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雕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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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皆是一片黑暗，但在黑暗中是一团又一团的浓雾，这里像是被单隔的空间，无风无声。
奥厄斯丁踏入这片禁区，本来因伊莱而消失的力量竟然回来了。他摊开手，幽蓝色的火焰升起，分成数团向四周散去。
上方的焰火被浓雾吞并，不泄一丝光亮，身后也是一片黑，原本的石门已经消失了。
前方的火焰团悠悠飘着，照亮奥厄斯丁面前的一方区域。
这片区域林立着数座书架，制式古朴，奥厄斯丁抬头看去，上处被浓雾遮罩估不出具体高度。
奥厄斯丁凑近书架，上面的书像由某种古老的密文所写，细密地布在书页上隐约有光流动。
他抽出几本，翻了几页完全看不懂，十分扫兴地又放回去。
该死的人类竟然用密语！
奥厄斯丁沿着书架继续往前走，一层层石阶慢慢在雾中显现，质地和石门一样，也覆满着奇怪的雕刻花纹。
他踏上石阶，下一秒浓雾再次升起，周围依然寂静无声，但奥厄斯丁却感觉到这里的空间出现变化。
他回头看去，背后的书架全部消失，又是一片黑暗。
看来只能往前走了。
奥厄斯丁拾阶而下，在他未注意的脚下，每踏过一层台阶，暗光沿着石刻纹路四散。
等他终于落到地面，又是一片藏书区，只是书架已经变成了一层层石头架子，仅有奥厄斯丁半身高。
石架上东西也不像上一层般摆放整齐，零零散散放着卷轴、书和一些小物件。
奥厄斯丁拿起羊皮卷轴打开，上面赫然是一些古早的黑魔法术。他翻遍了架子，这才发现这一层的区域全是有关黑魔法的禁术和物品。
这些黑巫师和亡灵法师在纪元初已经被围剿干净，没想到遗留下的物品竟然被藏到了帝国学院的禁地里。
奥厄斯丁石架间转了一圈，着重找有关时间和灵魂的黑魔法术。
如果是单纯的诅咒或者死亡，这里的大部分黑魔法都能实现，但涉及到时间和灵魂，奥厄斯丁只找到一本黑巫师的手札。
在记载中，这位黑巫师在测试魔法的过程中，偶然触及到时间的规则，回到了过去。
跨度比不上奥厄斯丁回到的十年以前，而是仅仅一天的时间。
但这次神奇的时间穿越，让这位黑巫师醉心研究了几十年，却再没有做到更久远的穿越。
手札后面全是黑巫师絮絮叨叨的记录，但在最后巫师特地标注了一句话：过去的时间不可违逆，那穿越的意义何在？
奥厄斯丁大致明白了，过去的时间一旦更改，现在的时间自然也会跟着改变。谁能知道过去的哪一处更改，会对当下产生怎样的变化。
为了保证现在，即便是穿越到过去，黑巫师也不曾改变过任何一件事。
这样看来，穿越过去确实没什么意义。毕竟，人只是因为想要改变，才会想要回到过去。
奥厄斯丁将手札放回去，突然瞳孔一闪。
面前的石架全都消失不见，团团浓雾自他脚下升起。等他再次转身，黑暗散开，一座石雕慢慢显现。
这座石雕上半身是正常的人类躯体，卷曲的长发散在胸前，下半身却是一条鱼尾。鱼尾上镶嵌着数颗璀璨宝石，在黑暗中亦闪着光辉。
人鱼雕像交握双手仿若祈祷，闭着眼睛面容安详。
似乎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奥厄斯丁抬步慢慢走近雕像，将手掌盖在雕像的手上。
“孩子，你有困惑。”
一个如竖琴般清亮悠扬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奥厄斯丁瞬间清醒，危险地眯起眼却没有收回手。
魔王陛下虽然沉睡了好几个纪元，但他现在的身体西泽却没有，说是孩子也问题不大。
奥厄斯丁垂下眼眸，顺着雕像的话道：“我是有些困惑。”
才怪！魔王陛下无所不知，只是现在遇到点小麻烦。
黑暗中迎来短暂的沉默，奥厄斯丁抬起头看向人鱼雕像，人鱼的眼睛依然是闭上的，只是有泪水慢慢流了下来。
那个声音再次在他脑海里响起，颤抖着蕴满浓浓悲伤：“你曾杀了我的族人。”
奥厄斯丁：“……大概吧？”
魔王陛下当时引领魔族重回大陆正面，不知杀过多少人，也许在哪个角落不小心踩死一条人鱼也是很有可能的。
人鱼：“你的灵魂已不再干净。”
奥厄斯丁：“……”
魔王的灵魂干净了那还像话吗？那他不如直接就当光明神。
奥厄斯丁收回手。按照惯例，他觉得再听下去，这个人鱼大概是要开始骂他的。
他犹豫着要不要先砸了这雕像，从根源杜绝被骂的可能性。
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着他，奥厄斯丁还未反应，就被拽进了虚空。
下一秒等他再次睁开眼，面前是一个灰发灰眸穿着长袍的男人，正是奥厄斯丁在小黑屋见到的那个人，帝国学院的副院长克农。
克农灰色的眼眸不带一丝温度，声音沉沉像是裹着冰：“西泽……”还未说完，声音一顿，“还有一个。”
他们面前的空间突然被撕开一道裂痕，裂痕中一个身影被外力扯了出来，那人乍一落地脚下不稳，踉踉跄跄向后倒去。
奥厄斯丁下意识伸手，扶住了这人。
伊莱半靠在奥厄斯丁怀里，微微抬起头和对方的黑色眸子对上，睫毛轻轻一颤，愣住了。
“咳。”克农轻咳一声，打断了对视的两人，“你们为什么会在禁区？”
奥厄斯丁没想到伊莱还跟着他进去了，不过好在里面的布局诡异，两人没有遇到。要是一块遇到了那个人鱼雕像，他好像也找不到理由解释自己还杀过人鱼。
但是此刻面对克农的诘问，奥厄斯丁道：“走错路了，”
克农转向伊莱：“……你呢？”
奥厄斯丁：“他也走错路了。”非常理直气壮。
克农没有再理会奥厄斯丁，他也不奢望从这个小混蛋嘴里听到一句实话，“伊莱你说。”
伊莱垂下头，没敢看克农院长的眼睛，“对不起克农老师，禁区的门突然打开，我们……我愿意承担一切责罚。”
奥厄斯丁听完伊莱的话，侧头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伊莱真的很适合当一个圣骑士，他的克制与自持让他在这种情况之下做不出任何推卸的举动，明明可以全部推干净，偏要自己默默承受。
魔王陛下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愚笨的人类啊。
这片禁区敢放在图书馆地下二层，不算多隐秘的地方，自是有它的道理。学院建立到如今，有不少胆子大好奇心重的学生想来探究学院的禁书区都有什么秘密，但皆被石门上的法阵挡在门外。
这扇石门由隆索人鱼海域下的石头制成，其特有的属性能够免疫任何魔法力量的攻击，再加上他们选取的这块是当年人鱼王宫的大门，曾经受过光明神的亲自祝福。可以说，哪怕是传说中已归于死寂的魔王，也不可能打得开这扇门。
克农蹙着眉转身去检查门上的法阵，并没有发现任何法阵被破坏的迹象，但门又确确实实被打开了。
看来他要和院长聊一下了，克农重新将门封住，又下了一道新的禁制。等他做完这些，才回头看向一旁站着的两人。
伊莱犯了错垂头站在一边，而奥厄斯丁靠在柱子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克农：“……”好想打人怎么办？
虽然伊莱并没有解释，但想也知道一定是西泽自己闯禁区玩，伊莱为了阻止他这才跟了进去。但伊莱进了禁书区，违反了校规是个不争的事实。
克农：“伊莱，你知道怎么处理。”
“擅闯学院禁地，罚小黑屋一周，扣年级5分纪律分，违纪者扣20分学分。”伊莱抬起头，有些冷淡的声音，是个无情的扣分人，“我作为一年级的代理级长和学委会的管理，在20分基础上再扣20分学分，二年级再扣5分纪律分。”
克农点点头，“考虑到实际情况，二年级那5分纪律分不用扣了。”
伊莱：“好的，老师。”
处罚结果已经出来，似乎可以离开了。奥厄斯丁终于停止了哈欠，忍不住叹一句圣骑士的刚正不阿，直接就给自己扣了40分。
奥厄斯丁：“那可以走了吗？”
他话音刚落，伊莱和克农齐刷刷都盯着他看。
奥厄斯丁奇怪道：“怎么了？要不那5分扣到一年级头上？”
伊莱默默摇头，这人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加上西泽上次和伍尔夫的争端，一年级已经被扣了10分纪律分，然而这才开学没一个月。
而西泽本人，在未进行入学测试前是没有学分配额的，也就是说，他将是学院历史上第一个开局负20分的学生。
某种意义上，也将被载入历史。
克农并不想理会这个学生，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奥厄斯丁和伊莱一前一后在昏暗的楼梯上走着，奥厄斯丁头也不回问身后的伊莱：“回宿舍吗？”
他现在和伊莱在一个宿舍，伊莱要是回去，他还真不好跑路。
伊莱：“去小黑屋。”在惩戒里，还有一周的小黑屋禁闭。
奥厄斯丁：“？？？”
魔王陛下的小黑屋无缝衔接。
等他站在空无一物，满墙是魔法咒语的小黑屋时，若有所思地想到：
这特么晚上睡哪儿？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雕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