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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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淑娟摆地摊的地方和顾芸之前不一样，顾芸从前虽然找的是人多的地方，但除了人多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顾客的经济能力比较好，毕竟一条丝巾就卖十几二十块，手里头没钱怎么能买得起？
但黄淑娟却是在一个看起来比较落后的地方支起的摊子。
借来的车子，旁边放着一个大喇叭，还说这什么“打折优惠”的话，看起来套路简直和顾芸一模一样了。
顾芸看了看，发现这里应该属于某个城乡结合部了，现在这个年代到处虽然发展的快，但也有很多地方发展不均匀，像这里就是，属于人多可发展的不怎么好的地方。大家手里都没什么钱，在这里摆地摊，除非价格压得很低。
看到有人面上带笑的从人群里走出来，顾芸迎上去问道： “同志，前面人真多啊。”
那人笑着道：“可不是，这位黄老板的货好，又便宜，前天过来之后我还以为她不会再来了呢，没想到今天又让我等到了。你也是要买衣服的吗？”
顾芸点点头：“我也想买，但是那里人太多了挤不进去，你能让我看看这成色怎么样吗？”
就看一眼肯定没什么事，那人痛快的递给了顾芸。
顾芸就是专门吃这口饭的，什么面料质量上手一摸就能摸得出来，她仔细的看了看，确定这并不是自己想多了，黄淑娟卖的东西虽然看上去很新，可和真正的新衣服是有区别的，就好像经过了什么特殊处理一样。
“同志，这衣服多少钱一件啊？”
“可便宜啦，只要九块呢！”
九块钱一件外套，真的不可谓不便宜了。
顾芸把衣服还给那人，自己推着自行车又过去看了看，发现摊子上大部分都是衣服，很少能看到丝巾，应该是已经被卖完了。
确定了黄淑娟卖的是什么质量的东西后，顾芸骑上自行车就走了，她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黄淑娟虽然和她一样搞了个什么商标，可是这些东西和她的货完全不能比，别说款式了，就连质量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黄淑娟之所以拿到这种城中村来买，应该也是因为这种质量的衣服，现在城市里的大家都看不上了，只有到发展相对落后的地方才能卖得出去。
这样一来，就和顾芸的货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了，也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威胁。
想通了这一点，顾芸放心的走了，加快速度骑着车来到了昨天找到的店铺里。
顾芸才刚把车停好锁起来呢，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听到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顾老板，你终于来了。”
顾芸抬头，发现昨天的那位吕老板已经在等着她了。
事实上，昨天顾芸一走，吕珍就给自己男人打了个电话，她男人在湘城那边开服装店，规模比她的店铺大得多，也是受了她男人的影响，吕珍才会出来开店的。
她男人一听完这件事，就忙让她答应下来，如果真按她说的丝巾的质量和款式都是一绝的话，进五百条试一试完全是可以的，就算在沪市卖不出去，拿到湘城来也是没关系的。
“现在世面上的新货出现的太少了，生意没有以前那么好做了。”吕珍的男人说道。
他是开大型服装店的，每天的出货量和进货量都很大，因此对市场的把控比起吕珍来说要准确一些，大家现在对这些旧款式都已经习惯了，只要能推出受欢迎的新款式，绝对会赚上一大笔钱，
听到他这么说了，吕珍也下定决心了，决定拿五百条试一试，其实就算不是她男人的那些话，就凭顾芸昨天给出的那些优惠条件，吕珍也已经决定了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好了今天早一点到的顾芸，一直没来，吕珍在店子里简直等的坐立难安，生怕顾芸不来了。
这会儿一看到顾芸的身影，不就赶紧迎出来了吗？
顾芸笑着道：“吕老板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耽误了。”
“没事没事，快，喝杯水。”吕珍的态度更加热情了，她笑眯眯的道：“顾老板，我昨天考虑好了，我愿意和你签合同，就先定五百条的量，你那些花色，都给我来一点！”
一来就听到这个好消息，顾芸开心极了：“行！货今天下午就能到，收到货之后我马上就给你送过来。”
昨天霍厂长已经和顾芸说过了，今天下午五点货车就能到，反正有三轮车，直接骑车送过来就行。
“那那些画呢？”吕老板忙问道，如果今天能来货的，她希望明天一早就能正式开始售卖，顾芸之前答应的画那肯定是不能少的。
“放心吧，我已经和印刷厂说好了，今天下午也能做完，我给你一起送过来。”顾芸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片，上面是一串数字，“吕老板，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到时候需要补货，或者有什么问题直接打这个电话就行。”
顾芸前两天就去电话局说过装电话的事了，今天那边来了消息，这两天随时都能装，还提前把电话号码给了她。
这样一来，以后就不用再费劲跑回筒子楼打电话了，不管有什么事，直接在店铺里就能打。
吕老板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有些震惊了，要知道这年头并不是谁都舍得装电话的，电话装起来可太贵了，顾芸竟然在店铺里也装了一台，那看起来生意是真的做得很大。
和吕老板签完合同之后，顾芸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城东，依旧是过来找合作商的。
顾芸之前在这里住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待在工厂很少出来，但对这里也足够熟悉了，不用观察就知道最热闹的在哪里。
和城西最热闹的地方是街道的商铺不同，城东这边则是一栋位于十字路口的百货大楼。
这栋百货大楼比其他地方的都要大一些，唯一有差异的是这里单独辟出了一层用来卖服饰，可想而知里面的生意有多好。
顾芸还没有真正的进过这里，刚一走进去，就明白这里的生意怎么这么好了。
百货大楼的面积本来就大，完全开辟出一层更是比一般店铺的面积要大得多，里面各种各样的服饰都有，简直和后世的商场都差不多了。
从前百货大楼都是国有的，但后来环境开放后，很多国有资产都进行了整改，眼前的这个百货大楼也是一样，毕竟现在又不像从前了，想买东西哪里都能买，要是还用老一套的方法的话，那生意只能越来越差。
顾芸也没耽误，今天下午五点就要去接货了，在此之前她要早点把合作确定下来才行，所以看了看环境之后，她直接找到了售货员，有通过售货员找到了百货大楼的主管。
主管姓任，是个中年男人，这年头在国营单位上班的都挺端着的，这位任主管自然也是。
在这种人面前，没必要像吕珍一样用什么小计策，毕竟现在自己做生意开厂的多了，百货大楼多得是推销卖货的，她一来人家就知道是想干什么的了。
于是顾芸开门见山的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
任主管看到放在包装盒里的丝巾，眼神确实一亮，东西是好东西，他一眼就看得出来，但是，“这价格有些太贵了。”
“价格确实贵，但这质量和款式您都是能看得见的。”顾芸笑着道。
任主管点点头：“当然了。”
这个肯定是不能否认的。
他说完，手放在一旁点了点，又不说话了。
顾芸看了眼任主管的脸色，想了几秒，突然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了。
百货大楼和自己开店做生意不同，自己开店，那成本收益都是自己的，卖了多少自己就能得多少，卖不出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亏，反正是赚是亏，都只能自己承担。
而百货大楼这种国营单位就不一样了，就拿任主管来说，他虽然是个主管，整个百货大楼的事都要他来管，但不管是进货还是卖出去，那钱都是单位的，他是个话事人，可手里是拿不到钱的。
也因此，过去不管是谁，想要把东西拿到百货大楼里来卖，价格都是要压一压的，可不是压进价，而是在已有的进阶基础上，自己少拿一点，剩下的则当做回扣给任主管。
这样一来，任主管拿了好处，自然也就愿意把他们的货进回来了。
但顾芸的这个价格不行，第一，是太高了，十多块的成本价，如果再加上给任主管的回扣，那么账面上肯定是过不去的；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顾芸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还有回扣这回事一样，提都不往这上面提。
任主管自己肯定是不能主动开口的，那不就只能暗示顾芸了吗？
东西是好东西，只要你把价格压低点，然后再多让点回扣出来，其他的就没问题了。
顾芸确实懂了，但不准备这么做。
这年头拿回扣确实很正常，可她知道，过不了多久，这些国营企业马上就要面临更加严厉的整改了，到时候这些回扣油水都会被查出来，等到那时，别说继续合作了，会不会被追责都说不定。
顾芸知道自己不能明着和任主管说，只能笑着道：“主管，虽然成本价是贵点，但我们这丝巾卖得好，卖得好盈利多，到时候不也都是您的功劳吗？”
这话说的比较隐晦，可意思任主管绝对明白——
虽然价格不能低拿不到回扣，但是东西卖得好啊，到时候都是实打实的业绩，这不是比一点回扣划算多了吗！
任主管没想到顾芸会拿业绩说事。
确实，现在整改之后，他们这些人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安于现状了，虽然在这里上班还是相当于捧着铁饭碗，但是都改成了按照业绩凭成绩，业绩好，奖金奖品什么的都多，还能升职，要是没什么业绩，那就只能拿那一点死工资了。
就没有谁是不想往上走的，听到顾芸这么说了之后，任主管心里确实痒痒的不行，如果这丝巾真的能卖的这么好的话，就算没有回扣拿，他肯定也是愿意的。
只是顾芸这么说，他肯定不能完全相信的。
顾芸看出了他的犹豫，笑着道：“明天这个时候，我把东西拿来给您看看，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任主管不就是不放心她说的话吗，只要证明这些丝巾真的像她说的这么好卖，那不就成了？
顾芸立马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任主管有些呆滞的点头，他确实是不放心，要是能证明生意好他肯定是愿意的，但这要怎么证明？
就在他无比疑惑的时候，第二天上午十点，顾芸又过来了，笑着递给了他几张照片。
“任主管您看看吧，这些都是今天早上晨曦丝巾刚上市时拍的，两个店子的照片都在这了，我特意去照相馆找的师傅，您要是不相信的话，照相馆里还有底片呢。”
顾芸想怎么证明？
那当然是拿出事实依据啊。
正好前一天新货到了，霍厂长这次一共给她送过来了三千条，拉了五百条去了吕珍那里，剩下的放在自己店铺里。
虽然吕珍那里是第一次上架丝巾，顾芸这里也是一样的，都是新款式第一次面世，在顾芸宣传做的足够全面的情况下，两家店铺热闹的不行，进进出出的顾客，全都是要买丝巾的。
顾芸就赶紧让自己一早找来的照相师傅，把这些景象都照了下来，加紧洗出来之后就送过来了。
毕竟嘴上说的再好听那都是虚的，只有拿出真凭实据来，才会让人相信。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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