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别扒拉为师！》左岸无伤

4、刑罚

　　有陌月兮和莫寻拦着，南风几人接下来倒是安静无比。
　　红衣少年见状，凉凉一笑，倒也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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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炷香之后，原先被红衣少年派遣传信的青衣人向着一行人极速跃来。
　　他停在红衣少年面前，躬身向他递上风云令，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少主，谷主说……”
　　红衣少年见状，皱了皱眉，不满道：“说什么了？快说，磨磨唧唧的！”
　　青衣侍卫看着少年，咬了咬牙，苦着脸道：“谷主说，说您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人都敢让来打扰他，看来您是闲的没事干，让您去，去…去后山给他的药田施肥去！一个月之后再回来！”青衣侍卫一口气将话倒了出来，认命地低着头。
　　红衣少年听到侍卫的话，立马黑了脸，若是仔细看去，幽幽地黑瞳当中，竟然藏了一丝委屈。
　　他一把抓过风云令，扔进莫寻的怀里，抱着胳膊恶声恶气道：“听到了没，赶紧走，我家谷主可不欢迎你们，光听到南风的名字都讨厌，哼！还连累了小爷！快走快走！”
　　南风众人显然没有想到南宫落月竟然拒绝，连面都没有让他们见，心下都是慌乱不已。
　　出发前，族长和各位阁主长老再三强调，必须要将南宫落月请回来，因为南风的存亡全寄托在这个唯一可以担任祭司的人身上。
　　如今却是连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拒之门外。
　　莫寻看着被红衣少年扔进怀里风云令，眸光微闪，竟然连风云令都不行了吗？
　　陌月兮看着莫寻，眸光沉了沉，却没有言语。
　　云千俞却是急了，上前一步对着青衣侍卫道：“你可说清楚了？将着这风云令给落月谷主看了？这可是风云令，所有南风之人都可以调遣的风云令啊？”
　　青衣侍卫退后一步，跟云千俞保持了距离，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云千俞和南风众人，开口道：“我家谷主看了，也确实交代了，让你们离开。”
　　红衣少年这会儿似乎还沉浸在要去施肥的噩梦当中，脸色十分难看。见南风几人不走，眉头紧锁，寒声道：“快走！别等着小爷赶你们走，哼！小爷一时仁慈，因为你们破了落悠谷的规矩，还被惩罚。看在你们不是老人就是小屁孩的份上，放你们走！快快离开落悠谷！否则，别怪小爷我不客气！”
　　“落悠谷的规矩？”陌月兮敏感地注意到了关键所在，眯了眯眼，开口道。
　　之前红衣少年和莫寻的对话就提到了落悠谷的规矩，而他们不能进去也是因为这规矩。
　　红衣少年翻了个白眼，并不回答他。
　　“南风之人不得靠近，否则，杀无赦。”莫寻苍老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话，五个少年少女心顿时一沉。
　　陌月兮眯了眯眼，转头看向莫寻，却见他并不慌张，心中隐隐有了计较。
　　“莫伯，我们……”明微雨心下着急，不由得开口道。
　　不等她话说完，就见莫寻直直地朝着红衣少年而去。
　　众人也都直直地望着他，猜不出他要做什么。
　　却见他停在红衣少年面前，对着红衣少年深深一拜，道：“公子，老朽知道南风还有个规矩。”
　　红衣少年听到这话，神情难得地严肃了下来。他紧皱着眉头，开口道：“老人家，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莫寻直起腰来，直直地盯着红衣少年，道：“公子，老朽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红衣少年紧紧盯着莫寻，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良久，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既然老人家决定了，那便按照我们落悠谷的规矩来吧。”
　　说罢，转身又跃上了原先的那块石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楼阁，眸光微动。
　　须臾，敛去心下的复杂情绪，对着青衣侍卫道：“去，击落魂，请四位护法。”
　　青衣侍卫有一瞬间的怔愣，反应过来，立马称是，便又立马向着远处的楼阁而去。
　　南风一行人没有想到转机在一瞬间出现，高兴的同时，心下却隐隐有些不安。
　　陌月兮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转机而放松，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他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红衣少年，又将眸光转向一脸无悲无喜的莫寻，眯了眯眼，开口道：“落悠谷还有什么规矩？”直觉告诉他，能让结果出现转机绝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莫寻看着陌月兮，扯了扯嘴角，却也不说话。
　　这下，几个少年的心又都提了起来，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莫伯，到底是什么？落悠谷还有什么规距？”栖素瑶看了一眼面色不好的陌月兮，开口道。
　　云千俞也是着急：“是啊，莫伯，您倒是说话呀。”
　　云谨言和明微雨也焦急地看着莫寻。
　　莫寻看着他们，眸中闪过悲悯，族里为何让这几个孩子出来，他比谁都清楚，可当年的恩怨毕竟不能由这些无辜的孩子来承受。
　　他轻轻的拍了拍明微雨的肩膀，似在安抚她。须臾，开口道：“南风之人，废修为，受寒钉，踏九川，方入落悠。”
　　“什么！”
　　众人都不由得怔在原地，竟是如此！
　　“这也太…！”明微雨刚开口，突然想到什么，立马噤声。
　　其他几人面色也是难看不已，可在他们难看的面色上面，却又夹杂着一丝复杂。
　　这是当年南宫落染经历过的……
　　云千俞看着莫寻无悲无喜的面容，想着他这一路来对他们几人的照顾，心下堵的难受。
　　一双黑眸急得乱转，急声道：“莫伯，您的身体如何受得寒钉，又怎么能挨过九川？您这是把自己推上了死路啊！”
　　云谨言等人也是焦急，虽说莫寻只是个管家，可一路来，他对几人的照顾他们都是感受得到的，这些日子，显然是都有了感情。如今要莫寻承受那些酷刑，他们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上死路呀。
　　“等等，我记得莫伯说过，当年落染祭司是被废了修为受了六枚玄月寒钉而离开南风的，他当初可没有受九川之刑。”栖素瑶皱着眉头道。
　　众人听到这话，也是一喜。莫寻没有修为，就不用受废修为之苦，当初南宫落染没有受九川之刑，若是只有寒钉之刑，说不准可以。
　　“你们当落悠谷是你们家的啊，规矩说改就改！”红衣少年寒凉的声音响起。
　　南风众人转头看向红衣少年，云谨言想了想，开口道：“落月谷主设这刑法，想来和当年落染祭司有关，他想出气，也是应该。可，可九川之刑，非常人能经受，况且当年落染祭司也未经历，还请……”
　　“谨言少爷！”云谨言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莫寻打断，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云谨言还想说什么，却听他继续道，“废修为，受寒钉，踏九川，当年……，落月谷主是全部经历了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静止。
　　红衣少年闭了眼，袖下的拳头一紧再紧，倘若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身竟是在微微颤抖。
　　云千俞等人也是怔愣在了原地，怪不得落悠谷这么排斥南风，也怪不得南宫落月设立这样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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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幽幽地鼓声突然想起，打破了这一方的寂静。
　　众人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远处的楼阁望去。
　　红衣少年听到鼓声，慢慢地睁开眼，一片清明的眸子望向几人，开口道：“落魂起，诸位，跟我来吧。”说罢，率先迈出步子，向着鼓声而去。
　　莫寻亦步亦趋地跟上，他身边的几个少年少女见状，既是焦急，却也无奈，只能跟上。
　　众人随着红衣少年来到一处高地，只见高地周围站满了青衣侍卫，而高地正中央有一块巨大的青石，青石上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
　　红衣少年带着几人在青石不远处停下，看着面前的青石，眸光沉沉。
　　“参见少主！”整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南风一行人一惊，转身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竟然站了两男两女。先前红衣少年突然出现，随后展现出来的力量让人震惊不已，现下，这四人又是毫无预兆地出现，落悠实力，着实让人震惊。
　　红衣少年并未回头，也并未见有任何动作，众人看不见他的动作，只听他道：“倾风，子衣，起云柱，置九川。”
　　四人当中的两名男子闻言，对视一眼，接着便低头应是。随即便见他们越过莫寻等人行至大青石旁，二人将掌心置于青石之上，缓缓用功，须臾，便见青石竟然慢慢从中分开，一根黑色的柱子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柱子通体漆黑，在太阳的照射下，竟隐隐闪烁着幽幽地蓝光。
　　陌月兮看着那通体漆黑的柱子，眸光缩了缩，这是……
　　倾风和子衣待柱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便收回了手掌，二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便见他们双手齐齐做出复杂的手势，在胸前结印，接着二人同时将手印指向黑柱。
　　印记碰到柱子的一瞬间间，整个高地刹那间被蓝光笼罩，众人不适地闭上眼睛，再睁眼，周围的环境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一处巨大的白玉铺就广场，地域之大，竟是原来高地的数十倍。除却南风一行人六人，整个广场也就那根通体漆黑的柱子以及红衣少年五人而已。
　　南风一行人心下大震，原来的高地竟是幻阵！
　　在云洲，会幻术的人不少，但能够结成幻阵的人却屈指可数，更何况如此之大的幻阵！而且仅仅是凭借两个看上去并不大的年轻人！
　　栖素瑶一张脸早已煞白，要知道，栖家最为厉害的就是幻术，也是栖家绝学。何止是南风，就算是整个云洲大陆也是颇具盛名，除却一些隐士高人，鲜少有人能及。
　　可刚刚落悠的两位护法，竟是转眼间便设下了如此宏大的幻阵，这幻阵怕是她爷爷，栖家最为厉害的人也做不到。
　　“怎么会这样！？”栖素瑶难以置信地摇头，喃喃自语。
　　其他几人也是见识过栖家幻阵的，但远远没有这二人所设来的震撼。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众人震惊之时，一条白玉长阶缓缓从出现在黑柱后面，直通云空。
　　“含若，南栀！”倾风开口唤道。
　　语罢，便见红衣少年身边的另外两名女护法飞身上了那通天的阶梯，衣袂翻转间，二人的手掌同时拍向了地面。刹那间，通天的火光将云梯包围，映红了一方天际。半刻钟之后，二人收手，那通天的火光小了些许，然而那原本冷情的长阶玉石却变得通红无比。
　　含若和南栀轻轻跃了下来，和倾风子衣一起站在了红衣少年身后。
　　云千俞等人看着那通红的长阶，脸色愈加苍白，明微雨甚至都要站立不住。
　　“这，这怎么行？”云千俞白着脸开口道。
　　“呵！怎么不行！你们南风当初不也是这样的吗？！我家谷主当年才多大，怎么那时候不见你南风说不行？！”红衣少年身后的倾风冷冷开口道。
　　莫寻听到这声音，抬眼望向倾风，眸光微动，是他，当年的落染祭司的那个小侍卫。
　　“我……”云千俞一噎，神色复杂而又惊惧。
　　莫寻拍了拍云千俞的后背，转身对着倾风道：“倾风，好久不见！”
　　倾风见状，眸中涌上一抹复杂，良久，开口道：“是啊，莫总管，好久不见！”
　　“你如今的幻术倒是厉害，没想到短短八年，竟会修习到这般地步。”莫寻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赞叹。
　　栖素瑶闻言，脑中有什么闪过，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莫伯，他，他是栖家人？”
　　闻言，不待莫寻开口，倾风冷冷一笑：“呵！栖家？我怕脏了我！”
　　“你！”栖素瑶听到这话，虽然内心还有之前看到幻阵流下来的惊惧，却也愤怒难当。
　　却不想话未出口，就又被打断，只听倾风继续道：“栖峰难道就没有告诉你，这天下间可不只栖家会幻术，更何况……”说到这里，又是冷冷一笑，“呵！栖家的幻术，原本就是偷来的！”
　　栖素瑶闻言，顿时大怒，厉声道：“你胡说什么！我栖家光明磊落，顶天立地，岂容你这般污蔑！再敢侮辱我栖家，我杀了你！”
　　那倾风见栖素瑶大怒，嘲讽一笑：“杀我？别说你，就是你爷爷栖峰又能奈我何？呵！更何况，栖家幻术本来就是偷来的东西，胆敢做贼，却不敢让别人说，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说到最后，竟是满眼嫌弃，别开眼，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