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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生灵的脆弱 现实的妥协 ...

  •   结束了一周并无不同的校园生活,终于熬到了周五下午

      艾诗柔意外地忘拿了一件东西。这的确很少见,神明们的记性总是很好。于是只能从校门口折返回教室,而走到楼下的时候,她看见许博正蹲在一棵大树下面,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男生。

      “我干什么你管的着吗!”不远处的男生又低声骂了几句。

      许博没有回话,只是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没有动。

      “怎么了?”艾诗柔走到许博旁边,看见许博面前有几只麻雀的残骸。翅膀被人为折断,地面上散落着被拔下的羽毛,鸟的双目也被无情挖去。

      细微的叫声从已经扭曲地翅膀下面传来,原来它还护着自己的孩子。估计要不是被许博救下,这两条小生命也会惨遭毒手。

      “......”艾诗柔看到这幅景象,脑海里不断闪现的是一幕又一幕各类动物的惨状。

      是以前她从部分人类那里获取的记忆,和这次一样,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切,不就是一只鸟吗?死就死了。”旁边的男生语气开始有点慌张,又像是心虚。
      艾诗柔那对漆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他,没有一丝感情:“这句话我也一样还给你。”右手的指节不自觉地弯了弯,最后又好像克制住了自己,逐渐恢复平静。

      可能是被盯得有些瘆得慌,男生匆匆忙忙走开了。

      “谢谢你。”许博缓缓开口,没有多说什么。
      艾诗柔逐渐回过神:“......没什么。”
      “你觉得生命真的有贵贱之分吗?”许博捧起地上还带着温度的麻雀尸体。
      艾诗柔蹲下身,和许博一样亲自用手在树下挖了一个小土坑,然后才回答道:“理应没有。”

      许博将死去的鸟雀放入坑里,仔细埋好。

      艾诗柔用神力将两人手上的泥土消除。

      “我不知道你们在网上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们。小心一点,话语可以毁掉一个人。”许博背好书包,转身看向校门口的方向。
      “我明白。”艾诗柔说。
      许博思考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艾诗柔点点头:“你说。”
      “如果可以的话,它们能交给你吗?”许博将两只幼鸟护在掌心,它们叽叽喳喳地叫着,凄凉而又痛心。
      艾诗柔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只是试探着将手伸过去,观察两只幼鸟的反应。小小的两团在许博的掌心里乱拱着,对于艾诗柔新到来的双手没有多少排斥,安分地移了窝。
      “谢谢,我有事先走了。”许博匆忙向校外走去。

      艾诗柔静静地站在树下,对于手中柔软的生命有一种陌生又恍惚的感觉。

      “小姐。”罗刹站在树枝上,神色恭敬,“这件事情要由您接手吗?”
      艾诗柔没有再徒劳地指出称呼上的问题,只是摇摇头:“你们照常处理就好。”
      “好的。”罗刹眨眼间化为一只仅两爪和鸟喙为银白的黑鸟。

      她扇动双翼,向着校门口的方向飞去。

      艾诗柔也走完了通往校门的几分钟路程,准备和笛晚一起回家。

      “发生什么了?”笛晚好奇地打量着艾诗柔手里的两只麻雀幼崽说。

      艾诗柔简述了一下事情的过程

      “唉,真可怜。”笛晚温柔地摸了摸它们身上柔软的绒毛。

      到家后,笛晚给这两只幼崽搭了一个窝,照顾什么的,基本也都是笛晚负责。毕竟艾诗柔不擅长这类事情。

      不过多了两个小生命,家里算是热闹了一点。艾诗柔偶尔也会去鸟窝旁边看看,这两只小麻雀并不怕她,反倒会亲昵地蹭蹭她的手。

      对艾诗柔而言这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周日

      徐文轩敲响了她们的房门

      “现在我的父母已经快出院了,但是他们没有管这件事情的意思。”徐文轩说。
      笛晚邀请徐文轩坐下:“你的父母怎么说?”
      徐文轩低下头,有些不解和难过:“他们好像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几天前,医院里

      “因为拿刀的那个人精神有问题,他的监护人有权势所以就这样让你们白白受罪不管了?”,徐文轩不解地对自己的父母发问。

      在他看来如果要用公平来衡量这个社会的话,那结论一定是不公平的。

      “没事,不就是受点皮肉伤吗,不是什么大事。”徐文轩的母亲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觉得无奈,只能叹口气。
      “文轩,你已经步入社会了,不能再这么直性子了,这样早晚是要出事的。”徐文轩的父亲想再坐起来一点,大概是扯到伤口了,痛得咧了一下嘴。
      “你们都这样了......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徐文轩看着自己的父母都躺在病床上,心就像是被堵上了一样难受,“当初要不是我拉着你们来医院体检,也没这事儿了。”

      当时他只是给自己的父母去接了两杯热水而已,回来就看见原本自己父母的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大片血迹。

      他看着保安拉住伤人凶手,发现自己的父母已经医护人员带走。

      手里的纸杯掉落,热水撒了一地,他想冲到那人面前,却被目睹一切的护士拉住。

      “那个人精神有点问题,”护士把他带到旁边,试图想告诉他一切的无奈,“去年还伤了他的主治医生。最后他家里人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仕途利用网络舆论歪曲事实,最后主治医生被医院辞退。甚至在她被辞退后,还接连不断地被网络攻击......”

      护士的眼中是惋惜,是痛苦,是无能为力。

      徐文轩又是气恼又是担忧地坐在手术室的门外。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擦干眼角的泪水,无力地翻着手机里的新闻,偶然刷到了之前艾诗柔和笛晚在医院里的事情。

      “嗯......大概对事情背景有点了解了。”笛晚摊开手,掌心上是“天堂”那本书。
      “翻开这本书,回忆你见到的伤人者。”笛晚说。

      徐文轩一一照做,虽然他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艾诗柔打量着“天堂”里面浮现的这个人的家庭背景、经历等等:“看来比上次难一点。”

      “这是......”艾诗柔在上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被辞退的医生是许博的母亲。

      笛晚叹气道:“怪不得。”

      徐文轩这件事和她们之间的联系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笛晚合上“天堂”笑着回答:“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们会帮你的。”这短短的一句话给了徐文轩莫大的安慰。

      “这家人的关系网不小,不然当初也不至于能把医生辞退。”艾诗柔微蹙着眉说,“你也不用急,照顾好你的父母才是首要的。”
      笛晚同意地点点头:“等事情准备好了,我们会联系你的。”

      送走徐文轩之后,笛晚拨打了林警官的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秒之后被接了起来。

      林警官的声音听起来好像离电话有点远:“这是又出事儿了?”
      “也不完全是。”笛晚反问道,“这是在忙?”

      纸面翻动的声音格外明显,几乎盖过人声

      “对,有事快说。”

      笛晚没有第一时间讲正事,反而说道:“我们的事情在林警官的任务里优先级应该不低吧。”
      电话那头安静了数秒,最后只有一句冰冷的、严肃的话语:“你们想说什么?”

      僵硬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笛晚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说起了自己这通电话的来意,语气轻快随和与平日里一样。似乎刚刚的试探只是一场幻觉。

      “......下次你们如果是要报案好歹也走一下正常流程。”对面的语气也放松下来。
      坐在笛晚旁边的艾诗柔给笛晚和自己倒了一杯热茶,随后向着电话另一头泼了一盆冷水:“我怕这种背景,案没报上,报案人先出事了。”
      林警官装作没听到艾诗柔的话:“......我大概知道了,最近你们也关注一下新闻。”

      林警官说完这句话就将电话挂断,在挂断前的几秒里,隐约有脚步声靠近,好像是有其他人来了。

      关注新闻吗......两人在内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学校也出了一档子事。

      “看来,我们在找人的时候还能顺便帮忙解决一下呢......”笛晚看着一位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找到许博。

      校长走进教室,拍了拍许博的肩膀,让他先出来一下。

      艾诗柔和笛晚也悄悄跟了出去,她们毕竟是了解事件全过程的人。

      年轻的母亲对校长哭喊着,眼底是密布的血丝:“我今天必须要你们学校给个说法!”
      “陈望家长,您先冷静一下。”校长试探着安抚道。
      她神情崩溃,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歇斯底里:“我孩子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你叫我怎么冷静啊!”
      校长不知所措得转过头看向许博:“同学,上周五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杀了一只麻雀,我阻止了他。”许博陈述着。
      “没有其他事情了吗?”
      “没了。”
      她无法接受现实,又无力寻找答案,只能抓住最后的悬丝:“一定是你弄伤了我儿子的眼睛!一定是你!”

      站在她旁边的陈望双眼紧闭,右手无助地拉着母亲的衣角。

      对于黑暗的恐惧让他抓着衣料的手逐渐收紧,最后只能说着自身的经历:“上周五下午回家之后有一瞬间,我感觉眼睛很痛,然后我看东西就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校长听完全程,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如果没有其他人看见的话我也不能做出判断。”
      “当时我在。”艾诗柔和笛晚走到许博旁边,“许博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行为。”
      她的情绪彻底失控,跪倒在地:“你们就是一伙的!来害我儿子!”
      校长也免不了一阵头痛,但还是严谨地说:“的确,光有人证也不行,毕竟不是小事。”
      笛晚提醒道:“有监控录像的,去调一下就好了。”
      校长摇摇头:“我记得学校的操场上没有监控的。”
      笛晚早就想好了说辞,在艾诗柔和她讲述了这件事情后她们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操场边上的大树离教学楼很近,说不定拍到了。”

      陈望比谁都清楚许博是否无辜,却始终说不出来任何一句话语。

      为了确保真实性,他们所有人都移步到了监控室,看着校长亲自调监控。

      果不其然,上周五下午,三个人出现在了操场的大树边。

      许博全程都没有和陈望有过近距离接触,更不要说艾诗柔了。

      “我已经告诉相关人员将录像保存了下来。陈望母亲,这应该就是事实了,您孩子的眼睛与这几位同学无关。”校长平和地对面前的女士说,“如果后续的医疗报告下来,能证明是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故,学校一定会负责的。”

      “如果没事了,请回吧。”校长礼貌地对她说。

      校长拍拍他们三个人的后背,示意他们可以回教室去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学校应付。

      “儿子啊,对不起,妈妈什么都帮不了你,我们先好好看病。”她哭着弯下身子,两人额头相贴。
      “妈......”他看不见自己的母亲,眼前是一片漆黑。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无理取闹,后悔当天自己的行为。

      人总要失去然后才会悔过

      在漆黑的世界里,母亲拉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校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生灵的脆弱 现实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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