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蜜糖宝贝》抱玉闲人

11、chapter 11

　　少年似乎并不惊讶于他的失神，脸上带着十分温和的微笑，扬了扬下巴朝他说：
　　“你可以帮我抓住它一下吗？”

　　宋玉声顺着少年的目光所及，瞧见在离自己五米处的草丛里，藏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他不确定的问了句 ：
　　“你说的是他吗？”

　　少年笑笑不说话。

　　白兔子看起来温顺可爱，人畜无害，宋玉声很轻易的就抓住了它，这时少年已走了过来，近距离后他才发现这少年高得吓人，他并不是个矮个子，眼下也比少年少了半个头。

　　“谢谢” 高个子的少年还是个讲礼貌的人，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个玉佩出来，递给了宋玉声。

　　“嗯？”

　　“作为哥哥替我抓兔子的奖励。”青年看起来比怀里的兔子还要乖巧，“一点小小的礼物，你不会拒绝我吧？”

　　因为随手抓了下兔子就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显然是于理不合，但或许是少年的表情对宋玉声来说太过于无法抵抗，他竟然接了下来。

　　见他把玉佩拿走，少年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类似嘲讽的笑容。

　　可等宋玉声再一看，那少年又变成了乖乖巧巧的模样，他随意的捏着兔子的后颈，像捏一个物件一般上了楼，临行前，回头看了看宋玉声，很奇怪的笑了笑：
　　“再见。”

　　路居然和老仆人很快回来，看见草丛里的脚印，老仆人警觉地问了一句：“刚刚有谁来过？”

　　宋玉声没吱声，老仆人只好作罢。

　　他们进了屋，先是被招待到了一间客房等待，约莫十五分钟后，另外一位年纪稍长的仆人和缓的敲门，邀请他们到客厅去。

　　那里坐了一个人，一个宋玉声经常在新闻联播里见到，却从未见过真人的人。

　　金决

　　男人约莫50来岁，鹰眼锐利，和平常在电视里看到的平易近人的模样完全不同。

　　见他们来了点了点头，用稍微审视的目光在路居然身上看了看，路居然也不胆怯，
　　“您好，我叫路居然，这位是我的同学，叫宋玉声，详细的事情李教授相信已经跟您说过了。”

　　“我们今天过来是想稍微收集一下贵公子的信息，不知道他是否方便出来和我们见见面呢？”

　　金诀笑了笑，好像又变得没那么敏锐了，朝老仆人示了示意，老仆人上了楼，应该是去叫什么人去了。

　　他才走到一半，这时只听到2楼一声巨响，一道房间的门被重重地打开，又被重重合上，一个面色冷漠肆意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他来到楼梯围栏处，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客厅里的三个人，脸上是藏不住的鄙夷。

　　他对金决说道：
　　“这是这个月来的第三批人了吧？”

　　“陆居然同学，你和你家老师还真是锲而不舍 。”

　　宋玉声有些惊讶，是刚才那个少年，明明长得一样的脸，可性格怎么会突然变得截然不同？

　　陆居然笑了笑，“阿岐，好久不见呀。”

　　金歧迈着长腿，缓慢而一步步地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宋玉声身边时，突然懒洋洋的说了句：
　　“你确定要用这个人？一个小偷？”

　　“什么小偷？”路居然问

　　“谁知道呢？一个刚一见面就偷走了别人传家宝玉佩的小偷。”

　　少年瞥了眼宋玉声，两人四目相对，宋玉声比他想象的平静许多。

　　“怎么，你敢说玉佩现在不在你身上吗？”

　　“既然敢做就要敢当，我亲眼瞧见的东西自然不会出错。”

　　“怎么你们医学院的学生都这么手脚不干净的吗？”

　　宋玉声并没有辩解，花了很短的时间弄清这一切，然后平静地从兜里掏出那个玉佩递过去，“你说的是这个吗？”

　　金歧笑而不语。

　　可宋玉声预想之中的失控并没有到来，他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慌，“抱歉，刚才你走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本想立刻还给你，但一时被耽搁了。”

　　金歧脸色瞬间冷了几分。

　　一旁金诀见状，默不作声的朝路居然点了点头。

　　少年名叫金歧，18未满，是一个刚升上高三的学生，虽然那少年实在不像是一个高中生。

　　金诀的独子。

　　性格那一栏上写着，乖张，具有暴力倾向。

　　宋玉声坐在车后座翻看着那一叠简略的资料，突然砰的一声合上，“这就是我今后要观察的对象？”

　　“什么叫观察？又该怎么观察？”

　　“别紧张，玉声，你只需要简单记录一下他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就好。”

　　“这很奇怪，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去观察一个人？”

　　陆居然呵呵笑了笑，
　　“如你所见，玉声。他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先不说这个了，你告诉我，今天对这个观察对象有什么印象？”

　　如果要问他对金歧的印象的话，那无疑是割裂两个字。

　　毕竟短短半天，这少年已经向自己展现了两幅截然不同的面孔。

　　“我没有偷他的玉佩。”

　　“当然，”路居然宽慰道：
　　“这只是金歧的惯用伎俩罢了，不过你今天表现不错，没有被他吓到，这也是坚决决定用你的原因。”

　　“他很排斥我？为什么？”宋玉声问，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

　　“不，他只是排斥想要接近他的所有人，尤其是我们这种带有明确目的性的。”

　　宋玉声沉思片刻，
　　“这学期你一直在忙着大项目，就是这个吧？我想我绝不是第一个被你这样带过来的人。”

　　“还真是瞒不过你 ”陆居然叹了生气：
　　“在你前面已经有4个了，多受不了金歧的臭脾气观察没多久就离开了，金歧对这件事展现出了强烈的排斥，李教授这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你的意思是他对于你们心理学专业的人来说，有一种天生的戒备，所以你想要通过非专业的我，试着去接近他？”

　　“大约是怎么个意思。”路居然点点头，“不过玉声，你不必太过烦恼，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做个观察员就可以了。”

　　“你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宋玉声顿了顿，“为什么要观察金歧？”

　　“你们又想观察出什么样的结果？”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陆居然道，“这是李教授一手牵头的东西，你我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环而已，还是各司其职吧。”

　　“就这半年的时间，你要是同意的话，李教授那边会帮你协调普外那边调课的事宜，除此之外，津贴亦十分丰富，这个你不用担心。”

　　宋玉声面色有些犹豫。

　　路居然又道，“不着急，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再告诉我。”

　　宋玉声的确好好考虑了一下，两天后，陆居然晨跑后回寝室，宋玉声站在门口，朝他点了点头。
　　“我愿意接下这份工作。”

　　路居然拍拍他肩，在书桌里翻翻找找，抽出了一本本子递给他，
　　“这是金歧的每日观察日记，按照上面的格式每天照写就可以，每天早中晚各抽出一小时观察时间，学校那边也早已打好了招呼，你可以直接进去。”

　　“我有一个问题。” 宋玉声失笑，“既然金歧已经知道有人在观察他，他又怎么会乖巧的任人观察？”

　　“这也就是最麻烦的地方。”

　　路居然呼口气：
　　“当然最好是偷偷进行，一般来说如果离金歧不是很近，事情做得不太过火，他也会默认这种行为。毕竟他再为反叛也不过是个孩子，斗不过金先生。”

　　这听起来并不像是一件容易的差事。
　　宋玉声想起少年的脸，却又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他忍不住想，自己活了22年，居然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个颜控？

　　可真的只是为了金歧的脸吗？好像也不尽然。宋玉声自己也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和院系那边的协调出奇的顺利，对方一听到他跟着李教授做事，十分殷勤的替他调换了课程上课顺序，这解决了宋玉声一个很大的麻烦。

　　12月的某一天，宋玉声看着眼前装修华丽的的S市第一私立中学，缓缓吐了口气，捏紧手里的记录本，踏了进去。

　　事情的进展一开始并不顺利，因为他连自己观察的对象——金歧本人都找不到。

　　在一切以学习为上的高三年级，金歧似乎是个极为另类的存在。

　　他很少会准时出现在教室，课程缺了一门又一门，却鲜少被人提及，站在讲台上激情澎湃的教师们似乎忘记了班级上还有这么一个人，角落里的书桌永远空着，就像这教室里一件毫不起眼的装饰品。

　　光是每天寻找金歧这件事，就耗费了宋玉声大多数的时间，这得分运气好和运气坏的时候。

　　运气好的时候，他偶尔能在路上就将金歧给截住，一路跟着他走走停停，也能观察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可若是运气差的时候，也许一整天都见不到金歧的人。

　　宋玉声对此颇为苦恼，还对陆居然感到抱歉。“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什么时候能把这本观察日记填满？居然，是我对不起你。”

　　路居然哈哈大笑，“想什么呢？玉声，这种情况可不少见，慢慢来就好，金歧看似无章可循，但若是仔细观察，你能发现其中隐藏着一些细小的蛛丝马迹。”

　　陆居然说的不错，在吃了一个多月的闭门羹之后，宋玉声某天夜里连夜将自己的所有观察日记总合了一下，而后终于得出了一些信息。

　　他找到金歧行动的规律了。

　　不爱上课的少年似乎极为向往自由，进校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往往不是教室，而是学校高楼的天台。

　　少年总是独自一人，并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往往在天台上一躺就是半天，或者去学校废弃的某栋楼里打球，一个人的篮球也能打得精致淋漓。

　　要是饿了，少年便会在学校附近的便利店草草解决吃饭的问题，下午撞上他心情好的时候，也能短暂的回教室上上一两节课。

　　可他的好心情坚持不了20分钟，在过了短暂的新奇后，又很快倒在了桌上长睡不醒。

　　宋玉声躲在窗户外，看了看背，对着他的少年干净的后脑勺，提笔在日记上写下：
　　“孤独却自由 ”

　　五个字

　　毫无缘由地，他觉得金歧是自由的。

　　虽然这自由显得孤独。

　　那到底是金歧因为想要自由而孤独，还是因为孤独而被迫自由？

　　宋玉声想了想，又在那五个字后面添上了一个问号。

　　他想，他一定会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宋玉声一时间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还不等他消化，窗边的少年像是感知到了这道偷窥的目光，突然回了头。

　　四目相望

　　金歧脸上带了些厌恶的惊讶，
　　宋玉声则是有些被逮到后的尴尬。

　　砰的一声，金歧站了起来，身体和书桌的碰撞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动静，讲台上的教师却像是看不见一般依旧自顾自的讲着自己的课。

　　金歧朝门边走过来了，很明显是向他而来。

　　宋玉声鬼使神差，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