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崇神（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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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哟哟，几位客人，里边请~”
有些大的帽子前插着令牌，几乎要遮盖住女生半边脸，身着黑色制服的黑发双马尾女孩朝前面的几人伸手，站在门前，摆出“请”的架势。
看着眼前的架势，托马不禁返回刚刚的位置，再次确认，自己要上去的是一辆公交，而不是什么客栈饭店之类的地方。在反复确认过老旧生锈的站牌之后，证实眼前的车辆的确是前往他们要去的目的地的车辆，不是什么可疑的仙人跳传销之类的奇怪组织。
“……风中的气味告知我，这一趟路程，我们不会遇到危险。”随同的枫原万叶闭目感受了风中传递而来的气息之后，断言道。
“真的没事吧，这车看起来很不对劲，简直就是……”五郎咽了咽口水，看着伙伴们一个个上了车，有些犹豫，还是咬牙跟着上去了。
简直如同灵车般。
眼前这辆公交车十分破旧，似乎使用了许多年，与普通的车辆所不同的是，车体上下漆黑，周边装饰有纸做的白黄相间的花，车辆的座位上还散落着凌乱的金元宝。
这黑漆漆的车辆，行驶在山间小路上，被凹凸不平的路面刺激得左摇右摆。公交车的驾驶座位上空无一人，车上唯一的活人，刚刚出来的女孩似乎是售票员，她并没有让托马他们给钱，而是要求他们一人扎一个纸做的金元宝，当做车费。
托马被女孩这一番话弄得头皮发麻，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推辞道：“哪来的纸去做啊，小妹妹别开玩笑了……”
“嘻嘻，这不就是吗？”女孩用有黑色指甲的手指，指着托马的钱包，里面一张百元大钞露出一角。
不是吧。托马苦笑，身旁枫原万叶自觉抽出托马钱包里的钞票，一本正经道：“还是按她说的来吧，这应该是某个习俗之类的，还有，风告诉我她并不会害我们。”
“折一个金元宝很简单的，只要这样，这样，再这样……”女孩也在托马钱包抽了一张钞票，还怕他们不会折，亲自示范了一遍。
五郎有些害怕这诡异的民间风俗仪式，但他没办法，为了继续调查，不得不跟着做。当三人将折好的纸元宝交给她后，她接过笑嘻嘻地上下抛了下，对他们喊道：“那咱们就出发咯！”
托马他们一行人是接到求助报警电话，而被局里派来调查的特警。从通话时查出来的IP地址显示，求助的人所在地是一个十分偏僻，连卫星导航都确认不了的某个乡村旮沓里，离最近的警局都间隔极远。
本来这种辛苦的差事是轮不到他们三人，但局里其他人都知道这个差事既辛苦又不能从中牟利，纷纷找借口推辞，最终这差事落到了托马他们头上。
而这辆公交，就是在当地人的介绍下，唯一通往那个村子的交通工具。不知为何，当地人对那个村子忌讳不已，谈之色变，遮遮掩掩的，连去那里的方法都是托马千辛万苦从他们嘴中套出来的消息。
不过，当托马再次使出百试不爽的技能，露出钱包里大叠大叠的红纸时，老实巴交的当地人立即接过，左右转了眼珠确认周边无人后，才压低声音，满是颤抖道：
“那个地方，触怒了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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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能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
少年模样的黑紫短发男人，回头看向身后空无一人的小路，黑着脸说道，眼睛中满是警惕和压抑的不快。
“前辈，我说，这一路上半个人的踪迹都没有，可别又疑神疑鬼的了。”看上去比少年要高大上不少的橙发男人摊开手，无奈道：“我们可是上下都踩点好了，在这个时候，山里不会有除我们以外的任何一个活人。”
“除非……前辈想要独吞“宝物”吧。”
橙发男人骤然压低了声线，让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岌岌可危，一触即发。
散兵提步向前，没有理会达达利亚的挑衅，这个战斗狂总想挑起斗争，为此得罪过不少人，可现在不是干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他们来自一个盗宝集团，两人被上头派来这个人烟稀少的破地方，寻找传说中的“宝物”，仅仅是因为有只言片语的传闻，就要他们在这个地方挖地三尺寻找一个莫须有的东西，散兵一开始觉得很可笑。
但是当他经历过那诡异的交通工具来到这个破地方时，莫名的，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十分熟悉，散兵发誓自己从来都没有到过这么破旧的地方，到处弥漫着黑紫色的雾气，又诡异又危险。而且，自己的直觉一直在重复提醒他，这里有着危险至极的事物存在，让他不要过多逗留，快点逃离。
与此同时，散兵又有预感到，这里有着无比珍贵重要的“宝物”存在，让他快一点，将“宝物”纳入怀中，不要被任何人抢走。
散兵从来没有遇到过神经被压迫到喘不过气来的状况，但，因为这莫名奇异的执念，让散兵一改遇到危机就撤离的态度，和自己的现今的搭档达达利亚留在这地方探寻。达达利亚已经想要打退堂鼓了，对他来说，这个差事极其无聊而且费时费力。可是散兵没有这个想法，作为后辈的他也只能奉陪到底，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寸一寸地搜索。
据他们到这里时已经过了三天，他们正在搜寻的地方，是村民们特地嘱咐，不能进入的山头，看那一副要紧的架势，似乎他们一旦踏入了其中就要拿刀将他们碎尸万段。
因为村民们的反常态度，他们两人也就认为这座山里面肯定藏“宝物”。这三天里，他们在山里跋山涉水，翻遍了这座山每一寸的地方，连专业的盗宝工具也使用上了，还是并没有得到一丝有关“宝物”的线索。
达达利亚要被这枯燥无味几天里折磨得发疯了，对他来说，跑到山里找什么莫须有的东西，还不如派他去边远地区和战争打交道。
以至于眼前有一抹透明到发白的物体一闪而过时，沉浸在极大不满中的达达利亚没有反应过来，过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停下脚步，手脚僵硬地站在原地。
走在前面的散兵察觉到他的异样，回头不爽地看着达达利亚：“要罢工还早了点，至少也要找到些好东西才好交差……”
达达利亚冷汗都冒出来了，指着散兵后面：“不，不不是，后面……”
“后面？”散兵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的气息，下意识认为达达利亚是无聊到极点拿他开玩笑，正准备揭穿他的把戏时，回头却看到了近在咫尺，一转头就差几厘米便能碰上的，一只狐狸。
准确来说，是一名带着狐狸面具的人，巫女打扮，上身白衣，下身红色绯绔，如同山间里的孤魂野鬼般悄无声息出现，给了在场两人极大的心理压力。
达达利亚和散兵都是战斗好手，不可能大活人靠他们如此之近都没有半点发觉。
可想而知眼前这莫名出现的人绝对不一般。散兵边将手看似随意放在身后，其实搭在携带的武器处，好随时可以迎击，一边脸挂亲切和善的笑容：“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两个是来此地考察的考古队，听有传言闻此地拥有历史悠久的文物，但现在不小心在这山头迷路了，可以帮忙介绍一下吗？”
“你……”那名戴着狐狸面具的人，并没有回答散兵的问题，反而直直盯着散兵的脸，似乎要将他的脸盯出一个洞：“你原来是那人的……我知道了，你们跟我来吧。”
突然出现的巫女奇怪的态度引起两人的怀疑，但现今也别无其他选择，只能跟着走。
两人交换眼神交流一番后，随巫女走向山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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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三人乘坐着那辆诡异的车，来到了自己要去的目的地。那辆诡异的黑色公交车的窗户像蒙上了一层雾气，根本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当三人下车看着眼前到处弥漫着浓烈的黑紫色的雾气时，有种立刻跑开回到车上的冲动。结果他们刚一转头，就发现载他们前来的黑色公交车已然不见了。
他们连汽车的发动机声音都没有听见。五郎打了个寒颤，搓着双臂升起的鸡皮疙瘩：“我们还是赶紧调查完回局里报告吧，我看这地方邪门得很。”
“……我感受不到风中的气息了。”枫原万叶看着不见前路的紫黑色雾气，心情低落道，更多的是，对之后要面对情形的警惕。
“鉴于这次调查过于危险，保险起见这次我们不分开调查，在同一个地方一起调查，互相保证对方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托马看着这雾气弥漫的村子，觉得连呼吸也变得不舒服了起来。
不知道这紫黑雾气是因为地质关系还是天气，总之给人一种有害的毒气感觉，不知道吸入过多会对人体产生什么影响。难道这就是当地人所说的，触怒了神明的后果？托马也不打算久待，但又不想随意调查一番敷衍了事，只能看看能调查到哪一步。
这座深处的村庄被紫黑色烟雾笼罩，没有人气，村子的房屋破败，但还住着十几名神色颓靡的老年人，他们见到外人畏畏缩缩的，不敢靠近生人的样子。
但在托马的话术套路下，多少给出了一些信息：前几天也来了两名外地人，看穿着打扮不像善茬。在村子里找不到他们两人，估计就是进了后山！
说到这里，前一秒愁苦着脸的村民立刻怒目圆睁，好像有人触犯了他们的禁地底线般。
“来的那两个人有目的吧，不然怎么能够精确地找到这个名不经传的小村庄。”五郎赶紧要求村民口述那两人的外貌特征，记录下来。
“看来后山那里，是一个不小的线索。”枫原万叶从村民们紧张的口气中，可以确认。
但在说到村子是如何变成如今这样破败的景象的时候，村民们更加愤怒了，在怒火中夹杂着些许恐惧，控制不住大吼大叫：“是那个外来人！都是那个外来人！把我们这些人害成这样！所有人都被那个祸害害死了！！连村里几千年事物毁了！都毁了！”
这里的人就像得了疯病般，充满怨气与愤怒对着托马他们发泄着，无论托马怎么试着安抚，也稳定不了他们的情绪，看来村子被毁一事对他们的影响真的很大。
“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红瞳似乎看穿一切般扫过那些痛苦的村民们，枫原万叶打算立刻行动：“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去他们屋子里调查来得更快。”
这些老年人住的屋子大多十分破旧，有些地方破得十分厉害，房屋都倒塌了，简直就像是被人用外力强制破坏般。
屋子里的物什看起来也有好些年代了，但是有些东西看起来是年轻人和儿童用具，衣服也有着年轻人的样式，难道年轻人都去外打工了？但是物品上落下的灰证明了这个村子的年轻人曾经存在过，但是很久都没有回到这个村子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村子。”托马只觉得一切都透着诡异，有些后悔踏上了来这村子的车。
“也许去一趟后山，就能知道真相了。”枫原万叶翻找着村民的屋子，确认过没有可疑的线索，皱眉道。
五郎看着面前破败阴森的屋子：“不会因为这里居住条件太差了才向警察打求助电话的吧……话说，打电话过来好像是一个年轻人？但是，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年轻人……”
五郎的话音刚落，漏风的窗户便向他们吹来阵阵阴风，将本来就阴森的气氛烘托得更加阴间。
“……谁说没有的。”
突然而然，在他们之间一道声音插过，三人吓了一跳，连忙看去，原来在这间屋子的角落阴影处，站了一名少年。
少年看上去有些童颜，金色长发绑成麻花形状垂下，金色眼眸正盯着托马他们翻箱倒柜的动作，俊秀的脸庞上带着些观察意味。
托马他们没有户主同意便搜查，现在被抓包自然有些心虚，于是转移了话题，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件，向那名少年详细的询问了起来。
“我叫空，年龄，可能20多岁了吧，职业是一名老师，以支教的名义来这个地方，其实是为了找人……那人对我很重要，是我的妹妹，有人说在这里看到过她，于是我报了警，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她……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说清楚，抱歉，当时出了些状况，而且这个地方信号不好，我能拨通警局电话已经是奇迹了……。”少年很配合警察的询问，几乎是有问必答。
但是在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比如说什么时候来这个村子，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之类的，却一问三不知，让人感觉空在耍他们。
托马有想过态度凶狠一点，从这个少年口中逼问更多的信息，但是看到空那蕴含着悲伤的眸子，和有些疲惫却坚定的面容，便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哇，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是一名老师啊。”五郎看上去很喜欢空，缠着空说话，若是有尾巴这个时候已经摇晃起来了：“我可以叫你空吗，老师，要是我上的警校老师是你的话，我就不会挂科那么多了！”
“哈哈哈哈，这样吗。但是看到你，我便知道教导你的老师也很优秀。”空对五郎很纵容，与他愉快地聊起天来。
“咳咳。”枫原万叶不得不打断这如火如荼展开的聊天：“是谁说要尽快调查完回去报告。这里已经搜查得差不多了，待会我们就上后山，进行最后调查。”
当说到后山的时候，少年的眼瞳有一瞬间收缩了，像是触及到什么痛苦的事情般，好半会才缓过来道：“前几天，也有两个人上山了……其中有一个人让我很在意，于是我没有过去阻拦……总之，我之前也去过后山，我来帮忙带路……现在上去也许能够碰到他们吧。”
很在意？
那两个人应该与空素不相识才对。而且，空说他去过了后山，看刚刚的反应，明显后山是有着什么才让空的态度异变。
即使心中留有着疑虑，托马三人决定还是先去往这个村庄，最为神秘的山中调查一番，再做判断。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崇神（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