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A酱ster

19、梦的倒影二

　　“喂……喂！”

　　谁在叫来着？

　　“桐木阳？……”

　　我身上黏黏腻腻的，眼皮沉重得不可思议。

　　“没事吧，你？”

　　下一秒，我好像被谁拉出了水面，呛水一般的窒息感终于结束了。

　　我剧烈咳嗽着，睁开双眼，从那个卡其色的风衣认出了陌的身份。

　　【陌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应该存在的人，出现在了不应该存在的地方。

　　“啊，如果你要问这个问题的话，不如说是画的桥梁吧。”

　　【……画？】

　　“我不是说过么？我曾画出过你的死相。”

　　【是这样啊……】我有些慨叹，或许真的是淹死的也说不准。

　　“不过你放心吧，我不是出现在这里了么，这就证明着，你的死相一定是正常而亡的，寿寝正终的。”

　　“说起来，你还记得么？这不是你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了吧。”

　　【这里……指的是……梦境？】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唔……”陌显得有些苦恼的样子，“嘛，不完全是吧，不如说是世界的倒影吧。”

　　我并不惊讶于她对梦境如我一般的评价。

　　【我好像……来过，但是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猜你也是记不清了，不过没关系啦”她突然很轻快地说，“这是最后一次，你肯定也会记得这一次的梦境的。”

　　我有心探求她话里的意味，但她只是真切地笑着，我就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握着我的手开始狂奔。

　　“这个梦境，唔……或者说这个样子的世界，对你还真是不友好呢。”

　　随着陌的话语，我福至心灵地回头一看，只见陌她将我拉出来的水面上，一些看不清真面目的人影，从黑色的水中慢慢拉起了形体。

　　就仿佛，我身上现在附着着的水，也变成黑色的混沌了一般。

　　“好了，别看了，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从梦里出去吧。”

　　陌又开始跑上我之前的老路，但诡异的是，她并没有如同我一样被宛如鬼打墙般困住，而是很轻松地就离开了这个长廊。

　　就好似梦境对她有所忌惮似的。

　　可是跑着跑着，梦境里看到的景象在不同的变换，但道路依然如此漆黑，无论是景象还是道路，其实都看不真切。

　　【弟弟……】有人的呢喃在我耳边响起。

　　我本来想忽视来着，但是它的声音却并不甘心，它越叫越大声了。

　　有些奇妙，明明已经长大了的我，依然被稚嫩的童音呼唤着【弟弟……】

　　就好像光阴其实未曾流转过一样。

　　它的叫声慢慢在我的防线上敲击着，直到最后一击，将如玻璃般脆弱不堪的防线敲得支离破碎。

　　我感到了疼痛……

　　不，不对，我真的在疼痛。

　　陌牵着的手，突然断开了，从很齐整的切口泵出黑色的血液，疼痛自断手处传来。

　　在我意识到后，疼痛剧烈得我完全无法保持站立，忍不住双膝跪地，额头渗出冷汗。

　　陌……陌的身影已经不知消失在何方。

　　黑暗在那一瞬间彻底包围了我，在陌走后，它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吞噬我，路消失了，景色消失了。

　　就好像必须要我一人，困在这了无止尽的混沌中一样。

　　突然，我感觉到被谁推了一把，然后来到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有人走过，撞着我的肩膀，我看着他，先是最令我恐惧的存在，我的表哥。

　　但他只是撞了我一下，然后走了过去。

　　再者是我的表姑……我的姑爷……我的同学……我的老师……我的亲戚，我认识的人们，我产生过联系的人们，仿佛嘲笑我一般，撞了我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如果人死前有走马灯的话，那这样子的走马灯也太过于残酷且毫无意义了。

　　凭什么只是在我面前走过去啊。

　　队伍的最后我看到了星和月，她们依然是最青春的样子，毫无生气的如所有人一样，只是撞了我一下，然后离开。

　　她们去了哪？所有人去了哪？但是在川流不息的人影中，我找不到答案。

　　有人又推了我一把，往后推，我摔倒在地，断手的血莫名其妙地止住了。

　　表哥出现在眼前，稚嫩的他，脸上天然邪恶的表情，童音说着恶毒的话语【你说，人被淹多久才会死掉呢】

　　因为不知道，所以要实践。

　　他用力地扯过我的头发，一如从前一样，把我的头狠狠地摁到水里去。

　　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表哥一直没有实践出答案。

　　所以，不如让我来实践出答案吧，毕竟我也是一个满怀好奇心的孩子。

　　回过神来是表哥的头被我摁在水里。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样的梦啊……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尽头呢。

　　我听到了表姑的哭声，和泼妇般的怒骂。

　　火辣辣的耳光，一点也不心疼地打在我的脸上，她掐住了我的脖子，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的影子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