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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期而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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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着程子聿自觉与荀律回已有几分熟识。
又或是因着他猜出些什么。
今日这番酒宴,他作为东道主,除却寻常得见的乐舞姬,竟是额外多请了十余位姑娘,且这些姑娘并不献艺,仅为宴上宾客作陪。
当真是掷金如土。
与众人见过礼后,荀律回被程子聿领着入了席。
他到的晚了些,本该自饮三爵,但他偏又是席间诸人中地位最为尊崇者。
荀律回未想太多,从小厮端来的三盏酒中随手取过一盏,仰头饮尽。
正要取第二盏时,却被一旁的程子聿笑盈盈地拦了下来。
“律回不必如此心急,且先入座。”
他将荀律回让至案几后,状似无意地挥退小厮,连带着剩下的两盏酒也被糊里糊涂地端了下去。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程子聿又吩咐门外候着的一众舞姬登台。
丝竹声渐起,众宾客随之观赏起乐舞,闲话清谈,觥筹交错间便忘了荀律回还欠了两杯酒。
程子聿招徕立在身旁等候已久的一位姑娘,向她叮嘱了几句。
那姑娘便娉婷地欠身坐到荀律回的身侧,清丽的容颜上犹带着温柔恬静的笑意。
“公子安好。”她轻声问安,嗓音如山涧流泉般清澈伶仃。
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有意安排,为荀律回佐酒的这位姑娘,恰是那日轻弹琵琶的白衣女子。
他念念不忘,苦苦找寻了多日的姑娘。
荀律回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她,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过了好一阵儿,才有些慌张地直起身子,谦和道:“姑娘客气了,在下荀律回,不知姑娘芳名?”
贸然询问女子的名讳并非礼貌,但荀律回生怕错过了这次,又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只得拼着冒犯也要先问出来。
好在对方并未将此放在心上,轻笑道:“承蒙公子抬爱,小女子姓木,名岁晚。”
程子聿见两人聊得认真,便不欲打扰,他向荀律回告罪一声,转身去招待其他宾客。
荀律回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开后,方收回目光。
木岁晚此时已取过案上的酒壶,将荀律回面前的两只空盏斟满。
她拿起其中一杯,祝道:“愿公子岁岁安康。”
荀律回还沉浸在与木岁晚的相遇中不能自拔,见她向自己敬酒,连忙举起剩下的那只酒盏。
他有心回敬一句,可望着木岁晚微带笑意的盈盈双眸,平日里随口即来的祝词,像是忽然都消失了一般,任他如何思索也摘不到一句。
踟蹰良久,他双颊微赧,举杯仰首,自罚般的将酒一饮而尽。
木岁晚不知他心中所想,见荀律回并未似寻常那般浅尝,便只好相陪,以袖遮面,一口气将杯中酒饮尽。
“咳咳咳~”
清酒入喉,微辣的酒气似刀一般划过喉咙,呛得木岁晚忍不住咳出了声。
她素来身弱,不擅饮酒,往常筵席陪酒时小啜几口尚可,像这般直饮一盏,尚属第一次,自然不得要领,弯着腰,咳得五脏六腑都要跳出来似的。
荀律回被吓了一跳。
“木姑娘,你怎么了!”
他满脸焦急的扶住木岁晚,一只手不住的轻拍她的后背。
“荀公子,咳咳,岁晚无碍。”
木岁晚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
她只是冷不丁地被呛了几口,咳过几声后便缓了过来。
荀律回不明所以,只当她岔了气,将酒水呛进了肺腑,急的生了一身的冷汗。
此时得知木岁晚无事,揪着的心便也跟着放松下来。
“无事便好。”他温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