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有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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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WiFi就没WiFi吧，都这年头了，谁还没个不限量流量包呢？
郁欢很快便接受了现实。
南追在郁欢床尾坐着刷手机，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味道比较不错的饭馆，最好是能带牛肉的，结果还真给他找到了。
那是一家牛杂煲店，在网上的评分不错，评论也是清一色的好评。
两人收拾好东西以后就离开旅馆往这家店去了，但路上因为导航的过于智障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店时已是下午一点过。
面对空空荡荡的饭店大堂，郁欢不太确定的询问门口的一位服务员道：“请问这儿现在还营业吗？”
“在营业的。”服务员很是主动的将两人迎进店里，安排他们在靠墙的位置坐下，拿出菜单请他们点菜。
“我们这里有2~3人的套餐。”服务员指着菜单最上边的一个区域介绍道：“你们可以看看套餐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这下边也可以单点。但是套餐会划算一点。”
南追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郁欢，郁欢也不跟他客气，瞄了眼套餐里的东西，觉得还行，便作出决定，“就要一个这个套餐吧。”
“好的，那请问还有别的需要吗？”服务员问。
“不用了。”郁欢道。
套餐里包含的是一个小锅牛杂煲、一碟苕粉和一碟菠菜。
因为这会儿店里没人，两人的牛杂煲很快便被端上了桌。
黑色的砂锅里飘浮着很多长条状烤麸，四个金黄色蛋饺均匀的被分散在四方。
煮熟的牛杂沉没在奶白色的汤面下层，郁欢筷子插进锅里随便一捞，很幸运的捞到一片牛肉。
牛肉自带的香味配合着店里推荐的自制蘸碟，吃进嘴里那一瞬间就让郁欢沦陷了。
一个字，绝。
南追看郁欢一阵暴风吸入，有些担心地提醒说：“你小心别把自己给烫着。”
“不会的！”郁欢说：“我舌头耐热度挺高。”
南追观察了一阵，发现郁欢好像是真的不怎么怕烫，这才放下心来吃自己的。
待得锅里牛杂吃的差不多时，南追郁欢一人端着个盘子，把菠菜和苕粉倒进锅里。这俩都是很容易煮熟的东西，基本汤刚烧开就能进嘴。
郁欢这会儿已经是有些饱了，但裹上牛肉汤汁的菠菜和粉条让他有股又饿了的错觉。
南追自认是个饭量大的，但在看见郁欢连干三碗粉条时，他还是有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惊叹感。
一个字，强。
饭后，两人在附近散步消食，顺便熟悉熟悉地形与周围的公交。
南追边走边调侃说：“看不出来你人挺秀气，却这么能吃。”
郁欢摸摸鼓起来的肚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而后解释说：“我一般不吃这么多，今天只是因为太好吃了没有忍住。”
“那反正这儿离旅馆不远，我们可以常来。”南追道。
郁欢闻言倒是犹豫了，说：“这样不好吧？难得来一个新的地方，不能总可着一样东西吃啊，那多亏。”
南追脚步一顿，突然反应过来郁欢和他不一样。
他打小就开始在各个城市间辗转奔波，见过很多不同的风景，吃过很多不一样的食物，尽管他总是告诫自己要对一切保持新鲜感，但到底还是有审美疲劳的。
就比如吃食方面，以前的他还会每到一个城市时都专门去吃吃当地特色美味，但现在的他却有些无所谓了，一般来说是看到什么吃什么。对一些有名的店铺，他也是离得近就去，离得远就算了，没有了以前那股非去不可的拗劲。
但郁欢不一样。
郁欢说白了就是个旅游小白，外边的世界对他来说还拥有着绝对的吸引力和新鲜感，他当然不会跟自己一样可以在同一家面馆连续吃上半个月，同时也不可能跟自己似的从早到晚长在公交车上，过着好不容易来到一个新的城市，结果离开时却只对当地公交线路有所了解的生活。
南追越想越是自责。
郁欢怎么说也是被他带出来的，他得负责，但他又有着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他无法退让，便只能让郁欢委曲求全。
这太不应该了。
可他又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来完美解决这一切。
大抵是南追的情绪波动太大，让一旁郁欢察觉到了不对。
郁欢偷瞄了一脸凝重的南追几眼，又在心里把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反复琢磨了几遍，结果这一琢磨还真让他给咂摸出了一点东西。
难得来一个新的地方，不能总可着一样东西吃啊，那多亏。
难得，新地方，不能，一样，亏。
郁欢发现这些词都只对他自己适用，而对于南追来说，去到新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难得的事情，总吃一样东西也并不会让他觉得很亏。
从始至终，对这趟旅行抱有期待的可能只有他一个人，至于南追……他不过是在为了一个不可说的目的“身不由己”。
所以他这是，不小心戳到了南追的痛处么？
郁欢在心里暗暗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嘴怎么就那么欠呢？他这次和南追出来分明就是为了工作，而工作是需要严肃对待的！他怎么可以去想一些工作以外的事情！还吃不一样的东西呢，吃他娘的个大泡泡球啊！
“其实吃不吃的都无所谓啦。”郁欢赶忙打起补丁，“我也不是什么美食博主，没必要到处打卡的，画画才是第一位。”
“但画画也需要去不同的地方采风取景不是吗？”南追神色依旧黯然，补充说：“我是指除了公交车以外的地方。”
“也、也不用吧。”郁欢以为南追是生自己的气了，求生欲爆棚，说：“很多风景在车上就能看，而且咱们不就是画公交车主题插画嘛，景色啥的顶多就是在窗外闪现一下，不需要实地考察那么细致的，而且我又不是没有想象力，我还可以凭空捏造的嘛，完全按着现实的东西来画，那不就成写生了？那还要什么插图啊，拍张照片不香吗？我的艺术价值完全无处展现嘛。”
南追被郁欢这一通引导搞得有些蒙圈，消化了好一阵才回过味儿来，问郁欢：“你以为我在怪你？”
郁欢：“不、不是吗？”
南追这下是彻底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郁欢了。
这也太……
“啧。”南追泄了气，放弃治疗坦白道：“好好地我怪你干什么啊，我是在怪我自己啊。”
郁欢咦了一声以表达自己满脑门儿的疑惑，“你有啥可怪的？”
“哪儿都可怪吧。”南追恨铁不成钢地盯了郁欢一眼，“我就这么说吧，我把你带出来就是为了工作的，根本没有考虑到你还需要进食和参观当地旅游景区。怎么样？我是不是超级冷酷无情？”
郁欢又诶了一声，挠头道：“我一开始答应跟你出来也是这么想的啊，没什么好怪你的吧，本来就该是这样啊。我先前可能是吃太饱把脑子吃傻了，所以忘了。”
南追道：“忘了才是人之常情吧，谁到了一个新的城市还满脑子里只是工作啊？多少都会想要在新城市里四处看看的吧。”
郁欢道：“倒也没那么想看啦，还是赚钱比较重要的吧？旅游嘛，等以后赚够了钱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好好享受旅游的。”
“但你二十岁来山城和七十岁来山城的心情肯定是不一样的，人在每一个年龄阶段的经历都是很宝贵的，就像吃饭一样，你总不能想着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能吃饭，所以你现在就不吃饭。这不对。”南追据理力争。
郁欢：“但我现在已经来山城了呀，所以我二十三岁来山城的感受就是画插画赚钱真有趣，然后七十岁再来时可能还会怀念起当初的赶稿时光呢。”
“但是……”南追但是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人间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节奏骤然被打断，气氛一下便僵了下来。
沉默。无尽的沉默。
但沉默有时候是使人冷静思考的良药。
在长久的冷静思考后，郁欢迷茫道：“我们刚才在吵些什么啊？”
南追脸上的茫然不比郁欢少多少，“不知道啊，为什么突然就争起来了啊？”
“就是啊，好茫然哦。”郁欢说。
“是哦。”南追附和。
……
又是一段沉默后，南追抬手扶了扶额，“其实吧，我的中心思想就是，我不该这么打压我的合作伙伴，我有罪。”
郁欢哪儿能让他一个人道歉，当场便接嘴道：“那我的中心就是我身为你的合作伙伴，不该老想着玩，不务正业，我也有罪。”
“我觉得我的罪状要严重一点。”南追道。
郁欢不服，“明明是我要严重一点！”
南追：“明明是我……算了，我们能不能都成熟一点？这叫什么？男人该死的胜负欲吗？”
郁欢噗嗤一声乐了，说：“是啊，人可以在很多地方输，但不能在道歉上输啊，要是道歉都输的话，那也太离谱了吧。”
“所以咱们今天总得有人要离谱一下。这么想的话，那就让我离谱吧。”南追说着换上了一股奇怪的翻译腔：“我承认你有罪，我亲爱的合作伙伴。”
郁欢：“？”
郁欢：“哦不，我亲爱的伙伴啊，你才是有罪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有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