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崇神（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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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以前，此地瘴气环绕，脆弱渺小的人类在此地难以生存，且群山层叠，不能向外迁徙。
一心怀仁慈大义的神明，怜悯他们境况，降下神威驱散瘴气，化出分身来此村庄的后山，暂居一隅。
村民为感谢其恩，特地尽全力修建神社，日日参拜，供奉香火给这位仁慈的神明。
身穿巫女服，戴着狐狸面具的人，一边带领着散兵达达利亚两人，进入后山深处，不知如何走的路，散兵他们三天三夜搜寻的啥都没有山中，蓦然在深处出现一座神社，神社看起来十分破败，到处挂着白色蜘网，建筑也毁坏得不成样子。
那些建筑缺损的断口……简直就像被人用刀劈过……
“这里……”达达利亚见着这些东西，凑到散兵耳边道：“真的有宝物吗，我们不会摊上奇怪的事情了吧？而且，那个巫女似乎认识你，你不会和这里有关系吧。”
散兵知道达达利亚开始对他起疑了，并且一出事情立刻会卖了他就跑。不得不忍着心中的烦躁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不去问她？！”但散兵没有说出口，自己在离这座神社越近，心脏就像被人篡紧，抽疼到连呼吸也带着刀子般的疼痛。
他们跟在巫女的身后，穿过红色的倒塌斜着的红色鸟居，就像穿过了能迷惑眼睛的屏障了般，残破的建筑中央，刚刚还是一片空地，凭空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神像。
“这神像的脸……！？”达达利亚观察得很仔细，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散兵脸有些扭曲，心底升起巨大的不安：“喂，这座女性神像是怎么回事？！你在开玩笑吗？！”
“这座神像本来在数十年前，还在接受人民的供奉，”巫女没有正面回答散兵的问题，反倒说起另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可因为那一年，村子里的人，将神明心爱的宝物摧毁了。于是神明发怒，降下神罚，损毁村庄，并让村子重回到瘴气横生，难以生存的境况。于是村子中能离开的人纷纷离去，剩下十几名顽固老人坚守在此地。”
“既然没有宝物，那我们就回去了。”达达利亚毫不犹豫地就要转头离开。
刚转头，便看到有人向他们靠近，三人跟着一名金发少年进入了这间神社。少年看起来十分熟悉山里的路况，轻而易举找到这座神社，之前并没有在村子里见过他，难道他是那三人找来的村子里出去外面的年轻人吗？
而且，达达利亚观察到那三人，看到他们两人下意识的警惕起来的防备姿势，一看便知是携带着配枪的便衣警察。达达利亚暗呼倒霉至极，脸上挂着笑容道：“你好，我们是来这个村子考古的，这里有我们的证件，请问你们是？”
“警察，接到求助，这位报案者的妹妹在这山里失踪了。”枫原万叶出示自己的证件，并且检查了达达利亚的，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托马，他是不是你的亲戚啊，总觉得你们长得有点像。”五郎悄悄凑到托马旁边耳语道，托马脸色立刻就黑了：“不可能，我可不认识这人。”而且感觉那人身上的某些特质与自己很像，总之不是什么善茬。
巫女看了眼来人，目光停滞在金发少年上多了几秒，接着继续道：“神明因为私自惩罚凡人，不为天理所容，被困于自身的一方净土内，丢弃此地一方水土与人类的性命。”
“而你，便是此间神明在凡间的化身之一，”巫女突然靠近散兵，直视他道：“若你愿意便能够替代神的工作，驱散这片乌障。虽说是为了惩戒村民，但，山间的生灵都是无辜的，从这山里走来，你可见鸟飞虫鸣？并且，再过不了多久，伴随雷鸣闪电的破坏，毒瘴遍野，这里将寸草不生，绵延到外界，破坏世外环境。”
“……哈？”散兵脸抽搐了起来，他活了那么多年，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的身世。
散兵自小被自己的组织收养，从小要以命相搏斗，为组织效命。
曾听培养自己的人说过，自己被人丢弃到一个山洞之中，刚要被猛兽一口吃掉时被人救了。散兵深深怨恨着自己的亲生父母，生了不养而随手将自己像垃圾一样丢弃。
散兵发誓若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一定要报复回去。
现在有人告诉自己是什么神的化身？还要像救世主一样拯救这块与他半毛钱没有的土地？！
自己没有补刀已经算仁慈了，散兵压抑着自己快爆发的情绪：“开什么玩笑，你说我是神的化身？！不知道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呢？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话，我是不会简单就放过你的。”
“你们在谈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开始在神社搜索的托马他们，一开始就重点注意着巫女和散兵的谈话，听出散兵语气的不善，连忙上前。
散兵刚想扭头说你们多管什么闲事，却发现那名金发少年，明明是不认识的人，看到他陌生而又异常熟悉的，饱含着哀切的面孔，心脏中的疼痛骤然被放大，脑海中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中的泪流擅自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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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坐在老旧的公交车上，被山里的路颠簸摇晃得昏昏欲睡，靠窗边晒进来的阳光让他觉得有些刺眼，鼻子间全是公交车的司机中年大叔抽的二手烟味，旁边的乘客还有带着小孩子的，一直在哭闹，让空想睡也无法正常入睡。
空不眠不休连夜搭车赶往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心中充满着期待与不安。自己失踪了几个月的妹妹荧，在这几天终于有了下落，有人目击到在这个地方见过和空长相一样的金发女孩
即使消息的真实性低到可以忽略，身为教师的空还是毅然决然向学校请假，顾不了开学后关系好不容易变得亲密的学生们，只身奔赴赶往这座小山村。
当想起自己那些可爱的学生们，空紧皱的眉头也变得柔和许多，他对自己的学生倾注了自己的爱，培育出一届又一届的青苗，花了许多心血与功夫，教导他们走向人生正确的道路上。
空自己做了巧克力，这一趟不知结果的旅程结束之后，要补偿自己的学生们。
虽说请了其他老师帮忙代课，但总归还要让学生们等他回来上课，自己还是失职了。
学生们很喜欢自己做的点心，也经常来他的家蹭饭吃，偶尔住上一夜的情况是很常见的，比起师生，空觉得自己和学生们更像是好友。
想着自己学生们的笑颜，不知不觉汽车到了站，该下车的乘客纷纷起身，一个跟一个的从车上下去。
这所村子处在一处大山深处，下车之后沿小路走要走上十几分钟，才能看到人烟。
空对外称自己是来村子支教的教师，来考察村子的办学状况，学生样貌。村子人民见到外来人，又知道空是老师，都很热情，纷纷邀请空来自家做客。
看着村民淳朴的笑容和热情招待的饭菜，见完村子中所有人，确认没有自己的妹妹后，空最后一丝疑虑打消，心道自己把他人想得太过了。
当空难消盛情用了一餐，准备打道回府时，衣角被人拉住了，低头一看，是一名长相可爱的短发女孩，她脸色极其复杂，带着不安与灰暗，这让空有些在意。
于是俯身问道：“小妹妹，有什么烦恼吗？也许我能帮上忙哦。”
女孩却将眼神投向四周，确认周边的大人都不在意着这边时，迅速悄声在空耳边，声音颤抖地说道：“……请，救救，我的朋友。”说完她没等空回答，一骨碌先跑了。
空吃惊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莫名产生了些许不安。
空本来想尽快回去的，但因为那个女孩莫名的话，空觉得自己应该要留下来，虽然不清楚发什么了什么事情，但是至少要去确认一下。这样想着，空找了个借口，离开村民们的视线之中。
“我叫，早柚……”女孩在空的必经之路等着，拉着空要去某个地方，空只得跟着她，一路来到村子后方的一座山头，山的路口被人为的封住了，但早柚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处缺口，看来是来过了好几次了。
在路上空有好几次想要询问早柚她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早柚摇摇头，只是让空跟着她去某个地方。空只好与她一同爬上山中，说来十分奇怪，刚在山脚下的时候还是在正午的朗朗晴天，但是越往山的深处走去，天色就越暗，不远处似乎还响起了雷鸣。
“轰！”
蓦然响起的雷声让空一哆嗦，几乎就要劈向他们，空拉住早柚：“要打雷下雨了，再往山里走实在不安全，还是等天气好点再说吧……”
早柚摇摇头，说道：“这座山里的天气，一直都是这样的。”说着执意要带着空去某个地方。
那个地方在十分隐蔽的树林深处，一座修建恢弘的神社藏匿于其中，神社前石碑上刻着不被空所知晓的文字，而神社的最中间雕刻坐落这巨大的石雕神像，看起来年代久远，空认为或许这些是拥有悠久历史的文物，如果开发了之后能够当做旅游景点之类的。
但为什么是日式的……没等空从这座建筑中回神，早柚急急忙忙来到神像前的一处空地上，不知按下了哪处，一块石板自动缓缓挪开，早柚焦急地对石板内喊道：“你还好吗？还好吗？”
空也紧跟着看去，一看自己的五脏六腑便如同焚烧了般，全部扭曲在了一起，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扑面而来的痛苦让空一时间不能言语。
石板下是一座人为开凿的山洞，漆黑的山洞内从上照射下的光芒勉强能看清洞里的状况。
好几名孩子围坐在一起，其中，一名金色头发干枯，瘦到皮包骨的女孩蹲坐在靠墙的一角，脸埋在膝间，白色的衣裙覆盖着她瘦弱的身体，不知她此时是生还是死，毫无生气。
空想也不想地跳下去，垂直下落差点崴了脚，当踩到几块白色硬物时，空才猛然发现这间洞中还堆积了满满的人骨。
“荧，荧，你醒醒！”空摇晃着女孩的双肩，没有得到回应，心急如焚地掰起荧的脸，确认还有些许呼吸，赶紧背起来，从山洞中爬出来。
当把荧背到自己背上时，空忍不住哭了出来，因为荧的体重太轻了，几乎没有重量。
深坑的洞中还有其他的孩子，有些比背上的荧还要瘦骨如柴，空自己身单力薄，实在没有多余的能力去救其他的孩子，空的心痛到不能呼吸，他只能想办法将荧从这里带出去，然后联系外面的人将孩子救出去。
这里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催残这些花季年纪的孩子！！将他们关在着阴暗的洞中！！
“呜呜，还有我的朋友宵宫……”早柚看着洞底下都昏了过去，不知生死的孩子们，小脸皱成一团，她也知道空没有办法了：“大哥哥，一定……要回来救他们。”
“好，我跟你约定！”身为教师的空根本看不得孩子们受到残害，发誓自己出去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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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追！他们往那边跑了！”
村民们用开启手中的手电，圆柱的灯光照射山中每一寸角落，试图揪出擅自跑入他们神圣之地的外来人，在山中覆盖的乌云，时不时响起的雷鸣之中，追击紧迫的脚步声，咒骂夹杂的呼喊声，传遍了这漫山遍野。
从后山离开的路只有一条，必须要经过村庄，就算空再怎么小心翼翼，也无法避开村子里特地在后山设立的眼线，空无法，只好再次背着荧进入了山中，用山里的树木乱石，还有山中昏暗的天气掩盖自己的行踪。
可是再怎么躲，也无法逃过相距悬殊的人目，村民们很快找到那个早上还在摆宴席招待的教师，一改热情和善的面容，像是要替天行道除掉害人的洪水猛兽般，拿着各种刀具锄具，向空不断逼近。
空一路逃避村民的追杀，早已迷失了道路方向，到了不能再往前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山的断崖处，再往前走一步，将会摔下这无尽的深渊。
“呜呜。”早柚被其中一个村民绑住扛起来带到了空面前，不断挣扎着。
“说，是不是你串通外人！有人看到你和这个外人走在一起过！神社位置偏僻，一定是有人带着才能到达！”
“我就说他家人的女儿不安分，成天和献给神明大人的“贡品”混在一起，总有一天会坏事！”
“不能让这些给外面的人知道！快把这些人都带回去当做“贡品”献给神明大人！！！”
说着拿着武器的村民们一窝蜂冲向了空，要将空和荧捉回去，当做献给神明的“贡品”。
原来，这就是将这些孩子关在神像前的坑洞里面的真相吗？自己村子里的孩子不够用，就去拐卖村庄外的孩子，将他们关在坑洞中活活饿死，作为活祭，这样做仅仅是为了供奉神明！？
空心中的愤怒喷薄而出，恨不得将面前这些人面兽心的村民除尽。
在面前的锋利的铁器要碰到自己的时候，空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踏空，与妹妹荧一起坠落往黑不见底的悬崖之底。
山中的天气似乎变得更加恶劣起来，紫色粗壮的闪电劈向悬崖之间，悬崖底中黑紫的浓雾升起向外弥漫，围靠在悬崖边的村民们被吓得一激灵，纷纷作鸟兽散，嘴里喊着晦气，外人触怒了神明之类的粗话。
对这个村子里的村民来说，镇守在这里的神明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遵循流传了千年的习俗，每三年便会准备活祭，而且活祭要求最好事越年轻越好，将他们洗浴好后放入神像前的坑洞之中，作为“贡品”，以求未来的几年风调雨顺，身体安康。
被村民们绑着的早柚绝望到放弃了，她知道自己要被当做填补数量不够的祭品了。本来今年是轮到她们家唯一的年轻人早柚去做祭品的，但是因为宵宫主动要求代替早柚，替她钻进了那个坑洞中……要不然，那么热情善良的宵宫根本不会被他们献祭的……
以往村子里都要按轮流次数，将自己家里孩子交出献给神明。有些人家里心疼自己家的孩子，或者“贡品”的数量实在太少，就回联系到人口贩子，从外购进孩子，更过分的，便直接到外面去偷去抢。
早柚去看望宵宫的时候，有见过那个从外面带过来的金发女孩，头上带着的白色花朵的发卡，坐在角落里不与任何一个人说话，身上带着伤，似乎被人强制带来的路上教训过了。
但是她和宵宫一样，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会对其他同样当做“贡品”的孩子给予安慰。她拜托早柚向外界传达自己在这里的消息，并且信誓旦旦地说，哥哥一定会来救她的。
那亲人之间坚不可摧的羁绊关系，让早柚感到十分羡慕。果然，等到“贡品”们放入洞中，过了几天，金发女孩口中所说的“哥哥”来了。
金发长麻花辫的男生长着和金发少女一模一样的面容，一眼就能辨认出来。早柚高兴极了，也不安极了，她担心“贡品”已经没有生命，也担心男生会被抓住一并成为“贡品”。
现在，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早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绝望地“呜呜”哭，都是她的错，因为她的原因，荧和她的“哥哥”都失去了性命，大家都要死了，她谁也没能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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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本体居住在她内心的一方净土之中，鲜少有人能踏入其内。她的化身镇守在四方，即使她足不出户，也能知晓境外所以事情。
即便是村民愚钝无知绵延上千年的活祭风俗，又或者是不择手段拐卖外面的人，神明也会视作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飘入池中，道心激不起半分波澜。
但是，当神明的眼睛瞥到那名少年纵身跃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将背上的少女怀抱，以自己的身体近地，保护她不受到一点伤害。
神的心微微一动，如同池子中央被人投入一粒石块，波澜从中心泛开。
下一秒，自己便请他到了自己的心中净土中，神因为自己的行为吃了一惊。
“这里是……荧呢！？”空从圆形的场地起身，环绕四周的环境，黑红的圆月与残破的鸟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心焦着荧怎么样了。
“吾为此方神明，此乃吾心中世界，自然与外界时间不流通；在外界，你和你的妹妹暂停在落入悬崖的半空之中。”紫黑色长发的女人，穿着很想日风的紫色和服，盘腿漂浮在空中，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眸，对空说道。
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的存在。空张嘴失声了半会，但很快反应过来，愤怒地抨击：“是你！命令村子给你供奉活人！就是因为你，多少正值韶华的年轻人活生生遭受折磨而死！他们都有自己的梦想，未来充满无限可能与潜力，就是因为你，因为你……”
“吾并没有命令他们，”神明不满空对她的态度，眉头微皱，辩解道：“是那些愚昧的人自以为是，不过是将自己自私的愿望强加在他人身上罢了。”
“但是你是这个地方的神明啊！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们错误的行为！？放任恶习杀死无数年轻无辜的生命，你这样，也算是一个神吗。”
空的语气充满着哀切，难以接受，夹杂着几丝恨意，痛恨不已。
她开口，想说神明的事情，凡人没有资格插手。但是看到少年眼中滚落出泪珠时，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有些惊异于自己千百年来，在自己的心中幻境修炼出的“永恒”道心，居然会被这么轻易地动摇。
“……那又如何，我仅仅是遵守作为神的本分，不插手凡间俗世，只保护他们一方净土，让他们得以安居乐业罢了。”她冷下心，不留情面地说。
空对这个神明没有话好说了，顽固不化，不通人情。
但好不容易见到神明，空自然不能就这样离去，苦苦相求道：“那能不能请你救救我的妹妹！还有被作为“贡品”的孩子们！他们都是无辜的！求求你了！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如果你要“贡品”，我……”
空摸遍自己全身，翻出自己的钱包证件，还有几颗要带给自己学生的巧克力，眼睛一闭，横下心恳求道：“我只有这些了，不然再把我的性命给你……”
“吾要这些东西有何用，”神明自然是对这些俗物瞧不上眼，但是，她将视线放在了那几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上，因为长时间携带在身上，有些融化了：“……巧克力是何物？”
“啊？”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答道：“是一种甜食。”
“甜食？吾从来没有见过。”说着那几颗巧克力突然凭空浮起，神伸手接过，拆开了其中一颗的精美包装，看着面前黑不溜秋外形神明眼中闪过一抹嫌弃，但还是将名为“巧克力”的甜食，放在嘴中尝了下，神明眼中划过一丝惊艳，皱着的眉头瞬间舒缓了。
“吾已经知晓你的愿望，这些，吾便收下当做“贡品”，今后自然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若是这种名为“巧克力”的甜食，能够摆满自己的一心净土之中就好了。神明这样想着，对面前的少年给予许诺。
空没想到这么轻易，神明就能答应了，连对她的印象，都转变了许多。
神明将空送出一方净土，并将空和荧从悬崖中送回安全的地面。
如此便皆大欢喜，无人参与“活祭”，也不会有人伤亡。
不知过了多久，神明还在自己的领域内修炼自己的“永恒”之道，平息因为那一刻将人类少年接进净土内的波动。
唯留在手心中，剩下的几颗“巧克力”证明着那个人类的存在。
似乎过于显得独特的“例外”了。神明再一次难耐地睁开双眼，她告诉自己，并不是因为“巧克力”太过好吃了，也不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待了数千年而感到寂寞了，只是为了倾听自己信奉者的心愿，才去找他而已，仅此而已。
当用自己的神力找到那名少年的时候，只看到了被人随手埋入土中的两具烧焦的尸体，骨架稍大一些的，将另一具骨架死死地保护在下面。
神明的分身反馈回来的记忆中，已经向村民们传达了不必再供奉“贡品”的神谕，但是，村民已经认定了就是那个外来人引起的神明显灵，触怒神灵，必以身赎罪。
因为恐惧着神明的力量，也因为要将村子中传承千年的传统延续下去，村民们找出了本来安全的空与荧，将他们绑在了神像前，放火焚烧致死。
与此同时， “贡品”也没有断，甚至增加了两倍，不用接近，神明便能感知到那个坑洞中又多出了无数怨灵，在神像前久久徘徊不去。
神明的脑海中划过从很久以前相伴与身边的三名挚友的面容，到与自己血溶于水的双胞胎姐姐，最后回忆定格在了手心中，有些化掉变得黏糊糊的巧克力中。
当神明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从身体中拔出那一刀，向村庄挥去。
神明充满愤怒的一击，将山间劈断，大量房屋破坏，无法承受这一击的脆弱人类，化为难以消散的怨灵，不得升天，转世投胎。
如此道心溃散，对凡人动手将遭到其他神的制裁，神明知道自己，将不久便从世间离去，便撤下这座村庄中用于镇守邪祟的化身之一，任由山间瘴气紫电泛滥，盘起而坐，等待着那名契约之神到来，制裁自己。
浮世不过须臾之间，永恒才最接近天理。
恍惚之间，神明似乎窥伺到一条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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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有心，亦或是无意。
神明并没有回收那第一个，称是失败了的，自己的化身造物。
散兵会回到这个地方，很难说不是世事无常，命运的安排。
巫女花散里也能够有机会请求神明的化身之一，成为山中的新任神明，驱散此方瘴气。
达达利亚最后只身一人回复组织，称散兵带走那个无名村庄中的宝物，私自叛离了组织，要求上头任命自己追捕散兵，但是不知为何，达达利亚在每次追捕之时，都会买上一大堆日常用品，精美贵重的礼物，然后空手而归。
托马三人回警局复命，派大量警力调查村庄周边的人口贩卖踪迹，共捣获五个窝点。并前往山中，带出了埋在山间坑洞中的所有尸骨，通过先进技术提取DNA,匹配每一具尸骨的亲人。
“太恶心了，我再也不想见到这种案件发生了……”五郎看着面前不计其数的死亡者的信息，以及这几年间不断寻找失踪孩子的亲属资料，只觉得异常难受。
“后面再去那个村子时，那个黑发让我们折金元宝的女孩并没有再出现过，”枫原万叶在意着另外一个地方：“我总觉得她是特地等在那里，将我们送到了一个，不属于人间的地方。”
“咳咳咳！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不迷信遵守科学主义价值观！”托马将手中厚厚一叠法医尸检报告拍在了万叶头顶。尸检报告上绝大部分尸体都是脱水营养缺失等原因死亡，疑似死前都未进水活生生饿死，少部分是被高压电流烧焦瞬间致死。
托马说是这么说，其实自己内心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因为，就在刚刚，有两具抱在一起，疑似被烧死的尸体送去检测，DNA的匹配结果已经出来了。
看到匹对的人像，托马深深吸了一口气。
“过几天警局里就放假了，我想再去趟村子那个神社，有谁要一起去吗？”托马看着自己的行程，问自己两个同事。
“我，我！”五郎很快举手，兴奋道：“要是能把老师接出来玩就好了，那个地方好远哦。”
“没可能的，但是那个人就说过，答应巫女要求的条件之一便是让空一直陪着他，而且以空的体质……”枫原万叶没有说出剩下的话，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说出来。
“车票已经要订了，万叶你去不去啊。”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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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接了好多大生意，往生堂的业绩再创新高！”黑色指甲的女孩活泼兴奋地说，旁边还有个可爱的小幽灵飞出来，与她一起高兴地笑着。
“如此，影的那丝不甘，也会消散。”在她旁边，坐着一位高大的黑发留有长辫的男子，喝着茶缓缓道。
“不愧是钟离先生，介绍了这次的客源。让我到那里送那些人到生与死的交界处，去见愿望过强而不愿转世投胎的死者们，居然真的让许多怨灵与业障消散了！”女孩快乐不已，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赞叹道。
“不，并不是我，”
“只是这因果轮回，命运无常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崇神（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