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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出逃 ...

  •   天牢内,昏暗潮湿,铁链捆住他们的手脚被分别关押起来。
      虞衡越手脚被铁链困住不能动弹,衣服被鞭子打烂,破碎的衣边黏在还没有完全结痂的伤口上,但他仍然直直的靠墙坐着。
      这时一阵铁链碰撞木头的哐当声,打破了牢房的平静,牢门被打开。
      宫长瑞扔了几颗人头,轱辘的滚到了虞衡越的面前,虞衡越定睛一看,是商队的人。
      宫长瑞蹲下用手拨了拨虞衡越脸上的碎发,微笑道:“虞衡越,久仰大名果然名不虚传,能受得住刖刑还没有几个人。”
      说着一脚踢开人头,便用手摸了摸,虞衡越那因为被割下膝盖露出白骨的左腿,倏地狠狠的往下按。
      虞衡越嘴角抽搐了一下,额头上贴着被冷汗打湿的碎发,冷冷的看着宫长瑞。
      宫长瑞眼神阴戾,朝玩味的朝关虞归晚的地方看了看:“令爱,真是国色天香,只是那细皮嫩肉的脸上留了几条疤…啧啧真是可惜了,就是我天牢的兄弟们还不知道西北女子的味道如何?”
      虞衡越嘴里含了口血唾沫 ,朝宫长瑞的脸上吐了去,宫长瑞恼羞成怒,一把擒住了虞衡越的脸:“姓虞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劝你早点认罪画押,说不定王上仁慈,还能给你全家留个全尸。”
      虞衡越不能认罪,他认罪,虞家是要诛九族,他一个人死不足惜,但是烊儿和阿月不能。他现在只能忍受这些皮肉之苦,把所有的罪证都往北凉王哪里推,北凉王不仁在先,毕竟他从掖城西北王哪里出发,若北凉王严查他的商队也许就出了掖城,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王上肯定会认为是北凉王要谋反,他只是运输兵器,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虞衡越冷笑道:“不知廷尉大人让我认什么?”
      宫长瑞叫人打开关虞归晚的牢房,一把抓起坐在地上的虞归晚扔在了虞衡越的面前,“认什么?你与东胡暗中勾结,运输兵器到天京城,企图与东胡里应外合,破承天门,入皇城,东胡狗都已经认了,虞大人的还在苦苦挣扎,何必呢?
      虞衡越想来,王上是要置他于死地,他虽然有几分东胡血统,可自从虞归晚的母亲死了以后,他与东胡早就不相往来,何来勾结一说,分明就是找了几个东胡的替死鬼,好治他的罪,王上看来是要赶尽杀绝。
      宫长瑞厉声道:“来人,给虞姑娘尝尝咱们天牢里是好东西,行拶刑!”
      虞衡越拖着血肉模糊的双腿,强忍着扯动筋骨的剧痛爬到虞归晚面前护住她:“廷尉大人何必与女子计较。”
      虞归晚知道拶刑是天牢的酷刑之一,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紧收。十指连心,那是钻心的疼,她知道他们是遭人陷害,就是受刑她也决不能让阿爹认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要不然爹爹和哥哥的罪就白受了。
      虞归晚捧起父亲的脸,用衣角轻轻的擦去虞衡越嘴角敢的血渍,俯身说:“爹爹放心,阿月不怕!”
      虞归晚眼神如寒光薄刀,薄唇翕动:“你们天牢就这点屈打成招的能耐?看来也不过如此!”
      宫长瑞被她的眼神盯得背后一阵发凉,催促着狱卫赶紧给虞归晚上刑。
      虞归烊拍打着囹圄的铁栏,怒气冲冲的冲这宫长瑞喊道:“有什么冲我来,为难一个女子,算什么男人?”
      宫长瑞哈哈大笑:“好一出父慈子孝,兄妹情深的好戏!虞公子还是顾顾你自己,你腿间那玩意儿我们跟你留着的,到时候埋一起也有个全尸。”
      虞归烊恶狠狠的盯着宫长瑞,“士可杀不可辱!放了我妹妹,这条命给你们。”
      宫长瑞能坐到廷尉的位置,全靠的是他对人下手狠,在天牢人称“活阎王” 落到他手下的犯人 ,没有一个人能捱到第二天认罪的,这次,他算是碰到硬骨头了。
      “你那条烂命值几个钱?行刑!”
      木夹套在虞归晚手指上,十指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住,骨头仿佛就要裂开。
      虞归晚始终咬紧牙关没有坑一声,舌头被牙齿咬破,唇齿间挤满了血腥味。
      宫长瑞看不出虞归晚脸上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踢了一脚行刑的狱卒,:“停下!像没吃饭一样,”
      虞归晚十指铁青,不能弯曲,直直的伸着,狱卒停下的时她便瘫坐在地上。
      宫长瑞扫了一眼,一旁的虞归烊,又看着虞衡越说:“咱们给虞小姐换玩法,请虞小姐上老虎凳上坐坐。”
      虞衡越猛地爬起:“拿笔来,我画!”
      虞衡越知道,不管女儿再怎么忍,也熬不过天牢最严酷的老虎凳。王上此刻还没有下圣旨,是想让他交出虞家商队,可世人的看的出来,他是被陷害的,王上和西北王在共谋陷害他,然后名正言顺的杀了他,以儆效尤,一来朝廷夺回了互市权,二来,拉进了西北与朝廷的关系,好一个一箭双雕。
      现在看来,天牢守备森严,他养的亲兵是无法进入,那么只有他们出了天牢,亲兵才有机会下手,如何出天牢,只有认罪了,就能押出天牢去午门,这一步险中求生,他一定要保住阿月和烊儿。
      虞归晚泄气般的倒了下去,瘫在虞衡越的怀里。
      虞衡越画了押,宫长瑞一行人,满足的离开了牢房。
      虞衡越叹了口气:“我虞家逃不过此劫,阿月,烊儿别怪爹爹。”
      虞归烊有气无力的靠在墙上,眼神空洞盯着窗外,
      不到半刻钟王上的口谕就传到了天牢,三日后,午门斩!
      虞归晚感觉此刻此刻像是在做梦一样,昨天她还和哥哥一起在街上打趣,怎么今天就在天牢里要斩首了:“莫须有的罪名爹爹为何要认?莫非与西北王有关”
      北凉王和朝廷有意对虞家斩草除根,虞家占了西北和天京城的粮道和互市,若是西北要和天京城互有沟通,必须要经过虞家的商道,前几年,宗清川屡次昭虞衡越入京为官,都被他婉拒,一是虞衡越有东胡血统不屑为官受束缚,二是商道就是他的帝国,他不愿意就手恭让。
      说完便看向虞衡越,她急切的眼神,迫切的想要从父亲哪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因为她不相信,一个看着她从小长大的人会想置自己全家人于死地,如果是真的那她与他的恒哥哥该怎么办?
      突然虞衡越仰天大笑,他笑自己没有能早点看穿一切的阴谋,被人利用,他笑自己真心交友却落到这番天地,他笑苍天无眼。
      “为的就是在血路中给你们兄妹拼一条生路,我们虞家商队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虞衡越把亲兵营救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兄妹。
      虞归晚低头道:如果她真的逃出生天,她怎么面对凌恒,他仇人的儿子。
      三日后的天京城,阳光格外明媚,或许是老天爷眷顾虞家吧,在他们全家斩首之际,给了一个好天气让他们好上路。
      今日的午门异常热闹,比虞归晚第一次进天京城看到人还要多,人声噪杂盖住了,虞家人的哀嚎喊冤声。虞归晚朝人群里扫了一眼,她要记住这些冷血拿人命做热闹看的人长什么样子,总一天就算是做鬼她也要王上,凌家和这些人千倍百被的偿还。突然在人群中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乞丐,虞归晚想不到她和那个乞丐缘分还颇深,还能在临死之前看到他。
      突然一阵骚动,人群被脱缰的烈马强行的分成两列。押送囚车的禁卫以雷霆之速,拔出弯刀围住了囚车。一群身着翼装的黑衣人从天而降,用刀劈开了关虞归晚和虞归烊的囚车。
      虞归晚爬到到关虞衡越的囚车旁,因为双手被夹过,使不上力气,颤抖着双手想要解开铁索,虞衡越一把推开她:“快走!”
      虞归晚边哭边解铁索,可她越是着急,手越是不听使唤的颤抖,她死死抠住牢笼门哭喊着道:“阿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长空一阵惊雷闪过 ,乌云吞没了太阳,一瞬间,天京城大雨瓢泼。
      宫长瑞在骚乱的人群中瞥见,要救走虞衡越的虞归晚:“找死!”
      弯刀巧妙的避开慌乱的人群,划开雨帘,像钢钉一样直直钉在了虞衡越的胸膛。
      虞归晚看着父亲倒在来雨中,鲜血喷涌而出,虞衡越吊着最后一口气:“阿月,快走!”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一袭红衣在融入血泊之中,突然间她颈后一阵剧痛,眼前一片漆黑。
      旋即,禁卫一拥而上,片刻,双方两败俱伤。翼装黑衣人分工有序,趁禁卫在搏杀之际带走了虞归烊,却怎么也没有找到虞归晚,翼装黑衣人没有恋战,只是扔下雾弹就消失在晴空中。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划破静谧的王城。
      “逃了!”
      禁卫首领韩震跪在议政殿下,双手俯地,额间和鬓角微微的冒着密汗 。
      “堂堂禁卫军,居然看不住阶下囚,孤王养你们有何用?”
      韩震看着王上的足舄不敢抬头“臣失职,请王上责罚。”
      “你是该罚!去领五十大板,”
      宗清川端起茶碗吹了吹,又放下。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虞衡越一死,连接西北的商道互市,算是归朝廷所有,可虞家商队,扎根西北二代人,根基稳固,不是轻易就能击散的,要是虞家兄妹还活着,那么虞家商队就还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宗清川怒气已然全部平息,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翻!翻遍天京城也要给孤找出来!把虞衡越尸首曝尸午门,孤到要看看他们兄妹有多孝顺。”
      韩震长舒一口气,跪辞完就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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