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分秒年》菠萝油好油

3、|纳什黑| 57分秒年 Chp.02

　　|纳什黑| 57分秒年 Chp.02

　　人声鼎沸的赛场上两队胶着不下，红白相间的VS梦之队五人死死盯着人高马大的炸脖龙。电子计时表的数字一分一秒的开始做减法，这场比赛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这么高压的比赛打下来到现在，两方队员精力状态都是勉强在支撑着。该进zone的奇迹们都进了，精神力和体力的消耗巨大。赤司的眼也因为先前和魔王之眼的较量，给身体带来负荷。

　　冰冷的电子数学倒数，第四节剩下一分钟。

　　计分牌两队只有三分之差。也就是说梦之队需要至少进两个球，在所剩无几的分钟内。

　　对手幽绿的瞳孔透露出嘲弄之色，傲慢的恶龙仿佛在说，放弃吧，愚昧的人，是战胜不了我的。

　　感受到纳什嘲弄意味的幻影球员抿紧了双唇，握拳的指因为用力过度变得惨白。

　　他看向一旁在台下受伤下场的紫原，开zone耗尽体力的黄濑，两个人怎么劝也不肯离开赛场去治疗，而是坚持留到了最后，一定要支持队友打完全场比赛。这种队友给予的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信念，化为巨大的力，这一刻，仿佛身体上的疼痛也算不了什么。

　　场上的帝光双花眼神只有刹那地接触，但是马上懂了彼此的意思，默契地动了。

　　只见赤司动作飞速，一个手势，从被炸脖龙重点防护着的大前锋火神手里运走球。对面正迷惑这一举动，纳闷怎么好像这群彩虹猴子窝里反了，却被赤司使用天帝之眼angle break晃倒在地。可炸脖龙这边动作也快，纳什很快就反应过来one on one跟防到了红发少年跟前。赤司的天帝之眼在魔王之眼的压制下，已经无法使用了，现在换做他来防守，赤司就算是再怎么突破，也不可能做到。

　　金发男人正想开口挑衅，却看到眼前的人动作一凛，正在运球的赤司将左手持的球推向右边，侧过身让球的轨迹飞行到了好似空旷的右前方。

　　绿眸的视线撇向左边，身旁空无一人，身后……不对！

　　只见刚刚原本空旷的纳什身侧闪过一道浅蓝色的风，对面的小影子不知道什么是从那边闪现了过来，手里持着的赫然就是刚刚赤司运过去的那枚篮球。

　　汗水从湿透的脸侧碎发滑落，延伸滚动过颈项的弧度，滑进宽大球衣的领口，和若隐若现的锁骨一起消失在了视线。冰蓝色的眼睛流露出满满的坚毅，骨节分明的手掌持球，少年没有犹豫地抬臂，摆出来投篮的角度。

　　纳什飞身去防，明明已经是赶上了黑子投球轨迹的大掌却好像抓住了一团空气，球体从他手中诡异地穿梭了过去。后仰看去就像是一场魔术，篮球以一种诡异的抛物线空心入网。

　　会消失的篮球，终于在双方帝王的眼都无法使用的情况下，重新回到了战场。

　　“VS梦之队，得分，110：110！” 裁判吹响了哨声。听到比分的两方队员都有些不可思议，紧接着炸脖龙队开始抗议吵闹起来，比赛被迫暂停，裁判需要研究刚刚那球到底是怎么算几分。

　　得分的蓝发少年愣神凝视刚刚投球的指尖，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消失的投篮居然是好彩地压在三分线上。黑子懵圈地看着裁判席热火朝天争论刚刚那球到底是两分还是三分的工作人员，觉得很迷。

　　正对面怀疑黑子用魔法技能攻击又没有证据的金发恶龙咬着牙，狠狠地注视着看起来温顺秀气的小个子。明明几天前见的时候，看起来是个小可爱，怎么上来打比赛这么神出鬼没，像幽灵一样。

　　少年因为注视着场下裁判的方位，完全没有留意到纳什这边眼神喑哑，男人的视线从黑子下颚优美的弧线过渡到纤细的脖颈，透白的皮肤因为强烈运动的缘故泛起大片的潮红，起伏的呼吸带动着胸膛一上一下，无袖球衣的肩带被汗水粘湿在锁骨上，勾勒出暧昧的弧度。

　　这个小家伙，怎么打个球那么像被人办了的事后模样。

　　纳什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被眼前的场景点燃了心中的欲，喉头一紧。

　　法克这是比赛场上，想yy也不是这个时候。憋住自己骂娘的欲望，猛地检查了下自己，还好没出反应，不然场上场下的人会看的一清二楚。

　　这边，裁判回放了比赛视频，验证出来的得分传来：“VS得分为三分球，回放判断有效，比赛继续。”

　　嫌弃着自己下半身乱来的炸脖龙队长闻言一震，向计分牌和计时器看去。果然，两队比分已经平了，第四节剩下来25秒。接下来的时间，如果两边都没有得分，VS的猴子们撑不过加时赛——他们已经没有候补队员了，伤了两个，场上的也耗得七七八八。比起这些色彩斑斓的小弱鸡们，炸脖龙还有好几个板凳精力十足的在下面，随时可以换掉首发。

　　一定要防住。纳什跟场上队友恶狠狠的下命令。

　　叮嘱队员的功夫，金发男人眼前的小影子隐身不知道闪到了哪里。视线里没了水蓝色的身影，让纳什心头一慌，有些不习惯刚刚暂停时那么清晰靠近的人儿突然找不见了。

　　自己也没有发现，对于小影子的盯梢，除了因为是对手的防备，又多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好像心里想要下意识地追寻幻影，拆解一个看不透的谜，追不上的一缕飘烟。

　　剩下的二十几秒可禁不起纳什这么多的内心思考，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绿间从对面的中锋手里夺过球权，转手带了几步又运给了赤司。毕竟奇迹的世代在一起打了一个国中的球，行云流水的默契不是旁人可以媲比的。接过篮球的赤司目前情况并不好，因为刚刚的操作，炸脖龙的人都很忌惮这个敌方队长会再把球转交给谁，无法捕捉场上那个低存在感球员的轨迹，那就从根本治起，让这个高存在感的队长无法突破或者传球就好。

　　吸引这么多人过来其实正好是赤司想要的局面，他在给自己队友争取走位的时间和场上的注意力。猜测到对方打算的纳什暗叫不好，直接朝自己家半场内线跑去。

　　是的了，赤司这次根本没有想要带球突破或者出手传球，他一直在等黑子主动现身过来拿球，霎那间浅蓝色的风和艳红交错，帝光双花再一次合体。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红发少年的人们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好像脸侧擦过了一阵风，看到了什么冰蓝色的影子。惊奇地发现，原来他们跟防的人手里的球已经不见了！

　　这球当然是被风一般的男子，前任帝光幻之第六人，现任诚凛王牌，VS梦之队的团宠黑子哲也拐走的啦。

　　眼看着暂停前的剧情重演，在二分线上的小影子抬手持球，准备射篮的姿势，场上场下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难道这样就结束了吗？

　　不，还没有。意识到赤司和黑子打算的纳什已经跑到了黑子面前了，但是这次，他没有在黑子提手出球的时候扣，而是选择继续向篮板靠近，在球运行过弧线轨迹，开始下坠的时候跃起，开始截击。

　　这个角度，可以扣下！

　　飞转的球体和纳什的指尖触手可及，摩擦带来的热度让人热血沸腾，把时间凝固。

　　“我相信光。”清澈的少年音载着信念传到几人的耳畔。

　　是青峰和火神，两个人一左一右包围炸脖龙内场，在纳什成功拦截射篮的刹那，两人跳起，拼尽全力的将篮球扣入了框中，震得篮板都抖了三抖。

　　哨声吹响，第四节结束了。

　　“Vorpal Swords vs. Jabberwock, 111:110, Vorpal Swords胜！”

　　球场沸腾着震天的欢呼呐喊，这个樱花之国的信念终于被一群有勇气不言败的年轻人证明，夺回了属于他们的荣誉。

　　兴奋至极的欢呼快把金发男人的耳朵震聋，但是此刻他的视线一动不动，死死地粘着眼前让他败北的浅蓝色少年，看着彩虹猴子把少年包围拥抱的样子，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妒意。

　　他也好想拥有这样的同伴，可以完全信任彼此，光影相依。

　　失落的情绪涌上了纳什心头了一会儿，又被他赶快压下。他是高傲的魔王，众生皆为蝼蚁，怎么会去渴求这种软弱无能的搭档关系，想要被人信任和交付自己的后背给他人？眼底的光逐渐暗淡。

　　就是一场无聊的比赛，输了就输了。不想再看奇迹们和黑子缠绵庆祝的场面，纳什转身离去。

　　“戈尔德君。”少年音从身后传来，纳什扭头便看到了走向自己的黑子。

　　是来嘲笑自己吗？让他恭喜少年赌赢了？跟队友配合的天衣无缝默契十足真棒？

　　可是听到的并不是来自黑子的嘲讽。

　　那个声音问纳什：“打篮球快乐吗？”

　　明明是一个问句，但是语气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浅蓝色少年笃定男人打篮球就会产生名为快乐的情绪似的。

　　绿色的瞳孔猛地一缩，纳什没有估计到黑子会这样说，本来准备好的恶毒言语吞回了肚子里。

　　打篮球快不快乐，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与其说没问过，不如说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个。

　　美国打街球的哪支球队，更在意的是能不能打球打出成绩，被职篮相中。一开始那种三五好友快乐篮球的情绪，久而久之，演变成功利的东西。甚者会在一些表演赛上搞黑幕，暗箱让赞助商的球队赢球。

　　像刚刚那样纯粹的篮球竞技，是他多久没有感受的了？

　　心境豁然开朗，这位炸脖龙的队长大步走向前，俯视着真挚的双眼，幽绿色的眼睛化开阴霾，透露出勃发的生机。

　　霎那间，万木皆春，冰川也被盎然的春意融化，明媚的绿和包容万物的天空之蓝揉抹在一起，水乳交融。

　　黑子好像也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眼睛，不同于绿间的翠绿，纳什的眼睛颜色好像丛林傲然生长的灌木，幽森苍茫，带着神秘气息。他跟人对视的时候，绿色的眸子就像是跟恋人诉说什么似水的情话，视线里满满溢出来的都是爱意，让人迷醉。

　　金发男人勾唇一笑，刹那间，眼里只有黑子的模样。而少年的视线里也只剩下了纳什，身旁的一切喧嚣仿佛都不重要了。

　　“嗯，是这样的。”纳什从心回答了黑子，也肯定自己的想法。

　　只见少年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住了拳头。

　　见状，纳什也握拳轻轻碰触黑子伸来的手。一大一小的两只拳头肌肤相触，给人带来酥酥麻麻的电流。收手，看着小家伙和队员走远的纳什回过神来。几秒钟前还碰过小家伙皮肤的指背温热，心中情绪泛滥。

　　他意识到，带给他快乐的，可能不仅仅是球场上纯粹畅快的比赛，还有这个突然闯入他生命的一抹水蓝，狡猾精怪的小兔子，神出鬼没的幻影球员，可信真诚的伙伴。

　　打篮球，快乐吗？也许吧。

　　但是和你能拥有极乐。

　　----------------赛后--------------

　　“应该是分钟了，篮球赛加上之前的接触，估计正好57分钟。”

　　圆眼睛的少年换下队服，思考着跟那个炸脖龙队长57没单位的未解之谜。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做出跟人碰拳的举动。那时候好像觉得应该这么做，脑子还没有思考就已经自发地伸出拳头了。

　　真奇怪，平常自己可没那么喜欢跟不熟的人肢体接触，特别是场上的对手。

　　跟纳什碰拳的那只手好像还残留着些许男人古龙水混杂着运动出汗的气息，少年猛得想起在夜店卫生间两人暧昧的相遇，柚花夹杂荷尔蒙的成熟味道，不禁有些舌尖燥热。

　　不过，跟这个人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了，炸脖龙队马上要离开日本去美国。他们就如同两道平行线，永远不会聚集。

　　走在场馆回廊上黑子不禁有些低落，他一直很不喜欢被自带这个系统算法框死了人际关系的感觉。能预测到和人的相处时间，就意味着他知道什么时候会和别人分道扬镳，这种患得患失的体验，甚至让他开始惧怕和人相识。肩上挎着的运动包好像变得沉重，昏暗的黄昏挤压不怎么葱郁的绿化带，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阵脚步声，少年的肩被身后跑来的人轻拍，转身看去，毅然是刚刚在场上才告别的金发男人。微弱的光线洒在两人的肩上，纳什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少年覆盖，幽绿的眼睛逆光却妖冶地亮着。

　　“喂，小家伙，走那么快。我还没有履行诺言。”不同于少年嗓音，过了发育变声器的男人嗓音磁性好听，让人耳朵听着泛红，“我承认，你的篮球确实值得认可。日本的篮球是有东西的。我为先前的行为道歉。”

　　原本黑子也没太把赌约当回事儿，只是输赢都好，想要呈现给对手篮球竞技的精神罢了。结果这人反而这么认真跑过来遵守承诺，倒是让黑子对男人又刷新印象了。

　　这边纳什要知道简单跟黑子道个歉就能把好感值刷这么高，他龙尾巴估计要甩到天上去了。他道歉的想法也很简单，一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二是自己也想多跟小家伙相处一会儿，给人留下印象。

　　想着想着突然把一个袋子递向黑子，有些郑重地讲道：“这次来日本什么都没带，也不知道送你什么。正好我有一套新的队服，就当给你留个打败了我的纪念，反正你也不会穿，所以码数不重要。”

　　强塞到黑子手里，男人还继续絮絮叨叨道：“你可以把它挂在墙上，当战利品，没事不开心还可以看着自豪一下。”

　　没见过这么强买强卖脸皮又厚的少年面部僵硬，只能收下对手又黑又绿的队服。估计纳什这个身板的球衣，他可以当裙子来穿了。男人没给黑子回答的功夫，塞完了袋子就摆摆手走了，挥一挥衣袖不留下一片云彩。

　　看着纳什愈行愈远的背影，少年心中还没散去的情绪又开始扰乱心绪，胸腔里涌入一股子的酸涩，他大口地深吸一口气，呼出胸腹，让自己不要感觉这么奇怪。

　　凝神注视的蓝发少年没有意识到的是，潜意识里的系统算法，显示金发男人的数字。

　　未增未减，仍是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