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直男送给你》秋亦书

12、要再不解释一下估计以后就没作业抄了

　　“那这样吧，我看这位同学也挺无辜的，你也选一个人吧。”老师格外好心又多给了一次机会，肯定是被温彦博憨厚老实的表象给迷惑了。

　　这次温彦博没犯傻，直接点了叶陌涵。

　　叶陌涵迎着他期盼的目光，望向老师温和的双眼。

　　“……”

　　老师面露难色，他是知道叶陌涵的，进班和摸底的物理都是第一，这个成绩放到实验班里也算很棒了，原想着会听到一些意料之外的解题思路，如今却是失望了。这道题只是简单把匀速直线运动的问题换了个说法，而且他刚才讲课时也给比较明显的提示信息了，不至于做不出来。

　　老师又安静等了会儿，最后狠下心让他们站着上课了。

　　温彦博倒还好，在罚站这块儿也不是新手了，别说区区四五分钟，四五十分钟都不带怕的，只是为了避免挡到后面的人，他还是望旁边挪了挪。余晚也还好，除了惊诧自己的分量怎么重到让老师出了一道连叶陌涵都解不出来的难题以及半趴着记笔记很别扭外，没啥太大的感受了。

　　叶陌涵也很淡然，反正横竖也是不影响他听课的，经老师允许后，他拿了草稿本找个角落自己待着去了。

　　还没等他写下几个字，这堂课就结束了。几乎是在老师走的瞬间，余晚就坐了下来，腾出手捶了捶背。

　　“也不知道你咋想的，竟然想让我给你解围，估计是情急之中说错人了。”温彦博没好气地收拾东西，“不过这次的题应该是真的难，不然也不会连叶陌涵都答不出来。”

　　余晚点头道：“下星期我给你带杯豆浆弥补吧，其实我当时也没想太多……”

　　确实是没想太多，当时只顾着找离自己最近的人了，却没考虑过那人能否把自己和她一起拉起来。

　　思及此，她回头看了眼还在收拾东西的叶陌涵，自觉到教室门口等他去了。结果刚出门就碰到去而复返的物理老师，不由得一愣，本想缩头等他走过去，谁知他揣着保温杯直冲她而来。余晚有些担心自己的铁头能不能捱住保温杯这一敲，等了片刻，却听到他苦口婆心地说：“上课还是要集中注意力啊，要是现在就开始觉得基础知识难了，那高二高三就更难受了，估计看到我都得头疼。”

　　余晚应道：“老师，我初中基础不太好，一下跟上有点困难，但会抓紧的。”

　　老师点点头，和蔼道：“要有什么不会的，随时来办公室找我，别不好意思，能讲的我一定讲。”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余晚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聊，就在俩人在一问一答中无限而又无聊地循环时，叶陌涵总算出来了。一见他来，老师立刻转移目标，直冲叶陌涵说道：“叶陌涵，学习上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一定不能降低对自己的要求，一会儿我给你推荐几套习题，多刷刷就好了。”

　　叶陌涵乖乖答道：“老师，我明白了，这次是我太紧张了，回家后就把买的题都给刷了。”

　　“那我推荐的那些？”

　　“哦好，您说，我记着。”叶陌涵一愣，秒切换认真倾听状，看得余晚都想笑了。

　　物理老师给他推荐完后，又细心叮嘱了几句，说到后头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偏心得有些明显，忙同余晚说了几句，等到他离开时，教室已经没人了。

　　余晚啧啧道：“你看你这回没答出来给了老师多大打击。”

　　叶陌涵点头道：“我知道，所以我说我紧张了。”

　　余晚走到校门时，才意识到他话里藏着的意思：“你是说你能解出来？只是单纯紧张了？”

　　“那不然呢？”他挑眉问，“又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傻，反应半天反应不过来，连名字都叫错了。”

　　余晚一愣，梗着脖子道：“谁说要喊你名字了？诶叶陌涵，我之前顶多觉得你欠，没想到你现在还变自恋了，越活越自信了还。”

　　叶陌涵瞥她一眼：“余晚，你知不知道你一说谎就容易四处乱瞟？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说谁苍蝇呢！”她上前抓住他后颈，原本想拎一拎，结果身高差距摆在这儿，只能踮脚，但一踮脚就显得弱了不少，思来想去，只能先这样提溜着。

　　叶陌涵也没立即吱声，等到俩人出了校门时，才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做出那道题？”

　　余晚没想到他又变这么正经，手上不由得一松，她摸了摸T恤，又挠挠额间的碎发，憋了半晌，才说道：“也……不全是吧。”

　　“那就是觉得我做不出来。”

　　“那你也不能这么断章取义啊，我当时是经过很慎重的考虑的，各方面因素都做了参考的，毕竟事关我能不能坐的问题，肯定不能这么草率啊。”

　　他微微皱眉，忽然回头看她。

　　她本以为这家伙又要来什么招数，戒备地往边上一闪，等意识到他并没有这个打算后，收回双手，插进口袋，问道：“干嘛啊？我告诉你，你也就这一次能吓到我，要再来一次，说不定我……”

　　没等她说完，他又转回去了，只留下一个略显瘦削的背影。
　　她呆在原地眨眨眼，手下意识地想往前伸，却在半途被她收了回去。

　　她怎么了？

　　他闹脾气的时候不经常这样吗？基本上每次都能自己调节好，哪一次需要她主动叫住他了？

　　即便这样想着，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过了一遍跟他的对话，发现唯一有些冒犯的话就是他问的那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按照叶陌涵的性子，不至于因为这一句话就直接一个人走，他怎么瞒着她变成现在这个狗样了？

　　余晚撇撇嘴，跟他保持距离走了一段路，原想着能慢则慢，免得到时候被红路灯一堵，最后还得跟他说几句话。人算不如天算，哪怕她再慢，还是在路口碰上了。她不甚自在地站在人群末尾，隔会儿就看他一眼，生怕他想起来还有个人没跟着他回来，等她望了十四次后，叶陌涵的眼神跟她对上了。

　　她弯弯嘴角，刚要装作刚发现他的样子，就发现他又把头扭了回去。

　　嚯！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憋着一口气，余晚穿过人群，慢慢朝他走近，趁他没发现到，一巴掌猛拍在他后背上：“你怎么从一开始就怪怪的，我扪心自问，我今天绝对绝对没惹你，除了小小质疑了一下，再说了，那也是因为我不懂题目难易度，万一你真没答出来，最后岂不是让全班人都看你笑话了？你那么爱面子，估计事后会想着把我大卸八块，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肯定得考虑再三。”

　　见他没多余表情，她干脆凑到他眼睛下说道：“叶陌涵，你要再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我解也解释了，你总该听懂了吧，说起来我从小到大还没这么跟人交代过……”

　　他总算理她了：“你是说阿姨不是人还是我不是人？”

　　余晚想了一秒：“嗯……还是你多一点吧。”

　　“什么多一点？”虽然他认为她长了张不像能说出什么好话的嘴，但还是问了一下。

　　余晚边说边往后退，在红灯转为路灯的前一秒，喊道：“当然是你不像人多一点！”

　　本以为他会愣一下才追来，又或者直接一掌招呼上去，谁知他却直接拽住她的书包，把她扯了回来。

　　“耍赖啊。”余晚说。

　　叶陌涵回道：“又没玩游戏，耍什么赖，再说了，现在人多车也多的，你也不怕一会儿冲出来个什么把你撞飞了去，到时候死也死得难看，本来就长这么丑了。”
　　余晚一个转身从他手里挣脱，重重拍了下他胳膊说：“有话好好说，没有好话就暂时不说，有好话就多说点，省得到时候咋俩又掐个没完没了，本来上学就够累得了，没多余力气再跟你吵了。”

　　“你不是睡了一节体育课吗？”

　　她刚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好像当时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睡着的，也就断了这个念头，转而说道：“那也不一样啊，那会儿阳光晒得很，我都没睡得多么好，也就浅浅眯了下。”

　　叶陌涵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原来你还有睡眠不好的时候？不是一向倒头就睡的吗？”

　　“你这都是从哪个刁民那儿听到的瞎话，等我回去就斩了他！”

　　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阿姨说的。”

　　余晚噎了一下，强行找理由挽尊：“也……也不能算瞎话吧，顶多与事实有些不符。”

　　她一向是这样，喜欢说大话，大话垮了又强行圆，偏偏圆的理由还其烂无比，而她本人又完全不知，简直可怕。

　　叶陌涵感叹道：“要是当时那球没砸着你，说不定还不至于傻成这样。”

　　“又开始了是吧？”余晚警惕一眯眼，“刚刚还说不想跟你吵的，是你先引战的。叶陌涵，我告诉你，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我家还有呢，要是你再说这事儿的话，你信不信我一回家就给你发班群里去。”

　　叶陌涵震惊：“你还有这癖好？就那种什么都没露的照片你还留着呐？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咋俩连面都没见过吧？想不到啊想不到，小姑娘年纪轻轻还有两幅面孔。”

　　余晚伸出中指左右晃了两下，哼道：“不是那张，哦对，你说的那张我也有，都是从，到时候一并发了吧。”

　　叶陌涵总算慌了：“你还存了其他的？变不变态啊你，小孩子的身体你也惦记？原来你已经丧心病狂到我想象不到的地步了。”

　　“是呢，我就变态怎么着，照片我还有一大把呢，发群里之前也一并给你过目一下吧。”到这一步，哪怕余晚不想吹，也只能接着吹下去了，料叶陌涵也没胆子真要照片，吓唬他，岂不是有嘴就行。

　　叶陌涵顿在原地，最后的最后，才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还是给我看一眼吧，就当回味童年了。”

　　听到这话的余晚当即石化，对自己这张臭嘴又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