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最毒妇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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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淼并没有像林飒所预料的那样很快做出决定，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依然毫无音讯，林飒想过是否让陈烈再去探探她的底，后来决定再等等。因为经验告诉她，这样的僵持，好比两个人谈恋爱，谁先爱了，谁就输了，如果她先沉不住气，就算达成了合作，TB也会丧失掉很多主动权。所以多等一分钟，都是有价值的。
总部项目的投标进程，并没有因为林飒的等待而停滞，虽然没有关于技术部分的更多资料，但技术部门也不可能按兵不动，根据招投标办公室给出的技术要求陆续制作了几套方案，却都不得要领，要么是造价太高，要么是秦朗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有明显的硬伤，全盘推翻。技术部分的方案没有落实，商务标部分也无法跟进，整个项目小组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正当整个TB团队做困兽斗之时，更坏的消息传来，夏杰出席了鲲宇集团某项目的奠基仪式，并在仪式上高调表示：对本地品牌地产企业的发展要大力扶持，在可能的情况下，要给予更多的资金和政策支持。如此明显的信号让林飒们清醒的意识到，在围绕着总部项目的这盘棋里，TB又丧失了一个重要的棋子，目前的战局，千疮百孔。
不可避免的，例会上，秦朗的脸色日渐凝重，但是在面对林飒的时候，依然竭尽所能的轻松，林飒看在眼里，虽然心疼，却也知道再多的宽慰都于事无补，反而徒添他的负担。既然他愿意让自己少一些压力，又何必要去拂了他的美意，于是也笑语妍妍的应对，一场戏两个人演得天衣无缝，却并不妨碍彼此都有默契感知对方用心良苦。
大概真有传说中的否极泰来，就在鲲宇集团奠基仪式的第三天，张淼的电话终于打来，没有什么客套，依然是略显生硬的口气：“告诉你们秦董，约个地方见面吧，只他一个人，尽量低调就好。”
放下电话的瞬间，林飒有片刻的错乱，像是有些不相信这件事情真的就发生了，不相信当一切都像走进死胡同的时候，真的会有柳暗花明。待到缓过神来，她用最快的速度冲进秦朗的办公室：“她同意了，让你约地方见面，但是强调只见你一个人。”
“你说张淼？”
“是的，她刚刚电话我。”
“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秦朗突然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眉眼间尽有一丝戏谑。
“什么意思？”林飒不解。
“刚刚Peter打电话来，说昨天深夜有人看到夏杰和张淼前后脚从希尔顿酒店出来，很更巧的是两个人都面色难看，像刚跟人吵了架”。
“夏杰，张淼，这是什么组合？”林飒一时之间实在搞不清楚这两个人会有怎样的瓜葛，端详秦朗的表情，也看不出更多的信息。
秦朗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浅笑：“盯着我没用，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不过凭直觉，这两件事情不会毫无关联，等了这么久，张淼一直没有回应，昨天夜会夏杰，今天就主动相约，呵呵，有意思。不管怎样，你立了一大功。”
久违了秦朗发自心底的笑，林飒由衷地为他高兴，“我让Peter帮你定位置吧，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相信这个女人提出的价码，应该不会低的。”
“只要有价码，就不是问题。”说这句话的时候，秦朗像变了一个人，仿佛所有的温度都褪去，只剩下林飒不熟悉的冷冽。林飒深深地看他一眼，想要说什么，却终于忍住，退出他大而空旷的办公室，去做自己的事情。
见面的地点依然是在郊外的度假村，秦朗按照张淼的要求只身前往，开车去的路上还一直在琢磨：夏杰、张淼，他们的关系到底应该如何解读才更加趋于合理。一般而言，一男一女之间最有可能的纠葛是感情，可是张淼是个有野心的女人，所以也不能排除钱或权的交易。那么张淼在和夏杰翻脸之后找到自己，她最有可能提出的价码会是什么？
今天来赴张淼的约，秦朗其实并没有十足的底气，因为对于这个女人，他实在知之太少，一场完全不了解对手的谈判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是秦朗却对自己说，这场硬仗必须打赢，否则这盘棋真的就要被下成死局，他太需要用张淼这颗棋子来破局，将整个计划带进可以掌控的平台期。
他比任何时候都急于结束这场争斗，因为越来越多的细节让他内心战栗，他深知，唯有结束这一切，他才可以不再患得患失，而林飒，才可以恢复温润美好，现在的生活，与他们想要的完全南辕北辙。
再长的路，也总有到达终点的时候。秦朗满怀心事到达度假村的时候，张淼已端着咖啡正襟危坐。大红色的堆领毛衣和炭黑色的大衣，在原本阴郁的天色之下显得突兀，再加上毫无表情的脸，让她看起来像要和世界决裂。秦朗本能的不喜欢这种范儿的女人，他骨子里还是中文系的文学青年，青睐婉约的调调儿，而眼前这位显然不是，如果说林飒是初触时微凉，紧握便可温润的瓷器，而张淼恐怕是握到变形都依然冰凉的不锈钢。
“秦总，坐。”张淼先声夺人。
“张工好，久仰了。”秦朗一边解开西服的最后一颗扣子，一边依言坐下，脸上的笑干净得一尘不染。
女人漂亮是本钱，男人有一副好皮相也是要占便宜的，张淼显然被这一抹精心包装过的笑容收买了，再开口时语气里竟多了几分温度。
“你的助理兼女秘书跟我说，你想跟我做交易，我这人不擅长绕弯子，亮一亮你的底牌吧！”
“张工还真是爽快，既然是交易，自然是要给你最需要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想要的底牌恐怕跟夏秘书长有关吧？”短兵相接，秦朗只好背水一战。
张淼很明显地一怔，却很快恢复常态：“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我可以给你你需要的东西，条件有两个，一个是让夏杰下台，一个是让我坐上设计院副院长的位置。”
秦朗没有料到，一来就要自己亮底牌的张淼居然这么快就亮出了她的底牌，虽然这两个条件都不是可以手到擒来的，不过正如他跟林飒说过的那样：“只要有价码，就不是问题。”
心中主意拿定，脸上却不动声色，秦朗做思考状数十秒，然后接口：“张工，你应该知道，这两件事情都不是说可以信手拈来的，如果真的达成，我所要承担的风险你心知肚明，作为合作者，我想我有必要知道，你和夏秘书长到底有什么过节。”
张淼突然一笑，大红的毛衣领子衬得她一脸森然：我们之间的过节很简单，同样也是交易，我该付出的都付出了，他却只给了一张空头支票……
秦朗了然，典型的权色交易，聪明一世的美女张工着了小官僚的道儿。在当时，秦朗以为自己完全理解了张淼的意思，却没有料到，此时张淼字字是真，而自己则完全会错了意。就是这个看似不值一提的误会，在关键时刻让他差点儿全盘皆输。
“好吧，成交。我帮你搞定这两件事情，而你，让我知道总部项目的设计重点。”
“没问题，我会给你想要的，而且看在你爽快的份儿上，我还附赠一条信息，陈鲲宇拿下夏杰的代价，是三天前奠基那个项目的百分之三销售利润，他们有合同。”秦朗无法忽视张淼说这段话时脸上的怨毒，心中暗想，古人言最毒妇人心真是一点儿没错，这个世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女人。
张淼是守信用的，会面后的第二天，她就以邮件的方式向秦朗发来了总部工程的设计细案，拿到这份方案的那一刻，整个技术部一片沸腾，在众人的狂喜中，秦朗适时的提醒：“这次能拿下张淼，林飒功不可没。”众人闻言兴起，将林飒高高举起抛向空中又接住，口哨声尖叫声不绝于耳，骤然被抛起的林飒不无惊慌，然而在空中的她却舍不得闭上眼睛，她瞪大了双眼看向秦朗的方向，她知道，此时秦朗也在看他。她想让他第一时间感应到她的感激、眷恋以及其他种种情绪。她知道，此刻，自己之前曾经担心过的因为办公室恋情而引发的危机正在渐行渐远，而这一切，都是秦朗精心为她化解的。
对于张淼的慷慨，秦朗投桃报李，不久，一封匿名信放到了市委组织部的案头，有人举报夏杰利用职务之便收受巨额贿赂，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和询问，最终因为证据不足而草草收场，虽然保住了位置，但曾经意气风发的夏秘书长却因此元气大伤。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对于夏杰而言，如果再与鲲宇集团接触无疑属于高危行为，他几次在公众场合撇清与鲲宇的关系，这样的局面对于TB而言无疑利好。但对于夏杰仅仅只是接受调查这样的小打小闹，张淼并不满意，她适时的知会秦朗，自己虽然给出了主体设计方案，却还留有后手，尚有核心资料没有提供，这一知会不打紧，TB众人不禁皆为这个女人气结，按照招投标办公室的安排，技术标开标在即，她这一手留得还真是恰到好处。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最毒妇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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