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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回到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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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他没意识的倒了下去,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为什么是温热的啊,明明这个人浑身上下凉的要死。
隐隐约约,祁烊听见有人似乎在说话:“教授说过,普通人是不能跟着入梦者随意在梦境进出,因为随时会丧命。”
是槐安的声音,然后是有人在暴吼:“怎么强制带人出梦。”
“我早就说过,他会变得不是人的。”槐安还在继续说话,但那个人根本听不进去,没人回答他,他就继续怒吼:“直接告诉我,怎么救他。”
“……要用入梦者的血养他的心脏。”
江黎听完没犹豫,也不管这话真假,二话不说把细刀从祁烊手旁拿了过来,捏住刀柄,“呲”划开一条口,血瞬间顺着流了出去。
“一点血根本没用,这里条件这么落后,你相当于要换一次血给他,你会没命的。”槐安苦口婆心,虽然对方显然不会听他的,“就算他活了,他也会像梦境的衍生物一样的,也许没了认知了。”
下一秒,祁烊感知自己的胸口处也同样划了一道口,后来他再没了意识。
虽然梦境给祁烊开了各种天窗,但是天窗没有出路,普通人进去始终违反梦境。
而江黎没发现的是,他费劲心血把祁烊从死神手里拖回来,就因这一场突来的意外,梦境就这么破除了。
“可一可二不可再是这个意思吗?”江黎握紧了手里的平安福,它已经回到最初的样子,背后的符号也不复存在。
三天后,葵门的一处山洼处,某个帐篷里面。
“我们看到的现场就是这样。”蓝衣服和雷天回答了问题,低头看着地面。
对面的长桌坐满了两排人,A营B营C营的人,几乎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在这儿了。
“没有别的?看到江黎对他做了什么吗?或者他对江黎做了什么?”其中一个人刨根问底说到。
两人闷声摇头,没在言语。
“老大。”这时,帐篷外突然有人说话。
而里面的人也默契的噤了声,直至江黎掀开帐幕,走了进去,坐在了中间的主位上。
“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还是刚刚说话的人。
江黎抬头看了一眼,很久没见,有些记不清了,应该是吴庆,B营的人。
吴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平板,搁置在桌子中央,点击播放键,重复播放着一段视频。
画面里应该是个房间,祁烊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他叼着烟一直看着窗外,旁边坐着一个人,只漏出半边的黑色外套。
“他是这个局里最核心的人,如果你能取得他的信任,我可以把那个女人交由你处置。”是黑色外套的主人在说话,他声音略微沧桑,透着一股子绝情味。
江黎猜,那应该是他的父亲,祁善威。
短短几十秒的视频,江黎在众目睽睽之下,看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底下的人坐不住了。
“这个人就是利用你,我觉得没必要留着。”是个女人的声音,江黎头也没有抬,他也不想知道是谁说的。
“把他交给教授处置了。”
“还需要劳烦教授?我觉得就直接解决了省事。”
“既然他是利用,那我们也得清楚他的目的,哪有一死了之的。”
长桌两边的人,你来我往的理论上了。
江黎抬眸看了看对面东一句西一句的人,没想一下子和旁边的槐安眼神对上了,她眨眨眼收回了视线:“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搞清楚刚刚死的那个黑衣人,还有梦境里的那些黑衣人,祁烊……如果没有他,我们十几个人说不定都死在重合梦境了。”
她在为祁烊说话?江黎觉得好笑,之前处处针对,如今态度转了弯。
不过她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导致更多的人反对她的话。
“黑衣人是黑衣人的事,他是他的事,若是两者混为一谈,那如果黑衣人就是他的人呢?”
“黑衣人的事也应该有进展了吧,这些年7先生不也带着一批人,调查药剂的下落,黑衣人说不定就是他派来的。”
“说起这个7先生,他早些年还试图挖过入梦营的人呢,教授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当时还没追究。”
“听说有钱,互相有利。”
……
越说越遥远,待话题还没跑向外太空,江黎及时拉了回来:“把他放了。”
这……
江黎冷邦邦这么一句,把底下噼里啪啦讨论一番的人弄得面面相觑,就如此任性?
吴庆旁边的男人,四处张望了一下,想想还是提着胆子来了一句:“他可是有目的接近的,就这么放了,不妥当吧。”
江黎闭目养着神,没回应他的话,也没表达是什么态度,吴庆左右看了看,不得已开口说到:“头儿…”
话刚启,江黎就打断了:“我说放了,听不懂人话?等他醒了让他离开吧。”
见他态度决绝又冷淡,底下鸦雀无声,连轻微的议论声都没有,江黎扫了一眼,继续闭目休息了,待醒来,四周已经空空荡荡。
他脸色有些白,休息一会气色也没有缓多少,屈小北不知什么时候在旁边打着瞌睡。
“咳。”
听到声音,屈小北吓得一激灵,睡意也瞬间全无:“师…师父,您醒了?我给您倒杯水去。”
“不用了。”江黎拒绝到。
接收到这个信息,屈小北反而不好在说些什么了,就那么僵持了几分钟,还是江黎在沉思中先开了口:“你不是想知道我沉睡那三年梦到了什么吗。”
难得见江黎愿意说这个,屈小北坐到他对面,凝神听着。
但江黎接下来的话让他惊愕到没法安静聆听。
“我自己。”
自己梦到了自己?他有些难以想象,那在梦境得多恐怖啊。
“你能感受吗,思想,行为甚至秉性,像在照镜子一样。”
“师父…”屈小北试图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但江黎显然不需要,他淡然一笑又接着说到:“梦境里的人不一样,你希望他死,他不一定希望你死,最后……我跳河了,那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我是那样的人。”
“什…什么样?”
江黎若有所思到:“骄傲自大,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认为任何人都比不过我。”
“那时候您的脾气的确……”屈小北的后话还没说出口。
江黎也没打算听他讲完,没有多余的缓和,两道眼神直接看了过去,屈小北呆愣的闭了嘴,见他突然拐弯说了个不容拒绝的命令:“明天一早,你收拾收拾回总营去吧。”
“哦。”那一瞬间,屈小北眼里的光就那么逝去了,坐了不一会,他掀开帐幕,外面白|花花一片,鹅毛般的大雪丝毫不见小,他憋住自己的情绪,“那我先去看看祁哥。”
不知何时开始的,葵门下了很大一场雪,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整座城市。
新闻资讯里说,葵门几十年来没下过雪,因突如其来的大雪,导致了好几个地方因路况遭遇不测,死了五六个人。
另一个帐篷里,祁烊还是安然的躺着,屈小北见了好几个医生冒着大雪赶来,他们通通查看一番,都说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人就是不见醒来。
今天已经第三天了。
屈小北坐在一边,看着祁烊熟睡的样子叹了口气:“祁哥,不会我明天走的时候你还不醒吧。”
祁烊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很久,他感觉一直在某个梦里徘徊,梦里总能见到好多人,还听到他们在呼喊自己。
他还梦到了那个小镇,梦到了小时候的江黎,还有杨钰。
“这是我爸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把它送给你。”那简直像是缩小版的江黎,拧着眉头,不苟言笑把一节项链递到了祁烊手上。
和之前看到的那个项链一模一样,他没再询问,却不知为何,心里也清楚了那项链里面装的是一节弹壳,他的爸爸送给他的。对啊,江黎的爸爸是警察。
一切未知的事情,突然翻江倒海涌进脑子里。
“祁烊,小烊?小烊?”是妈妈的声音,祁烊回头,杨钰对着他弯下腰,张开了怀抱。
那画面转瞬即逝,很快,杨钰就躺在一片血泊里,她捏住祁烊的手颤|抖的说:“妈妈的实验失败了……不,不应该,还有最后一步,A1和B2的实验体还没合体。”
那之后的画面犹如幻灯片一样,不停在他脑海闪现,直至他从小镇回到经市,受到祁善威的管制。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落下,他也没成想,丢失的记忆就这么回来了,睁眼的一刹那,吓得他眼前一片漆黑。
适应了两秒,他闭眼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小空间,周围空无一人。
外面一片安静,祁烊没作任何动作,他安静躺着,不停回忆刚刚记忆里那些人和事。
待确认了什么,他掏出颈部的项链,除了上面一连串的数字,看不出别的什么。
这材质是树脂还是橡胶制的?猛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翻身坐起,胡乱的翻了翻浑身上下的衣兜,这才想起打火机被某人搜走了,顺带……连手腕上都空空荡荡的。
害,外面应该天黑了吧,祁烊收起项链起身。帐篷外,冰天雪地的,一个胖胖的男人穿得厚厚的蹲坐在营火处,应该是守夜?
祁烊朝他看了两眼:“咳,兄弟,借个火。”
那男人只露出双眼睛,一听声响处直接看了过来,一开始他没回话,左右观察了一眼,很奇怪的盯着祁烊,最后,还是从兜里掏出个打火机,扔了过去。
祁烊忽略了对方古怪的眼神,拾起雪堆里的打火机回了帐篷。
他围着那项链转了好几圈,猜测这玩意应该能融吧?不出所料,几分钟后,最后一点火光熄灭,露出了最里面的铜制弹壳,直径很小,不知道是属于玩具类还是真弹壳。
想想江黎他爸,也应该不是假的,这只是证明了刚刚梦里那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小镇里的千人坑,不是什么祭祀活动,而是实验体的埋葬点;官方说的山火也不是真的山火,更不是什么灵异事件,而是实验地爆炸;江黎所经历的一切也都是真的,他只是跟自己一样缺失了记忆。
祁烊突然愁锁起来,他安静坐着,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是江黎吗?”祁烊期盼的回头,哪想进来的是屈小北。
“怎么是你?你师父呢?”祁烊失望的说到。
屈小北尴尬的回话:“师父不知道你醒了呢,我刚刚还是听大胖说的,祁哥,你睡了这么久,要吃点什么吗。”
大胖?祁烊正诧异,转念一想,估计是刚刚借火那个胖子。
“你师父在哪,我去找他。”说罢,起身就要往外走。
屈小北及时叫住了他:“祁哥,师父已经知道一切了。”
祁烊的身影一下顿住了,他还没来得及跟他说那些记忆呢,怎么就……
“知道你的目的,也知道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