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拥有&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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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一角，房间里，我们各据三角。
寇仲嘛？正在研究那本神似道家经典的武功秘籍，用他的话解释就是研究天下最厉害的不是武功的武功呢，那股专注劲弄得我一步都不敢靠近。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徐子陵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明显是想着男女问题，女的肯定是傅君婥！
唉，轻轻叹了口气，趴在床上细想着现在发生的事情。
宇文化及很明显不会轻易放弃对我们的追踪，跟着宋师道是目前最安全的做法，毕竟宋阀的门面不是每个人都敢去挑战，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有一技旁身呢？
“仲少，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恶婆娘了？”徐子陵惴惴不安地问道。
寇仲烦躁地放好《长生诀》，叹了口气，拍着徐子陵的肩膀，“陵少，叶子不是常说那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求也求不到！反正恶婆娘那么凶，把她跟那个宋师道凑在一起，不就是刚好，那个什么狼狈为奸！”
我晕，狼狈为奸原来这么用的。刚想笑话他们，房门啪的一声被踢开了。
满面冰霜的傅君婥走了进来，充满怒气地说：“你们这两个臭小子，我就在隔壁居然还那么大声说我的坏话，是不是没有被我打过？”
“切，你又没跟我们说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不就是叫你恶婆娘啰，对不，陵少？”
傅君婥对寇仲翻了翻白眼，坐了在地上：“你们也从未说过你们叫什么？”
徐子陵兴奋地说：“我叫徐子陵，他叫寇仲，还有我们的妹妹李子叶，那么你呢？外号是什么？许了夫家没？”一脸期待地望着。
“死小子，我嫁人没有关你什么事。要你这臭小子多嘴！”傅君婥笑骂。
“要不我们叫你娘，你就好像以前一样包我们衣食住行，然后你管钱，好不好？”寇仲灵机一动，异常兴奋。
“娘！”两个家伙异口同声地说道，寇仲还转过头向我打眼色，我扭过头装作看不到。
傅君婥明显的呆了一下，然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美女笑起来的影响力果然不同凡响，整间卧室好像立刻盛开了千万朵花儿一样，动人心魄。“如果有你们两个不肖子，肯定短命几年！”
寇仲见她没有拒绝，一个大好的乘机而入机会，刚想开口提出，叫她教他们武功时，生生被我打断了。
“额……我出去外面吹一下风，你们继续！”我不管寇仲他们的眼色，径自走了出门口。
河流上的风，没有海的咸味，淡淡的，好像思念一样围绕着，始终断不了。
我静静地站着，眼睛望着一波接一波的浪。
远方的妈妈，你还在为女儿担心吗？一个养育21年的女儿，相依为命多年的女儿，就这样如烟一样随风飘散了。会不会已经哭得天昏地暗，每天以泪洗面？
我低头摸了摸陌生的手，到现在还没习惯这双粗糙的小手呢！如此坚强的妈妈，你一定要比我更勇敢的生活下去，在那里你一定要把我那一份也活下。
刚刚在里面的气氛太温馨了，似乎那才是一家人，我或许真的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空，终究是一丝孤魂啊。
“你不冷吗？”冷冷的语调从身后传来。
“不冷。怎么，认亲结束了？”我带笑的话语，在我不察觉的情况下有着浓浓的嫉妒。
“那两只小鬼说你身体不是很好，不能吹那么久风。可是又怕你说他们多事，还在犹豫来不来劝你。”
我奇怪的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瞧着傅君婥的眼睛，似乎想把她看透。“大小姐，你发不发现你变了很多，以前从来不会说那么多话的，也不会常常笑。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
傅君婥扑哧的一笑，走到我身边，“也有你的一半功劳啊，你跟他们两个是一个整体，谁也离不开谁。是你们这样的组合令到我改变的，我首次感到人该有的温情。”
“我不是，我觉得我始终与这里，包括他们俩都格格不入，虽然我很努力地想融入，可是还是差很远很远。有那么一刹那触手可及，其实偏偏是水中花，镜中月……”
一阵冷风吹来，我好死不死给她料中，打了个喷嚏。
手上突然多了股热气，傅君婥抓着我的手，把功力传了过来为我暖和身子，这么亲密的动作我差点不相信是与那个一直冷面的傅君婥。
“你有没有尝试过跟他们俩说这些话？”
“不敢说，怕他们会觉得我很怪，不跟我一起。说了也没用啊。”我把头埋在傅君婥的手里，这个女人不可思议地让我感到妈妈的温暖，怪不得那两个要认她做娘。
“你真的不像一个小丫头。”傅君婥摸了摸我的头发，温情地说：“既然是哥哥就让他们俩帮一下你吧，不要便宜了两个臭小子！”
我抬头凝视了一下，快乐地笑着，这个女人很合我的口味。
“叶子，你还好吧？这样傻笑？”徐子陵小心的问着，生怕我一口咬死他一样。
寇仲搔了搔脑袋，细声说道：“想我一世英明，怎么有这样的妹妹，傻乎乎的！”
“娘，他们两个又欺负我了！你帮我教训他们一下！”我笑着转头对着那个人说。
又是一场你追我赶，只是这一次我们多了一个名义上的娘。
天色渐暗，我们热热闹闹的回到船舱。
约好上岸后，避过追兵，找一个地方好好逛逛，把在丹阳没看到的补回来。傅君婥宠爱地说要把我们养得白白胖胖的。
饭后，美人娘传授了一套叫九玄神功法的心法给我们，还说什么练功之前，先得练性，务要扫除一切杂念。
然后盘膝稳坐，左腿向外，右腿向内，为阳抱阴；左手大指，捏定中指，右手大指，进入左手内，捏子诀，右手在外，为阴抱阳。此名九玄子午连环诀。所谓手脚和合扣连环，四门紧闭守正中是也。
我以前在高中时还有接触古文言文的，毕竟要应付高考嘛，努力学习后居然也给我考到了市的前十名。可是上了大学，选择了工程系，什么虚词啊，名词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于是乎，听到美人娘的传授，委实呆了几呆，脑袋来回转了几圈。没想到的是，那两个没读什么书的家伙，居然一听就懂，还能问上几个深层次的问题，乐得娘夸他们是什么天纵之资，学武奇才。
而我呢？唉，难道真的要沦为女配角的命？
不过让我佩服的是寇仲和徐子陵虽然聪明，一听就懂，还是会认认真真的虚心学习。弄到美人娘十分满足，当然我也很高兴啊，有这两个必成大器的哥哥。
只是这种温馨平和的时间并不长，随着岸上的马蹄声渐多，我觉得异常不安。
是的，宇文化及来了。
宋阀的人果然与众不同，仅仅是见过一次面，却诚心诚意的交心，宋师道并没有在宇文化及的笑里藏针下把我们交出去，看来是我们连累他们了。
傅君婥没有多余的考虑，将我们一并拉起，正色说道：“我不可以再受外乡人的一味帮助，我们走！”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整个人像是凌空跃起，不到瞬间在宋师道，宇文化及的叫喊中，到了河的对岸。
一次提起3个人，而且重伤并未痊愈，美人娘明显的体力不支，一放下我们就坐在地上，运功调养，急的我们团团转。
“不好了，以宇文化及的武功一定可以飞过来，我们肯定逃不了！”我望着他们两个，担忧地说。
寇仲一咬牙，似乎下定决心，“把娘找个地方藏起来，快！”
徐子陵二话不说打晕了运功中的美人娘，抱起后跑到森林的深处。
“这……大哥，你想干什么？以卵击石吗？没用的，要不我们一起逃，然后……”慌张的我已经无法理清思路。
“叶子，你快点走！”寇仲一把将我推进森林，背对着我的身躯轻微颤抖着，“我身上有《长生诀》，或许可以把他引开。快走！”
我爬起来，朦胧的双眼望着那个年仅17岁少年的瘦弱肩膀，放在现代他应该每天往返学校，打篮球，逃课，天昏地暗的打游戏。是怎么的环境可以养成这样的少年？
“你休想赶跑我，你说过要保护我，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的！”我哭着跑过去抱着这个勇敢的大哥，毫不犹豫地往里面拉，不管怎么样我做不到抛下他一个。
“兔崽子，居然敢把我打晕！混账！”一个白影飞到我们面前，大声的斥责我们。
徐子陵随后着急地跑来，委屈地说：“娘，你这又何必呢？我们不是这样的。”
一轮明月当空，徐徐清风吹来，美人娘凄然一笑：“我特别喜欢骂你们，习惯了。”说毕，手持宝剑一跃而起，意料之中与刚到的宇文化及缠上。
那丝笑容萦绕在我心上，久久挥之不去，连被他们拉到树后都不知道。
傅君婥手中的惊鸿幻化成月下最耀眼的白光，瞬间射出千万道细剑向宇文化及飞去。宇文化及一个翻身，双拳击出，据说他是宇文阀里的“玄冰劲”继承人，功力犹在傅君婥之上。
一时两大高手引起的气旋刮得离那么远得我们都隐隐作痛，我们束手无策的担心着，痛得眼睛冒泪。
好一个傅君婥，借力劈上宇文化及，剑法愈加狠毒招招刺向要害，气旋更是急剧上升。只听到宇文化及一声闷哼，我们向后一倒，立刻被人提了起来。
美人娘像是要耗尽生命的力量一样，动作比平时更加敏捷，快速。寇仲和徐子陵猜测宇文化及已经被娘击退，兴奋极了。
我却没法高兴起来，因为我清楚感觉到某个人就像是烛火一样，把自己的光芒在最后的一刻尽力照耀我们。
直至天明，我们来到了一个山谷，还没安全落地，美人娘已经像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寇仲他们勉强扶住了傅君婥，魂飞魄散地问道：“娘，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此时的美人娘脸色苍白如纸，可是嘴边还带着一丝微笑，张开双臂，把我们抱住了。就像是一只爱护自己孩子的母鸡一样，极尽温柔。“我傅君婥的乖孩子好好听着，宇文化及己受了重创，必须立即觅地疗伤，没有一年半载，休想复元，所以娘终救了你们！为娘生机巳绝，即管师傅亲临，也救不了我。娘死后，你们可把我安葬于此，娘性喜孤独，以后你们亦不用来拜祭。”
我们泪流满面，哀声道：“娘，快点疗伤，不要再说了。”美人娘仿若未闻一般，洁白如玉的手抚摸着我们稚嫩又绝望的脸，像是要把我们的神情刻在脑海。
徐子陵死命地抱着傅君婥，寇仲紧紧抓住那一温暖的双手，喃喃地说道：“不要不要……”
美人娘轻轻地靠在我们身上，贪恋着世上的温情，断断续续说道：“娘……今次由高丽远道前来，实是不安好心，意图刺杀杨广，不能再让高丽生灵涂炭。哪知道两次……咳……都不成功，于是决定把从杨公宝库得来的宝物拿出来，让你们汉人自相残杀，居然给我遇上你们。”
我用手绢擦了擦美人娘唇边的血迹，双手纠结在她的裙摆上，老天爷真不公平，为什么要抢走我们的娘，那么多人的性命不拿。
“小仲，小陵，叶子，可惜我看不到你们成家立业的一天，不要让娘失望，你们以后一定会有大作为的，好好活下去，噗……”一口鲜血喷口而出，洒在我们的身上，声音戛然而止，最后只依稀听到京都跃马桥。
随着傅君婥越来越冷，僵硬的身体，我们三个还是毫无反应地抱着她。美人娘还是那么漂亮，静静地躺在我们怀里，好像只是睡着一样，那么的安详。
老天很给面子的留下了眼泪，冲刷着我们身上的悲伤，绝望，一切好像从未发生一样，美人娘的音容笑貌还围绕在身边。
徐子陵找来了宝剑把树削成木板，寇仲则沉默的挖着一个坑。我吃痛地咬了一下手指，鲜血在木板写上：“吾母傅君婥墓。”
浑浑噩噩地又过了一天，坐在墓边，我推了推肿着眼的两人：“这样下去，对不起给我们第二次生命的娘，我们振作点吧。”
徐子陵抬手抱着我，寇仲也凑了过来，三个人像小狗一样互舔着受伤的心，又回到了以前在破庙的日子。
“我们去找点吃的吧。”年长一点的寇仲拍着我的肩膀，拉起徐子陵。
我叹了口气，坐在墓边，渐渐的冷静下来，心无杂念，似乎身边一切都成为了摆设。有意无意间，进入了九玄功要求那万念俱减的至境。
到我回神过来，天已经半黑了，可是他们还没回来。拍了拍裤子，对着墓碑说：“娘，我去找一下那两个臭小子，等一下回来陪你。”
在山谷中寻找着寇仲和徐子陵，一边走，一边想这两个人不会是自己偷偷吃东西不留给我吧。
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答应过美人娘做红烧蹄膀给她，没想到居然成了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诺言，苦笑着，唱到：“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棵草。”
唱着唱着，一不留意，脚上一滑，暗叫不好时已经来不及了，顺着山体摔下山坡，一路石头碰碰撞撞，连支持我的东西都没有。
在我昏迷前只有一个念头，那两个混蛋让我受那么多苦，等一下要打回他们。
另一边，寇仲和徐子陵回到墓碑边，兴奋地说：“叶子，我们有材料做红烧蹄膀啦！”
冷月下，只有一个孤独的坟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拥有&失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