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创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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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伊莱让整个教堂变得明亮，那么教皇就是光明本身。
当暗红色的帷幕拉起，教皇浑身像是笼罩着光明一般，有些瘦削的脸在柔光雕饰下威严而圣洁。
圣维塔利安教皇拎起长袍缓步走上讲台，并非巨大的祭祀典礼，他仅着简单的白色常服，过长柔顺的锦袍迤地，从台阶拂过不沾染一点灰尘。长袍下方的太阳纹路闪烁熠熠光辉，一如在圣殿主殿中永不熄灭的光明圣火。
奥厄斯丁托着下巴视线落在长袍下摆处，教皇此刻身着的常服正是之前在校长室见他时穿的那套，他仔细分辨那块纹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件显然是同种款式的另一套衣服。
那件被他故意吐血染脏的锦衣华服，不知道被这位狭隘的教皇做了如何处理，恐怕早已和教皇的怒火一起在圣火中燃烧殆尽了吧。
在虔诚的信徒眼中，仅是远远仰望教皇就能瞻仰一点光明的恩泽，但在魔王陛下眼里，只觉得这教皇走得太慢，两个跨步的事情，生生被拖长了许久。
等教皇终于站在讲台前，奥厄斯丁已经没有耐心了，他侧头想和自己的下属吐槽，却见西莱尔双手交握胸前宛若祈祷，目光虔诚而向往，定定落在教皇身上。
她的眼里印刻着光明，那足以让西莱尔忽略身边危险，全身心地沉浸在教皇的一举一动。
如果说在整个礼堂拎出最信仰光明神殿的人，伊莱是一个，那个讨厌的怀特也是一个，剩下一个恐怕就是西莱尔了，一位未来的魅魔。
奥厄斯丁越发看不下去，绮娜以前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她不会对自己的过去感到羞愧吗？
魔王陛下怒其不争。
他又抬头向礼堂前排伊莱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头灿金色的短发，伊莱的背影一动不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讲台前的教皇身上。
奥厄斯丁更加郁闷，整个学院就没有一个人信仰魔王奥厄斯丁的吗！明明他和光明神也打得五五开！
此刻礼堂中，任何个体的存在，都抵不上台上的教皇。讲台是为教皇的今日的莅临而特质的，讲台上浮刻雕绘的太阳纹路，如同圣光簇拥着台前的教皇。
圣维塔利安教皇的手缓缓抬起，落在台面的光明圣典上，无声无形的波光以圣典为中心向外扩散，礼堂沉浸在舒缓的氛围中。
教皇闭上眼睛，吟唱着远古的光明圣歌，那歌声穿越亘古的光明而来，缓慢而悠扬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礼堂比刚才更加安静，那些蠢蠢欲动浮躁的心也沉静下来，即使是被怀特划为调皮捣蛋的危险学生，此刻也显现出绝对的安静。
那圣歌几句便终，大家如梦初醒，感觉到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所有的浮躁尽数消散，每个人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宁静。
热烈的掌声从礼堂角落响起，继而带动整个礼堂如雷鸣轰响的掌声，教皇点点头微笑着向每一位学生传播恩泽。
这堂演讲的开场并没有多么隆重，却让人真切感受到光明的力量。不知又有多少教徒的信仰加深，又有多少学生投入神殿的怀抱。
教皇的到来，在早上便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这位教皇时隔十年的再次莅临，一部分让光明的信徒感受到神殿的眷顾。另一部分，比如魔王陛下，他对此的看法很简单粗暴，圣维塔利安想要俘获这些将要成年、还没有心智的新生们。
这些新生都将会是未来帝国的核心。帝国学院就像一颗蓬勃跳动的心脏，从大陆各地吸纳资质优质的学生和世家贵族，再源源不断如血液般输送到帝国的各个中心枢纽。
可以说，俘获这部分人群，便可掌控整个帝国。
而近十多年神殿的“式微”和女皇不断提升的皇权的压制，神殿大不如以前。
前段时间传出有黑魔法师混入帝都，还袭击帝国学院的学生，无疑是在某种程度上挑衅帝国的权威。连这么多力量强大的老师也未能阻止黑魔法势力的侵入，更遑论普普通通的帝国平民。
此时大家似乎才想起那个被他们遗忘许久的神殿，才是他们与黑魔法抗衡的唯一王牌。
教皇为何选择现在来帝国学院讲神学，奥厄斯丁是非常清楚的。这一套都是魔族祭司蒙德玩烂的一套。
在魔族征戮大陆正面时，蒙德和绮娜明里暗里制造了一系列阴谋诡计去削弱帝国和神殿的权威。
比如，他们帝国伟大的皇帝和教皇，曾经为了权利，肆意用与黑魔法勾结的罪名构陷任何一位不支持杰拉斯新统治的贵族。以及用诬陷魔族刺杀元帅诺里斯这一点，来提升帝国对光明神的崇奉。
这些事情在安排下，在适当的瞬间被一一暴露出来，光明神殿和杰拉斯这位皇帝的权威受损，自然也使得魔族可以更简单更快速地去瓦解整个大陆正面。
这些手段都是魔王陛下不屑的，蒙德和绮娜商讨的时候他也绝不会参与。在他看来，这些权数、这些阴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堪一击，而他就是整个正反大陆的绝对力量。
他这一次会跟着西莱尔来听课，一方面是想见见“逃避”他的伊莱，另一方面是想要看这个教皇的笑话。
十年前，同样是在这样的礼堂，也是同样的时间，教皇翻开圣典，宣讲光明神学与教义，但这些内容显然无法打动未经世事的新生们。
现在，圣维塔利安教皇单手盖住圣典，抚摸着烫金封皮上的雕绘花纹，他抬眼，即便不用特意寻找，也能一眼看见人群中那个百无聊赖的少年，撑着下巴好像下一秒就要睡死过去。
“不久前，我知道一件让我十分痛心的事情，我们中的一位学生被邪恶的黑魔法伤害了……”
不再有晦涩难懂的教义科普，教皇这次的宣讲以学院任何人都知道的故事作为引入。与一般的故事不同，教皇曾亲自勘查了那处“战场”，通过其中黑魔法留下的轨迹与一些战斗的痕迹，尽可能详尽地还原了那场学院的“英雄之战”。
即便战斗的主角最终被黑魔法的利刃穿透，但当他选择独自一人对抗邪恶的力量时，他就无异于整个学院的英雄。
自教皇的叙述展开，在场的所有学生都深刻意识到，黑魔法的邪恶，绝非历史书上的偶然一瞥，那是股致命的黑暗力量，哪怕仅有一丝一缕也足以毁灭一个人的意志。
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奥厄斯丁身上，连伊莱都没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位以纨绔著称的小公爵，竟有如此强大的意志力，大家对自己的偏见而羞赧。
对此，奥厄斯丁翻了个白眼。
圣维塔利安教皇的叙述在恰到好处的地方停住了，他的视线和众人一样，落在了礼堂中央位置的奥厄斯丁身上，仅停一秒便偏离开，目光正如他周遭洒下的光明圣光，均匀地落在在场每个人身上。
“在世界创立之初，整个世界都处一片混沌之中。”教皇继续开口，讲的却是大陆初创的传说故事。
传说，那时的世界混沌无序，一切皆是空虚，创世神自这片混沌诞生，创造出人类，并拂开天地分出光明与黑暗。光明即为白天，黑暗则为夜晚。日夜交替，秩序就此建立。
那时世界是一片乐土，没有疾病没有灾祸，更没有残酷的争斗与战争，人类无忧无虑，只有幸福，没有苦难。
黑暗不甘于只为夜晚，于是黑暗魔神悄然诞生，带来邪恶与黑魔法。瘟疫、死亡、残暴、欲念、嫉妒等罪恶像种子一样种在了每一个人类的心中，无法抵抗的人类放弃善念与情感，成为堕落的恶魔。
夜晚越来越长，直至整个大陆陷入黑暗。幸存的人类七天七夜，在血腥苦海的杀戮中乞求光明，光明神便诞生于这股意志，抵抗邪恶的黑暗。
这场光明与黑暗的斗争持续两个纪元。终于，在第二纪元，光明神终于击败黑暗魔神奥厄斯丁，将所有的魔族镇压到大陆的反面。
“但是……”教皇垂下眼睛，轻轻道：“光明神为此付出了所有的力量，也就此陷入永恒的沉睡。可是那些诞生于黑暗的黑魔法，那些魔族忠诚的仆从亡灵法师，依然在光明的照耀下蠢蠢欲动。”
有冒头趋势的黑魔法在近期又失去消息，大家也都放松了警惕，此刻才意识到，那些与光明抗衡几个纪元的黑暗力量，从未有真正消散的一天，即便是传说中被镇压在大陆反面的魔族，也终有回来的一天。
不安从礼堂中扩散升起，这些新纪元的孩子们只在传说与史书中窥见黑暗的邪恶，当这些文字性的描述落成于现实的危险，便成无措与恐慌蔓延。
恶魔，也许自己身边就有一个。
西莱尔浑身发冷，即使知道危险，也忍不住转头朝身边那个人看去，直到她看到一闪而过的白眼。
西莱尔：“……”
奥厄斯丁托着下巴一副气坏的样子，察觉到西莱尔的眼神，恶声恶语：“看什么，没见过魔王吗？”
西莱尔被他瞪得缩了缩，心想，你敢不敢再大声一点。
“我有个问题。”
突然放大的声音在西莱尔耳边响起，她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盯住奥厄斯丁。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创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