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南开有个约定》怀古清风

2、鬼爪

　　早上五点，穆诚起床
　　早上五点半，穆诚坐在教室里开始晨背
　　早上六点二十，一个烫着波浪卷，穿着米黄色旗袍的中年女性来到班里，敲了敲桌子，说道:“请大家停一下！”然后说明自己是谁，开始布置语文背诵任务。语文老师少说也有四十来岁，脸上的皱纹并不能掩盖她的温婉。
　　稍稍泛黄的发尾像极了翻飞的凤凰在空中摇晃的羽毛，黑框眼镜把她慈祥的目光装满，又不小心溢了出来。
　　第一次语文晨读，背的是昨天的中学生手则。
　　早上七点，学生们去吃饭。食堂在学校后半部分，旁边有一个超市，河流绕过食堂，与另一侧的水会聚进学校后半部分的池子里。
　　上午七点四十，上第一节课，英语课。
　　上午八点半，第二节课，数学。
　　上午九点二十，第三节课，历史。
　　……
　　穆诚念着课表，把它记在一张纸上，然后贴在桌角。
　　他又回顾了一下学校的整体构造，思绪不知不觉间又转移到昨晚那张照片上。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沈南开，那个柔和的侧脸，他似乎经常看到。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接下来的数学课是第二次。
　　数学课上，沈南开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之前的温文儒雅被替换成严肃，认真。沈南开脸上的笑意没了，现在他摊着一张扑克脸，正专心致志讲课呢。
　　“哎，穆诚？他刚才讲的什么啊？”小胖子拿笔帽到了到穆诚的胳膊。他刚刚睡醒，并不知道已经第二节课了。
　　“函数！？”小胖子一惊，放弃挣扎。算了，你也没听。
　　小胖子叫严宇，虎头虎脑的，笑起来憨态可掬。
　　穆诚很是无奈，他现在非常好奇，小胖子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语文课上，语文老师的上课方式惊呆群人。课文讲着讲着，就跑到了作者生平上，诗歌讲着讲着，就跑到了历史要闻上，快下课的时候，又转移到了语文老师自己的婚姻上。
　　经过两周的忙碌，穆诚赢来了他高中第一个星期，周六周日回家玩去！穆诚向来把学校和学校外面分的清清楚楚，来了学校绝不有一丝玩心，但只要出了校门，你就是天皇老子也莫得挨我！提着行李站在校门口等开门的时候，穆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开门！莫挡老子狂欢路！
　　开门后穆诚一路狂奔，拖着小小行李箱哧啦嗤啦响。家离学校不远，过一个红绿灯就能到。他这一跑惊呆路人，百米冲刺莫过于此。
　　家里煤气忘关了？并不是，他只是迫切想要出去浪罢了。
　　沈南开正坐在办公室翻着学生们的作业本，翻到穆诚的作业时愣了一下，字迹很工整，开头的名字写的是鲸落体，里面的作业就是随手字，看着让人很舒服。沈南开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字了，他清清楚楚记得，上一次看到，是在八十年前。而字迹的主人，现在变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小沈？小沈！”王楠楠喊了沈南开一下，沈南开半天才回过神来，思绪从回忆中抽离。
　　王楠楠看他回神，继续说道：学生们都走完了，资料也收好了，咱们……撤吧？
　　沈南开嗯了一声，点点头，把作业本合上，整整齐齐摆回桌边，关了笔记本。
　　王楠楠高高兴兴收拾东西，一蹦一跳把饮水机关了，跟沈南开并肩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再拿一把瓜子，跟沈南开磕着吃。
　　晚上九点，沈南开被王楠楠拉着吃过烧烤，喝了几盅，有些困意。
　　王楠楠还想让他再来几杯，他摆摆手，独自回家了。
　　沈南开喜欢独自走一些街边小巷，安静，也可以找到很多光下看不到的东西。身体被黑暗包围，可以让他的感知力发挥到极致，四周任何微小的动静都能被他捕捉到。
　　笃笃笃……
　　像是用石头敲击地面，这声音响了三下，就不见了。幻觉？沈南开站定，又听了一会儿。
　　笃笃笃……
　　又来了，沈南开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声音又停了。过了好久都没再出现。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笃笃笃……
　　这次声响后没多久，就又响了一次。
　　沈南开的第一反应是，SOS。
　　拐角处，一个黑影闪过，沈南开脑子一炸，几步追了上去。
　　对方很明显不如他，跑了没几步就被追上了。沈南开闪过他侧身，一拳迎在他脸上。那个人吃痛，四脚朝天翻了出去，身上的东西也掉了出来。沈南开看到那个反射着银光的物件，脸色煞白。
　　鬼爪！
　　外面有动静了，沈南开立即捡起来，翻身藏进一个院子里。
　　一群警察冲了过来，将沈南开制服的人带去了。外面警灯闪烁，求救的人被救了出来，一个小姑娘，梳着齐刘海。
　　张蕊希？这正是沈南开班里的学生，很腼腆，不爱说话，坐在第一排，却没什么存在感。沈南开记得，这小姑娘上数学课时经常跑神，被他叫过好几次。
　　她的？还是歹徒的。沈南开拿出那个鬼爪，仔细翻看着。和他自己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边缘的豁口不同。他老爹告诉过他，鬼爪有三个，里面记录着你的秘密。
　　是我的身世，还是我的长生？沈南开觉得大概率是后者。
　　他目送人群褪去，刚出大门，就迎面碰到了穆诚。
　　“老师，你在干什么？”
　　沈南开惊呆，刚才太吵闹，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留在了外面。
　　“老师，干嘛藏着啊，你这是见义勇为，传播正能量啊！”穆诚一脸好奇，目光落在沈南开脸上，让他有些不自然。
　　“没事。”沈南开干咳一声，接着说:“我还没问你，你半夜三更出来干嘛？给犯罪分子截人的机会？”
　　穆诚说:“半夜三更？”接着他拿出手机，按亮屏幕。九点十七。
　　沈老师平时睡觉可真够早的！
　　沈南开忽略他的质问，推着他出了胡同。
　　“走吧，你玩你的去，我回家睡了。”沈南开回家。
　　好奇宝宝的脸上写满了好奇，却又不得不忍住。沈南开有秘密！穆诚有些兴奋，他从小玩散打，但是能这样一击制敌的，他却是头一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