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小猫猫》奶白猫球

71、第七十一章 黄泉

　　“是那个东西吗？”
　　寂殷一愣，没反应过来姜南指的是什么。
　　姜南鼓了下腮，像是有些不满对方忘了自己说的话：“来之前您不是说冥界封印了个东西吗？你们现在说的是这个吗？”
　　寂殷毫不客气端走沉淮刚沏好的热茶，抿了一口，解释道：“对，就是这东西。它算是六界之外的，无色无味又无形，只能通过特殊的方法确定。当年我们三人花了不少功夫才将它尽数收集起来封印，如今这封印却是要破了。”
　　亦东身为好战的武神，对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格外警醒：“大人，封印若是破了，六界会如何？”
　　寂殷放下手里的茶杯，不知该不该道出实情，发现封印有损的不是他，他也不知封印破裂的几率有多少。
　　若是说严重了，一不小心整个六界都会陷入恐慌，届时封印解决了，六界的秩序又是个大问题。若是不说，出了问题结果也和说差不多。
　　沉淮扫了他一眼，拿出温着许久的牛乳递给姜南，等他接过后，直言道：“大抵是除了我们三人，其他所有活物都活不下来吧。”
　　在座的人都沉默了。
　　本以为生灵涂炭已是最严重的结果了，没想到此物竟是狠绝至此。
　　白云间有些难过，为自己，也为六界苍生：“除了封印，没有别的法子解决吗？”
　　封印这样无色无味又无形的可怕的东西必不是一件易事，封印总有破除的那天，到那一天，六界生灵难道只能等死吗？
　　亦东没有说话，他对沉淮的信任已经刻入了骨血，只等他决断。
　　在这样沉重的氛围里，姜南脑海里冒出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如果这个世界消失了，他那个世界也会消失吗？如果没有消失，他在这里消逝还能回去吗？
　　沉淮没有波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也击碎了其他人的不安：“方法已经有了。”
　　寂殷接道：“当年此物随处可见，无数生灵灰飞烟灭，连魂魄也没有剩下。所有人都藏在角落自顾不暇，惨绝人寰不过如此。”他顿了顿，又道，“寂怡一人留下勉强护着他们，我和寂……沉淮兵分两路，几乎寻遍六界，方才发现了解决它的法子。”
　　白云间两手握住寂殷手臂，急切道：“是何法子，我能帮上忙吗？”
　　寂殷低头看自己的手。
　　白云间奇怪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
　　白云间耳朵蹭的红了，慌忙松开手，讷讷道：“抱、抱歉，我、我太激动了，不是有意的。”
　　寂殷嗯了一声，被抓过的手藏在袖下，方才隔着布料被触碰到的皮肤仿佛被热水浇过一样，滚烫到似乎没了知觉。
　　姜南躲在沉淮的衣服里，两只前爪勾着衣料，露出几乎写着好奇八卦的一双滴溜溜的圆眼，耳朵一抖一抖彰显着他的兴奋。
　　哦豁！
　　父亲这是要给他找后妈了嘛？
　　漂亮姐姐人美声甜，这门亲事他同意了！
　　沉淮低头，恰好能瞧见姜南的尾巴随着耳朵一起有规律地抖啊抖，蓬松的尾巴像是直接早在了他心尖上，痒痒的，他低笑一声。
　　真可爱，让人想……
　　姜南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笑什么？
　　沉淮摇头，抬手示意他看寂殷。
　　寂殷袖下的指尖不自在地捏了捏，掩饰般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黄泉河水，不仅能洗涤魂灵，亦能将它洗去。”
　　白云间点点头：“竟是如此，倒是在情理之中了。”
　　姜南不解，稍微探出头道：“我只听过黄泉路，没听说过黄泉水的说法。这黄泉水是何物？”
　　白云间想了想，道：“凡人把通往往生的路称为黄泉路，事实上，黄泉路就是冥界的任一条路。”
　　姜南：“这怎么说？”
　　沉淮垂首对上他的视线：“因为黄泉就位于整个冥界的土地之下。”
　　姜南震惊：“这么大的嘛？那它是做什么的？”
　　白云间又解释了一番。
　　黄泉乃是伴随冥界一同诞生的水源，它几乎是为了冥界而生的，位于冥界之下。
　　冥界与其他几界不同，它是六界生灵的起源，亦是六界魂灵的归处，几乎没有活物存在，他与其他在冥界维护秩序的使者是在特殊法阵的庇佑下才能与常人无异。不过也有些使者是直接由能力高强的魂灵转化而来的，比如他的心腹之一。
　　而冥界的人能够洗去魂魄的记忆与品性，完全是靠黄泉水。
　　没有处理过的黄泉水能直接融化魂魄，几乎与魂飞魄散无异，那些掉下奈何桥的倒霉鬼只能在水里苦苦挣扎，然后再如烟火盛放般消逝。
　　故而过奈何桥前，就会由孟婆将稀释一定比例的黄泉水——也就是孟婆汤——一碗一碗分发下去，喝了再过奈何桥。
　　茶水喝完，此事便也算大致解决了。
　　沉淮要查探封印，须得由白云间这个冥界之主亲自领过去。寂殷身为设封人之一，自然也得前往看看。
　　亦东作揖，满怀歉意道：“大人，亦东就不跟您前去了。阿离还在昏睡，别人来照顾属下实在是不放心。”
　　沉淮点头表示理解，若是将南南交予他人照看，他也会不放心。
　　出了宫殿，许是因为事关重大，白云间话也少了起来，沉淮和寂殷二人均不是多话之辈，姜南困倦地在沉淮臂弯里打瞌睡，一路显得很是安静。
　　快到黄泉时，白云间顿住了脚步。
　　姜南喵呜一声，歪头看他。
　　怎么停了，是到了嘛？
　　“几位，要来碗汤吗？”
　　一身形佝偻的老婆婆咯咯咯地笑着说，听上去像是卡壳的木头齿轮。
　　她背后是昏暗的天空，时不时有呜呜的啼哭声传来，格外渗人。
　　姜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直接炸毛了。
　　老婆婆瞧过来，又咯咯咯笑起来：“乖宝宝，要喝婆婆的汤吗？”
　　姜南：“呜……”
　　姜南低低哀鸣，险些一个白眼撅过去。
　　沉淮皱眉，把姜南一把摁怀里，轻拍像奶猫拱肚皮一样拱来拱去的幼崽的背脊。
　　寂殷眼神如刀扎向那个玩心大起的女人。
　　白云间无奈扶额：“孟婆，别闹了，崽崽他怕这些东西。”
　　老婆婆撇嘴：“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无趣。”
　　说完，佝偻着的腰缓缓直立，身形拉长，遍布老年斑的松弛皮肤也变得紧致光滑。
　　先前还是佝偻矮小的老人不过转个身便变成了高挑清丽的白发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