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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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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期伸手抚摸上刀柄,冰凉的触感停留在指尖,有种别样的真实,他垂下眼,“我帮你收着,等你想要了,再还给你。”
陈铭醇笑了下没说什么,他走进房间打开医药箱,“过来,涂药。”
程期走了进来,陈铭醇拍拍床,“坐。”程期坐在陈铭醇面前,陈铭醇这才发现,程期真的太瘦了,他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人更加单薄,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程期连鼻尖也微微的红了。
陈铭醇看着他脸上的淤青,皱着眉,“要是疼了,就告诉我。”
程期:“我……我自己……”
陈铭醇拿着棉签的手碰到了他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程期的话没能说完。
陈铭醇:“怎么?疼吗?”
程期摇了摇头没说话,暖黄色的灯光倾泄下来,罩在他们的身上,影子落在墙上,身影交错,显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意味,程期的眼睛盯着墙上,手上握着渐渐与体温相合的刀柄,心思莫名。
陈铭醇:“可以了,你身上还有别的什么伤口吗?站起来走动一下。”
程期依言站起,“嘶,背上……好像磕到墙了。”
陈铭醇有点烦躁,“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够的到吗?”
陈铭醇看着他伸手够了够,大概是不行的样子,“还是我来吧,衣服弄上去。”
程期有些迟疑,陈铭醇看着他伸手把他身体掰了过去,撩起他的衣服,皮肤与冷空气接触的瞬间,程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陈铭醇看着程期的后背,少年的脊背弯曲着,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线,年轻的身体肌肉紧致,腰线流畅,泛着漂亮的光泽。
陈铭醇晃了下神,手上的力气就有些大了,按的程期倒吸了一口气,陈铭醇回过神抿着嘴没有说话。
陈铭醇:“好了,我去洗澡,你先休息吧。”也不等程期说话,拿了衣服就去了浴室。
陈铭醇很快洗好了澡,他出来的时候,程期还坐在原地,一看见他就困倦的揉了揉眼,陈铭醇走到他面前,程期抬起头看着他。
“你怎么还没睡?”
程期:“我睡哪儿?”
陈铭醇指着他坐着的床,对他示意,又走到衣柜里搬出一个被子,“我睡楼下客厅。”
程期站起来,想要伸手接过被子,陈铭醇躲了一下没让他拿着,“你就睡这儿,我懒得去整理个房间了,听话。”
程期愣了一下,陈铭醇就趁着这个时候跑了,陈铭醇把被子放在沙发上,随手扯了个枕头,他头发还没干,一缕一缕的挂在额前,显得人乖巧极了,他抬手捂住眼睛,叹了一口气。
陈铭醇的房间里,程期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房间很黑,但他还是试图用眼睛看清这个房间,房间里弥漫着陈铭醇的味道,被子干净温暖,包裹着他,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陈铭醇和程期早早的到了教室,周行趴在桌子上,一脸扭曲的表情,陈铭醇没网了周行,给他带了早餐。
“一大早的,吃错药了?一脸无欲无求,这么年轻就不行了?”陈铭醇看着周行对早餐不为所动。
“我,周行,永远都行。”周行反驳他一句,伸手拿过早餐开始叹,“小白菜~地里黄……”
陈铭醇捂了他的嘴。
“唔唔唔?”干什么。
“吃饭!”陈铭醇松了手,用眼神警告周行,周行不吃这一套,“铭哥,你昨天没看我的信息?好让人难过,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渣男啊,天理难容!”
陈铭醇看着他嗤笑一声:“渣男?得了吧,你连旧爱都算不上,难过?那早餐就别吃了吧。”
陈铭醇伸手去拿早餐,周行连忙扒拉住他的手,把早餐揽在怀里,“不不不,你开心就好!”
周行急急咬了一口蒸饺,“对了,铭哥,我俩要不要……”
“陈铭醇,周行,出来一下。”杨老师的声音在后门幽幽响起,打断了周行的话,周行把剩下半个饺子塞进嘴里,苦着脸出了教室,他们站在外面,来来往往的学生都看向这边。
杨老师:“教室外面这新鲜空气还可以吧,就是不知道和学校外面的空气比怎么样,逃课还翻墙,翻墙就算了,还要被我抓到,你们两个怎么这么能,不上天去怎么回事?”
周行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杨老师瞪了一眼周行,“说吧,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陈铭醇和周行交换了个眼神,同时开口。
“陈铭醇身体不舒服,我家里有事。”
“周行身体不舒服,我家里有事。”
老杨:“……”
陈铭醇&周行:“???”
几秒的静默之后,两人又开口。
“我身体不舒服,陈铭醇家里有事。”
“周行家里有事,我身体不舒服。”
这该死的默契,简直牛逼。
周行&陈铭醇:“?!!”
周行:“不是!!!老班,我可以解释!”
老杨黑着脸,咬着牙:“一人三千字检讨,放学交上来!”
回了教室,周行苦着脸,拿出几张草稿纸,悲痛欲绝:“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吗?”
“滚,我们之间没有默契,”陈铭醇翻了翻桌肚,没看见草稿纸,“草稿纸给我几张,我找不着我的了。”
陈铭醇抓起草稿纸就往上面飞快的写了起来,熟练的让人心疼,写了两行之后他笔尖一顿,转头看了一眼安静的程期,他想起昨天晚上,在教室里的程期几乎谁也不搭理,他心思一动,给程期递了一张纸条。
――老杨罚我和周行一人三千字检讨,我太难了。
――需要我帮忙吗?
程期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里带了一点笑意,显得他整个人都耀眼了起来。陈铭醇看着他,想了想:
――不,你看着我写就好了。
程期没有再回,陈铭醇看了一眼老杨,若有所思。
第二节课下课,陈铭醇和周行就写完了检讨交到了办公室,老杨略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句:“效率挺高啊。”
“还好还好,主要是写多……唔唔……”周行又被捂了嘴。
周行:“……”我招谁惹谁了。
陈铭醇笑着说:“老师,你看一下,如果可以我们就回去了。”
杨老师放下手中的杯子随手翻了翻,“可以,我相信你们,回去吧下次不要在被抓到了。”
周行和陈铭醇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周行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说着话,陈铭醇反常的没有回答,可等到周行转过头往后面看,陈铭醇根本就没有在后面,他摸摸自己的头,回了教室。
第三节课上课十分钟之后,陈铭醇才携着一身寒风回了教室,周行回头,看见陈铭醇眼里的烦躁,他没有多问。
“走啊铭哥,等下体育课,打球去。”周行站在陈铭醇桌子旁看着陈铭醇无聊的转笔,陈铭醇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周行跟在他旁边,“怎么了?”
陈铭醇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体育课解散之后,周行在小卖部买了饮料回来,两人坐在乒乓球台上,风吹过,吹得陈铭醇衣襟微动,额前的发吹得有些散乱,篮球场那边,一群男生脱了厚重的棉衣在打球,阳光照在身上,勉强沁出一些暖意。陈铭醇指节分明的手撑在球台上,冰凉的桌面渐渐染凉了他的手指,另一只手不自觉的窝紧了易拉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仰头喝下一口,把饮料放在桌子上。
周行看着他,明白了一些:“又是程期?”
陈铭醇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你走之后,我又回到了办公室,和老杨聊了聊。”陈铭醇看着远处的天空,眼睛里有点迷茫。
办公室里,老杨有些诧异的看着去而复返的陈铭醇,“有什么事吗?”陈铭醇看着她,点了点头,他轻微的吸了一口气,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老杨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严肃,“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陈铭醇看着老杨,心里有些忐忑,“程期的脸上还有伤口。”
“我以前也看见过他脸上身上有伤,也问过他,可是他都否认了,”老杨看着陈铭醇,“这件事你得让他一起来作证,我才可以帮他。”
陈铭醇突然没了声,叫程期来?程期不可能会过来,也不可能作证,陈铭醇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烦躁,就像一张柔软的大网,你去触碰他,他就用柔软的绳线缚住你的双手,想解开,却被缠的更紧,只有一开始就不去碰,被缠上之后也立马砍掉绳子,才可以解脱。陈铭醇沉默了一会儿,“老师,你先暂时不要和程期说我和你说过这件事行吗?”
老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她喝了两口茶,示意陈铭醇出去。
“那你怎么想的?”周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问,他觉得陈铭醇已经有了答案了。
陈铭醇看着这广阔的天亮,太阳高挂在天空之上,入目是一片蔚蓝,白云拥抱着这片蓝色,风吹过,树枝也晃荡,发出“刷刷”的声音,他坐在这广阔天地的一隅,感受到了阳光的灿烂和微风的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