善入流，林漪澜步步紧逼。莫述轶见多了林漪澜在各种会议上的表现，知道她不是一个把对手逼到穷途末路的人，可是他也逐渐不明白这两个人在各个方面的争端，在他看来这份投资报告是不错，可是出于对林漪澜的信任和护短心理，他在两人结束辩论一样的答疑环节之后说：“秦经理，这份报告既然在我们漪澜这里没有通过，那还是回去修改吧，你只有一天做出这个方案也是时间着急了些，下周我要出差，周六回来了我们继续谈。希望到时候你能拿出一份完整的方案给我们。”
　　林漪澜知道这一局因为莫总的偏爱，她大获全胜，可是她还是做出挑剔的表情继续拿着秦相烨做出的方案：“这一份先放在我这边吧，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她给周锐琪和秦相烨递过自己的名片，然后跟着莫总走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