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记》洛出

26、四个倒霉蛋

　　季羲跟在付昶的身后，先后抵达地下河边。地下河水十分的干净清澈，一眼可看到河底，河岸边上都是一些磷峋的石头，在水光折射照映下，看着有些慎人，那几团黑影就漂浮在河边，因为河面平静无波，所以一动不动。
　　离到了近处，众人才确定那几团漂浮的黑影的确是人。武警小战士用狼爪把这些人拉到水边，借着河水的浮力，一个个翻过来，一看早就已经泡得肿胀。
　　看穿着打扮和墓室耳室之中的那个盗墓贼，没有什么区别，看来是和他们一伙的。
　　这下又发现了四具尸体，算在一起已经死了五个人了，他们是进来救人的，结果人还没救到，先见了五个死人，不免都有些担忧。
　　李渡和王道长的两个徒孙搭把手，把水里的尸体都拖到岸上来，一字排开。
　　黑暗的地下洞穴之中，在强光手电照射下，尸体的皮肤显露出莹白的光芒。
　　王道长围着那些尸体十分专业的念起了往生咒，为他们超度亡魂，虽然这些人生前都是干的盗墓的行当，但毕竟人已经死了，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顺手超度一下亡魂，也算是给自己积德积福。
　　只不过，那些尸体的颜色有点奇怪，李渡直接上手摸了摸，姿态十分随意，恐怕是司空见惯了。
　　不只是他，连付昶也直接上手，检查尸体的要害位置是否有伤口。王道长手底下的徒孙，也十分上道帮忙查看死者情况。
　　他们动作专业的样子，让人差点以为是法医组队来验尸，谁能想到这几位看上去对尸体很有研究的专家们，会是看风水算卦的。
　　“法医团”趴在那几具尸体上挨个研究，发现这些人死的异常奇特，他们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口，有可能是溺死的，但是口鼻没有泥沙，肺中没有呛水，所以连溺水都排除在外。
　　付昶大胆的推算，说道：“恐怕和尸毒有关，你们看这些尸体，从尸僵程度上看，死了有十几天不止。”
　　“可是这些盗墓贼，从进入到地下墓葬的时候算起，也不过才四五天的时间，不可能形成这么严重的尸僵。”旁边的武警小战士发出疑问。
　　李渡打了个叉，问付昶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可能中了尸毒。”
　　付昶点点头：“他们死后肤色莹白，经过地下水浸泡之后发胀，但是却没有腐烂，这些特征和尸毒侵体的情况很像。”、
　　一旁站着的王道长捻了捻花白的胡须，不住的点头。说道：“这么一来，就能解释的通了，这几个人恐怕是中了十分要命的尸毒。来不及祛除，才会暴毙。因为中了尸毒，所以尸僵情况比正常要严重的多，恐怕还会产生尸变，你看现在他们这些尸体颜色将近银白，恐怕会变成白僵。”
　　季羲好奇的问道：“什么是白僵？”
　　付昶解释道：“白僵是僵尸的一种，因为尸变之后颜色银白，尸体关节僵硬，所以称为白僵，好在白僵在僵尸之中，并不是很厉害。”
　　“原来真的有僵尸啊！”一旁的武警小战士惊奇说道。
　　李渡装逼的拍了拍小战士的肩膀：“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
　　小战士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现在算上耳室的尸体，已经发现了五个人了，根据那个报警的盗墓贼所说，他们总共有11个人进入墓室，这么算来还有六个人找不到踪迹。
　　几个人不敢耽搁，收拾好装备，继续在地宫搜寻。
　　出了元代墓室，整个溶洞空间大的厉害，但地面好像经过人工修整，十分的平坦，有的地方还修砌有台阶。
　　几个人沿着有足迹的地方慢慢前进，台阶尽头出现了一处修葺在高处的平台，平台上有一个两米多长宽的石台，仿佛是用一整块石头开凿而成，石台通体漆黑，宛若墨色玉石。看上去，有点像是祭祀用的祭台，因为上面还放着几个残损的杯碟碗盏，碗内似乎还有一些残渣，恐怕是千年以前祭祀时留下来的。
　　祭台上不止有贡品残骸，还有许多干涸的褐色印记。付昶用手摸了一把，修长的手指捻动，嗅了嗅味道：“是血迹。”
　　“这里恐怕是以前的人用来宰杀祭祀牲畜，留下来的血迹。也不排除人牲！”李渡说道：“只是，祭祀用的牺牲，一般都会就地摆放。可是这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动物的骨殖，也没有人的。”
　　付昶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道：“或许牺牲在祭祀之后被堆放在某些地方，这些不重要，先找人要紧。我们在这个地方休整20分钟，然后继续出发。”
　　几个人席地而坐，也不怎么说话，在这样空旷的地宫之中，声音都不会产生回音，一句话喊出去，声音只会消失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付昶挨着季羲坐下，压低声音凑在耳边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季羲有些诧异的看着付昶，这个人的观察力也太过于敏锐了，他不过多看了付昶两眼，对方就察觉了他的意图。
　　季羲微微的点点头：“是刚才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付昶问。
　　季羲小声说道：“虽然那些人可能死于尸毒。但据我所知，尸毒发作并非十分迅速，所以那些尸体上应该有处理的痕迹。”
　　付昶长眉紧皱。
　　季羲继续说道：“但是那些尸体上，却没有任何痕迹。这很异常！”
　　付昶无法否认，季羲说的是对的。他们刚才可能疏忽了这一点。
　　照理说尸毒是可以拔除的，即便是再厉害的尸毒，当他们中招的一瞬间，就会反应过来。
　　这些盗墓贼能够在茫茫大山之中，十分精确的找到这座元代墓葬，恐怕也是有点来头的，不会是普通的盗墓贼。
　　既然不是普通人，那对于盗墓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都会有所准备，不会措手不及。
　　即便遇到尸毒，盗墓贼们也会有自己的处理方法。可这些人身体太干净了，干净的就像是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连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
　　季羲继续说道：“所以，我想他们或许是瞬间丧命，而且身边没有其他人。你看那些人的尸体，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包括一些工具和武器。我看到他们似乎也带有和武警们有一样的武器，就是那个叫做枪的。”
　　付昶点点头，季羲说的没错，那几个盗墓贼身上还带着枪和子弹，如果他们发生意外的时候，身边还有其他人，不会放着枪和工具不带走。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分头行动了。”付昶想了想说道。
　　季羲十分平静：“看他们死的那样整齐，如果所有的盗墓贼都在一起的话，恐怕就连窝端了。”
　　“只是我很好奇，进入地宫之后，我们也只发现了一条路，根本就没有分头行动的必要。是什么导致他们分散了呢？地宫里有，河里也有，其他的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季羲充满求知欲的眼神，表明他真的是对这件事情很好奇。
　　付昶想了很多设想，最后说到：“会不会我们在来的路上疏忽了什么地方？”
　　季羲点点头：“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看一看。”
　　这个时候，本来在一旁休息的李渡，贱兮兮的凑了上来：“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还避着我们，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本来说好一起走，你们两个手拉手，剩我一个单身狗，狗粮还得喂一口是吗！”
　　季羲不太明白狗粮的意思，李渡好好地，为什么要和狗争东西吃呢，这样对狗会不会太残忍了。
　　心里面疑惑，并向付昶投去疑问的目光。付昶想都没想，一记白眼送给了李渡。
　　几个人修整停当，王道长的两个徒孙把王道长颤巍巍的搀扶起来，一矮胖一高瘦的左右架着王道长，看上去十分的有喜感。
　　四个武警小战士十分熟练的检查武器装备，确保没有丢下什么东西。
　　付昶看众人收拾好东西，提出刚才他和季羲疑惑的地方。作为带队，他提出要回去看一看，是否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他们刚从元代地宫走出来没有多久，不远处都还能看到巨大的山体下那座雕栏画栋的宫殿。除了依靠山体建造的地下宫殿以外，其他的都是空旷的溶洞。
　　几个人瞪大眼睛，仔细搜寻了两遍，那几位武警小战士都差点没有趴在地上找了，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李渡抱着臂说道：“会不会是我们想岔了。”
　　季羲抬眼看过去，声音淡淡地说道：“有一个地方，我们一直都没有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