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隐》青衫短衣

20、第20章

　　“哒哒哒。”
　　跟踪者的脚步声变的小声，大概是因为走到后面他也没听到乔汐落的脚步声，所以没有像一开始的进巷子口时候正常的走路声音，越走到后面脚步变得越发小心。
　　“哒哒。”
　　也许是太凝神的缘故，乔汐落感觉一切都安静了，只有脚步声轻轻地踏着。
　　来了。还有大约两三步的距离。他算着跟踪者的步伐和时间，眼里深如墨色，拳头已经暗自捏紧。
　　“你是什么人？”
　　不好，这好像是江离的声音。
　　乔汐落的眼里的冷静瞬间变成惊慌。他听到跟踪者的脚步声停住了。
　　江离手上还拿着报纸，正打算回家去躺会儿，慢慢看看新闻，结果就在家门的巷口看到两个陌生的身影，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想到自己就住在这，最近又是多事之秋，南街这边也不会有什么动荡，这人该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乔汐落正思索着，听到跟踪者的脚步突然快步跑来，是自己这个方向。
　　来的突然，乔汐落来不及反应只能抬手护住要害处，刀子直接在他的手臂上划出猩红的血痕。
　　“嘶。”
　　他终于看清了这个跟踪者，和他一样伪装了，一副老实的老大叔模样，一双眼睛却没了生气。
　　不给乔汐落反应的时间，刀子又朝他袭来，他抬手一把朝刀子抓去，另一只手握紧成拳直冲对方的头，对方一把收回手中的刀，接住了拳头，却没躲过腹上的腿击。
　　这一脚乔汐落使了狠劲，对方直接被踢到了墙上，手上的刀也被乔汐落紧接地一脚踹到了地上。
　　乔汐落的神色冷漠，他快步接近，朝着跟踪者一拳砸下，却被他接住了拳头，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巷子口拥挤，两人都难以施展，墙上都是两人的脚印。
　　江离还站在巷子外，他一时有些迷糊。
　　拳脚对峙之中，跟踪者一脚往乔汐落手上的伤口踢去，乔汐落瞬间感觉自己的手传来一股火辣的痛感，感觉整个大脑的痛觉神经都被触发了，被割伤的手那里能直接看到里面的骨头，灰尘在血红伤口的肉里反复摩擦，他看到自己这一条流满了鲜血的血手，甚至有想把手上的肉割下来的想法，也许就没有痛感了。
　　乔汐落因为伤口的疼痛脚步有些不稳，给了跟踪者喘息的时间，他顺着跟踪者的目光看过去，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巷口处江离的身上。
　　不好。
　　乔汐落看着眼前的人拔腿跑出去，他也咬牙一撒手快步跟上。
　　江离看着眼前朝着自己直冲过来的人影，自己又手无寸铁，毫无办法，只能转头跑了。
　　乔汐落和跟踪者的距离只有一步之差，但是就差那么一点，在快要出巷子口的时候，他看到跟踪者从怀里掏出了枪，有枪，刚刚居然不掏。他虽然疑惑，但此时哪里顾得了这么多，不能让他伤害江离。
　　于是他借着巷子的墙，一脚踏到墙上，从跟踪者的头上一跃而过，同时在最接近跟踪者脸的时候朝着他扔出了手上携带的药。
　　只是在药效发作之前。枪已经开了。
　　“砰!”
　　江离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枪声留住了。
　　他回头看到一个晕倒的人和一个扶着手臂的老汉。
　　老汉转过头来，脸上都脱妆了，却对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江离这才觉得这人好像有点眼熟，他的脑子里瞬间闪回了那几段记忆。
　　“乔汐落。”
　　“小离子。”
　　两人同时出口，一个表情震惊，一个还笑着眨了眼。
　　乔汐落扶了一下头，好像要晕倒的模样，江离看到马上走了过来，一把扶住了他。
　　乔汐落看着他这样的举止，嘴角悄悄的上扬了。
　　“这是怎么回事？”
　　乔汐落感受到耳边传来的鼻息和温柔关心的声线，一时间感觉身上的伤都没什么了，但是嘴上轻快的很。
　　“噢，没事，他刚刚想朝你开枪，大概是想利用你要挟我，千钧一发之际，我撒出了我的迷药，但是他的枪快了那么一点。”
　　乔汐落说着，想抬起左手，又被疼痛感压了下去，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留出那么一点指缝，还微微眯起眼睛。
　　“我跟你讲，就是快了那么一点。差点就打到你了，还好我赶上了，要不然打着你的话，心痛可比身痛要痛的多。”
　　看着乔汐落那张老汉脸露出的心疼表情，嘴巴下撅着，眼睛还不停眨眼，江离的担心表情直接切换成了无语。
　　不过这样不是相当于他为自己挡了一枪。
　　“所以刚刚在巷子里打架的只是你们两个，他有枪，干嘛不早用？你有迷药，干嘛不用？”
　　“害，活捉比较有成就感吗，他。谁知道呢。”
　　他估计不想伤害我，只想跟踪我吧。
　　后面的话乔汐落只是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那他现在怎么处理？”
　　江离低头看着明明一开始只是扶着，但是不知道何时偷偷把头靠在自己肩上的老汉。
　　“丢这吧，会有人把他抬走的。”
　　乔汐落的眼神在扫过地上那具尸体的时候带着冷漠和和不屑，他的身上哪有迷药，他带的，都是毒药。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在那打不用药了。
　　不过对他来说活捉的确更有成就感，还可以带回去折磨，死了就没有意思了。可惜，他差点伤害了江离，居然让他中个毒就死了。
　　想到这，这双潋滟风情的眼里盛满了冷漠和愤怒，他的大脑在思考着谁会是这场幕后的主导者，他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样报复才是最痛的。
　　“那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温柔的声音响起，乔汐落那双眼睛也瞬间沦陷在笑里。
　　“好的，小离子。”
　　“不许这么叫我。”
　　小小的广场上，两人争执，一人嬉笑，太阳也渐渐褪下了，夕阳拉长他们的影子，并肩着，倚靠着。
　　那具广场上的尸体，也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