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武陵桃源有仙境 ...
-
两个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南司尧沉浸在震惊中(读者:主角怎么不是昏迷就是吃惊,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花样吗?作者作呜呜哭泣状:这个真不怪我,是北辰染他自己要求那么干的,读者大怒,某南华丽丽地溜走)嘴巴微张,本来白净如玉的脸颊透出均匀的粉嫩。
在他不远处,挺俊如松的少年地低低地垂着眼睑,长长密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也遮住了他心中的忐忑和低落,那头健壮的狼小心的把自己的头甸在厚实的爪子上,眼神闪烁不定的在两人身上飘来飘去,最后才没趣地站起来小心地抖了抖毛,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它还有三个幼崽需要喂养,要不是慑于少年强制的命令,它是绝对不会丢下自己的孩子老实地呆在着的。此时此刻,少年怕是也没有心思理它吧。
本以为场面会继续僵持下去,只因两人实在是沟通困难,一方根本听不懂另一方在说什么,一方索性什么都不会说。出乎意料,少年只是沉默了会儿,而后就像是忽然确定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坚定。被讨厌了又怎么样,不管做错了什么他都可以改,只要可以活在又那个人的世界里,做什么他都愿意。
对上这样的眼神,南司尧有些微愣,这个人是真的待他好,可这又是为什么呢?自己不过就是和他一样掉进陷阱,不过就是碰巧治好了他的脚,不过就是无意识地抱了抱他,值得他如此看重他?他的世界从来就不缺谁的关心,一切感情对他来说都是奢侈的东西,他只是一个谁也不稀罕的孤儿,只有他自己在乎自己。
对于一个长期在饥饿与鄙夷中成长,看惯了人情冷暖的人来说,孤独才是他最忠诚的伴侣。就像是一株盛开在暗夜的罂粟,在低贱与卑微的土壤上兀自摇曳出不可一世的风华。越是邪恶越是炫目,越是致命越是华贵,他的心是自私的,身体是肮脏的,为了所谓的奢华,他曾无数次躺在别人的身下婉转承欢。那些肥胖丑陋的商人,那些大到可以当他父亲的□□头目,那些有着古怪嗜好的社会名流,纸醉金迷,宝马香车,他堕落着也渴望着救赎,报复别人的同时也在报复自己,他用自己美丽的身体诱惑着那些贪婪的人。可是每一个梦醒时分,看着糜乱的大床,满身的狼藉,他又会禁不住恶心,他早已厌倦了自己,只想一个人安静的活着。
“从单纯到冷漠是一种怎样的疲惫?”那个少年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又眷恋地看着自己,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一丝贪婪和占有,干净又纯粹,南司尧曾经听说刚出生的小鸭子常常会把睁开眼睛后第一个看到的生物认做母亲,从少年的行为看,他显然从小便生活在这片人迹罕至的林子里,而自己作为少年看到第一个同类,因为缺乏温暖而产生亲近,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少年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明明不仅仅是依赖,想到这南司尧不禁有些心虚,那个少年太干净,干净的容不得自己去染指。
密林深处绿意横亘数里,高高的古树梢头一群飞鸟展翅惊飞,似乎有什么人正向山洞方向靠近,洞里的两个人心思百转千回,山洞外那片凌乱的马蹄,却渐渐清晰起来,少年狭长的黑眸中寒光一闪,那其中飞逝而过的防备比刚才那头狼还厉害,还没等南司尧缓过神,少年就已经利落地抱着自己冲出洞去,速度惊人的快,疾速动作间衣料被洞口锋利的岩石勾住,什么东西顺势掉在地上,马蹄声渐行渐远,来不及多作考虑,少年带他冲出山洞,这片密林野兽众多,罕有人迹,自己刚一出现便有这么大的响动,难保不是和自己现在的身份有关。
少年矫健的身体灵活的穿梭于红松、白桦、胡杨组成的林海,左转又折显然这片对这片林子极为熟悉,他的胸膛很温暖,抱着自己的手臂轻柔却坚实,奔跑间带起一阵凉凉的风线,眼前的景物在飞快地向后倒退,依偎在少年怀里,南司尧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样穿行了大约一刻钟,少年稳稳的停在一处范围广大的桃源前,所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诗风古韵,用来形容眼前的景色再合适不过了.
千朵万朵桃花开得灿烂,团团簇簇,红云绕绕,芳菲成一树极盛的妖娆,大片大片晕开的胭脂红妩媚羞涩地绽在天地间,绵延数里不绝。风吹起被花束压得低低的枝桠,连带空气里那一缕缕似有还无的暗香四散铺开,让人顿觉沁心清爽。
南司尧惊叹地深吸口气,不知不觉已深陷其中。不同于外表看起来的单纯,这片桃林虽是美丽,却是另有玄机。随意简单地排列,隐隐有移形换影的阵势,方寸之间,让人迷醉也同样让人迷失。随着少年左右腾挪,按说他们早不在原地,身形转换处,景致似是与先前无二,南司尧头昏脑胀,正寻思间,少年又向右急行数米,速度终于缓了下来。
南司尧抬起头,眼前豁然一亮:远山清远,澄澈的溪流缓缓流出山涧,草色青青,脚下是无边的绿软。烂漫的山花遍地,开得好生肆意。和风徐徐,云淡天舒,空气里流动着山野的清新,好一个避世的佳处。流水潺潺,一处翠屏样的绝壁矗立在溪边,绝壁上青松斜出,壁体高耸入云似是看不到尽头。绝壁下,绿树花束遮掩着半露出一个比他们住的那个更大的山洞来。少年抱紧自己轻车熟路地向石洞深处走去。
和洞外的明媚相比,里面就显得有些暗淡。石洞里东西不多,一块很大却很平坦的石床平躺在地,上面铺满了厚厚的干草;岸青的岩壁上悬了一幅画轴,像是被保存了很久,宣纸有些泛黄。少年俯下身,轻轻把南司尧放在那张石床上。脚一着地,南司尧立刻好奇地走到那幅画轴前,细细端详起来。画中人是两个身着古代衣饰的男女。
男子面容冷峻,身形挺拔如竹,眸亮如星;一身淡青色的衣衫衬得他丰神俊逸。再看依偎在男子身边的女子:白衣胜雪,柳姿桃颜,珠玉样的眼睛,温婉若水又不失妩媚多情。唇角弯弯,传神地勾勒出女子此时心中的甜蜜。南司尧打量着画轴,心里大赞:真是好一对神仙眷侣!只是这个男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般,想又想不起来。
少年的眼睛锁住只管对画出神的南司尧,心头浮上一丝酸意,那个人又在呆想什么呢?他就那么喜欢那幅画么?喜欢到连自己的存在都忘了。早知道就该提前收起那卷碍事的东西。紧蹙眉峰,少年心念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绕到石床后,抬手翻起一块厚厚的石板,石板下露出一卷书。都掉书上那层薄薄的尘土,少年献宝似地把它捧给南司尧。那人果然不再只专注于画轴,转而开始研究起手中的书。少年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那一点称不上笑容的表情却使他冷峻的眉目一下生动了不少。
那本书卷像是多年以前留下的,封面有些旧,卷起的页脚给人一种它被翻过多次的感觉。南司尧打开书页,里面密密麻麻地画了一些剑式图影,厚厚大半本。其间夹注着不少解释,最后记载的是几章禁术心法。所谓“禁术”对修练者来说是珍宝亦是毒药,有所得也有必所失,其间往往要付很大的代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功?
对于这个,现代而来的南司尧是不大相信的,恐怕就是相信,那是其中的内容他也看不懂。与所谓的剑术相比,他反而更在意夹在书卷最后一页的那封信。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这类东西往往才是一切秘密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