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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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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刚出东暖阁没走几步,就见前头的拱门处,站着一位大太监和几位小黄门,趾高气扬的好不神气。
一时之间不知道的还以为出错了口,这里不是云安宫而是清月宫。
“奴婢参见明华公主,公主殿下万福金安。参见秦小姐、明小姐。”
明霁昕不悦的看着面前的几人,“你们是什么人!”
“回公主的话,奴婢们是翎妃娘娘身边的,请您到清月宫中吃盏茶。”
“哼,是本公主这些年没有好好给你们立规矩了,就连几个阉人也敢在本公主面前如此放肆!”
“本公主还没死呢,就这样到云安宫撒野,你们凭借的是什么?熊心豹子胆?还是你们主子的圣宠?”明霁昕笑意盈盈,话语中的威胁却是绵里藏针,“来人,将这几个不知死活,胆大包天的狗奴才送去慎刑司。”
“本公主要去面见父皇。”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皇上此刻正在清月宫中,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
秦月舒和明绾绾落后几步站在拱门边上,看着这几个太监还在大喊,眼中的迷惑已经化为实质,“这几个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真当被多临幸几日就是宠妃了?”
“就是,也不想想明华可是唯一的嫡公主,也就这两年不怎么出去,才让一个入宫不过一年半载的后妃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目送着明霁昕带着一帮人乌泱泱的朝着清月宫而去,两人自顾自的溜达到了云安宫的后花园,站在远处了看了看,觉得还是去御花园更安全。
这一院子都是明霁昕的宝贝花草,都是请专人打理的,要是被她们弄坏了一片叶子,这些个宫人都得糟。
也不是第一次入宫留宿了,宫中的宫女太监侍卫们,对她们俩是十分的眼熟,侍候的宫女们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既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也能在关键时刻立即出现。
清月宫
明霁昕一踏进清月宫,直奔主殿,看见坐在首位的父皇,眼中的泪水汩汩而下,她飞奔着扑进父亲的怀抱。
“父皇!”
皇帝搂着闺女,眼中的心疼满的要溢出来,自家孩子是个什么性子,他是很清楚的,掉金豆豆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但大多是假哭,像今日这样真正大哭的时候,十几年也就那么几次。
“乖囡囡,不哭不哭,父皇在呢,你告诉父皇谁欺负你了,父皇给你做主,爹爹给你做主。”
边上的翎妃看着这父慈女孝的,手中的帕子都要撕碎了,这难道不是叫明华公主过来问罪的吗?
“皇上~”
翎妃娇滴滴的开口,还没说出下一个字,就被明华公主的哽咽声堵了回去。
“父皇,翎妃身边的大太监,连通传都没有就闯进了云安宫,还神神气气的站在暖阁外头,一开口就说要我来清月宫吃茶。”明霁昕一边说着一边落泪,“儿臣这两年都未曾出过云安宫,好不容易与啊月和绾绾说上话……”
“大胆!翎妃你是怎么管教宫人的!”皇帝怒目圆睁,“朕都说了会给你一个公道,为何还要去烦扰云鹤!”
“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只是想请公主来辨别一番,绝对没有旁的意思。”翎妃跪在地上满脸惊慌失措,带着哭腔喊道。
明霁昕冷眼旁观,“是吗?那把东西拿来给本公主看看,本公主倒是想瞧瞧是什么,让翎妃娘娘死死咬着不放。”
看着面无表情的两父女,翎妃第一次对嬷嬷的话产生了质疑,那东西真的可以让她更近一步吗?
可事到临头已经不容许她有半分的怀疑与反悔。
眼瞧着,两个小太监在翎妃奶嬷嬷的授意下往后院去,明霁昕将刚刚弄得有些乱的衣裙打理齐整,端坐在父皇身边。
翎妃跪坐在地上,自下而上痴痴的看着明霁昕。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可又很不一样,不一样到只要见过本人,就一定能分出来,翎妃心想着,自己入宫不过一年有余,明华公主闭宫不出却有两年之久,实际上,她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明华公主,只在生辰宴上远远的瞧过一眼。
不多时,那两个小太监领着一位穿着素白衣裙的少女从后院踱步而来。
单是一眼看过去,明霁昕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十分的别扭。
待人走近了,才明白是什么地方让她这么别扭。
两人一站一坐,一个身穿锦衣罗裙,头上簪着各种宝石金器,一打眼就是华贵无比;一个只着素白襦裙,三千青丝用木簪简单的簪着,瞧着小家碧玉的。
明霁昕的额间画着最时兴的花钿,妆容精致,那双与皇后娘娘极其相似的眼睛更是充满神采,肤如凝脂,眉若远黛,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纵是再多的形容词放在她的身上都觉着描述不出神韵。
而那位站着的少女,乍一看与明华公主十分的相似,精细看下去只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好像这些眼睛鼻子原来不该是这个样子,至少,并没有和明华公主如此相像。
殿内众人心中百转千回。
僵持片刻,明霁昕悄悄的拍了拍皇帝的手掌,开口道,“这就是翎妃娘娘要与本公主对峙的?”
翎妃不答,她有转去看那少女,“你是何人,为何而来。”
“民女便是皇后娘娘失散多年的亲女儿,是真正的嫡公主殿下,是明晚蓉。”少女的声音不卑不亢,一字一顿。
若非此刻少女是站在对立面,明霁昕定然要给这调子叫个好,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这样不卑不亢的,属实算个人才。旁的不提,这脸皮之厚唯有城墙与之媲美。
“有意思。”明霁昕斜靠在软枕上,饶有兴趣的盯着那自称明晚蓉的少女看,“那你倒是展开说说,让大家伙都听听看,本公主长到如今十四岁,还是头一回听说母后还有一个女儿的。”
“不,你说错了,只有一位嫡公主,是我明晚蓉,而不是你这个鸠占鹊巢的明霁昕。”少女面露不善,“当年,皇后娘娘生产之时,稳婆趁着无人注意便将一个被人遗弃的女婴当做是真正的公主,而将真正的公主送出宫,扔在荒郊野岭自生自灭。”
“还有呢。”
“若非我义父路过,听见婴孩哭声,我今日怎么能够站在这里。”明晚蓉哭的好不伤心,还想着要扑倒皇帝的腿边,被太监死死拦住,“父皇,是女儿啊!父皇!”
“哭完了吗?”皇帝面色平静的问。
明晚蓉眼含泪水的点点头,以为皇帝终于要给她做主了,谁知下一刻就落入地狱。
“来人,将这胡言乱语的女子打入天牢,听候发落。”接着,他又看向翎妃,“清月宫翎妃王氏,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妄图混淆皇室血脉,即刻除去妃位,降为贵人,禁足,无诏不得出。”
“今日所有在清月宫伺候的宫人全部下慎刑司。”
这是明霁昕开的口,她知道父皇没有处死翎妃是因为翎妃的背后是余杭王氏,只要王氏不倒,翎妃就得好好活着,让她从高高在上的妃子降为贵人,禁足在这个华丽的清月宫,比让她死还难受。
所有在清月宫伺候的宫人都因为翎妃的错误而去慎刑司走了一趟,日后,连宫人都不会再帮助她,让这清月宫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冷宫。
“云鹤,你刚刚醒来,还是好好休养为妙。”皇帝的孩子不少,公主都有十几位,更遑论皇子,可在这个唯一的嫡女面前,他总是怕他一不留神,闺女就不见了,“父皇也不是别的意思,你知道的……”
“父皇,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往日是儿臣不懂事,总想着一些不真实的事情。”明霁昕趴伏在皇帝的膝头,眼中的泪水再一次弥漫。
当初因着身体原因,父皇母后总是将她据在宫中,不让做这些,不让做那些,日子一长,在有心人的挑唆下,性子越发飞扬跋扈。
让他们操了不少心,朝堂上的事情本就不轻松,还要分出心神来安抚自己这个不省心的。
“云鹤……云鹤是个好孩子。”皇帝轻轻的将手掌放在闺女的头上。
“父皇,儿臣想去找阿兄,就不陪父皇了。”明霁昕忽然站起身,往外快步走去。
皇帝无奈的摇摇头,嘴角却是一直上扬着,“这孩子,说风就是雨的。”
东宫
守在宫门前的洒扫宫人大老远就看见一位仙女似的姑娘往这边走来。
“奴婢参见明华公主,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起来吧。”
章钺双手拿着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正往太子的书房走,一转头就看见殿下最在意的妹妹来了,原本愁眉苦脸的瞬间变得喜笑颜开。
明华公主来了,不用挨骂了。
笑嘻嘻的走上前去迎着明华公主去书房。
“章侍卫你可以收敛一点吗?”明霁昕看着章钺的笑只觉得毛骨悚然,“笑的太渗人了。”
“咳咳咳,公主见谅,实在是近日殿下喜怒不定的,我都被连着骂了三天了。”章钺苦笑,十分的委屈,“三天啊,公主,你知道那是怎么样的感觉吗?我连做梦都是被殿下训。”
闻言,明霁昕扑哧一声笑出声,“好了好了,知道了,今儿个本公主尽量让阿兄不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