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切光不可饶恕 序-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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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什么？”童子切皱眉，“源赖光大人没有对我的记忆做过什么。血契的事，只有赖光大人知道其中细节，他跟我说过一点。当时他带你回来时你已经重伤了，随后的治疗过程我不清楚，我只是在门口守卫而已！”

　　“你以为他没对你做什么，我的记忆，你的记忆是假的！救命之恩是假的，知遇之情是假的！什么恩怨相抵，全是源赖光控制我们的手段！”黑发男子猛的捏住童子切的肩膀，把童子切拉的方向不稳，一连在路上走了几个S。他连忙控制好方向，刹车停在路边。童子切愤怒的解开安全带，隔着椅背推了鬼切一把，“你疯了吗！这是高速！我这是新车！还有两年贷款没还完！”

　　“所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发生过的，什么又是虚构的，你根本不知道！”黑发男子像是压根没有听到对方在说什么，一把攥住对方的领口，硬生生将整个180多公分的男人从狭窄的前座空隙扯到眼前，一双异色瞳底翻滚着疯狂的漩涡，“我是真的吗？你是真的吗？童子切的过去和鬼切的过去是真的吗？你真的是童子切吗？”

　　被揪住衣服的男人一脸惊悚，脊背发凉，浑身有一瞬的僵硬。他姿势别扭的卡在驾驶和副驾驶之间的空隙里，手刹紧抵在他的大腿上，硌得生疼。他艰难的咽了一下，“……鬼切，冷静点，你想的太极端了……”他犹豫着，胳膊让过那把别在他腋下尚未出鞘的刀，轻轻的盖上鬼切那只红色的眼，试图安抚，“……记忆是会骗人，但是感觉不会。你的眼睛会被骗，但是你的身体会记住所经历过的过往。头脑的记忆可以伪造，肌肉的记忆无法篡改。真的总归会是真的，即使被天衣无缝的掩盖。”

　　那只手掌遮住了黑发男子半边的视野，温热的体温从接触处缓慢的渗入他的皮肤，沿着神经迅速蔓延。男子蹙眉，后倾了一寸，避开这种奇怪的碰触。他的右眼已然闭起，眼底的风暴也不复激烈。

　　——这是什么。

　　他的眼睛闭上，另一只“眼睛”却在他的神经网络中缓慢的睁开。他捂住额头，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

　　——太依赖五感带来的直接信息，忽略这之间的潜在联系。
　　——既然记忆的一切不可信，不如就靠直觉去判断。
　　——汝本为觉之鬼切，术师以灵血蒙障汝眼。如今血契已断。

　　睁开“眼”吧。

　　童子切自是不知鬼切精神中的挣扎的为何，他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黑发男子，警戒的慢慢退回驾驶位坐好。

　　车内一时无语。

　　童子切降下车窗，深夜湿凉的风吹进来，置换着车内紧张的空气。他回头了看一眼捂住额头的鬼切和那紧皱的眉头，终究还是叹口气。

　　“找个酒店先住下吧……你得休息休息。”

　　市郊度假酒店的行政房便签纸是正方形的。

　　大小正合适做些小手工。

　　童子切郁闷的坐在桌前摆弄着手中的纸。“你为什么要刷我的信用卡开这么贵的房！”

　　“其他的房都没了，只剩这一间。”鬼切拉开领带。

　　“胡扯，只是行政套没了而已！”

　　“只有这种是套房，有两张床。”

　　“还有一种叫标准间，也是两张床！”

　　“没住过。”

　　“大床房也行阿！”

　　“不清楚。”鬼切将外套扔在床上，敷衍又理直气壮得说道。

　　“你真是被惯坏了……”

　　童子切对着手机里收到的“恭喜获得分期资格”的短信唉声叹气，悲愤的将对折的纸从正中一撕两半。

　　鬼切将他的刀郑重的放在枕边，瞥了一眼坐在桌前的人——童子切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叠了两只纸鹤，现在被从中撕开的这两张，看起来有点像——

　　电话声骤然响起。

　　两人一悚，正是鬼切带来的源赖光用来联系童子切的那部。

　　两人面面相觑。

　　鬼切盯着他，拿起手机，显示出一串毫无意义的来电数字。他狐疑的抬头看了眼童子切，对方摇头。这不是源赖光常用的号码方式。

　　鬼切思索片刻，扬了下下颚，“接。”说罢接通，将免提打开。

　　童子切应了声：“……喂？”

　　里面除了两个字外没有任何解释：“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