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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九十二章 巡视码头 ...
码头很长,地上铺着长满青苔的石板,许多辆马车及手推车停在石板上,无数个搬货的苦力工人正在你来我往地忙碌,将一袋袋的货物扛上车。
商船很多,一艘艘排列在码头边上,刺骨的北风呼啸,将浮在水面的它们吹得轻微晃动,船上收拢的帆布呼呼作响。
船上和岸边搭着一条厚木板,作为船和岸之间搬运货物的连接。
这种连接的木板沈柯打小就见过,因为他母亲没结婚前,是“疍家人”,衣食住行都是在船上。
那种船通常由一根手臂粗的绳索绑在岸边,同时搭着一条经过制作的木板,这是上下船的唯一通道。
沈柯很小的时候,母亲经常带他回娘家玩,每次走在这块木板上都摇摇晃晃的,他总担心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水去,所以每次都紧紧攥着母亲的手。
即便走过许多次,沈柯都没有一次掉下去过,但这种惊险刺激的过程仍然给他留下了点阴影,因此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这种木板,他心里有些后怕。
好在紫轩寒没有要上这些商船的意思,只是在这些忙碌的身影之间穿梭,偶尔命人翻看一下已经放上车的货物,或者找管理码头的小吏问一问话,仅此而已。
沈柯寸步不离跟在紫轩寒身后晃悠,时间长了就感到无聊,他拢了拢身上的一件披风,这是刚下车后,紫轩寒见他冻得抖个不行,才借给他穿的。
但并非从紫轩寒身上脱下才套到他身上,而是原本就在车里的备用衣物。
要是紫轩寒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恐怕他也不敢要吧,这画面怎么想都是偶像剧里男主对女主才会做的事情,两个大男人搞这种,像什么样!
沈柯一边吸鼻子,一边想,不过还是得谢谢紫轩寒的贴心,否则这趟回去自己铁定少不了一场感冒。
沈柯不经意扫了眼身边的陶贯,他这才发现,陶贯虽然穿着冬衣,但没有穿披风,和自己裹成粽子的模样相比,显得就十分单薄。
“哎,”沈柯忍不住问:“陶贯你不冷吗?其实我不介意把披风分你一半,咱俩一块裹着。”
陶贯十分鄙夷地哼了一声,“习武之人本就不易畏寒,哪像你,羸弱得跟个姑娘家似的。”
“干嘛干嘛,搞人身攻击啊这是。”沈柯竖起眉毛反驳道:“我是南方人,突然来到北方肯定受不了了,不瞒你说,我长这么大昨天还是第一次看到雪。”
陶贯面露惊讶: “你的家乡不下雪么?”
“嗯……”
陶贯恍然:“我一直以为,无论是哪,只要有四季,春雨冬雪是一年当中必须经历的。”
“春雨倒是有,但天地之大,总不会每个地方都一样,更何况我那因为全球变暖的原因,冬天冷的时间都不大长了。”
“全球表面变暖是何物?”
“就是……我家乡四时出现异常,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楚。”沈柯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含糊带过去。
“嗯,我明白了,比如出现六月飞雪,就是当地出现莫大了的冤情。”
对于这个比喻,沈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嘟哝道:“话本里的故事不能当真吧,要真这么神奇,天底下就不会有人蒙冤受屈了……”
也许是听到了沈柯的话,陶贯认真道:“你还别不信,五年前桐离国境内就发生了一件这样离奇事。”
一听有真实故事,沈柯立马来了精神:“什么什么?快说来听听。”
沈柯的声音有些大,惹得正在翻看码头账目簿的紫轩寒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
沈柯尴尬地对紫轩寒笑了笑,随即又去催促陶贯快点讲。
陶贯因为紫轩寒那一回头,本不想再和沈柯多说些什么,但拗不过他死死纠缠,只好压着声音简单跟他说一下。
“几年前,桐离国一富商家一夜之间遭人灭门,只剩富商那位刚过门不久的第二任夫人活了下来。这时大家都认为是这位夫人贪图富商家财,所以雇人杀了他全家,就连州官也判了夫人死刑。”
沈柯觉得这故事有点似曾相识:“人真的都是夫人杀的。”
“那位夫人从头到尾都喊着冤枉,但州官不听,因为此案影响颇大,必须尽快破案,便将夫人压上了断头台。”
沈柯只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搞什么飞机,就这么草草断案?这不是找替罪羊么!”
“你先听我说完,”陶贯不满地斜了沈柯一眼,继续道:“是替罪羊没错,但夫人并没有因此丧命,因为就在准备行刑时,一场大雪伴着狂风而来,当时正值盛夏,刽子手冻得刀都拿不起来,刑场上的一切也都被吹得七零八落,许多围观的人都做鸟兽散了。”
“然后呢?结束了吗?”
“后来,听说是站出来一个怪人,称这场风雪是因为夫人有冤屈,上天看不过去的缘故,最后这件案子被他给破了,听说朝廷还给他封了个官。”
“是有人编的吧,哪有这么神奇。”沈柯半信半疑。
陶贯耸耸肩:“民间一个两个口口相传,可能是假的,但他们皇帝都要求记录在册的事,我不认为会有多假。”
沈柯抱胸,两指摩挲着下巴,寻思这个事虽然很怪异,但应该只是个巧合,随便听听就算了,要是一有冤情马上下雪,那还不得全年冬天了么,冰河时期都不带这么下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呼喊声。
“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快来人啊!”
沈柯心下一惊,循声望去,只见许多人放下手上肩上的货物,涌向一处河岸边。
来不及多想,沈柯二话不说也顺着人流跑过去。
陶贯预料不到沈柯动作这么快,在原地喊道:“喂,你去作甚!”
紫轩寒听了陶贯的身影,回头便看见原本沈柯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走!”紫轩寒把账目簿往码头官吏身上一扔,也不管官吏能不能接住,便叫上陶贯,快步走向沈柯的方向。
紫轩寒本来想在水泄不通的人群外把沈柯拖回来,但沈柯的身形就像泥鳅似的,在人群里左挤一下,右挤一下,很快就到了最前面。
无奈之下,紫轩寒也只好费劲挤进去,一个玉山碧人挤在一群莽夫之间,时不时脚背被沾满青苔泥土的鞋子踩上一脚,这场面颇有些狼狈。
紫轩寒刚进去,就看到那名溺水的人刚被两名水性好的捞了上来。
那人全身湿漉漉的,面色紫青,闭紧双眼,被人平躺放在地上后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快找大夫,快!”有人对人群大喊。
“他好像,没气了……”在溺水者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探了探他的鼻息,颤声道。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面上表示怜惜,但但多数人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那大夫,还要不要请?”有人不确定地问了句。
沈柯回头就是吼他:“请!当然要请!”
“可是,他已经……”
沈柯只觉恨铁不成钢,直接去推搡他:“去去去!请大夫,不然他可就真死了!”
那人不服气,“推我做甚,你……”他刚想推回沈柯,却被沈柯身后两双凌厉的眼神给吓得收回了手,气势也不知不觉弱了下去。
这时,一位六七十岁、中等身材的老人也进来了,他扑到溺水者身上便嚎啕痛哭:“儿啊,你怎么说走就走,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呜呜呜……”
沈柯看看老人,又看看地上的人,溺水者好像是个还没满二十的年轻小伙,也就是说,这老人五十岁才有这么个儿子。
想到这,沈柯于心不忍,只想尽自己所能,能帮就帮。
他刚要走过去,左肩突然被人按住,回头一望,是沉着脸的紫轩寒。
“不许去。”紫轩寒冷声道。
沈柯把他的手从肩上移开,用央求的语气道:“我就是看一看,很快就回。”
说完,也不管紫轩寒同不同意,便走到溺水者身边。
他蹲下身,先是探了探溺水者的心跳和脉搏,都已经没有了。
“他离掉下水到现在,过了多久?”沈柯抬头问下水捞人的其中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做回忆状:“嗯……大约半刻钟左右。”
半刻钟,也就七八分钟左右,还来得及。沈柯想着,便立即动手检查溺水者的鼻腔口腔,将水藻泥沙等异物清除开放气道后,解开其外层厚衫,便双手交叠,有节奏地按压溺水者的胸口,对其做心肺复苏。
此时全场人的目光都落在沈柯和溺水者身上,他们都不明白沈柯究竟在做些什么。
老人原本对沈柯的举动很不放心,曾想阻止,但听了沈柯“要是想救你儿子,就听我的”这句话后,便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让他试一试了。
按了十多下后,时刻捏着儿子手腕的老人喜出望外道:“有脉搏了,有了有了!”
全场人听了这话,盯着沈柯和溺水者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甚至一眨不眨,生怕错过死而复生的精彩瞬间。
沈柯停止了按压胸腔,摸了摸溺水者的心脏部位时,确定对方恢复了微弱心跳,这才一手捏住溺水者的鼻子,一手捏开嘴巴,深呼吸后,便要对其进行人工呼吸。
就在沈柯的嘴巴和溺水者的准备的合上时,紫轩寒大步上前,眼疾手快地抓住沈柯后衣领,将他如同拎小鸡般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干什么!”紫轩寒厉声道。
沈柯莫名其妙地回头,正好对上紫轩寒惊恐的双眸。他不解道:“做人工呼吸救人啊!”同时,他想挣脱紫轩寒的手,却怎么也挣不脱,心里不免着急了起来。
“荒谬!本王从未听说过有此种救人之法,你莫要诓骗本王。”紫轩寒蹙眉道。
沈柯好气又好笑:“我骗你什么?大哥,天下之大你没见过的事多了去了,这是我家乡的一种急救方法,很管用的!你快放开我,人命关天啊!”
“……此法,本王不允!”
沈柯无奈,只好用后脚跟用力踩了紫轩寒一脚。
紫轩寒吃痛,手上一松,沈柯顺利挣脱,重新扑到溺水者身上。
原本以为沈柯不能再继续对自己儿子施救的老人眼里尽是绝望,但见沈柯回来后,希望又徒然升起,泪珠啪嗒啪嗒顺着脸颊往下流。
“来人,拉他起来,回府!”紫轩寒脚尖点地扭了扭,咬牙对身后的士兵下令。
陶贯听罢,随了两名士兵一同上前拉拽沈柯。
“放开我,放开我!”沈柯死命挣扎。
老人见状,对紫轩寒又磕又跪,央求道:“请大人看在小民可怜的份上,救救我儿,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啊!”
紫轩寒冷声道:“与我何干?本王可以给你请大夫,但他,不能为你儿子施救。”
沈柯听罢,心急如焚,怒眼瞪向紫轩寒:“但凡你还有点人性良知,就放开我!”
紫轩寒不说话,只给了他一个夹杂着警告意味的眼神。
沈柯继续道:“王爷,你也是有爹娘生养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死了,你爹娘会不会难过?”
紫轩寒还是不语,但此刻他的眼底仿佛蒙上了一层纱,令人琢磨不透。
倒是陶贯喝了一声:“沈柯,别说了!”
沈柯望向毫无生气的溺水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大声道:“紫轩寒!”
在场的士兵万万想不到,沈柯竟然会直呼王爷大名,无不大惊失色,目光在沈柯和紫轩寒之间来回切换,不约而同有种预感: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命就要到头了。
不想,紫轩寒并没有他们意想的那样动怒,并且接下来的举动让他们出乎意料。
紫轩寒颔首,直视沈柯道:“救他可以,但本王有一个要求。”
沈柯连连点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答应,说吧。”
“不许与他唇口相触。”
沈柯困惑:“这……你是说我不能和他嘴对嘴?”
紫轩寒点头。
“可是,不对着他嘴巴吹气,怎么做人工呼吸?我得让他恢复呼吸,才能活过来呀!”
紫轩寒眯起眼,冷声道:“做不到,便不救。”
沈柯苦着脸只好答应。
重新回到溺水者身边时,他已经想好要怎么完成人工呼吸这一个步骤了,就是让老人来完成这个过程。
交待好老人具体的方式后,沈柯做好胸外按压的姿势,按了三下,便示意老人开始。
得到指令的老人俯下身,铆足力气朝他儿子口中吹气。
就这样轮番几次,溺水者突然咳嗽起来,同时嘴角流出不少的水,不一会儿便悠悠睁开了眼睛。
见儿子醒了,老人大喜过望,在场围观的群众无不惊叹,纷纷簇拥过来夸赞沈柯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沈柯累得额头上浸出一片薄汗,他摆摆手,谦虚地应付了一番旁人,回过身时,发现身后只剩陶贯,紫轩寒和他的士兵已经不知所踪。
走到陶贯身边,沈柯微微喘息问道:“他呢?”
陶贯竖起拇指指了指人群之外:“刚走。”
沈柯点点头,心里有些忐忑地和陶贯一块挤出圈去。
刚走离人群几步,陶贯突然开口:“你方才,不该那般说他。”
沈柯不解:“你是指?”
陶贯叹了口气:“辰亦他,自小跟随阿娘在乡下生活,一位单身女人带着一娃子,想必冷眼苦头没少的。直到他十一岁那年,母亲病逝,才被先帝接了回来,接回来这一路,亦是受了不少罪。”
“这罪,不会是他们皇室夺位的事吧……”
“你说对了,就是现任皇上的母后,担心辰亦回来抢了她儿子的皇位,便雇人刺杀他。好在辰亦命大,虽身受重伤,却还是回来了。”
沈柯突然想到,给紫轩寒沐浴那晚,他胸前确实有一道已经结痂的致命伤痕,心想:这生在皇家的人,果然逃不了自相残杀的命运。“那,始作俑者没有收到惩罚?就是你们皇帝的母后。”
陶贯苦笑:“当然没有,先帝其实并不待见辰亦,接他回来也只是打算挫挫皇后一族的势力,一件政治工具罢了,辰亦是死是活,他们都不会在乎。”
听陶贯这么一说,沈柯突然觉得紫轩寒的身世挺悲凉的,唯一给他爱的,恐怕只有早逝的母亲了吧,也正因为在关键的成长之路缺乏关爱,更受尽折磨和凌辱。
大抵是为了活下去,所以他才会变成如今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吧。
陶贯继续道:“所以你问他‘若他死了爹妈会不会难过’这种问题,我想,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会难过罢。”
沈柯低下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的这些事,我……”
陶贯摇头:“你不必向我道歉。”接着,他向前方扬了扬下巴:“辰亦已经走远了。”
沈柯这才恍然大悟,他深深吸了口气,对陶贯报以感谢的微笑,随后撒腿向紫轩寒跑去。
下章沈柯遭难,影主初次登场……可是他竟然会对沈柯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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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巡视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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