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34 座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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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凯侧身转头看着林齐，见他似乎有些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经捏紧了拳头。
好吧，欠下的总是要还的，他杨小爷敢做敢当，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是我……”
“是他求我好几次给他补习，被我拒绝了，他看不惯我，才下的手。”
没等杨凯把话说完，林齐竟把话接了上去。
这回，杨凯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沈岚，不禁意地笑着。
林齐似乎还没把刀补完，微勾唇角，接着说，“不过他一个人打不过我，就只好找别人了。”
“你……”
杨凯实在没想到林齐竟然会这么说。
虽然很不服气他歪曲事实，但是很明显林齐这是在帮他，所以他只好讪讪点头，默认了这个委屈又丢脸的设定。
可对方的表情在他看来，着实欠扁。
一旁的廖子文看情况好像不对，扭着眉头说：“明明是你偷了那个相机，我和表哥说了他才找人去揍你的，那天晚上我也在，怎么会是你说的这样。”
林齐饶有兴趣地看着廖子文，明明就是个刚上高一的小屁孩，竟然学着如何算计别人。
他上前了一两步，以绝对身高低眼看着廖子文，“小朋友，诬陷别人可是要拿出证据的。比如说，你找人来打我，就是有证据的。”
说完，林齐还故意用手比了个相机拍照的姿势。
廖子文气得有些想跳脚，但是面对眼前这个人，他也只有忍着闭嘴的份。
无论怎么说，他也不能再去派出所待着了。
“好了。”
杨父见状，大致明白了林齐的意思，于是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知子莫若父，杨凯到底做没做那些事，他一个做老子的，只要随便找人查一查就能一清二楚。而他提到的证据，言外之意也就是如果继续深究下去的话，就不只是解决廖子文的问题了。
至于林齐故意将杨凯后边的话接过去，很明显，就是愿意让事情就这样结束。
想到这，杨父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林齐，大概是没想到高中生的小子居然会有这样深的心思，要是自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能跟着多学学，说不定能换个模样。
“既然要求别人做事，态度就应该好点。你上个月的成绩跟之前相比也没有多大进步，要是这个月的月考还没拿个像样点的成绩出来，就干脆去你杨叔那里先待一个学期吧。”
杨父最后交代完，看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对孙母再次道歉后就前脚一抬先离开了。
杨凯跟在后头，临走前心里一阵诽腹，想着那还不如送他去国外读书更好。
而廖子文则是一脸不爽，不情不愿地也随着表哥出了咨询室。
只见杨父领着两人，和外面的两位警察把事情都交代了之后就出了门，而其它领导似乎是得知这件事的最终处理结果，同孙母说了几句也就各自回了办公室。
警察见今天的两位见义勇为的小英雄都还在，过来关心过沈岚和林齐的伤又给予了表扬，见孙苒情绪也已经稳定，处理完手里的事就也走了。
林齐和沈岚都还没有离开，只是见孙母站在治疗室门外，迟迟没有进去。
沈岚转头像林齐示意，又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他。
“阿姨。”
林齐将手中贴得有些皱皱巴巴的画作递给孙母，说：“这些是孙苒平日里的画作，里面还有她得过奖的作品。”
在他们来心理咨询室这边之前，林齐就让陆秦亮回守信楼找回了被孙母撕了丢掉的那些画作。
而陆秦亮那厮还非说要帮忙把画贴好才带回来，但这糙大汉手工实在太差。
“阿姨，我也很喜欢绘画，喜欢音乐。但这些爱好并不会阻挡我们成为更好的人，反而会让我们对生活和未来更有追求。”
“天底下也没有不爱父母的孩子，他们只是容易在经历失望过后，变得渐渐不爱自己而已。所以，您既不用担心她的未来是好是坏，也不用担心怎么处理和她的关系，只要您给予及时的关心，理解她的需求，尊重她的决定，让她做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我相信她的未来，一定会比许多人都要优秀得多。”
孙母接过画纸，捏在了手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两位并肩的少年。
随后她低头细细看了画里的东西，那是在一间狭小的缝补工作间里，在一盏橘色灯光下，坐在缝纫机前的妇女，正低头缝制着衣服。
而那妇女身上穿着的蓝色商场员工工作服，就在自己的身上。
水珠不小心滴落在画纸上，晕染了一角题着“母亲”的文字。
高二01班的人，炸锅了。
起因是十月二十五号的这一天早晨，班长月玲玲公布了一份这个月月考成绩的座位表。
“我没听错吧？杨凯那小子居然排第九？？”
“他是吃了什么进化丸吗？从原本的二十五名直接冲到前十？”
“我觉得他肯定是变异了。”
“什么变异！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早读下课后，陆秦亮正坐在新分配的位置上，和被刚好分配到右边隔壁桌的梁依妙讨论着座位调整的事，刚说到一半，却突然刹了车。
看着隔壁桌梁依妙凑过来的狡黠目光，陆秦亮十分不满地瘪了瘪嘴，“还不是因为，有林齐和沈岚两个给他开小灶呗……”
“什么？！”
梁依妙瞪大了眼睛，比起杨凯冲到前九这件事，林沈两学霸给他开小灶才更令人不可思议。
两周前不是才刚因为高一的那个跳楼女同学的事情，搞得三个人里，一对褒一个贬的么？按理说，从早古恩怨时期到现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怎么还给杨凯补习上了呢？
她用臀部拖着凳子靠近陆秦亮的位置，本想问问细节，但转念又一想，“不对啊，你不也是经常找林齐和沈岚他俩给你开小灶吗？怎么这次你还比他落后了六个名次呢？”
听到梁依妙这么一说，陆秦亮看着她，然后像是刚好被戳到伤心点上一样的，突然嘴角一耷拉，抱头趴在桌子上呜咽起来了。
“都怪我自己不争气啊，不争气啊……”
陆秦亮一边说着一边捏拳痛捶课桌板。
梁依妙见状，像个老母鸡护崽似地轻拍他后背，安慰道：“啊……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你看啊，你这次进步也很大呀，都从原本的二十七飚到十六了，可所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陆秦亮听到鼓励到这份上了，于是红着眼眶，从双臂里抬起头看着她，委屈巴巴地问：“真的吗？”
“那当然！”
梁依妙一掌拍向陆秦亮后背，有理有据地说：“穷人一夜暴富成亿万富翁，和亿万富翁又赚了一个亿，你说，哪个消息更振奋人心、博人眼球一点？”
陆秦亮想了想，知道梁依妙大概是想比喻他和林齐这次考试的结果。
“可是，”他挤着眉头，“齐哥这次排名第三的事，全班人都炸了锅了，所有人都可以不问，但你怎么这次居然不好奇了？”
梁依妙见他已经想到了这个份上，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她弓着身子，凑在陆秦亮面前，眼睛笑成了弯月。
“因为玲玲跟我说，今早她去拿座位表的时候，正好看见林齐和杨凯在郭班那里挨训呀，这不，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挨训？”
这回总算轮到陆秦亮好奇了。
早读开始没多久的时候，他的确看到杨凯被人叫离了位置，但至于林齐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倒是没有留意到。
主要是因为跟杨凯那厮一起接受了林沈胡三大学霸轮番上阵，连续两周的地狱式补习，早就已经身心疲惫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考试的审判，偷懒打瞌睡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再去想别的。
不过一听到跟他齐哥有关，还是振奋了点精神。
“这杨凯变异受老师怀疑被拉去问话我还可以理解，可我齐哥也不过就是从第一名掉下了第三名而已，大概是因为补习补累了？”
陆秦亮扬起疑惑尾音的调调，接续说：“……才失手了吧。”
但他又仔细一想，还是觉得这个理由不妥。
毕竟胡乐天都没受到影响，一直以来稳坐龙头的林齐，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因为他们两个学渣而遭滑铁卢。
想罢，他一捶桌面，“不过，以我齐哥的头脑，下次绝对可以把胡乐天那家伙挤下来，重归第一宝座的！”
“可是……”
梁依妙见他那副差点想动手将胡乐天直接拖下第一个座位的架势，顿了顿，“我听说，齐神是故意考第三名，所以才被郭班训的。”
“哈？为啥？”
陆秦亮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说是因为，他觉得坐第一排仰头太辛苦了，想换个位置坐坐。”
“……”
陆秦亮惊呆了下巴，耷拉着眼皮，歪头看着左前方的三个龙头位，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嘴里神神叨叨地，“神坛之上的神为了情居然可以如此自甘堕落，这真的是……”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陆秦亮掩眸抽泣，“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急需一瓶快乐肥仔水冷静冷静。”
梁依妙看着拖开椅子站起身的陆秦亮，以及他仿若丧尸缓行的背影，也陷入了沉思。
“看来有学霸开小灶真的不一样啊，居然连大喇叭说话都变得这么深奥有内涵了。”
想她这次才爬上了一个段位，要是也能有个学霸带带自己，那该有多好。
随机她一扭头，朝后面拍了拍桌上睡觉的同学。
“诶欣欣，你知道朱门酒肉臭，路有什么……那句话什么意思吗？”
……
“老师，我都已经解释了三遍了。我承认我之前的考试多少都掺了些水分，但这一次，我发誓！我真的绝对是清白的！不信你问林齐。”
办公室里，杨凯哀嚎的声音惹了不少老师关怀的目光。
不过这一次，杨大少爷破天荒地没有在意别人的看法，而是转过头看着一旁站着林齐，眼神里带着期望和求救信号。
林齐背着手站在旁边，只动了动眼珠子。
“哇——不是吧，你……”
杨凯即将气急败坏，刚抬起手想指着这个过河拆桥的老六大骂一顿再说的时候，林齐竟开口了。
“老师，成绩既然公布了，那就是事实。您还是先说正事吧。”
尖子生果然是尖子生。
郭班见被林齐一下戳到了点上，也就不再追究这次月考的真假了，因为今早叫他们俩个过来，原本就是冲着解决这两个学生之前发生的事情来的。
班上不少学生都知道，林齐和杨凯一向有些矛盾，但是这一次的校运会接力跑比赛，挑来挑去的八个名额，还真的就只有那么几个合适的人选，而他俩就是人选之一。
按照姜老师的说法，解决恩怨的最好办法，就是化敌为友。
想来想去，让他俩合作参加这次的男生四百米接力赛跑这个办法，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这届校运会的事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啊，下个月七号周日，咱们高二男子四百米接力赛，你俩肯定是有份的了。不过准备时间确实不多，加上你们学业也比较繁重，所以最终结果怎么样不重要，只要你们完成参与了就行。”
说着，郭班又从一旁拿出了一份这次接力赛参赛的学生名单，交给了林齐。
“这里的两组，一共八个人，我想让林齐你负责一队，另一队交给苏乾负责。至于队服，也交给你们自己去挑了，选定好了周三之前告诉我，我会给你们准备的。”
林齐点点头，表示应下。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单，除了陆秦亮，里面也有沈岚的名字。
出了办公室后，杨凯一脸不高兴地走在林齐旁边，心里还在想着刚刚郭班一边听他唾沫横飞地解释，一边却微眯着眼的那副“你看我信你吗”的样子。
于是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她彻底心服口服。
林齐偏头看着他，“其实你记忆力这么好，为什么总不干正经事？”
“我、我哪有总干不正经的事？”
杨凯扬着下巴，虽然有些心虚，但嘴巴上却一点也不认账。
林齐暗自一笑，过了一会又问他：“你以后想学什么？”
两个人走在回廊间，听着朗朗书声。
回想前两周，林齐给他恶补物化生的时候，他还是那个站在黑板前，两眼像冒红光的无情魔鬼。
就连刚刚在办公室，都还见死不救呢，这会居然突然关心起来自己以后想干什么了，属实让人琢磨不透。
不过看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想来只是突然善心大发而已，再加上这次考试成绩超标，也是多亏了林齐他们，知恩图报这个道理，杨凯还是懂的，就不跟他计较补习受虐的事了。
他看着两栋教学楼中间远处的景色，沉默了一会，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爸总想要我父承子业，当个军人。不过，我想学法律。”
这一次，杨凯非常确定自己的想法。
他扭头一看，旁边的人好像在忍笑。
“喂，不是，林齐，你笑什么？”
林齐自顾自走着，望着前头去往教室的路，看早晨的阳光斜打在走廊里，没有回答。
流氓学法，基因突变。
杨凯被他这笑弄得摸不着头脑，跟在旁边刨根问底式地问：“我想学法律有什么不行吗？你可以嘲笑我没你聪明，但你绝对不可以贬低我的理想啊！喂，林不齐！你要惹急了小爷我信不信……”
林齐看他又想要约架，叹息摇了摇头，一翻白眼加快脚步，转身就进了教室门。
见杨凯跟了上来，他指着门边墙上刚贴没多久的法律宣传海报的几个大字，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
“放学后记得过来特训。”
林齐说完，转身回了座位。
杨凯朝他指的方向抬头，看着“学法知法要守法，知法犯法罪一等”那几个大字，气得牙痒痒。
“哼，那就打完再学。”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 34 座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