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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八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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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十一似是在回忆，又似在讲述一个他早已烂熟于心的故事，“当时我只有二十岁，是我们十一个人中年龄最小的，他们也是以此为借口，那次的任务，没有带上我。”
“但是，后来前辈应该也想明白了，不只是考虑您年龄的问题。”司空曜道。
“没错。”十一点了点头，“七王爷猜的一点都没错，他们不带上我，不是因为我年龄小，而是为了让我去接那个四岁的孩子，还有……”
“还有，留下十一煞最后一点痕迹。”司空曜道。
抬眼看了看司空曜，十一笑了笑，“王爷不仅武功绝顶，这脑子，怕也是常人所不及的。”
“只是太多的巧合让本王不得不怀疑罢了。”
“王爷说的没错，他们在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可能回不来的准备，这也是我在后来猜到的。”十一道。
“你们背后那个首领是谁？”司空曜又问，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抬眼看了看司空曜，既然离魅能把他们带过来，想来是把知道的都说了，所以司空曜知道他们背后其实还有一个首领的事，他也就不奇怪了，只见他摇了摇头，“不知，当时与那位首领联系的只有老大，我们其他人都不知道。”
“让您接那个孩子的是不是也是那个首领？”司空曜又问。
“应该是，因为是老大亲自留的密函。”
“那你事后可有查过那孩子的来历？”司空曜看了看离魅，又问。
十一再次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查，只不过当时我去的时候其他人都死了，那些杀手也没有留下线索，而且，他们十人已经彻底没了音信，我就猜到出事了，所以不久之后，我就带着孩子远走，辗转多地，最后落在了这里。”
司空曜点了点头，跟自己预料的差不多。
十一却拧眉看着司空曜，“七王爷如此问，想必是知道什么吧？”
司空曜也没隐瞒，点了点头，“前辈可能有所不知，您所去的戎西道，正是言家长子，言炽之妻回娘家的必经之路，而她，就在那里遭到劫杀，其四岁儿子不知所踪。”
一句话，惊诧的不止是十一，更是言念儿。
她刚刚心中就有了猜想，如今听司空曜如此说，更是震惊地僵住了身子。
“七王爷什么意思？”震惊过后的十一厉声问道。
他这次得到消息，十一煞其他十人的死正是言微棠所害，所以他才让离魅此次出山，杀言家最后一个血脉，言琴之女言念儿。
可是若如司空曜刚刚所言，那条道是言炽妻子回娘家的必经之路，而言炽妻子恰好在那里遇袭被杀，孩子失踪，那自己救回来的孩子……
自己岂不是养了自己仇人的孩子十八年！
可是……
看着十一变幻莫测的脸，司空曜大开大合的眉眼沉静如水，片刻，沉声问道：“前辈可是想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他说着，又一次看向同样满脸震惊没有回神的离魅，“害死我们十兄弟的人，不是言微棠？”
他分明是收到老大密函，让他去接应那个孩子，若是离魅就是言炽的儿子，那就说明言家是他们这边的人，那十人的死，也就应该与言微棠无关。
“目前证据上还不充分，不过若是十一煞特意救下当时言家唯一的孩子，想必与言微棠关系匪浅。”司空曜道。
“可是……”十一再次蹙眉，似在思考，目光再次落在离魅身上，“不对，王爷刚刚都是猜测，说言家与我们十兄弟的死无关也是基于魅儿是言家孩子的基础上，可那条道每天走过那么多人，即便是言炽妻子回娘家的必经之路，我见到的也非必然就是他们。”
这一次，司空曜却没有说话，十一说的是对的，他刚刚所言其实很多都是一种猜测，虽然是那些巧合下的最合理的猜测。
可猜测就是猜测，没有足够的证据，就不能百分之百确认离魅的身份。
正在二人彼此都沉默不语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言念儿却出了声，“我可以确定他是不是言家的孩子。”
几人闻言，瞬间看向言念儿。
还不待司空曜及离魅说话，十一却先出了声，“你又是谁？”
自打这女子进来，他就看出离魅对这女子的特别，不过他也同样看出这女子与司空曜的关系，想来是自己徒儿的一厢情愿，刚刚说到十八年前的事，一时间信息太多，他便也没再注意她，如今听见她的话，他微微诧异。
言念儿起身，缓缓福了福身，“晚辈言念儿，外公就是您刚刚口中的言微棠。”
“什么？”十一一惊。
自己要杀的人，如今不仅安然无恙，还这么堂而皇之地来到他面前。
他难掩错愕地再次上下看了看言念儿，随即转头看向离魅，那眼神很明显，在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魅自然明白自己师傅的意思，只见他起身施礼，“师傅，徒儿也是后来发现其中牵扯甚广，恐不是康王说的那么简单，所以才与七王爷商议后，来您这里，想着看看能不能查明当年真相。”
说话间，他转身看向一旁的言念儿，那眼神，似乎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了，他定了定神色，才道：“念儿说有办法，可是什么办法？”
对上离魅一双狭长如魅的眸子，言念儿心情复杂，她从未像如今这般，仔细地看过离魅。
眼前这个男子，很可能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表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亲人。
那种突然身份转换的感觉，她有些不适应，也有些恍然。
“念儿！”突然的，司空曜出声唤道。
虽然他能理解此刻言念儿的心情，也能明白她看向离魅的眼神无关男女之情，可他就是没办法忍受言念儿那样目光灼灼地看着其他男子，尤其还是一个一直对她心存念想的男子。
言念儿回过神，这才敛了敛心神，正色道：“母亲曾与我说过，舅舅家那个孩子，在右后肩的位置，有一个卐字形的疤，是他三岁那年从马上摔落后留下的。”
话落，只见一旁站着的离魅身形猛的一滞，包括十一，也是惊愕又出神的模样。
一瞬间的，真相大白。
崇煌殿。
“十一煞的背后首领命十一去救言家当时唯一的孩子？”说话的是大邢国皇帝，司空澈。
“而被言微棠杀的那十个人又很可能就是十一煞。”他又道。
“不是很可能，已经确定就是十一煞。”这次说话的是司空曜。
“如何确定？”
“十一说，他们之所以相信了康王，就是因为康王给了他一个信物，鬼头玉佩，那是十一煞特有之物，就是从那被杀的十个人身上拿到的，所以，基本可以确定，当年那十个没有姓名的人，就是十一煞的十人。”司空曜道。
“如果是那样，言微棠杀了十一煞十人，十一煞背后的首领却又命人救下言家的长孙，这不合情理啊！”司空澈蹙眉。
司空曜自然明白司空澈的疑虑，只见他目光沉沉，似在思索，又似在斟酌着什么，半晌，他道：“皇兄，你有没有想过，那十一煞是什么人，言微棠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侯爷，手下没有多少兵，自己也基本不会什么武功，如何能杀得了那十人？”
“阿曜想说什么？”
“我是在想……”司空曜沉了沉，继续道：“那十人，或许是心甘情愿被言微棠杀的。”
“心甘情愿？为何会心甘情愿被杀？”司空澈不解，可是转而又猛然抬起头，“阿曜的意思是……”
司空曜点了点头，“正如皇兄猜测的那般，我怀疑，那个十一煞所谓的背后首领，就是言侯言微棠。”
“因为言微棠就是十一煞背后首领，所以十一煞的十人才会甘愿被言微棠所杀，也才会有十一煞暗中去救言家长孙，这一切就都合理了。”
“可是……”
“可是，他的动机是什么？”司空曜也道。
二人都不再说话，有些事，似乎已经隐隐浮出了水面，只差一阵风，吹散那层薄薄的雾，他们隐隐有了猜测，却谁都没有说出来。
良久，还是司空澈打破沉寂，他给二人倒了茶，看了看外面天色，换了个话题，“阿曜这次怎么不着急回府了？”
每次司空曜来他这里，若不是赖在他这借宿，要么就是说完正事就走，明显不愿意多待的模样。
他自然知道原委，一个时刻想回家的男人，其实也是很令人羡慕的。
可是这一次，某位王爷的屁股有点儿沉啊！
司空曜却没有立刻回话，脸上的神色也是阴晴不定的，他是想回去，以前想回去，是因为府中有那个人，可是如今……
如今，言念儿怕是应该与离魅在一起。
没错，自打确定离魅的真实身份后，离魅便经常约言念儿出去散心，言念儿也是欣然前往。
司空曜每次都是强压着火气没有将人拉回来，看着言念儿一脸兴奋地模样，他实在说不出阻止的话。
他知道，言念儿如此，不是因为对离魅有男女之情，而是那份阔别多年的亲人之情，难得找到自己的亲人，那份欣喜他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理解归理解，让他接受自己媳妇每天与自己表哥成双入对的出去，他心里还是迈不过去那道坎儿。
表哥毕竟不是亲哥，何况离魅还曾对她有那份心思，如何能让他完全放心。
可是这些话，他却没法说。
看着自己弟弟阴沉着脸离开，司空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另一边，言念儿果然与离魅在一起，眼下天色还不算晚，所以她也没有回府的打算。
“公子小姐，要不要买个小泥人啊？可以当摆件儿也可以送人。”路边一个捏泥人的摊位老板热情招呼着。
“念儿喜欢吗？”离魅拿起一个小娃娃泥人问道。
“嗯。”言念儿点了点头，也在一排泥人中看了看，“表哥你知道吗？我还自己捏过泥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