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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回到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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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目的?”一时之间,祁烊也猜不到屈小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屈小北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他真的不知道?
“入梦营为了保证师父的安全,规定必须有人跟着他,必要时候拿命换命,教授说大局为重。那个时候师父其实已经脱离了入梦营的管控,我的出现……”说到这里,屈小北语速放慢了一下,“就是监视吧,前段时间我接收到一个任务,跟你有关,所以也不是祁哥你说入梦就轻易入梦了。”
早猜测,他也是顺势而为,祁烊苦笑,不知拿什么表情回应:“为什么这么做?”
“我妹妹来入梦营了,十二岁,她进去就没出来过。”
祁烊不禁怀疑,这么小就进入训练营了?
屈小北的话没停住,就算戳中心里最后的防线,他还是说了出来:“训练营都是自愿,最早营里的规矩,年龄不是限制,所以我是想留在入梦营的。”
“如果是因为你妹妹,那你想留就留,没必要有目的接近江黎。”
“我不够格,审核没过关,只有这个办法能让我留下来。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博同情,是因为师父不会再信任我,也不会再信任你了。”
看着逐渐情绪沉下去的屈小北,祁烊一时不愿相信他的最后一句话:“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信我?”
屈小北摇摇头,不知怎么解释。
“你师父在哪?”祁烊焦急的问。
“出去直走,第一个帐篷。”
帐篷外天寒地冻的,祁烊出去出后,见到那个叫大胖的还蹲在火堆旁守着。
沿着屈小北说的路线,路上能见到好些人进进出出,他们都裹得严严实实,对祁烊投来异样的眼光。
祁烊很坦然的无视了,直奔第一个帐篷,见到江黎时,他穿了一件白色羽绒服,为了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吧。
不过他拉链没扣上,半耷拉着,里面搭了一件薄薄的灰衬。
他应该是不怕这寒冬的,就像此刻的自己,穿着短袖能在雪地里上蹿下跳的。
江黎见到祁烊的第一眼没多大情绪,很随意瞥了一眼,就自顾自做手上的事。
祁烊看他好像在查什么资料,翻着一些封存好的档案袋,黑色的钢笔捏在他的手心里,墨水浸了他半边衣袖。
妈见打系列,祁烊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但心下一想,他|妈妈好像早就不在了。
江黎不慌不忙把一张一张的素材堆在一起,档案袋也摞在了一起,胡乱把钢笔丢在桌上,转身从哪个衣兜里掏出一个手机。
他的钢笔应该坏了,祁烊看见他的手心里都是黑色痕迹,连带着丢过来的白色手机上也是一团黑。
那一刻,祁烊突然觉得他好生活,不像记忆里那种遥不可及的人。
“通知一下你爸来接你吧。”
祁烊正想接话,说不用。江黎冷冽的看了过来:“怕你死在半路上。”
那眼神冷漠得像从来没见过,祁烊提了口气,两步跨了过去,猛然间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空间就那么大,江黎被迫后退半步,整个后腰被抵在桌角。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江黎抬眸瞪了他一眼,抬手就要把他推开。
祁烊执拗的像固定的柱子:“你现在又是做给谁看呢,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老祁想找到那批药剂,所以利用我来接近你。”
……
要说之前江黎还打算心知肚明就好,也好聚好散,现下既然搬出明面来讲,江黎也没必要遮遮掩掩:“那你知道黑衣人是谁了?”
祁烊满腹疑问摇摇头。
“跟我来。”丢下这么一句话,江黎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祁烊跟了上去,他们朝着帐篷背后走了很久,到了山洼的边缘处。
老远就能看到雪地里躺着一身黑色衣服的人,祁烊越走进越觉得不对劲。
果不其然,那是一具尸体,黑衣人的尸体。
江黎说是槐安把他从重合梦境带出来的,据说他出来之前已经死了。
祁烊小心翼翼揭开了覆盖在面上的黑布,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身手不错,和江黎屡次交手的人,居然是常年生活在一起的老管家,难怪之前从医院醒来,他一直都没有看到他的人。
江黎把一部很老旧的手机递了过来:“这是从他兜里搜到的,他有个代号叫做“灰”。”
“灰?”祁烊有些错愕,灰居然跟黑衣人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么算下来的话,祁善威这步棋走的真够险的。
这么一来,江黎说的“7先生”也有了眉目,很简单,不是什么张三李四,就是祁先生而已,他知道祁善威是有目的性的,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性这么明显。
祁烊苦涩的开了口:“7先生,你也知道是谁了?”
“嗯。”
不用多少肯定的话,就那一个字,祁烊知道自己没任何抬起头的借口,呵,他自己也是一颗棋子。
“就这样,你还敢问我是不是早就知道?”江黎漠然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祁烊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两秒,还是作出了最后的挣扎:“我说我是认真的,你信吗,只是在你的特殊身份情况下,显得我的接近那么有目的性而已。”
他见他的身形明显顿了顿,随即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的声响越来越远。
“怎么你还是不喜欢?”
祁烊模糊不清的想着,他沉默的看着那个方向,冷不防的一霎那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不受控制的一抽,他下意识掀开了T恤,心脏处,很长一条口子,上面一道黑红色的疤痕。
看到自己露出的光滑皮肤,祁烊突然想起,昏迷之前,他的身上和胳膊上好像有很多道血口子。现在恢复如初,一条也不见了,就跟他第一次从梦境出来后,消失的那些伤口一样。
但显然不是轻易好的,回想昏迷前,江黎说的那些话,他应该是做了什么的。
看这冰天雪地的天气,祁烊就明白,江黎是受了很重的伤,也就只有他受伤才会引起天气极具转凉。
祁烊在老管家的尸体边坐了很久,如今这人躺在这里,除了让他想起记忆里从来没见过的江黎,也让他想到小时候,老管家在祁善威面前夸自己多么懂事听话,在两头做和事佬的模样。
犹豫了一会,他拿出白色手机,擦了擦上面沾染的墨汁,拨了一串私人号码过去。
“喂,谁?”熟悉的语气,不是祁善威还能是谁。
“是我。”祁烊一字一句回到。
电话那头像是消音了半晌。
祁烊开口揶揄到:“怎么,没想到我还活着?”
那一天的夜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祁烊已经坐了一夜。
天亮时,槐安拿着一件外套过来了。
“你不冷吗?”她把外套递了过来。祁烊瞅了瞅自己的半截袖,属实和这地方格格不入。
为了配合她的好意,祁烊接过外套穿在了身上。
“你饿吗,我给你拿点吃的过来?”
祁烊猜她应该是为了缓解现在尴尬的场景,便随口应了一声:“不太饿,江黎呢?”
槐安不知作何反应,只得尴尬笑笑。
“那他徒弟呢?”昨天屈小北不还人前人后送吃的吗。
槐安皱眉想了一会:“他?你说那个替身?”
“替身?”
“屈小北啊,其实江黎以前有过其他的徒弟的,不过最多跟了十几天,最后都被他撵走了。屈小北之所以能跟那么长时间,是因为教授让他模仿了某个人的习性,听说那个人是江黎小时候遇到的一个人,所以他还没怎么审核过关就出入梦境了,营里都知道,他算替身而已。”
小时候的替身?他话痨的个性的确跟自己小时候如出一辙。
但……既然入梦营上下都知道,江黎会不知道吗?
“你问他做什么?”槐安反问。
“没,随口问问。”
“头儿说,你今天要走了,”
不是还没确定呢吗,这么快替自己做好决定了?祁烊一时语塞:“嗯,大概吧。”
“头儿说,再过两天我们也要回入梦营了。”她自顾自说完,又摇头耸肩的,“我还是去给你拿点吃的吧。”
祁烊是在午后离开那里的,顺带还带回的是老管家的尸体。祁善威这老头,行事作风还是很高效快捷的,高效到他连江黎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而祁烊不知道的是,他走后不到几个小时,江黎陷入了新的梦境。
那是他第二次陷入自己的梦境,江黎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他猜应该是和祁烊的血液接触,又感染了药剂。
他环顾四周,正打算寻找光源,一只温热的手却搭了上来。
“分开好一会了,有没有想我。”他凑的很近,呼吸都打在了江黎的耳骨上。
江黎朝着那双手看过去,他还带着那只表,腕表发出微热的光亮,照亮了两人的脸庞,祁烊?怎么是他?
他明明记得祁烊昏迷的时候,自己亲手收回了那块腕表,怎么还带在他的手上?
“你……”江黎微微启口,“你现在是在带我入梦吗?”
对方露出吃惊的表情否定说到:“你在说什么?”
江黎动了动身子,把右手放在了背后,他后退了半步,不经意拉开距离。
祁烊不依不饶,跟着前进了半步,依旧用他那磁性的嗓音咬着耳朵:“你想我,所以才能见到我。”
“入梦的话,也许我会死,你不担心?”
对方迟疑两秒,也就两秒,接着他不容拒绝拉起江黎的左手:“那样你可以把我杀了,你真不打算看看我会带你去哪?”
……江黎还能拒绝吗,黑漆漆的场景已经变了,一片光亮,他抬头看了看那个熟悉的篮球场。
依旧是那个破旧的篮球场,但这次没有男孩在里面玩的热火朝天,江黎转头,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犹豫了会,走到木椅上坐了一会,等到太阳落山,他才慢慢的向旅馆那条巷子里走去。
依旧是黑压压的大门口,残破的门板,还有二楼走廊里那一间房间。
“咚咚”江黎敲了两声,里面传来嘹亮的嗓音:“谁啊。”
跟第一次听到的一模一样,江黎垂下去的手不知觉的紧了紧,接着,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