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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盛京大陆上四方天地各据一国,青萝龙、朱烈雀、玄真武、白亚虎并列四方守护,四国互衡约不明争天下一统,却也盖不住四方暗中较劲攻击,除明面上四方之国外,暗处则各自由四方谍组各执谍信一枚、各守其主,谍信系由历代首领负责奉守保管,於外为守国土任意调动兵马粮草,於内则可协理内政任用,但大多时候,四方谍组多以守护者居之,但亦不乏有野心勃勃者企图夺谍信来窜谋江山,甚有传言讳声绘影四方谍信集齐一日,可得盛京前朝残存的旧宝,只是传言再多三百多年来也不曾有人能集斋四方谍信,何谓四方谍信:青萝丹朱、朱烈凤凰、玄真净世与白亚妄念;无人知晓四方谍组与这四方谍信究竟源於何处,又是如何兴盛壮大,更未曾听闻这四位首领凭藉四方信物企图逆谋叛乱的事迹,大底而言,这四方谍组不仅神秘莫测,更是直接从属听命於皇室。
      天下大局素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三百多来的稳定安逸之後,已然隐隐有族繁不及备载的阴谋在暗处蠢蠢欲动之势,让盛京大陆崩坏动荡的四方丧钟已然敲响,四方乱期想来亦不远矣。

      青蘿.首都·青衣京一隅
      明窗延静书,默坐消尘缘,即将无限意,寓此一炷香;当时戒定慧,妙供均人天,我岂不清友,於今心醒然;炉香袅孤碧,云缕霏数千,悠然凌空去,缥缈随风还;世事有过现,熏性无变迁,应是水中月,波定还自圆。(陳與義.焚香)
      盛冬时分,少见的明媚阳光透过窗棂,洒落书房里的每个角落,却暖不了一室的冰凉,袅袅焚香犹带著一股清冽冷香充斥在空气中,然独坐在书案前的清瘦身影却仿若未觉,依然专注地执笔在绢帛上书写著,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握著笔看似绵软无力,然跃於绢帛上的字迹却是苍劲有力,他低垂著眉眼教人读不出心底真正的思绪,那是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绝色精致脸孔,不显女气亦不显轻浮,反而别有一股淡然清冽的书卷气息,总能教人随著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而沉静下来,然而跪在书案前的另一名男子显然没能体会到这份安定感,神情上显得惶惶不安、欲言又止,将笔轻搁在书案上的笔架上,他那薄软的唇瓣轻轻地吹著那张方写好的绢帛,待绢帛上的字迹乾了之後,才又另以火腊密封之後交给候在一旁的随从,点头示意他领信退下之後,这才抬起眼看向书案前的那名不安男子,此刻的画风一转,方才恬淡自适的书卷气已然被另一股肃杀邪妄的氛围取代,让从方才就惶惶不安的男子瞬间又连忙伏倒在地不住嗑头。
      「首领恕罪…」不安男子不住抖著双肩,不仅大气不敢喘一声,连头都没勇气敢抬起来面对自己的首领。
      「说说。」不点而红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那笑让他那精致的脸庞溢出一抹绝美的流光,却也十分和谐的挂著一种嗜血残酷的冷绝,一身香芋烟紫右衽直领大襟长袍配上深紫色腰封,简单发髻配别青碧色玉簪,格外衬得他贵气尔雅、卓绝不凡,闲步踱至一旁的太师椅落座,他这才不愠不火地轻笑道,修长指尖拈起桌案上铜盒内的香木放入炉中,他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
      「属下有愧於首领,未能达成任务,还请首领恕罪。」定了定心神,不安的男子压根儿没勇气让自己的眼神移到他的身上,只是谨慎恭敬地回答。
      「自去领罚。」端起桌案上的瓷杯轻啜了口香茗,他这才敛起太魅人的神情,沉静地陷入自己的思绪里,虽见眸光依旧流彩闪烁,可眼底却也闪过一抹令人来不及补捉的深沉。
      「是。」不安的男子再一次行礼之後,这才急忙起身退了出去,独留他一人望向桌案上摆了一半的棋局出神,一手轻拈起盒里白子放於棋盘上,另一手则微撑著脑袋想著下一步棋,那举手头足间的闲适自得又似是完全超脱出方才的氛围里,陷入了自己安静沉寂的世界里,让原先站在窗外院子里观察他的人露出困惑来。
      「很闲?」不动声色地又落下另一枚黑子,温润指尖方才滑过棋盘,方才的悠闲又消失不见,顺手拾起一旁的奏折翻看,他轻飘飘地问道,惹来对方一阵尴尬的嗤笑声。
      「可不是,本王就叫安王…还能不闲吗?」唰地一声打开手中的白玉骨扇,一身银灰白广袖飞肩束腰长袍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脸上挂著掩饰的笑容,口气可是十足十的自嘲之意。
      「安王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从容起身行了譬礼,他露出生疏客气的笑容,显然不将安王的自嘲当成玩笑对待,那股子清冷更让人摸不透、想不明。
      「今日本王可是上门来讨杯君山银针尝尝的,早朝在圣心殿面见皇兄时,皇兄就说今年君山银针产能不足,但全拨给了你这边,本王只好不请自来,还请阿鹭能包容包容。」安王拱拱手,眼神是温和而亲切的暖心,语气里带著一股莫名地敬重将调笑,而他只是淡漠的笑了笑。
      「王爷明鉴,臣身份低微担不起这个包容,清荷还不去找梁管家让他冲杯君山银针给王爷奉茶…王爷还请您上座稍候片刻。」给随後进门的婢女使了个眼神他这才引著安王往上位走去,却忽然被安王给一把拉住,此刻书房里只剩下他将安王两个人独处一室。
      「阿鹭,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是来找你谈谈的。」安王一脸认真地看著朱鹭,却因为方才他的冷淡而忍不住皱眉,或许因为书房里没有其他人,让安王自己都没发现不再自称本王。
      「臣不明白,王爷想谈什麽?」推开他的手,朱鹭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落了座,漠然地望著他,冷若冰霜的绝色脸庞不带一丝玩笑意味,显然未将安王的认真放在心上。
      「你打算這麼過一輩子嗎?這就是你要的?」安王俊俏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恼怒,直視朱鹭的眼神里盛满了愠怒,却见朱鹭回给他的,是一抹諷剌的笑。
      「掌奉丹朱本是臣之责,这辈子…臣只會以這個身份过日子,何来要或不要?又或者,王爷是为何事而动怒,还请王爷示下。」他别开眼看向窗外正在枝头盈盈盛放的寒梅,轻描淡写地低谓著,压根儿连个眼神都舍不得给安王一个。
      「朱鹭!太子已經薨逝多年,妳還放不下嗎?!」安王大步向前想握住她的双肩,却被他轻飘飘地避开,人也跟著站到窗边。
      「还请王爷自重,臣既生而为朱鹭,与故太子薨不薨逝又有何干?」朱鹭扯开那一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笑容,轻松以手腕隔开安王再次扑上来的拉扯,脸上的高深莫测委实十分剌激人。
      「朱鹭,在这世上不是只有太子一人,你不能将自己的一生给葬送了……」安王急切地向前想再说些什麽,却被朱鹭轻轻松松袖子一挥给毫不留情点了内定在原地,口不能言。
      「寒风,带著你的主子滚出去!再让我看到他来我这里发疯洒泼,当心我摘了你脑袋!我身为丹朱之主可不是好惹的!」指尖倏地闪过一抹银光射向屋梁处,让一名黑衣男子连忙现身闪过跪了下来。
      「首领,还请恕罪…属下立刻带著安王离开。」男子恭敬地行了个礼,便挟著安王很快消失在书房里,不敢有所停留。
      「她早就死了,你来这里发什麽疯……当初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时,你们这些人又在哪里窝囊……人都死透了才来猫哭耗子假慈悲,骗谁呢……」闭上眼任由空气里迷漫著冷香,朱鹭看来虽仍平静,但藏於袖里的手却悄悄地紧握成拳。
      閉上眼輕嗅空氣裡的冷香,朱鷺連抹眼神都不肯再給安王爺,藏於廣袖裡的手卻悄悄地緊握成拳,一个人的书房里只馀下他惯带的孤冷清冽。
      平复激动的情绪之後,他这才起身步入飘著大雪的小院里,红艳的唇瓣无声地低喃著,伸出手轻轻地抚上那盛放的寒梅花瓣,总是平静不带情感波动的眸中蒙上深刻沉重的哀伤,也只有这个独处的时刻,他才会允许自己又想起那时死在自己怀里的那缕芳魂,忽见覆上片片白雪的地上无声落下殷红血迹,一点点地寒凉冷进他枯残的内心里,闭上眼,他倏然出手一扬起,一树寒梅瞬间飞散飘零,将他那修长高佻的身影紧紧包围,掩去他的愤、他的恨…也掩去他更多的想法与神情,身为第十代丹朱之主,他自幼便不被允许沉沦任何事,哪怕此刻面临生死交会际也不得动摇分毫,不只是不允许…也不可以…他掩面轻笑出声,愈笑却愈凄凉绝望,拥有至高权利又如何呢?他爱的亲人都不在了……因为皇权斗争,也因为丹朱美其名为谍组之王却命薄如纸,鲜血愈滴愈多,连他的衣摆都染上了微红,一抹小小身影忽然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不放,让他倏地一怔,垂下眼看著抱在脚边的那抹身影,心下一软。
      「鹤儿,怎麽?」自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将受伤的手包起,这才蹲下身抚了抚他的小脑袋,好看的眸子直直望入小小身影的眼睛深处,那么地不合宜却又是满满的怜爱关怀,让小小身影毫不顾忌地就改成搂他脖子不吭声。
      「……」小小身子放开他的脖颈,露出羞涩纯净的笑容,取出怀中的小笔与小小本子,认真地涂涂写写了好一会儿,小小脸蛋上与朱鹭至少有七、八分相似的影子,但更多是属於孩子的天真浪漫,将小本子上写好的纸张撕予他,小小身子便倾身在朱鹭脸颊上轻轻一吻。
      〈鹤儿喜欢爹爹,爹爹别难过,鹤儿在〉歪斜的字迹看得出来还带著孩童的青涩,鹤儿见他看向自己,便又在朱鹭的脸上又轻轻吻了下。
      「傻孩子,爹爹有鹤儿,不难过。」将他抱上臂弯,朱鹭抚了抚鹤儿的眉眼,看著他与那个人神似的脸庞,原先絮乱的思绪整个都沉淀了下来,毕竟是那个人的骨血呵…
      〈鹤儿觉得爹爹很难过〉鹤儿害羞地笑笑,又递给他纸条,他自打记事以来便天生口不能言,可天真乖巧的鹤儿却长得很好,总是害羞守礼地过得自个儿的小日子,不抱怨也不自卑,连侍候他的丫鬟小厮都能感受到鹤儿自带的温暖美好。
      「对不住,爹爹只是一时遇到了烦心事,没事的。」或许也就只有这时候的朱鹭才能显现出他温和柔软的一面,在鹤儿的额头上吻了下,他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他的发髻安抚著。
      「首领恕罪,少主一直想来找您,小的…小的实在是拦不住。」终於追上来的小厮忙不迭地便要跪地请罪,却被他的手势给制止了。
      「下去。」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朱鹭这才抱著鹤儿走进方才多添地龙的书房,这时的冷冰冰的屋子才有了点温度。
      「可觉得冷?」为他拂去肩上的雪花,朱鹭轻声柔软地低声问道,却见鹤儿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他先是摇摇头又接著摆摆手,只见他拿著崇拜的小眼神望著父亲,满溢的孺慕之情赤裸裸地充斥在他小巧精致的眉眼间,他拉了拉朱鹭的衣摆,鹤儿只是乖巧地坐在他大腿上满足地凝视著。
      「真是个小傻子。」揉揉鹤儿的头发,他轻柔的嗓音里带上一股别样的嘶哑,紧紧将他的小身子搂紧蹭了蹭,彷佛这一刻便已是他的全世界。
      窗外大雪依然纷飞肆虐,光秃秃的梅枝间不复见的花朵骨,一如他枯竭凋零的心湖,在瑟瑟寒冬里不带一丝暖意。
      **********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李白.将进酒)
      凉亭里,酒红右衽交领长袍配半袖长摆外袍的男子,稳稳地端盛满梅花酿的玉樽轻嗓,口中诗情画意兼之念念有词地轻语著,温润如玉的眉眼间隐隐含著抹张汪,让温润少了半分恬淡多了一分执妄,痴痴地低笑出声,月光下枝头间点缀的红梅闪闪,如同他身上那身近似新郎倌的红般耀眼夺目,忽然他随手将玉樽抛至空中,抽出侍从腰间的配剑,轻松旋身足尖一点,只见飞雪纷纷之中,银光流转之处玉樽丝毫未损跟著浮动著,足见他的武功够高,红衣飘飘、只系了根发带的长发飞舞著,像极了一幅月下美人图,教人心痒难耐、心思浮动,银芒自他手中飞出直射向一旁的梅树,裂成二半的玉樽静静地躺在雪地上。
      「你说……要是那朱鹭知道你在挑衅,会怎么著?」一旁凉亭里的藏青色右交领长袍男子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显见对他少见的文诌诌很是看不上。
      「不怎么著,难不成你还敢卖了我不成?」红衣男子弹了弹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忽然笑得很是骚形荡漾,与方才那认真舞剑的模样截然不同,让原本还一脸笑意的男子心中一突,赶忙正危襟坐不敢再造次。
      「岂敢,我还得留著这条命讨房媳妇。」忙著拱手行礼,藏青色男子忽来的恭敬有礼,惹得他大笑出声。
      「怎么,你闪躲什么?」没有人能看清红衣男子是如何动作又是何时动作,只见眨眼间,藏青色男子已经被他暧昧地按在凉亭的柱子上,欺身靠近,他的笑容又瞬间变得妩媚灿烂,只是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時動作的骇人,瞬间周遭的侍从们全都跪倒在地不敢乱动。
      「龙君非你发什么酒疯?」藏青色男子强压下心底莫名地骚动,故作镇静地倾身在他耳畔低语道,为免真让红衣男子有理由发作,他还刻意伸出手为红衣男子理了理衣袖,让红衣男子忍不住皱眉,忙不迭用力拍开他的手。
      「容序啊容序,这么多年来我还不懂你的小心思?」退开三大步,龙君非掏出怀里的青帕擦了擦自己的指尖之後,便随手往桌上一扔,顺手操起桌上的酒壶又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才冷眼笑睨著容序,那就像是在说容序是什么毒一样,让他连碰触都觉得万分不喜。
      「骚气,啧…要让人知道堂堂摄政王是你这副小样的话,还不贻笑大方。」默默翻了个白眼,容序拨开垂下的发丝,口上不留情地反击回去,显而易见习惯龙君非的洁癖。
      「是你自己修练不足,干本王何事。」随性地坐回椅上上喝了口酒,龙君非一脸邪气的挑眉睨了他一眼。
      「那丹朱信号,可得手了?」跟著坐了下来,容序又给自己添了杯酒,这才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失手了,不过是假信物一枚……这个朱鹭可真是恁贼精…压根儿没能让人把她当女人看待。」龙君非忍不住失笑出声,那磁性低沉的嗓音已不见轻佻失礼,反而多了股莫名地敬重让人觉得颇意味深长。
      「能以女儿身坐稳丹朱之主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想咱们当今皇上对她可是信任得紧,如此…你如何才能扳倒咱们的新太子?」容序拈起玉盘里的葡萄扔进嘴里,那活像是在说今日午膳菜色很不错一样的口吻,用来说一件唯恐天下不乱的大事,令人忍不住感觉心底直发寒。
      「不如何……不过,我倒想亲自会会她。」龙君非邪气一笑,那张终年轻佻不正经的脸上,泛开一抹诡异的涟漪,让容序心中又是一紧。
      「喂君非……我说你可千万悠著点,人家好歹给故太子生过孩子,就别太欺负人家了。」容序很认真地仔细思考了下後,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立马收获龙君非白眼一枚,他只好无奈地摸摸自己的鼻尖。
      「是不是真是她生得还是未知,你倒好……同情上了?」龙君非眸中闪过邪气的兴味,那笑容可是莫测高深的紧,难得回趟青衣京,就让他遇上这等大事,怎不令他感到有趣。
      「同情你个鬼……天底下,也就是你才会这般想,难不成还能有假的呀…不喝了不喝了,我得回府了,明儿我可还得批一堆折子呢!我可没你这般好命,连个折子也不用批的摄政王,也就咱们东萝国独一份没谁了,走啦!」容序起身饮尽杯中的酒水,伸了个懒腰,这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留下他一人继续对月独酌。
      「丹朱朱鹭……总觉得很有故事呀……」自袖中取出一枚殷红玉佩,就著月光,他眯了眯眼细细看著玉佩上龙形雕刻,修长指尖轻柔地摩挲著,看来这朱鹭哪怕是弄了枚假的信物来匡人,仍是精致地令人爱不释手啊!
      「参见主子。」软糯甜绵的嗓音飘来,拉回他神游四方去的思緒,只见一名身材曼妙容貌妖艳的女子,正静静地立於桌前行礼低唤,然她的脸上却是一片冰冷无波,让他十分地满意。
      「嗯,来了。」敛起思绪,将玉佩收回袖中,龙君非这才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又给自己斟了杯酒悠闲自品,少了方才的邪妄狂狷,反而有摄政王的气势,让她心中一凛忙低下头。
      「今夜,太子无召入宫请求皇上赐下朱鹭为护卫,可皇上以不合规矩否决了,太子不服气硬是要从皇上那处得到答案,理由是历代朱鹭只会侍奉一位主子,既然主子已遇害身死,按规短朱鹭得离京返乡培育下任丹朱之主。」女子恭敬地垂下眼,那轻飘飘的嗓音里带著轻蔑不屑,打从心底对这个甫继任却不学无术的新太子很是看不上眼。
      「若真如此,五年前故太子薨逝……朱鹭不是就该离京归乡?」无意识的摩挲著酒杯,龙君非意味深长地问道。
      「主子英明,皇上一直以……故太子遗腹子为由,将其留在京里,不准朱鹭无故离京,如若真有事得离京,那故太子遗腹子便会被接入宫中暂住,如此已行之有年。」女子姿态站得笔直,神情依然平淡如初,只是克尽职责的将得到的消息回报予自己的主子。
      「这么说,当初新太子弄死故太子就不完全为了皇位,更多是为了美人……好一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蠢货。」轻佻勾起笑容,龙君非眼底很快闪过一抹杀意却来不及让人补捉,将酒杯凑近唇畔,他邪气地笑出声来。
      「若非,江湖上传言朱鹭为故太子诞下一子的话,至今仍没人能确认朱鹭是男是女,但……尚有一事,属下不知当不当讲。」犹豫了会儿,女子垂下眼恭敬地等待主子的示下。
      「说不定本王有兴趣。」既不肯定亦不否定,他迳自饮尽杯中酒,眼神可不曾给过眼前女子分毫。
      「故太子遗腹子天生口不能言,是以迄今仍未获皇上的承认与赐封,而这听闻也导致皇上没松口下令赐死未能尽忠守护故太子的朱鹭,实因那孩子生时无父又天生残疾过於可怜。」声音中微带著同为女子的沧桑悲怆,犹似怜惜那曾经名扬四方之国的奇女子,终是没能逃过红颜薄命的悲凉。
      「怎么,你同情她?」龙君非轻蔑地轻笑出声,看著她的神情如此似笑非笑,这才拉回她的注意,让她忙不迭跪了下来。
      「主子恕罪,奴不敢。」脸上只见一片恭谨小心再无其他。
      「无妨,下去吧!」摆摆手,龙君非不再看向她,只是把注意移往凉亭外的一树红梅,心中涌上了对这个传奇女子的无限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奴告退。」女子起身,眨眼便消失在雪夜之中不落痕迹,只是消失前她望著纷纷大雪出神的表情,没能逃过他的注意。
      「你究竟是譬什么样的人,就让本王会会你吧…」露出清冷邪魅的笑容,龙君非伸出手接住凉亭外不住落下的雪花,眼底闪过的那抹肆无忌惮委实令人心惊肉跳起来。
      远处皇城的临朝晨钟声传来,渐白的天色与他那身不合宜的红衣,交会出奇幻诡异的氛围,收回微湿的掌心,他望向远方皇城方向,露出别具深意却也深沉的笑容,看来好戏就要开场了,就让他敲响这丧钟,让这天下都乱了吧……
      遠處皇城的晨鐘聲傳來,漸白天色與他那身不合宜的紅交會出詭異氛圍,收回微濕的掌心望看遠方,他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好戲開場了…就讓他敲響這鐘聲,讓這天下都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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