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凉》hao西路

5、羿府

　　七月的早晨已初见凉意，浓浓的雾气散去之后是一层薄薄地寒霜，对于羿府来说今天在是很普通不过。过于稀少的下人让偌大一个本就有些清冷的羿府显得更加凄凉，虽然有不少世人都梦寐以求的珍贵草药，更多的却是让人问之色变、触之失命的毒物，淡淡地药香弥漫与层层缭绕的毒气相冲形成了一个诡异却又和谐环境。想来天下第一神医性格诡异、神鬼莫测不是空穴来风的传言。
　　其实，总体来说，在羿府做下人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一般情况下羿凉都比那些下人起得早、睡得晚，也从不叫人服侍，只有两个最信得过的侍女可以进他的房间外其他人都不能窥探分毫。都知道羿凉嗜医如命，常常在药房几天几夜不出去，或者就是出门一般都是几月不归，想来羿府建起一年有余，羿凉在府中的日子或许比不上住客栈的日子，也是为什么南宫景每每来拜访羿凉都不得见，只在第一次见了他的背影……
　　江湖人都知道羿凉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相貌，即使在自己的府中也是黑纱垂面，曾经有人大打他相貌的注意想要窥视却被他不知不觉地下毒，直到发作的那一刻才察觉却已经药石无救，不但武功全失，也变成了一个瞎子。羿凉的狠毒可见一斑……却威慑力十足，至此再无人有那个胆量，妄想揭下黑纱。可谁知,人的好奇心经得起任何考验，赫连沁香第一次见面就让羿凉黑纱落地却没有事，或许羿凉忌惮她身后的势力而没有出手，直到很久以后赫连沁香问起才知道，那是因为她后来说的话：“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让她每每在事后想起就冷汗连连……
　　昨天赫连沁香得到羿凉的准许可以时常过府拜访，今天一大早就兴冲冲地赶往羿府，刚想往前冲就被人拦下（开玩笑，羿府是能乱跑吗），一个侍女引着她七拐八拐地来到上次去的凉亭，亭中无人，侍女交代羿凉在药房不便见客就径自离去。赫连沁香目瞪口呆地看着侍女离去的方向终于接受了自己堂堂公主就这样被无视了的事实，心中暗骂了羿凉几句又忍不住为自己的眼光暗暗得意。
　　终于，在赫连沁香等到快无力的时候一个好心的侍女想到了她，给她端来了茶水和一些点心……
　　终于，在赫连沁香快无聊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南宫景缓缓地独自来到了凉亭（总算有个人了……）
　　看到赫连沁香在那里，南宫景有些惊讶却很快恢复了他的自信潇洒、 温文尔雅的君子风度。微笑地对赫连沁香施了一礼先开口问到：“公主也在这里？”
　　“没什么事就过来了，南宫公子似乎对这里似乎很熟悉？”竟然不用人带就往里走，赫连沁香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呵呵，在下一直都想结交羿公子却总不够幸运，知道这两天羿公子在府上就过来了。以前来的多了就熟悉了这条路。”南宫景起身同样坐到凉亭中微笑地答。
　　“羿凉一直不在府中吗?”赫连沁香又问。
　　“听丫鬟说他前几个月出去采草药了，最近才回来。公主很幸运呢，我可是等了快两个月了。”南宫景仍是微笑地答，似乎想起了了什么，南宫景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公主昨天看到羿公子的相貌了？”
　　关于羿凉的相貌南宫景同样好奇了很长时间，对于自己昨天竟然在院中空等而没去药堂，到现在还在懊恼……
　　“是啊，我若没让人揭下他的黑巾也不会被请进这里了。”对于自己昨天的“明智”行为赫连沁香到现在还有点小自得。
　　看着赫连沁香洋洋自得的表情南宫景很无语，再次为自己的失误后悔，南宫景忍下了提醒赫连沁香上一个妄图打羿凉相貌主意的人的下场，而有些兴致勃勃地想问一下羿凉到底长什么样？
　　“两位相谈甚欢啊！”面无表情地话语从身后响起，空气的温度急速下降，南宫景打了个寒战，转过身，一个暗紫色长袍的陌生男子缓缓走来，相貌有些平凡，一双眼睛却宛若寒潭，双眉皱起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冷凉的气息缭绕，气氛有些诡异。
　　“嘿嘿，你终于出来了，羿凉，我等你等了好久了。”觉察到羿凉的不悦赫连沁香打着哈哈陪着笑先施苦肉计。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最有权利生气却得在第一时间给他先赔罪。
　　挑了挑眉，羿凉没有理会赫连沁香那有些亲密的称呼，他看了一眼一旁盯着自己失神的南宫景就走进凉亭在旁边坐下。
　　“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似乎刚刚发现羿凉的异状赫连沁香惊诧地说。
　　“麻烦。”羿凉说。
　　“嗯？？？”这是什么答案，赫连沁香有些迷茫。
　　“带笠帽麻烦。”羿凉皱了皱眉有些不耐地再次说。
　　“额……”赫连沁香有些怀疑自己的智慧了，这是原因？
　　“所以你就易了容？”有些反应过来的南宫景问。
　　羿凉没有说话，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了。
　　“你怎么可以易容？那么漂亮的……”没有说下去，赫连沁香就收到了羿凉那个足以把她冻死的眼神，有些害怕，赫连沁香低头不再说话。
　　“什么人才能见到你的真面目呢？即使在自己的府邸你还要易容吗？”南宫景低低地声音响起带着一些黯然，平时风流潇洒自信的风度不再，脸上期盼、脆弱、悲伤的表情一闪而过，再次微笑。
　　羿凉心中一震，忽略了心中升起的一丝自己不懂的感觉，喝了口茶才淡淡地说：“我很忙。”言下之意就是你们没事就走吧，我可没空陪你们两个瞎扯。
　　“抱歉，”南宫景有些自嘲的笑笑又说到：“只想和羿公子交个朋友。”
　　“萍水相逢，随心即可。”本以为不会理会自己的羿凉却开口说了一句，似被自己吓到，羿凉再没有开口。
　　气氛似乎有些异样，三人都在沉默，羿凉静静地坐着没有丝毫不适，他本就不喜说话，这样的气氛也感到很惬意。南宫景怔怔地看着羿凉，他没想到羿凉会说出这样的话。渐渐的发觉自己对羿凉没来由的好感，得知南宫家还有责任时就有些沮丧，今天处理完事情就习惯性地来到了这里，算起来这是和羿凉的第一次聊天，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似是想到了什么，南宫景的心中豁然开朗，淡淡一笑，南宫景起身抱拳对着羿凉说道：
　　“随缘、随心即可，在下受教了。多谢。”顿了一顿又说：“江湖中人本就四海皆兄弟，若是用的着在下，公子尽管开口。”说罢，南宫景对着赫连沁香又施了一礼就告辞而去。
　　羿凉看着那个突然之间豪情万丈的南宫景有些反应不来，只听“扑哧”一声响起，他转头，只见赫连沁香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黑而亮的双眸弯弯，满是促狭是笑意。羿凉有些明智地没有开口问话，只是静静地等着赫连沁香笑罢对他开口说道：
　　“我看上你了，作我的驸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