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记》洛出

5、道士出街

　　济民观有了新的主人，自然不能作为景点被参观了。虽然昨天济民观被人打开大门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但是作为拿走季羲三块茶饼的季建国，毫不吝啬的撤走了售票点和功德箱，连那些在这里摆摊的瓜子点心饮料小车，都一并清理干净，朱红大门上面描金绣彩的济民观三个大字，下面杵着一个公告牌：私家道观，禁止参观，游客止步。
　　不用起早看大门的黄毛，在生物钟的作用之下，准时的起床。正殿前面还有好几间厢房，那些都是平常工作人员住的地方，黄毛就住在那里。随便刷了牙洗了把脸，黄毛就打算去叫季羲起床。
　　跨过正殿的门槛，冰凉冷凝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供桌上换上了新的瓜果贡品，都是季建国让人挑好的去买，周围的壁画没有丝毫氧化的痕迹，季建国也没有想着怎么保护，就嘱咐黄毛看着就行。毕竟现在道观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伺候好季羲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祖宗。
　　正殿后面就是后殿，后殿的台子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供奉，黄毛也就没有摆上贡品，整个大石台子看着就像一张冰冷的大炕。来自东北的黄毛心想。
　　后院住着的季羲，在黄毛踏进后院的瞬间，睁开了双眼。手里面的手机经过一整夜的璀璨，已经黑屏。连季羲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间睡着的，困倦这样的感觉，他第一次拥有十分的神奇，不知不觉就失去了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十分的舒服。睡觉，很舒服，季羲记住了！
　　“羲哥，起床了！”黄毛扯着嗓子在外面喊道，好在整座道观面积足够的大，否则黄毛就算得上是扰民了。
　　季羲披上道袍，给黄毛开了门。
　　黄毛看着季羲头顶扎着揪揪，身上穿着被单，一脸无语：“羲哥，我待会还是领着你去买点衣服吧！”
　　昨天大老板走的时候，喜气洋洋的捧着一袋子东西，跟捡了宝贝一样。大老板高兴，随手就给季羲留了小十万的卡，季羲拿着方片一样的东西，一脸懵。最后那张卡还是黄毛收着了，按照大老板的意思，伺候这位爷。
　　黄毛是个自来熟，昨天季羲曾经揍过他一顿的事情，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跟季羲凑热闹，一个会打架，有道观，还有钱的大哥，黄毛做梦都想拥有。
　　“羲哥你先等着，我去拿几件我的衣服，你先将就将就，咱吃了早饭就去逛街。”黄毛说着，甩开腿往回跑。
　　黄毛回到自己住的前院，从自己的衣服堆里面，找出几件闻上去不那么臭的，跨越前院，前殿，正殿，后殿，千山万水一样的送到季羲面前。
　　看着气喘吁吁的黄毛，季羲望了眼后殿高大的屋檐，想了想：“要不你今后就住到后院来吧！那边还有两间厢房，收拾一下住人还是十分不错的。”季羲指着和后殿挨着的两间厢房，赶得上普通人家的三室两厅的面积了。
　　黄毛看了眼，感激的冒出星星眼看向季羲：“谢谢羲哥，羲哥真好！”黄毛怎么也没想到，不到一天时间，他就从一个住宿舍的，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大house。虽然只是两间厢房，可是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这两间厢房是多少人的梦想啊！果然跟着大哥有肉吃！大哥威武！
　　季羲不明白黄毛内心的感激之情，接过黄毛的衣服，回去把身上的道袍换了下来。如果小黄毛之后住在后院，使唤他就更方便了，像那些电饭煲，洗衣机什么的，他虽然明白是什么东西，但是还不会用，有小黄毛在，很方便！
　　黄·工具人·毛，实惨！
　　换过衣服的季羲，从正房里面走出来。一件地摊价10元两件的白T恤，一条五分的甩货牛仔裤，愣是让季羲穿出大牌高定的感觉，长发松散的拢在脑后，黝黑顺滑，在夏天晨曦之中像是名贵的丝绸，几缕不听话的散落在脸侧，显得优雅慵懒。
　　洁白的皮肤在白T恤的衬托之下，显得极为干净纯粹。似乎多一点颜色都算是玷污！
　　季羲身材修长，黄毛的五分牛仔裤，在季羲身上更像是宽松休闲的牛仔短裤，边缘不规则的毛边，是工厂处理的瑕疵。而在季羲的身上，更像是不经意留下的点睛之笔，是匠心独运的独特设计。全身上下没有一个logo，但是比那些大牌高定的衣服还要显得高端上档次。
　　黄毛内心奔过一匹草泥马，没天理，那衣服他穿着就像是要饭的该溜子……
　　季羲看到黄毛盯着自己，不自在的拉了拉短袖的衣领：“怎么，是我穿的不对吗？我看到外面许多人都是这么穿着的。”
　　黄毛摇摇头：“没，没穿错！羲哥你真的是做道士的吗？你要是不干道士了，去出道，一定一夜爆红！”
　　“出道？”季羲歪头：“什么意思？”
　　被歪头杀一击必杀的黄毛，忙的错开眼，他怕自己再多看两眼，性取向都会扭转了：“没什么，羲哥咱先去吃早餐吧！门口有几家早餐店味道不错！”
　　出了道观大门，黄毛还不忘加把锁。看着气派的道观，这么大的地方，就他和羲哥两个人住，黄毛就不由得飘了。什么叫壕，这就叫壕，在这样寸土寸金的闹市区，周围的房价怎么着不得他奋斗几百年，现在！他！能在这里住着！虽然房东是羲哥，但是羲哥这么照顾他！
　　身居豪宅的黄毛，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人身的巅峰。
　　带着季羲上街，黄毛再次感受到了人生的巅峰。什么叫做回头率，什么叫做吸睛，季羲就像是一个移动的美女捕获器。
　　就去早饭摊子这一段几百米的路程，就有四五个美女上来要微信。季羲一脸懵的根本不知道微信是什么，黄毛作为一名十分聪明的马仔，当仁不让的贡献出自己的微信，不到一小会，他的手机上就多了好几个大美女。
　　之前和他一起出来混的哥们，还在他面前炫耀自己微信上的美女多，现在，老子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牛掰！
　　“老板，两笼包子，两碗粉。”黄毛熟门熟路的点餐，然后十分狗腿的回头：“羲哥，你看着还想来点什么，这儿有豆浆、小米粥、还有煎饼和油茶！嗯，还有米线和肠粉，手抓饼和酱香饼也不错！”黄毛说了一大堆。
　　季羲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饭菜，十分友好的看了眼黄毛。没想到这小厮这般懂事，也十分的上道，带他来的地方果然不错。这些饭菜闻上去味道甚好，花样也这么多，向来这就是人间有钱人家吃饭的地方。之后可得对这小厮好点，也不枉他如此忠心。
　　不知道自己在季羲心中，提高了一个档次。
　　两个年轻人胃口自然是好，可满打满算也就吃了六七十块钱。这已经是黄毛平常半天的工资了，好在一卡在手吃喝不愁，黄毛拿着季羲的零花钱，付账十分不客气。只不过他还是没有那个胆子绑定零钱卡，擅自做主用季羲的手机给他绑定了那张卡。因此，季羲也许会了扫一扫！
　　扫一扫！真方便！
　　连银钱都不需要给，直接扫一下就行了，如今的人间这样美好吗？
　　季羲眼神亮晶晶的跟着黄毛，在附近最大的一个商场里面，不停的扫一扫。
　　到了一个甜品店门口，黄毛指着招牌的甜筒：“两个甜筒！”
　　季羲跟在后面，小口小口的舔着奶香味道。
　　甜筒，知道了！真好吃！吧唧吧唧！
　　到了一个串串香门口，黄毛指着一整排的串串：“一样一个，来两份！”
　　季羲跟在后面举着签签啃，辣的吸溜吸溜。
　　串串，知道了！味不错！吧唧吧唧！
　　到了一家运动品牌门口，黄毛指着上面挂着的两套十分潮流的运动套装：“那两套，包起来。”
　　季羲跟在后面，换上一身花里胡哨的运动装，嘻哈潮流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趁着他纯粹的眼神和俊秀的外貌，比门口广告上的代言人还要帅。一旁的店员忍不住掏出手机悄悄的偷拍，门外经过的小姑娘，看到正在照镜子的季羲，死命的把自己男朋友往店里面拉。
　　黄毛满意的看着季羲一身潮流装扮，十分豪气的掏出卡，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收银员，否则影响他装逼：“刷卡！”
　　季羲的出现，引起一场小范围的轰动，大家无法不注意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留着黑色的长发，俊秀的脸带着最干净的笑，匀称的四肢修长矫健，哪怕是最普通的运动品牌，都宛如高端定制。
　　自然，也引起了一些特殊人的注意！
　　黄毛带着季羲走出店铺，手上已经是大包小包。黄毛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十分自觉的分给季羲一半，让他提着，一点没有做人小弟的自觉。
　　忽然，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直接拦住了季羲：“这位小哥你好，交个朋友认识一下？”
　　男人递出一张低调奢华的名片，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季羲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手上递给他的一张小方片，下意识去找黄毛。
　　黄毛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眼前这一看上去就很有钱的男人，想要干什么。
　　看到季羲下意识的去找黄毛，男人笑了：“小哥你这么好的条件，跟着这样的人岂不是可惜了。不如跟着我，带你去见见世面怎么样？”
　　黄毛一听就炸了，什么叫这样的人？他怎么了，他作为一个忠实的马仔，跟着大哥鞍前马后的。不就是大哥给他大房子住了吗，不就是大哥让他管着钱了么，不就是大哥听他话了吗？什么叫做跟着这样的人，真是气煞我也！
　　男人看着季羲茫然的样子，也没有再纠缠，反手把名片塞进了季羲的口袋：“如果有意，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