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香缘》老鱼很老

18、出村

　　熊小鱼背着满满一包金麦壳，坐在敞篷拖拉机上，迎着温暖的太阳，吹着裹着麦香的柔风，觉得自己就是个土豪了，笑着哼唱着：“坐上我豪华的拖拉机，我们一起去兜风……”
　　随着小鱼歌声的节奏，拖拉机也兴奋地摇晃着奔驰在大麦田旁边的大路上。
　　大树又戴上了那副大墨镜，听着小鱼欢快悦耳的歌声，扶着颤抖的方向盘，顺利出了麦源村。
　　一出结界，小鱼立刻感觉到了不一样，阳光更刺眼了，风里裹着灰尘，眼前的景色也不那么清晰干净了。
　　“这是出来了吗？”小鱼回头看了看，发现身后是一条水泥大路，但不是麦源村的路。
　　“嗯，已经出来了。”大树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副墨镜递给小鱼：“戴上，遮灰遮太阳。”
　　小鱼赶紧接过戴上，刚一出来眼睛就进了灰尘，还是大树有经验。
　　“我以前也没觉得这空气质量这么差呀？怎么才进去几天，出来竟有些不习惯了。”小鱼有些诧异地嘟囔。
　　大树憨笑着说：“这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小鱼呵呵笑着点头：“嗯，我现在是土豪了，我要去挥金如土，一掷千金。”
　　“请问这位小哥哥，你要一掷千金为哪般？”大树带着唱腔问。
　　“只为博那美人一笑。”小鱼也同样唱道。
　　“哪个美人有此荣幸呢？”大树扶着方向盘跟着路转了个弯，前方竟然出现了高楼大厦。
　　“这就进城了？”小鱼有些惊讶，这里竟然离城市这么近。
　　“是呀，上次接你就是在这个武宁县的火车站，你忘了？”
　　“我，我上次心情不太好，没注意。”
　　“看出来了，一出站，蔫吧吧的，听我喊你名字就直接上了车，也不怕我把你卖了。”大树呵呵乐着说。
　　“我当时根本没有注意你，听见叫我，我就跟着走了，想卖就卖了吧，反正没人在乎了。”
　　小鱼回想起那段时间，母亲整日的抱怨唠叨，自己最后算是仓惶逃跑的，虽然留了信，也不知道母亲有没有担心，有没有找自己。想着这些，小鱼拿出手机开机。
　　大树看了小鱼一眼，听着他说的话，想接口说：“卖给我吧，我在乎。”但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他感觉小鱼的情绪低落了不少。
　　手机开了机，但立刻提示电量低。小鱼抬头问：“大树，我们还要多久到？”
　　大树坐正了一下身体，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回答：“快了。”说完脚下的油门松了一些，速度慢了一点，再松了一些，速度又慢了一点……
　　小鱼低头看着手机因没电黑屏关机了，就重新放进了包里。看着旁边飞驰而过的各类小车，摩托车，电动车，自行车……
　　“没油了吗？怎么这么慢了？”小鱼问。
　　“还有一点点，我们去前面那个加油站加油。”大树偷瞄了还有半箱油的显示盘，面不改色地说。
　　“好，我正好去看看有充电宝不？”小鱼没注意大树的心虚。
　　“你是要跟谁联系吗？很急吗？”大树控制着油门，假装不在意地问。
　　“不急，就是想给我妈发个信息报个平安。”
　　“哦，是阿姨呀。好，马上就到。”大树松了口气，一脚油门下去，小鱼打了个踉跄。
　　“不急的，慢点慢点，别超速，我们只是个拖拉机。”小鱼抓紧了旁边的扶手对大树大声说。
　　拖拉机一路冲进了加油站，停好车后，两人同时下了车。小鱼从包里翻出几张红色毛爷爷给大树说：“你去加油，我去那边看看有充电宝不？”
　　“我陪你一起吧，等会儿再去加油。”大树想跟着小鱼。
　　“没事，我们分头行动能快点，走了。”说完，小鱼便转身往那边商店走去。
　　大树跟了两步就退回了车上，开车去加油了。
　　熊小鱼进了便利店，转了一圈找到了充电宝，插上手机开机。小鱼边看手机短信边走，短信除了广告和两条演出邀请就没有其他的了，看来母亲并没有联系自己。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妈妈，说自己现在的工作不错，环境很好，不用担心。
　　小鱼边打字边走，突然感觉背包被扯了一下。他转头一看，见身后跟了几个染发青年，一个黄毛正用手扯着他的包。
　　“你们干嘛？”小鱼一使劲儿，把包扯着抱在了怀里。
　　“兄弟，别紧张，刚看你包拉链没拉好，我帮你拉上。”那个黄毛嬉笑着说。
　　“哦，那谢谢你，谢谢！我有事先走了。”小鱼边道谢边往前加快了脚步。
　　“欸～兄弟，别急嘛！”黄毛一把扯住了小鱼的肩膀，后面几个也跑过来围着了小鱼。
　　“你们还有事吗？”小鱼抱着包扫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五个人，想着自己能打得赢的可能性有多大。自己竟走进了一条巷子，旁边还没有别人，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抢劫环境呀。
　　黄毛吹了一声口哨，嘿嘿一笑：“别怕，小兄弟长得这么好看，我们也不舍得为难你呀，哥几个是不是？”
　　“是。”伴随着口哨声大家哄笑回应。
　　熊小鱼脸色煞白，心里懊恼不已，早知道让大树跟着一起呀，不知道那个傻大个会不会来找自己。
　　“有事你们就说吧，没事的的话我还要去找我朋友，他还在等我。”小鱼强做镇定地说。
　　黄毛又逼近了一点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想兄弟救救急。”
　　“我，我就一个穷学生，也，也没什么钱。”小鱼怕他们看到包里的金麦壳，这东西应该不能这样现世，钱倒是可以给他们，他接着可怜兮兮地说：“我包里是我的学费，我给你们一半行吗？我去跟学校申请一下，学费分期付。”
　　黄毛看着他快哭了的样子哈哈大笑：“哎呦，小弟弟，别哭，你这样我都不忍心了。行行行，你把学费拿出来，我看看有多少，给你留一半。”
　　小鱼抖着手伸进包里，抓起那把钱抽了出来，再抖着递给了黄毛。
　　几人看着那一把钱瞪着眼睛都直了，黄毛立刻接了过去数了起来。
　　小鱼趁着他们都盯着数钱的空档，猛地冲了出去，疯狂地跑向加油区，边跑还边喊：“大树，大树……”
　　黄毛反应也很迅速，马上追了过来：“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大树正在急着找小鱼，突然听见广场那角小鱼的声音喊着大树，赶紧飞跑过去，一把抱住了蹿出来的小鱼。
　　“大树，他们抢了我们的钱。”小鱼一看是大树，狂跳的心有了靠山，指着追出来的几人说。
　　大树抱着小鱼仔细看了一下，担心地问：“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我没事。你看，那个黄毛手里的钱是我们的。”见小鱼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大树才放下心看向那几个人。
　　黄毛几人追出来看见只有两个人，嘿嘿笑着说：“小兄弟，你张就不地道了，刚说得好好的，怎么还跑了呢？哥哥们都说了，你长的这么好看，不会为难你的。”
　　黄毛话音刚落，鼻子就挨了一拳，顿时鼻血喷出，接着肚子又是一拳。
　　众人才反应过来，大树以一敌五还非常轻松。五人都挂彩躺下后，大树捡起地上的钱，仔细拍干净走过来交给了口瞪目呆的小鱼。
　　“走吧！”大树搂着小鱼的肩膀转身，带着他朝车子走去。
　　“你…你…你……”小鱼结巴了半天，坐上车也没你出个结果。
　　大树替小鱼系好安全带，揉了揉他的头发，憨笑道：“怎么了，吓到你了！”
　　小鱼突然圈住要起身的大树脖子，瞪着大眼睛看着大树说：“你好厉害啊！我也要学，你是会武功的对吧，对吧！”
　　“好，回去慢慢教你。”大树看他兴奋的样子也兴奋地说。
　　小鱼欢呼举手：“好哦！出发～我们去换钱shopping。”
　　五个染发青年顶着一脸五颜六色躺在地上看着拖拉机绝尘而去，绿毛青年轻轻说：“大哥，我们怎么办？”
　　黄毛艰难坐起，摸了一把凝固的鼻血，呸了一声：“回去，搽药。咝～～好痛！这小子手真狠。”
　　大树把拖拉机停在一个停车场，牵着小鱼走过了两条马路，再过了一个路口来到一家金店前。有了刚才的教训，这一路上，大树紧紧地拉着小鱼的手。小鱼觉得两个大老爷们在大街上牵手不太好看，几次想挣脱未果就放弃了挣扎，边走还边往大树身上靠，这样借力走路还挺舒服。
　　两个戴着大黑墨镜的男人进了金店，里面人都惊了一下，不过马上有个销售小姐姐迎了过来：“大树，你来了，快里面坐，我去叫经理。”
　　大树轻轻点头：“好，谢谢罗姐。”说完继续牵着小鱼熟门熟路地进了一间会客室。
　　两人坐在沙发上，有个小姐姐端上了两杯茶说：“大树，你稍等，先喝杯茶。”说完便出去了。
　　小鱼打量着这个房间，这个房间装修得古香古色，还真有点麦源村的风格。茶桌，屏风，橱柜镂花都跟校长办公室相仿。
　　小鱼轻声问：“这里怎么跟金校长办公室那么像？”
　　大树也轻声回答：“我也发现了，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去问过。”
　　小鱼啧了一声：“没有探索精神。”
　　大树嘿嘿笑着说：“你有，那你问问。”
　　小鱼嘴一撅：“问就问，我就是有探索精神。”
　　“好，等会儿你见了老板就问吧！”大树端起茶杯喂小鱼喝水。
　　小鱼自然咕嘟两口，没觉得哪里不妥，两人的手一直牵着也没有松开。

作者有话说

　　小鱼大树出来放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