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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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升黎又夸了她几句，逗得她掩嘴笑了几声，这才告别离开。
辛诩脸色已经跟天色可比了。
“你喜欢那样的小丫头？”
“只是个孩子而已，生得可爱，惹人怜惜。”
言升黎压低声音：“方才我看她笑的时候总是捂着嘴，心里多留意了一些，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辛诩一愣，脸色肃穆：“什么？”
“她脸上的粉没抹匀。”
辛诩：“……”
言升黎目送她带着傀儡离开，嘴唇抿起。
其实刚刚他看到这个小姑娘嘴里没有舌头，那她是怎么说话的呢，刚才那声音真的是她的吗？
要不是系统在，他都怀疑自己又进入睡眠了。
第二日，言升黎又商量着过去看傀儡戏，辛诩一开始并不同意，听他说了才目露怀疑：“你莫不是在骗我？”
“你要是不信，过去看看就行了。”
“那岂不是如你愿了。”
“……”
夜市结束之后，那些散去的民众并未走远，一个个兴奋地说着话，言升黎凑过去听了一耳朵，果然是关于傀儡戏的。
小姑娘拉着傀儡又跳了一支舞，这次有许多表演成分所在，又是翻跟头，又是快速转圈，她是那么的轻盈，甚至能扶着傀儡连来个后空翻。
围观的小孩一个个鼓掌惊叹，还有几个故意尖叫吵闹，嘻嘻哈哈声音有些刺耳。
言升黎注意到最后面有个小女孩每一个身段有些胖的女人带着，她头发整齐梳起扎起小辫子，穿得很是好看，长命锁，玉佩，耳朵有环孔，看的像是哪位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
女人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手上的劲就大了些，压得那小姑娘皱眉头。
没过一会儿，傀儡戏的表演又结束了，这回辛诩又给了许多，小姑娘双手捧着碗，便没有机会再掩嘴，她只能低着头，不能让别人看见了。
这昏暗环境下，也许没有人会看她是怎么笑的，一般人都会看她后面那个做着滑稽动作的大傀儡。
傀儡戏收摊后，辛诩还是凝重着脸色，言升黎边说：“你不用想那么多，这世间奇人能士多的是，也许像是有的口技者，会腹语也不一定。”
辛诩将信将疑。
他们走出一条街，那边又传来喧闹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嚎哭，言升黎跟着他回去看，哭的正是刚才那胖女人，她一屁股坐地上，又是捶腿，又是抹眼泪。
“我的小祖宗哎，我就是一眨眼功夫……造孽啊！”
周围的人赶紧劝道：“你也别太担心，万一那孩子只是回去了呢？你现在回家，说不定还能看到她！”
胖女人将信将疑站起身，赶紧往回跑去。
“我感觉那小孩回去的可能性并不大。”言升黎低声说。
刚才那小姑娘是个老实人，哪怕胖女人将他胳膊压疼了，他也一声不吭，这种性子的人很少会做出赌气回家的事。
但也并不是不可能。
“在这里等等。”辛诩说。
没过多久，一家子人找了出来，胖女人还在哭哭啼啼说什么，被为首的男子一把推开。
那人看着四五十岁了，微胖，还未走近，从怀里掏了一把碎银，声音颤抖：“大家先别走，帮忙找找人，若是找到了，定有重赏！”
本来凑热闹的人东一嘴西一嘴，开始问有什么大奖了。
“一定会给的，一定会给的！”他再三保证：“我幼女在此地失踪。”
他比划了一下高度：“她才十来岁，这么高，穿着粉裙，瘦瘦的。”
一群孩子挤中间，嘻嘻哈哈说：“你看我中间有没有你的人呀？”
“去去！”他挥手将调皮的孩子赶走。
［那孩子在傀儡师家里，你可以跟过去看看。］
言升黎惊了：“她还绑架孩子？”
［快去快去，再不去人没了。］
“刚刚不是还走了两人吗？你们要不要去问问她？”言升黎说。
“应该不是吧？我刚刚看到小姑娘了，还没人家女孩高呢！”
“估计是哪里来的人牙子吧，哎，在人多地方就是得小心，有些人黑心，哪管什么骨肉分离！”
“要不再到附近找找？或者回去等着，那孩子说不定现在回家了呢。”
一群人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男人沉思片刻，叫了一个人回去等着，其他人在附近找找。
［嘻嘻，没人信你。］
辛诩一招手，人群中几个还在跟人家比划的男人后背挺直走了过来。
言升黎：“……”
［太专业了，你根本看不出来。］
“你直接去报官，这里有幼童走失，让他多派些人过来，就说我的命令，其余的人，去找方才跳傀儡戏的那个小姑娘，也去盘问一遍。”
那几人互相看一眼，都有些为难，因为这时离他们散摊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再寻找恐怕有些为难。
他们应下，准备往她消失的方向分开寻找。
［系统导航为您服务。］
那女孩的家有些许遥远，距离这里少说有三公里，她又背着一个大傀儡，不知有多辛苦。
一路是辛诩不知回头看了他多少眼，欲言又止，过一会儿又想问。
言升黎装没看见。
这地方背靠山，前小河流水，是个升官发财的好地方，河岸两边村子人口并不是太多，只有二三十家，如今空无一人，只有傀儡家里还亮了灯。
这地方地势平坦，风水又好，以前定有一些人在这里长久住过，门前桃李，门口槐柳成荫，路上铺有碎石，虽然基本没人了，门口院内根本没有生长野草。
“这地方不错啊。”有几个跟过来看热闹的摸摸下巴，开始算了。
“看这地形，容易发财。”
“可不是嘛，去年这边有个人捡了一块狗头金，小孩拳头大小，你说气不气人！”
“听你说得我都想去捡了！”
“什么狗不狗头金的……”找女儿那男人冲过来说：“这地方荒芜，了无人烟，是个坏地方。”
“那你肯定不懂了吧，这儿出过好几次狗头金呢，有出狗头金的地方，就有金矿！”
“可惜了，若真是金矿，也得归朝廷所有，哪里轮得到咱们？”
几人闲聊着，一同走到傀儡师门前，男人看着此地，不知为何面色一变，勉强挤出个笑脸来：“官爷，要不咱回去吧，我女儿说不定是在家里等着我呢！”
辛诩觉得他这态度也太奇怪了：“万一没有呢？大家千里迢迢都走到人家门口来了，真不准备进去看看？”
“不，不了吧……”
“都走到了，你打什么退堂鼓啊？真是的，管他是不是，问清楚呗，心里也好有个数！”
胖女人主动上前：“老爷，要不我去问吧，我也是个女人，应该方便点。”
男人勉强笑笑，却又瞪了她一眼。
她敲了两下门，少女很快就过来给她开门，虽然比他们早过来一个时辰，她脸上的妆容，还有衣服发髻都还没换，甚至大傀儡也还被她背在身后。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站在门口，似乎没打算让他们进去。
她手腕戴着一个小镯子，通体碧绿，光润好看，方才她跳舞时没注意看，言升黎没注意到她到底有没有戴镯子。
男人却很激动地扑上去，双眼盯紧她手腕：“镯子是我女儿的，她……”
少女笑吟吟地说：“您再仔细看看，这真的是您女儿的吗？桌子是我祖上传来的，世世代代都在我家，虽然丢了几日，好在找回来了。”
男人面色一僵，似乎呆愣住，连连后退：“不，是我认错了……”
言升黎问他：“那你还找吗？”
［那孩子已经死了，其实找不找已经无所谓了。］
“不找了，回去吧……”他愣愣转过头，失魂落魄。
“我的天，都来都来了，真不进去看看？”几人勾着头往里面看，里面是很寻常的一个房间，不寻常的大概是客厅中间横了一个长桌，上面摆放的各种各样的傀儡肢体。
有手指，腿，胳膊，有木头的，也有白色，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
好不容易忙活的跑过来，结果什么热闹都没看到，一伙人颇为扫兴，胖女人都忍不住说：“那丫头屋子打着呢，说不定会把孩子藏进去，要不然咱们再回去看看？”
“闭嘴，回去吧，也许我的小闺女在家等着呢。”
与这些百姓分开，辛诩召集几个禁卫：“你们一群人都机灵点，去几个查看狗头金怎么回事，若真有什么收获，切记不可泄露。还有你们几个，去查那男人什么派头。”
他就想知道，一个宠爱幼女的父亲，是看到了什么，连自己孩子生命安危都不顾了。
几人领了命令，便四散着走开了。
辛诩看着言升黎，又是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慢吞吞地问：“阿黎怎么知道他们住那里？”
言升黎拘谨地用小指勾袖口，心里很是忐忑，张嘴胡编乱造：“以前喜欢看些奇闻轶事，正巧有一篇是写傀儡的，里面记载有个傀儡师很厉害，就住在附近，我猜想是那里……只是顺口一说罢了。”
辛诩若有所思点头，也不知信了没有。
过了几日，探子那边有消息了，那村子旁边的山有金矿，山区河流间经常出现狗头金，大小块状都有，旁边住的人家瞒得很好，但被一个男人发现了。
他想偷偷开采，但河岸的人家多，他瞒不住，于是暗地里动手了。
［一开始，他将那少女的父亲打得重伤，好歹留下一条命，只是四肢不得动弹，他便指挥少女将他做成傀儡，可惜小女儿实力有限，做的丑模丑样。但是很快，男人知道傀儡师还有个女儿，十多岁的孩子，差不多懂事了，他怕告发，又叫人宰了她。］
［大傀儡里面住着活人，他血肉与木头和外骨节连在一起，动一下得饱受撕皮之苦，他花了这么多年，将女儿也做成了傀儡。］
“那个男的姓朱，得一富贵姓氏，却干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辛诩皱眉：“只是那傀儡又是什么？莫非没发现那小姑娘存在，放过她了。”
言升黎没有吭声。
“那些你不用担心，已经提交给大理寺那边。”辛诩说，只是那孩子的命也是可怜，无论傀儡是人是鬼，也得过去一趟。
“那金矿……”
“那玩意儿是真是假都无关要紧，到时候出来了报给朝廷，这世间之大，有人口的地方就有眼睛。”辛诩说。
辛诩发现金矿，乃大功一件，言升黎没进朝堂，却听得四周人都在讨论五殿下是如何英勇聪慧。
以前辛诩犯错事，几乎想摁着头说他多么大逆不道，如今，嘴里又是好听的话来。
本来讨论也没什么，主要是那些人一边讨论，还一边看自己一眼，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殿下个高体壮，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殿下为人很好，相处久去了，知道了。”
言升黎：“……”
你们是故意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回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