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化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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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淮面无表情道：“你知道六界史是谁编撰的吗？”
凤玘摸着下巴仔细回忆了半天，只想起来了教六界史那位先生胡子拉碴的脸和他慢吞吞格外催眠的语调。
凤玘摇摇头，老实回答：“不知道啊。”
想了想，又带着几分不确定补充道：“……大抵是管星象的那些老头子吧。”
在他印象里，那些老头子连天帝下朝时摔了个狗啃泥昌平仙君偷看小仙女洗澡的事都知道，馔个六界史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沉淮的脸似乎青了一瞬：“……不是。”
凤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便没太在意，心里跟被小猫挠了一样，好奇得不行。
“那是谁馔的？”
沉淮没回答。
凤玘又问了一遍，接着便接收到了他淮哥“你怎么这么烦”的眼神。
凤玘噤声。
可凤玘本身就不是个安分性子，见沉淮不经意往四周看了几眼，似乎是在找什么，道：“淮哥，你在找什么？”
沉淮下意识否认道：“没什么。”
片刻后，沉淮问道：“南南呢？”
凤玘已经找凳子坐下了，倚靠着墙，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把玩，听到沉淮声音头也不抬回复道：“多半是在寝殿里睡觉吧，晚宴结束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打哈欠，还说要好好睡一觉来着。”
沉淮眼尖，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好一会儿才道：“据闻新兵训练月底结束，她应当会在那之前回。”
凤玘手忙脚乱将那个小东西塞进衣襟，脸颊微红，仿佛被戳破了心事：“她……她什么时候回关我什么事！”
沉淮撇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提步走向寝殿，如月光冰冷的身影渐渐隐入夜色。
待确定沉淮走远了后，凤玘低低地叹了口气，将那小东西拿出来在手里端详着。烛光下，那拇指大小的小东西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块小小的红木雕，从那略显凌乱的线条和青涩的刀工不难看出是出自一名初学者，红色的木块在这位初学者手里经过雕琢，最终变成了一只圆乎乎憨厚可掬的小胖鸟。
木雕表面光可鉴人，可以想象它的主人在漫长的时间里一次又一次或有意或无意将它匿藏在手心里，有时眺望远方，有时盯着小小的木雕，耳边环绕那熟悉的嗓音。
“小玘，你看，像不像你？”
“小玘，我以后想像母亲一样当个救死扶伤的医者。”
“小玘……我父亲去世了，大战在即，天界无可用将才，必须有人扛起主帅的旗帜！”
“小玘……”
“小玘？”
“小玘！！！”
………………
“小玘！”
虚幻与现实交织，凤玘恍然惊醒，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谁的，顾不上这是在凡界，捏了个诀便消失在了原地。
“淮哥，发生什么事了？”
人未到声先至，凤玘急匆匆掀开珠帘大步流星闯进寝殿，看到殿内的场景后就杵在原地走不动了。
“打……打扰了。”
凤玘耳根通红，掀了帘子就要走。
“站住。”
凤玘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背对室内磕磕巴巴道：“淮……淮哥，有……有什……什么事儿吗？”
他可不想坏人好事啊，要遭天打雷劈的！
沉淮语气微沉，显现出几分严肃：“还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
凤玘眼神游移：“这……不太好吧……”
沉淮压低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磨磨唧唧的作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哦！”凤玘一边答一边动作迅速转身。
入目的还是那个画面，凤玘不知自己是不是该闭上眼了。
只见一袭雪衣的仙人坐在床沿，一头青丝因为他的微微躬身在地板上和衣服上蜿蜒，眼睑半垂，细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怀里靠着一名身形纤瘦的黑发少年。
那黑发少年既不是道士，又不是修行者，却留了一头参差不齐的及眉短发，服饰也很是奇怪，紧贴身体，还露出了手臂和小腿。
此时的少年乖巧窝在沉淮的怀里，巴掌大的小脸通红，嘴唇微启，胸膛起伏，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沉淮调整好姿势，让少年能靠得更舒服些：“南南今天都见过谁？”
“他今天没出去玩，就跟我们一起去了趟宴会。”
凤玘老实回答，随即从沉淮的话里便意识到了什么。
凤玘：“！！！”
“这是南南？？？”
沉淮“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凤玘猜想得到验证，心情复杂得一批。
姜南出壳才一年不到，按年岁来算不过是个幼崽，平时说话的声音也很稚嫩，要不是沉淮亲口承认，就是打死他他也猜不到这少年会是姜南啊！
在他想象中，还没有膝盖高的幼崽奶声奶气朝着他撒娇叫哥哥，而如今，奶包子变成了个这么大的少年！幻想破灭了……
沉淮不知道凤玘在想些什么，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里的少年身上。
“我走后还有谁来过。”
“那可就多了。”凤玘道，“什么王大人李大人郭将军霍元帅……”
“啊，对了。”凤玘像是回想起什么了一样，眼露厌恶道，“我们回去前，那位国师来了，想同我买下南南崽，不过我怎么会让他得逞，三两句话就拒绝了他。”
说到这里，凤玘不由得有些得意。
沉淮伸手搭在少年额头处试了试温度，收回手时微微皱眉：“他可有对南南做些什么？”
凤玘纤细的手指抵住下巴，作回忆状：“嗯……他摸了南南崽的头，可把南南崽气坏了，回来后还洗了半个时辰热水澡。”
“怎么了这是？”凤玘忽然气愤，“该不会是他对南南做了什么吧！”
敢在他凤大爷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这怕是不想活了吧！
冷白色的指尖触碰到那通红的脸颊，相接的那处皮肤仿佛都要被灼伤。
“南南被强行化形了……”沉淮轻声道。
凤玘震惊又着急：“怎么会这样！”
妖兽化形分两种。一种是靠修炼自然而然修得化形的术法，一种是因某些原因服用药物短暂化形。
化形对他们妖兽而言是修炼极其重要的一道坎，也是极难的一道坎。成功化形便意味着完完全全踏上了修行之路。
然化形这回事，你说它难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前述化形有两法，前者老老实实修炼不知要修到猴年马月去，后者药物难寻炼制困难，故妖兽里流传这么一个说法，“千年修炼踏仙路，万年寻材制妙丹。先学万语后化形，上修功德下修仙。”
不是没有要急于求成，强行化形的后果便是寿命变短修为尽失等等，后果之严重可见一斑。
故凤玘的着急不是没有道理的。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化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