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白志》五零二浇水

9、看见

　　我已经没必要再向西了，索性就在这附近停了下来，继续我的荒野求生。极西之地没有凶兽，再加上西王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惺惺相惜，我从来搞不懂他）的照顾，竟然比早先在裕都避难时活得更轻松些。西王母偶尔会到处跑，他像个将军似的指挥那些凶兽，这足以让我怀疑我遇到的那些凶兽是否也经过他的授意。但我懒得问他，根他说话太累。
　　我闲着没事便学他坐在天堑边东看，大概因为海拔的缘故，我并不能看到什么，只是发呆。他瞧见的次数多了，就觉得好像亏待了我这位身份特殊的见证者，决定带我上天。这听起来相当危险，尤其是和他这样的可疑人物，我严谨地向他确认了升空高度、升空方式、安全性、索赔额度、需支付代价等问题，最终签订了口头协议——毕竟就算签了纸质合同，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执我手，将我带入空中，居高临下地垂眸俯视众生的惨状。说真的，很惨。和前世的末世有很大区别，这就只是单纯的惨烈，人类无力反抗，死得千姿百态，惹人唏嘘。
　　“看到了吗？”他笑道：“这世界如你所愿。”
　　“不要把我说的像是反社会人格，我会被断章取义的人骂到微博热搜的。”
　　他又笑了。他似乎很喜欢笑，但笑得让人莫名的生气，好像嘲笑似的。我瞧见远处称得上R18G的景象——这时真不知视力好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只觉得像看鸟儿飞翔、鱼儿游水一般无甚奇特，亦无悲无喜。我已经看见了。
　　“你的执念消失了。”他说，“真是轻易。你已经自由了，想去别的地方吗？现在我还可以把你送走。”
　　然后他又低声说：“早知道不带你上来了。”不知道他本意想不想让我听到，但我听到了。
　　他的气息比起初见时微微紊乱。他本是由怨恨组成，长久的天罚使得来自上一个世界的怨恨逐渐消散，寄生于异兽之中的亡魂也渐渐离去。或许等亡魂们完成了复仇他就会死去，但新的怨恨是否又会形成一个新的神？我无从知晓。
　　我说：“不必了，就在这里吧。”
　　人类灭亡以后，异兽会失去灵智，恢复它们本来的模样，回归他们的居所。那之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呢，我想要继续见证一个设想过但从未实现的未来。

　　河山广阔。这荒诞得如同白日梦一般的故事，是最后一个人类的绝笔。

作者有话说

　　执念消失了，女主的灵魂已经可以不被困在这里了，西王母目前还有能量能送她去想去的世界，但是因为西王母的力量在变弱，很有可能以后只有女主身死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