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 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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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靠在车窗上，越往东去似乎雪也逐渐变大，零零散散的雪粒散在车窗边，许久才开口，“为什么这么说？”
“留念什么？”嵇平康却反问他；“有什么值得你去留念的？”
嵇安没有抬头看他，嵇平康看着红灯缓慢停了下来，车内又恢复了宁静的气氛；嵇安侧身靠在车座上，在他开口前闭了眼。
直到他听见嵇平康似乎轻叹一声，大概是困了，睡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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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童时的嵇安正蹲在地上看着撬开板栗壳的奶奶，那些被打落在地的板栗早就开裂成粽色，那些刺轻捏一下还是软的。
乡下没有些科技机器；奶奶脚边有块石头跟铁锹，她将石头用力砸向板栗壳，里面的板栗也直接爆裂开，她从中捡了几颗饱满个大的用小刀开了口子，里面的果肉也露了出来。
奶奶左右看了一下确保没什么问题才递给了旁边的嵇安，“安安，生栗子是脆脆甜甜的，尝尝？”
嵇安接过板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刚刚嚼出来的汁水弥漫在口中，确实是脆脆甜甜的感觉；“奶奶，还要一个。”
“帮奶奶捡栗子吧？”奶奶摸了摸他的头，“只要安安听话，晚上奶奶给你做栗子饼吃？”
“好！”嵇安握着几颗饱满的栗子信心满满的说道，“做大一点的，明天再给栗子树多施肥然后结出更多的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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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安突然被惊醒，他紧紧抱住那个木头盒子；嵇平康抬眸看了他一眼，“快到了，用不用再睡一会？”
“没事。”嵇安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自己应该睡了半个小时；看着许多条未读消息绝大数是来自顾自恋的，他点开看去，最后一条映入眼帘。
顾自恋: 刚刚做梦了，梦见你出事了。
这梦还挺准——
嵇安点开聊天框，拇指敲击在键盘上，“就不能梦见点我好？”
顾自恋: 所以？
时千遂: 所以什么？
顾自恋: 能打视频吗？看看儿子还健在不健在。
嵇安彻底被怼的无言以对，可能他顾楠就是个活宝吧，仅对他而言；见他想笑，跟他聊天似乎心情也不再那么糟糕。
时千遂: 可能吧，早死了。
顾自恋: 那我看看是不是发霉了。
时千遂: 成干干了。
嵇安摁了视频通话，对方过了几秒才被接起来；屏幕上是顾楠的怼脸照，他似乎觉得有点不自在将手机离远了些。
头发湿漉漉的，似乎刚刚才洗过澡。
“你还在车上啊？”顾楠瞥见了嵇安身边的安全带，抬手将搭在脖颈处的毛巾伸进头发深处。
“嗯。”嵇安闷嗯了声。
嵇平康用余光看去，屏幕前的少年阳光正在对着嵇安嬉笑；有时候也能看见嵇安嘴角上扬；他轻声说道，“是同学吗？”
嵇安下意识的将屏幕往里靠了靠，语气依旧不变，“嗯。”
“第一次看你心情好点，别紧绷神经。”嵇平康说道，“他学习成绩好吗？”
“在我理想之上。”嵇安随口说道，看着屏幕正憋嘴笑的顾楠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反扣在自己的腿上，“怎么样？”
“那就是挺好的。”
嵇安突然挂断的电话让愣在一旁的顾楠有些尴尬，正因为要远程视频他还特意洗了个澡，抹了点护肤品——白瞎了？
也不算。
至少在嵇安理想之上。
顾楠开了门，看着躺在楼下沙发上还拿着1:1玩偶的那个人；他便下楼边对她说道，“问你个事儿呗？”
她明显有些不耐烦，怀抱住玩偶给他腾出了一个空位。“说。”
“你接受多大尺度的恋爱？”
“？”
顾楠靠在沙发上，挠了挠头；“介意我跟动物恋爱吗？”
“你就算找个同性的我都不带管你。”她白了顾楠一眼，“就你能找个什么样的？哪个瞎了眼的动物能要你？”
她似乎瞥见了什么，掰过他的脸闻了闻；“儿啊，我问问你，你是不是脸上抹油了？”
她一脸嫌弃的从茶几上抽了几块纸擦了擦手，一脸意味深长的对他说道，“你就算学化妆，你找你妈啊，买这些还贵还不值的东西干什么？”
“化给我喜欢的人不行？”顾楠双腿耷拉在沙发下，可能是闲那个玩偶碍事，往外挪了挪，“你说恋爱期的人是不是不能处的跟哥们一样？”
“你跟你妈处的不是跟哥们一样？”她开始吐槽道，“开心的时候往我这那么一坐，开始找我聊些有的没的；那脸要是耷拉下来，我连吭声都没吭声过。”
“有点过了啊。”顾楠辩解道，“所以我想说的是，我有喜欢的人。”
“那人喜欢上你了没？”
“目前还在接触中，不过——”
“以我素昕多年的经验告诉你，只要他眼没瞎他就看不上你。”她回答的一本正经丝毫不像是开玩笑，“不过人家那么清秀的小孩是不可能早恋的。”
素昕，是她的名字。
“你说嵇安——”顾楠欲言又止的张口将后后半句话憋了回去，他缓缓站起身刚想走，却被素昕叫住。
素昕大卷发却显年轻，她都没用余光看着他；“你喜欢就行，管我们感受干什么？我们又不可能跟你们过一辈子。”
“起码要跟你们提前说明一下。”顾楠耸肩，“他个老封建——”
“你妈接受新事物总是很强的。”素昕打断了他的话，“这又不是新鲜事儿，敢情配对情侣都非得是异性？”
“这句话说到你儿子心坎里了。”顾楠轻声笑道，“再告诉你个新鲜事儿，我生平第一次追人。”
“哟。”素昕敷衍道，“以前追的是动物？”
顾楠: ……
难怪顾楠平常都不跟他妈聊家常，这是黑照搬现实，先砸死他自己。
顾楠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走回自己的房间，他看着窗外反衬出的自己，偏黄的头发紧贴在他的头皮上，还有一堆堆翘起来的发梢。
他拿起桌子上的眼镜，若有所思的戴了上去，一股慵懒的气息配上金丝框眼镜。
“嵇安戴的时候怎么那么好看——”他自语，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嘴。
他戴的是黑框眼镜。
那就嵇安第一好看；我勉强接近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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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奕在富豪群里发话，@所有人明天出去聚一下呗？单老板明天半价销售，我们不去宰他吗？
儡召召: 我明天要去老家，最晚第四天才能回来。
江奕: 嵇安呢？@时千遂
时千遂: 回不来，家里有事。
嵇安滑动着屏幕，他们几个又开始了斗图模式，准确的说只有江奕跟赵磊两人；他俩向来是交好。
自从知道对方也玩一款爆火的游戏，而且打的还不赖，他俩就开始了不打不相识。
嵇安抬眸看了眼四周，可能是记忆错乱，他不记得老家原本的样子；也可能是装修过，白刷刷的墙壁跟大理石地板；现代化的老家。
嵇安低眸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老家变的很大，明显有些不自在。
突然他的房门被人敲了几下；他起身将门打开，看了眼门外的人；“有事？”
“吃面吗？”嵇平康对他说道。
嵇安将门敞开，往外瞧了眼餐桌，“你做的？”
“促进一下父子感情。”嵇平康讪讪的答道，“吃面。”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嵇安没有走出房屋半步，“你跟我的关系，是外人？”
“所以你还想跟我翻旧账到现在？”嵇平康的语气加重了不少，“如果我不想认你，你可以随意发火；你也别忘了是谁给你的生活费。”
“如果我介意这些生活费的话，那你应该也对钱感兴趣。”嵇安语气依旧不变，“若不是奶奶把遗产留到我名下，你怎么会来向我献殷勤？”
嵇平康眼神错愕，“我告诉你，你奶奶才走了一天，你就那么会打算盘？”
“我跟你妈离婚不是因为你，如果你想我完全可以把你送到你妈面前，是你自己想独立生活，我给了你住的地方，给了你吃，给你喝，甚至供你上学！”嵇平康的语气急促，“我他妈跑来跟你献殷勤？那是我妈！她的本来就是我的，是你总想越俎代庖。”
嵇安往后退了一步，若是他惹急了嵇平康就算他以前学过一些防御技巧；嵇安这个小身板也扛不住。
他绝不吃亏。
“参加完奶奶的葬礼我就走。”嵇安与他声明，“那套房子是奶奶交的首付，以前你们还不上房贷的时候是奶奶还的，现在遗产在我这，就算以前房子的归属权是你，现在也是你转让给我的。”
“……”嵇平康咬紧牙关，“想跟我对着干是吗？”
“你是长辈。”
“嵇安，你身上还淌着我的血。”嵇平康刚想动手打他，却让嵇安先行快他一步躲了过去。
“那你还想打我是吗？”
“狗嘛。”嵇平康卸下了往日的面具，他的孝子慈父的面目也在这里暴露，他恶狠狠的瞪着嵇安，“打一顿不就听话了？”
嵇安盯着他，那时芝盼电话里的求救是真实的，不是她的逢场作戏——合同。
那张纸不是离婚合同。
是保密协议。
当时芝盼连一眼都不曾给过他，他将事情简单化太多了；这不是单单的校园文。
“别动。”嵇安冷眼看着他，“你这个样子是跟谁学的？你以为我是谁？”
“你他妈是我儿子！”
嵇安闷头就是一脚，嵇平康直接瘫倒在地上被撞的鼻梁上还有几滴血滴下；他暗骂了声，“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他妈也是我儿子。”
嵇安蹲在地上，直接抓着他的头发；“我以为你很强，就这些本事？就算你有点丑钱又怎样？老婆孩子不都跑了？”
“嵇安。”嵇平康直勾勾的看着他，“那我们等着瞧？我会让你跪下喊我声爹，最后双手奉上你奶奶留给你的遗产。”
嵇安踹了他一脚，“不好意思，就算你有我弱点又如何？还不如雇个杀手杀死我。”
他拍了拍手上的脏东西，“你自己吃面吧，万一面坨了怎么办？”
嵇平康咬紧牙关，闷不作声。
他不知道嵇安都知道些什么，这些事情都从那里知道的。
遗产那边的律师往往都是从他这边接手，怎么可能让他先行一步了解。
嵇安将房门反锁，在微信里翻了一下，在一个腾云驾雾的头像上点开了他的聊天记录，“事实证明，你还不算是神棍。”
孙神棍那边秒回，“总有大难，不过这场难不在大难的范围内。”
时千遂: 所以说这是你蒙对的。
孙神棍: 善哉善哉。
嵇安握住手机，善哉个毛啊，自己费劲吧啦的找这些蛛丝马迹的时候还要装个没事人，若不是那个人手忙脚乱的掉了个附件；他这辈子都没想到嵇平康那么能算计。
可那又如何，他给自己定的目标也就一句话，绝不吃亏。
呃——
加上系统的大体意思，好好学习。
嵇安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他松了口气，嵇平康是生意人，基本也不会有太大的力气，不过那一下是他拼了全身力气才把他弄倒在地。
当然，生意人顾着脸面，奶奶的葬礼上他不能拿他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apter 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