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情回来过》瑾慧

19、第十九章 共同目标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原已异常疲惫。坐进车里，缓缓流出的音乐声和充足的暖气充分撩拨了林飒的睡意，径自沉沉睡去。秦朗宠溺的看他，尽量把车开到最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林飒突然警醒，发现车已经停在自家小区的楼下，车里的暖气依然充足，窗户很体贴地留出一些缝隙，而身边已经没人。“秦朗”她几乎是失声叫出这个名字，猛地打开车门，看到靠近花台的黑暗里，闪着一丝火光，原来秦朗下车抽烟。她不由为自己的失态暗自懊恼。
　　秦朗听到动静掐灭了烟头，走过来时不禁嗔怪：“你怎么永远都这么糊里糊涂的，这么冷，下车也不扣好外套。”然后顺理成章的帮林飒整理好外套，把她裹个严严实实。“太晚了，外面很冷，你快上去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里。”
　　秦朗愣住，这个问题他显然没准备好怎么回答，只尴尬地笑笑：“嗨，听同事们聊天的时候谈起过，正好你睡着，就想碰碰运气看能找到不，谁知道还真被我找到。”
　　“你撒谎，没有任何一个同事知道我住这里。”
　　被当场拆穿，再看看林飒一脸不说实话就没完的表情，秦朗索性放弃抵抗：“好吧，我跟踪你回家，你准备怎么处置吧？”
　　看他耍赖的表情，林飒不禁失笑：“你说你堂堂TB的董事长，跟踪一个女员工回家，这算怎么回事儿。”还待再损他两句，潜意识突然觉得如果再纠缠这个话题恐怕会引出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随即打住：“算了，过去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下不为例。”
　　原以为秦朗会见好就收，就听到他用低到近乎耳语的声音说：真的吗，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
　　林飒的头轰的一下变大，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自己说的过去的事情和他说的过去的事情完全不属于一个等级，这人还真是做生意的料，太会偷换概念了。不过今晚她确实太累，不想再跟他玩儿这些文字游戏，只装作没听到他说什么，看一眼手表，假装惊呼：“哎呀，都快1点了，真是不好意思，耽误董事长这么多时间，太晚了，您回家休息吧！”
　　这一转身功夫，又成了董事长和您，秦朗一脸挫败，却知道无谓再做困兽之斗，悻悻地道别：“好吧，明天公司见。”
　　脱下礼服，走进浴室，透过硕大的镜子，林飒仔细的端详自己，额头依旧光洁，皮肤依旧紧致，高高盘起的头发突显出曲线优美的脖子，因为瘦，锁骨稍显突兀，可是在而今追求骨感的潮流之下，这分突兀并不减分。她并非时常这样专注的审视自己的身体，可是今天，却突然觉得这种愿望是那么的强烈，犹如秦朗选的那款礼服，两朵花苞的形状，很能概括她时下的状态，这一晚，有太多太多的细节，让她感知到绽放的力量。这个男人，难道真像陈烈说的那样，是命中注定，自己只能为他一个人凋谢，却也只能为他一个人怒放。可是，他一直欠自己一个解释。如果得到了这个解释，自己是否还有飞蛾扑火的勇气。
　　虽然怀揣万分纠结的心事，林飒依然命令自己尽快入睡，她有预感，从明天开始，真正的恶战将会拉开序幕。
　　不出所料，第二天刚刚到公司，已经觉得整个TB大楼15层都在沸腾，所有人都恨不能穿上滑轮在各个格子间之间穿梭。在项目组里充当林飒助理的Sunny小声告诉她，秦总早上8点已经到了办公室，命令所有人在午饭前提供一份可以提交给招投标公司的资质材料草案。林飒顿时觉得头顶一群乌鸦呱噪着飞过，心中暗忖：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凌晨1点还在自家小区门口抽烟，早上8点就坐进办公室发出如此BT的指令。同时暗自检讨自己的不够职业，赶快坐进办公室做自己的分内事。
　　还有5分钟到午饭时间，接到秦朗的内线电话，让她去隔壁办公室有重要的事情谈。对这种占用工余时间的行径，林飒自然忿忿，不过看到今天办公室的这种氛围也不敢造次，最快速度出现在秦朗面前。
　　没有什么开场白，秦朗直入主题：我想你目前对这个项目还没有太多的了解，作为市场部的总督导，其实你已经欠下了许多的功课，当然这跟公司前期的安排有很大关系，不是你个人的责任，你也看到了，今天大家已经正式打响了这场战役，我想占用你午饭的时间，让你尽快进入角色。我让Finoa订了KFC，将就一下吧。
　　林飒乖乖点头：好的，董事长，您说，我尽最大努力理解，如果不懂的再请教你。
　　随后秦朗开始介绍整个项目的状况，林飒一边用纸笔记下重点，一边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
　　两个小时的谈话结束，林飒大致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几个关键点。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这一次投标，牵涉了太多的利害关系，之所以会有向天的介入，是因为这次投标花落谁家，直接关系到开发区区政府内部几个政治派系之间的利益划分，而他们的背后又都各自站着市里甚至省里的某些大人物。昨天出面讲话的宋以达是开发区的一把手，他的观点无疑代表一部分人，而另一部分人却并不像他那样力挺本地企业，相反想要通过外来企业的强势进驻实现本市房地产行业在一定程度上洗牌，毕竟陈鲲宇不可说的背景，并非人人都能欣然接受。而他除了拥有鲲宇集团，还拥有好几家小开发公司或全部或部分的股份，让他一味坐大下去，对政府的老大们而言，怎么都算是顶了个雷。向天显然是站在挺外来派这个阵营的，所以他和秦朗的联手，无关情谊，重在有共同目标。
　　虽然参与投标的开发商有数十家，但是秦朗断言，参与终极PK的五家里，本地和外来企业的比例会很有艺术，而这个比例有着强烈的指向性。需要密切的关注和专业的分析。
　　他告诉林飒，作为市场部总督导和项目组长特别助理，她的职位描述是对内全面把控投标过程中各部部门的进展状况，保证沟通渠道的畅通，并随时向自己汇报。对外则是了解各方面关系。首要任务则是尽快确认评标委员会的组成情况，最大可能了解所有委员背景，制作一份清单给他，需要注明这些人对TB的态度：友好、敌对、或是中立。
　　领到这样的任务，林飒一身热汗。心里暗暗盘算，这个所谓市场总督导和特别助理的位置可实在是个烫手山芋，秦朗说得风轻云淡，大有耍滑头的嫌疑。对内把控各部门进展，保证沟通渠道畅通，自己对项目组的很多人来说都是新人，甚至像之前自己想的那样，是个政治暴发户，大家对秦朗的恭顺理所应当，却未必能听从自己的提调。再说对外，自己之前虽然有过和政府部门打交道的经验，可是那都是沟通一些锦上添花的庆典、活动之类的事情，这次可是项目投标，且不说自己对投标的很多专业问题缺乏起码的了解，就是人脉一环，恐怕都要花费很大的精力。而且他的要求还如此之高，连评标委员们对TB的态度都要搞得一清二楚。
　　秦朗自然看清了林飒的踌躇，不无调侃地鼓励：“我知道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比较挑战，但是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以前上学时候你自诩为考试型选手，平时不怎么发力，一到考试就如有神助，相信这次你能续写光辉历史。关于评标委员会的事情，建议你去找向天，相信他会对你知无不言。”
　　说完这句，秦朗马上意识到自己画蛇添足，果然，再看林飒，后者已经变了脸色。赶紧往回找补：“你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本来大家是同学，而且目标一致，向天能够帮我，自然也能帮你，我只是希望你少走些弯路而已。”
　　林飒原本已经竖起了浑身的刺，准备发飙，看他小心翼翼的解释，却又觉得是自己错位，老板说什么都不过分，又没让自己献身，能利用的资源确实没理由不用。
　　“董事长放心，我不会放弃任何机会的，毕竟我的能力有限，人脉也有限，您给的任务却看似无限困难。”
　　秦朗尴尬的笑笑，先是欲言又止，最后却像下定决心般脱口而出：“林飒，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您说。”
　　“能不能请你不要再叫我董事长，还有您，每次听到我都一哆嗦。”
　　看着秦朗好笑的表情，林飒不由得笑出声，刚才凝重的气氛也随之消散，她忍住笑：“好吧，我尽量。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林飒眉头紧锁，苦苦找寻解决问题的办法。秦朗要自己统筹各部门的工作进展，但是他又没有明确的授权，这看似疏忽的背后，其实是他的一番苦心。他也知道自己是新人，如果把自己放上这个位置在先，然后又明确的授予这么多的权利，虽然从道理上说无可厚非，却难免会为自己招来更多的非议和排斥，不利以后工作的开展。那么这件事情，需要自己花一点心思，让它逐渐顺理成章。脑子转了半晌，林飒站起来抚掌一笑，计上心来。
　　打开OUTLOOK，她用公司邮箱给秦朗发出一封邮件，邮件的内容大致是，根据招投标公司新近发来的文件，需要技术部门提供某某资料，提请秦总批准向技术部总督导索要，交由自己汇总。
　　秦朗收到邮件不由得失笑，心想真亏得这个丫头片子想得出来，于是回邮：此类资料请技术部尽快提交，并在邮件后面不无薄责的加上一句，按计划此资料该在午饭前提交，请加快工作效率。
　　这样的邮件在几天之内分别发到了项目组的各个部门，最终的结果是，各个部门的老大主动设定专门对口人每天将工作的进度汇总到林飒那里，唯恐不够仔细，又被老板质疑工作效率有问题。
　　林飒则让Sunny将这些邮件汇总发给秦朗并抄送各部门老大，让彼此都了解兄弟部门做了些什么，如果工作上有所交集和重叠，也可以及时快速的通过回邮得到体现和解决。
　　首战告捷，林飒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声A ZA AZAFIGHT，走出办公室去倒水，却看到Sunny像研究外星人一般看着自己，莫名其妙地摸摸脸：“我脸上有字么。”Sunny坏笑：“飒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谈恋爱了，看看这张脸，最近哪儿哪儿都是桃花呀。”
　　林飒啐她一口：“滚，成天都想什么呢？装什么爱情专家，敢情这两天跟小男朋友和好了，跟这儿宣扬洒向人间都是爱。”Sunny吐下舌头，缩回自己的格子间。
　　林飒倒水的速度超乎寻常的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却忍不住抓过镜子，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死Sunny，胡说八道，哪只眼睛看到桃花。”扣上镜子却发现脸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火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