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 27 明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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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妈妈正在屋里收拾着桌子，却听见门外似乎有儿子的声音。于是快速擦了两下将水壶摆正，折叠了一下帕子便要出门看看。
“是不是我帅气的儿子回来啦？”
林妈妈脸上笑意未停，一边说着，抬眼一看，正是自己的儿子。
只不过儿子看起来似乎有些脸色不好，身边有人在一旁搀着他，一起回来的。看对方同样一身西装礼服的样子，想来就是那个邀请儿子一起参加比赛的那个同班同学了。
沈岚看到迎面走来的妇女，一脸慈爱温和的笑容，眼眸眉间都有点林齐的影子。看着林妈妈从原本的欣喜转为了担忧，他率先开了口。
“林阿姨好。”
沈岚微微点头，“我是林齐的同学，我叫沈岚。”
“妈。”
林齐也叫唤了一声。
“诶，好好，都乖。”
林妈妈笑应着，但又转眼端详着林齐，“你这是怎么了，儿子？”
“我……”
林齐刚想开口，沈岚扯着他的衣袖连忙解释道：“我们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让骑单车的人撞了，林齐为了保护我受了点小伤。”
“受伤？在哪？我看看。”
说着林妈妈就抓着林齐的手想扯过来扒开衣服衣袖看看。
“妈，说了只是小伤，不用着急。”
林齐轻轻推掉老妈的手，说：“沈岚会一点医理，他会给我上药的。”
林妈妈停下了动作，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沈岚手里提着的一小袋药品，似乎确实都是一些跌打损伤类的药，只不过量却不少。
不过好在只要儿子说了没事，那也不用过多担心了，反倒是一旁这位长得丰神俊朗的小伙子，又穿着一身帅气的小西装，着实像个艺术小明星一般，不管谁看了都喜欢。
一边说着，林妈妈便带着两人进了屋。
“你妈妈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大美人吧？”
沈岚帮林齐脱下外套和衬衫，想要看看手臂上的伤口情况。想起进门后林妈妈的热情，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就像你爸说的，班花。”
林齐笑笑，说。
“我感觉你长得有点像你妈。”
沈岚看了看包扎的地方，有些微的血迹渗透，看样子已经止血了。
“家里人都说我像我爸。”
“那你爸也经常和别人打架吗？”
沈岚又看了看背上和腹部，虽然有那么一两处的红印子，倒确实也没什么大碍。
“他经常跟我舅舅打。”
林齐任由着沈岚给他检查着，整个人都十分配合。
“跟你舅舅？”
“我舅舅是散打教练。小时候我爸就喜欢带我过去他的会馆，说是过去找个机会健身，其实就是想让我偷师学艺。”
说起以前被他舅舅暴虐的日子里，其实他的老爸也只不过是在一边替他加个油而已，自己却只是在那跑步机上散步，反倒出去了见人就说自己练了武术，不信的话先过了自己儿子这一关。
结果搞得街坊邻里的小孩都躲着自己，生怕被打。后来因为在学校为了保护被欺负的小伙伴，把别人家的小孩打伤了，就被老妈勒令立法三章，千万不能打架，否则就要罚倒立。
其实罚倒立倒是没什么，他只是怕她哭。
“你舅舅也在这边吗？”
见其它地方都已经在医院的时候医生给他上过药了，也就给他换上另外宽松一点的衣服，等今晚洗过澡再重新上药。
“不在。”
大致了解了林齐的背景，沈岚突然觉得林齐身上总是偶尔负伤也并不是什么奇怪事了。
只是，能有一个散打教练的舅舅教自己，那打起架来肯定不是一般的厉害。但他这身上的伤也不少吧，难不成这一次是多人群殴吗？
“你……今晚，能留下吗？”
林齐看着沈岚的背影，犹豫间，终是开口想要留他。
沈岚整理着药物，放在了他的书桌抽屉里，没有回头，说：“我已经跟我妈说了，这两天不回家。”
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安排好了。
“你这两天就别想着再折腾了，早点把伤养好。我可不想天天帮你骗着你妈。”
沈岚反过身靠着桌子，看着他，一脸无可奈何却又不能放之任之。
秋季的夜幕降临得总是尤其地早，客厅里闪着微黄的灯光，桌上的热菜正冒着徐徐热气。
“不知道小岚你爱吃什么，小齐他只跟我说你不爱吃姜，所以就都没怎么放，你要是夹到扔掉就好，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嗯，好。谢谢阿姨。”
沈岚嘴里的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只得些微含糊地笑应着，“阿姨做的鱼很香，跟我们家的有点不一样，更好吃一些。”
说完，沈岚却又不禁意地偷看了坐在一旁的人。
没想到，林齐一直记得他那个小动作。
“是吗？哈哈，那就好，多吃点。”
林妈妈说着，又给沈岚挑了一处鲜嫩的鱼肉，送到了他碗里，然后又挑了一处，给到了林齐碗里。
“我从小齐这一直听他说在你们家又是补课又是参加音乐比赛的，就想着要他带你到我们家来做做客呢。这下总算见到你了，你可不要随便待一会就走了啊，阿姨可舍不得。”
林妈妈笑嘻嘻地看着沈岚，脸上的酒窝笑起来特别让人觉得亲和。
沈岚自然也是不介意留下的，只是想想林齐家似乎也就两个房间，林齐受了伤，要是睡在一起怕弄到他。
但就在沈岚这么想着的时候，林妈妈见他似乎有所顾虑。
“今晚小岚要不就先留下来吧，可以明天再走。反正你们俩体型都差不多，小齐的衣服应该你也能穿。就是小齐的床会不会小了，你俩睡一处不舒服，不然的话我再翻一床被子出来让小齐睡地上。”
沈岚听此，抿了抿嘴边的汤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就……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齐他也没什么朋友，这次你能来我们家呀，阿姨可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林齐倒是专心致志地吃着饭，任由着俩人谈天说地的。
“衣服合身吗？”
林齐坐在床边，看着刚洗完澡进来的沈岚。
“挺好。”
沈岚伸手胡乱抓挠了两下刚刚吹干的头发，然后又走到一边去拿那床林妈妈抱进来的被褥，准备铺床。
“你干什么。”
林齐看着他。
沈岚偏过头来，一脸明知故问地说：“铺床啊，我可不想让我的病人睡地板上。”
“那我也不能让我的医生睡地板上。”
林齐拍了拍身边的床，示意要他一起睡。但沈岚却似乎并没有将重点放在睡哪里上面，而是他说的“我的医生”，顿时有些发愣地看着他。
什么你的我的……
房间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而某个人似笑非笑的样子着实让人看不透究竟在想什么。
沈岚就这样抓着被子的一边，呆呆地站在了那里。
林齐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说：“沈医生，我的伤不要紧。你要是不跟我睡一起，那我跟你睡一起也行。”
林齐说着，眼看就站起身要过去同他一起铺被子，结果沈岚却是丢下被子，连忙跨步走过来想要按住他别乱动，却没想一脚踢到了床边的挡板，重心不稳地将林齐按倒在床，整个人都叠在了他身上。
“……”
幸好后面都是软被子，不然肯定要磕到伤口疼了。
沈岚这样想着。
“唔……”
可林齐似乎还是被碰到了，腹部与手臂处的疼痛袭来，他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啊……你没事吧？我先起……”
沈岚感到自己刚刚似乎正好扶住了林齐的臂膀，这样的幅度很有可能会让伤口裂开，说着便要立刻起身。
可身下的人右手箍着他的后背，拦着他根本起不了。
沈岚挣扎了两下，有些不高兴了，抬起叠在他胸口的下巴看着他。而林齐只觉得眼前这人当前的模样简直可爱得紧，比起疼痛，竟一点也不想放手。
“好吧，沈医生。”
最终，林齐还是妥协了，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将手松开，放到了一侧。
沈岚看了看他兴致缺缺的样子，又加上今天紧张了一天也累了，也没想着起身离开，只是朝他右侧缓缓滑下去，翻过身，并躺在了林齐的身旁位置。
两个人就这么仰躺着，看着天花板。
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岚转动眼珠巡视了一番林齐的房间——墙上的时钟，另外还有一些奖状和奖杯，和摆在简易书架上的一两张相框。书架顶层放着一副羽毛球拍和一个篮球，显然平常就很喜欢运动。
窗帘是静谧的蓝色，窗外看出去可以见到月亮和星空。这头的衣柜也不大，上面倒是放了一盆绿植，已经长长了耷拉了下来，垂在没靠墙的一侧。床头柜一个小台灯，床边一个小垃圾桶。
可能是这被褥上的味道，也可能是这个人身上衣服的味道，淡淡的清香。
一切都让人觉得温馨。
突然想起什么，沈岚翻过来，支起前半个身子，看着他说：“能再让我看看你那个纹身吗？”
林齐看着眼前人的眼睛，仿佛从这里，就可以知道他的意图般。他说，“我不方便，你把衣服掀开就可以。”
林齐偏头看向他，然后朝他的方向也侧起了身，跟他面对面，眼里似乎在说你想看什么都可以。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知道林齐这般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但多少还是让沈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他受伤的左手，又看了看他一副狐狸耍赖般的模样，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的目的真的很单纯。
林齐嘴角不禁意间带了笑意，知道他不好意思了，便自己重新平躺回去，将衣服掀起，露出了有纹身的位置。
沈岚见状，想着，既然是自己提出来的，倒也不必畏畏缩缩。
于是他将身子往下缩了缩，靠近了那个位置，然后忍不住抬手摸了上去。
指尖的暗影掠过那人健美的腹肌，白净而光滑的皮肤表面，实在是让人很想掐一把，看看到底是多结实。
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沈岚果断扼杀了。
果然，由于被纹身修饰覆盖的原因，已经看不出来那里有一条疤痕了，只是触摸起来，还是能感受到皮肤表面的不平滑。
这份痛苦，一定很沉重吧。
沉默了一会，沈岚伸手将他的衣服整理好，调整了下姿势，重新和他平视。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调整了下心情。
“听着，林齐。”
林齐看着他，头顶的灯光照下来，映出了侧脸轮廓的影子，眼睛却亮亮的，似乎闪着永恒的光。
“虽然我们两个有时候都很轻易能想到对方的想法，但是，还有一些时候是想不到的。你知道，我没想把你当普通朋友，所以，我也不希望你把我当普通朋友。”
敞开天窗说亮话，沈岚一直都喜欢这样做。
是的，这也是林齐知道的，一点也不像这样隐忍的他。沈岚生活的家庭，一直都很温暖，所以他也一直在温暖着别人。
如果说自己不渴望有人关怀，那是假的。
如果说他只希望做沈岚的朋友，那，也是假的。
“当我看见你突然倒下脸色苍白的时候，我感觉心里就像有一把小提琴突然毫无预兆地断了弦。这种看着身边的人有生命危险，却又一无所知的感觉是很仓惶无力的。”
是啊，那种感觉，他又何尝没有经历过。
那为何自己也要让身边的人经历呢？
“我后悔过了。”
林齐抬起左手，轻轻搭在了沈岚的手背上。“所以我不想再后悔一次。”
“沈岚。”
沈岚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很久以前也是这双眼，里面尽是冷漠和孤寂，而现在，却不一样了。像是多了点人情味，或者多了点情味。
“嗯？”
“如果我的明天很糟糕，你也还想要来吗？”
沈岚调整了一下手掌姿势，手指间张开与对方的契合在一起，就像那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样，只不过这一次，主动牵手的是自己。
“来。”
“只要能和你一起面对。”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 27 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