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返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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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小跑几步追上乔溪。
乔溪背着手，踢着小步子悠哉悠哉地往前走去，双眼只顾盯着脚尖，什么话都没说。
之前表白的时候，他说了那么一大串奇奇怪怪的话，吓得她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渣男言论，表面淡定但心脏简直拧成了一个“慌”字，这个“仇”她才不会忘了报。
她此时面上平静无波，心里早就笑翻了天。
见她不说话，彼得也安静下来，在她身旁亦步亦趋，只是每走上几步都要悄咪咪侧目瞄她一眼，发现她没有看他也没有和他聊天的意思，才又微微失落的把眼转到另一边，若无其事的看看街边黑灯瞎火的商店。
说实话，此时此刻彼得的心情乱到让他不知如何形容。
一分钟前他还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乔溪了——他们两个在一起才不到半个月，他还没有自信到会认为乔溪能为了他抛下一切的地步，更害怕这样短暂的感情太过容易割舍，她真的会一走了之，把他当做一个匆匆的过客。虽然以他对乔溪的了解她并不是这样淡漠情感的人，但他就是心里发慌。
就算是随时随地都在开玩笑，风趣到有些烦人的蜘蛛侠，遇到这样的情况，恐怕也无心去说那些蹩脚的笑话。彼得又瞥了乔溪一眼，如是想着。
所以当乔溪说以后要每天给她打电话时，他震惊地简直合不拢嘴。
虽然他连面对面谈恋爱都不太能搞得定，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谈恋爱就要面对几千公里的阻隔，但有了乔溪这句话，他就觉得像是得到了什么保证一般——她不会和他分手，那么就算远隔重洋他也不会觉得辛苦。
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仅仅相识一个来月的女孩如此上心，但彼得对于自己的心意，却比对任何事都要肯定，他爱乔溪，比蜘蛛侠的网还要坚固。
今晚的彼得沉默的不像话。虽然他平日里也不是时刻都要喋喋不休，但在乔溪的印象里很少见到他保持沉默这么长时间。
她斜眼瞄他一眼，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想什么呢我的大英雄？”
被她这么冷不丁的一问，彼得“啊”了一声，没有把“在想你”这句话说出口——太肉麻了，她一定会笑话他的。
顿了一顿，他答：“在想该怎么逆转我的变异。”
虽然这并不是他刚才的所思所想，但也并非他胡诌。自从在科斯洛废弃工厂，他为了断了马洛伊利用“彼得”制造吸血鬼大军的念头，亲手掐死了它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一时逞英雄确实痛快，可现在他却要面对逞英雄的后果。
基因辐射仪已经毁了，就算帝国大学可以出资再造一个，那么精密复杂的仪器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好的，更何况就算有了基因辐射仪，可以让他进行复制实验，他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做出逆转血清。
提到这件事，乔溪心里也跟着一沉。她知道彼得有多么希望变回人类，可如今看来，短时间内他怕是没机会再进行一次复制实验了。
可她不喜欢看他情绪低落的模样。
“嗡嗡”两声，兜里传来一阵响动。乔溪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牵住彼得的手转过了身往来式的方向走去：“先不回家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
乔溪是独自一人走进纽约大学医学中心的特许诊疗室的。
刚才回家的路上莱克西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朗尼已经醒了。昨晚在时代广场，马洛伊混在人群之中杀人的行迹一暴露，人群便炸开了锅四处逃散，朗尼作为留守的NYPD自然要尽力保护市民，于是在掩护一个落单的女士逃走之后，他成了马洛伊利齿下的猎物。
好在乔溪及时用防雾化手电惊扰了马洛伊，是以朗尼虽然受伤昏厥但不至于失血过多危及生命，加上他身子也算壮实，只昏迷了一天便清醒了过来。
“笃笃笃——”
朗尼刚刚醒转过来时已经接受了一大堆医生护士的接连问候和检查，包括神盾局和NYPD也没有放过他，直到把他烦的不行，才总算在医生说的“病人需要静养”的催促下放他一个人呆着。
所以当敲门声再次响起时，朗尼有些郁闷地把被子一掀盖住了脑袋，闷闷地哼了句：“要采访明天再来好不好？”
“这可能不太行，我明天晚上的飞机。”
一听这声音，朗尼嗖的一下扯下了被子，惊喜道：“Josie？！你怎么来了？”
乔溪办了把椅子到他床边坐下：“莱克西说你醒了，我当然得来看看我们英勇无畏的英雄警-察啦。”
朗尼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他之前被马洛伊吸了一部分血，现在就算害羞也没办法脸红，他恐怕早就比桌上放的那一篮苹果都红了。
“别拿我开玩笑了，好不容易救了个人还负了伤，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朗尼谦虚起来，拿了个苹果递给乔溪，“同事们买的，还挺甜的。”
乔溪接过苹果，道了声谢，拿起旁边放着的一把小刀削起皮来。
朗尼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眨了眨眼睛，半晌，问她：“马洛伊他……？”
“死了，”乔溪头也没抬，“蜘蛛侠战胜了他。”
听到蜘蛛侠的名字，朗尼赶紧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光的看向乔溪：“你和蜘蛛侠认识对不对？快说说他是怎么杀死马洛伊的？”
乔溪手里的水果刀一停，抬眸看他一眼，思考了一下：“行吧，反正案子也结了，我就把我知道的都给你讲讲。不过你要绝对保密，关于蜘蛛侠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朗尼狠狠点起头来。
乔溪满意地清了一下嗓子：“那得从三年前讲起。那个时候，蜘蛛侠还只是个十六岁的高中生……”
她把彼得是如何变成吸血鬼，却又选择成为蜘蛛侠的故事，删删减减又小心翼翼的修改过后，讲给了朗尼听。
朗尼虽然一早就把蜘蛛侠奉为自己的大英雄，却还是第一次听说关于他的故事。他以前总觉得像蜘蛛侠那样的英雄，生来就是闪着光的，他行侠仗义还幽默风趣，那面罩之下一定是个十分快乐的灵魂。
可乔溪告诉他的却完全相反，那鲜艳的战衣底下，是一个饱受折磨、痛苦挣扎的少年。
听完她的讲述，朗尼忍不住出神的低喃：“所以这些年来保护我、保护纽约的，是一个比我还小的男孩？”
“是，”乔溪应了一声，鼻子却涌上一股酸涩，不管她对彼得的过去有多了解，每一次重提往事还是让她难过的难以自抑，她赶紧笑了笑压下心头的苦意，“知道了这些，会改变你对蜘蛛侠的看法么？”
朗尼怔怔看她一眼，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如果这些事发生在我身上，我也许早就不堪忍受选择结束生命，或者像马洛伊一样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我没想到蜘蛛侠比我还要小上几岁，却能做到这种地步……”
朗尼说着，面朝乔溪微笑了起来：“不管他是人类也好，吸血鬼也罢，蜘蛛侠都是我的英雄，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一直都是。”
他说的动情，乔溪忍不住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可滂湃的激情过后，朗尼却有些惆怅的抿了下唇，低语道：“真希望能亲口告诉他这些。”
“他都知道，”乔溪站起身来，把苹果和水果刀放在桌上，擦干净手，拍了拍朗尼的肩膀，“我想蜘蛛侠一定很感谢你刚刚所说的话。”
朗尼一愣，瞬间激动起来：“蜘蛛侠也在这里？！”
乔溪走到病房门口，转过身来冲着朗尼神秘一笑，指了指桌上削好的苹果：“削好了要赶紧吃，当做是蜘蛛侠给你的谢礼。”
病房的窗户外，彼得穿着战衣蹲在墙上，直到乔溪离开病房，他才缓了缓神，翻身跳下了墙。
乔溪把他带来这里时，他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方才他因为没有变回人类而失落，她便让朗尼来告诉他，也许这样的结果并不完全是坏事。
如果他变回人类，那么对于他、梅姨和乔溪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但纵使无法变回人类，他至少还保留着蜘蛛侠的能力，可以继续守护他热爱的纽约。更何况现在梅姨已经知道了真相，他最最在乎的人都坦然接受了他作为吸血鬼的事实，他又有什么理由颓丧下去？
换上便服，彼得走到医学中心门口，遇上了刚刚走出来的乔溪。
“想明白了？”
彼得朝她笑笑，伸出手来握住她的：“嗯。回家吧。”
*
回到公寓时，彼得对着满地的行李，目瞪口呆。
乔溪这才想起，彼得来接她时她才只收拾到一半，衣服乱七八糟的丢了一地，从笨重的羽绒服到性-感的蕾-丝-内-衣，都被她随手丢在地板和沙发上。
彼得的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遍，脸顿时红到了耳根。
“还没收拾好啊……我帮你装。”彼得说完，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大衣便开始整理。
乔溪本想抢在他前面把东西胡乱塞进行李箱了事，但见他这般局促，她反倒轻松了起来，歪着脑袋瞅了瞅他通红的侧脸，心里莫名一痒，走到他跟前一把扯过他手中叠到一半的大衣丢到旁边。
“明天再收拾也来得及，但是有些事必须得今天晚上做。”
说完，乔溪拉着彼得的手把他拖进了卧室。
*
第二天两人又磨蹭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彼得不能出门，于是主动申请帮乔溪收拾行李。乔溪也不推辞，刚好她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马上就要回国了，钱包里还有一叠账单没报销呢。
于是趁着神盾局的财务部还没下班，乔溪赶到三飞饰，把账单甩给了一脸不满的财务小姐，自己跑到莱克西的办公室找她告别去了。
这些琐事处理完毕，乔溪回到公寓里，和彼得温存了小半天后，才依依不舍的一道打车去了机场。
他们两个在一起后就没怎么过过安生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就立刻要远隔万里。乔溪以前最恨死别，现在才知道生离竟也不比死别好受多少。
“记得给我打电话，反正我们两个的作息也没有什么时差。”乔溪第一万遍叮嘱过彼得后，踩着最后一遍登机通知的广播上了飞机。
虽然是夜间航班，但飞机上依旧是满员，好在乔溪的机票是神盾局帮忙订的，还贴心的给她选了个靠窗的座位。
入座后不久，飞机便按时起飞。乔溪趴在窗口看着机场的灯光越来越远，直到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才惆怅的合上遮光板，打开了小电视。
乔溪一手撑着脑袋，机械地按着屏幕上的翻页键，一部部电影从眼前飞快划过。
突然，一张熟悉的海报出现在乔溪眼前。
她呼吸一窒，赶忙划了回去。
漆黑的翅膀如同金属般将雪白的手臂割得鲜血淋漓，那部电影赫然是刻在她记忆深处的《德古拉苏醒》。
这部连百科都未收录的电影，怎么会出现在飞机的影片库里？
乔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直勾勾的盯着那张封面看了许久，关上了电视。
屏幕上映着乔溪愁眉不展的脸。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此时飞机已经开始平稳飞行，机舱里的灯光纷纷熄灭，周围一阵阵鼾声响起，乔溪也忍不住合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并未睡熟的乔溪感觉到身边的位子上换了个乘客。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人将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她握着座椅扶手的手背上。
那人没有说话，乔溪却在脑海中清晰地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
“你好，Josie。”
她知道她的名字！
乔溪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身侧。
那是个有着一头红发的性感女人，乔溪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
她微一皱眉，放出感知去窥视女人的记忆，却惊恐的发现，那女人的脑海中竟是一片虚无。
如同毫无生气的尸体。
女人泰然自若的看着乔溪，在她莫名的微笑中，机舱传来“叮”的一声通知——
“亲爱的乘客，由于前方突然出现大雾，我们的飞机即将返航……”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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