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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司马家和刘焕的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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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司马焱口中,沈柯认定了这里是一个架空的古代。
这里有天华、紫穆、桐离、湮、廖五国,天华是国力最强盛的国家,其次是紫穆,桐离、湮、廖相对前两国来说要弱许多,特别是桐离,在五国中无论是经济还是兵力,都是最弱的。
而司马焱所说的七年前,是刘焕初为人知的时候。
当时皇帝正出宫在外地微服私访,随行的队伍中,刘焕也在里面。
刘焕本是宫里浣衣处最下等的洗衣太监,平时沉默寡言,性情较孤僻,极少与人交流,但他这一次却在跟随皇帝微服私访的名单里,负责路上洗衣的工作。
天华国一个要谋权篡位的藩王,得知皇帝微服私访的消息以及动向,某天夜里便派了十多个刺客实行刺杀。
当夜,刘焕正巧送洗净的衣服前往皇上寝室,遇到皇上与刺客们在打斗,场面十分激烈,刀光剑影,血花四溅,皇上的亲卫们几近倒地,眼看皇上一方就要落入下风。
见到那一幕,刘焕没有转身逃跑,而是心系皇上安危,只身闯入混乱之中,在身中数刀的情况下,将皇上救了出来。
皇上能死里逃生全靠刘焕的舍命相护,自然对他心怀信任与感激,便让他做了自己的贴身太监。
“后来呢,一个贴身太监而已,怎么就掌管朝政了?”沈柯双手拖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
也许是讲得多了口干,司马焱起身走到房中央的圆桌旁倒了杯茶水,仰头一口饮尽后,才坐回来继续道: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没人想得到和皇上一同长大的亲兄弟竟怀着狼子野心,皇上几番派人调查都一无所获,最后皇上下了死命令,要朝中大臣们都一块找,以三天为一期,三天找不到的话便关押一个大臣,再过三天还是找不到,就要砍前面关的那人的脑袋。那段时间的朝堂上人人自危,谁都担心下一个关的是自己。
“后来,就是刘焕给皇上提供了有利的线索,最终查到藩王,皇上将他处死以后,大臣们才纷纷松了口气。刘焕当然是立了大功,皇上破格赐他早朝参政的权力,不久后,他再次帮助皇上解决了几次棘手难题,从此便光明正大的站在朝堂之上,甚至掌握了天华的财政大权,职位与我爹相当,都是天华朝臣中权力地位最高的人。”
“可他毕竟是个太监啊,凭什么和你爹地位相当……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对太监存在着偏见,不过据我所知,用宦官治国就是在灭国,就算大逆不道我也要说,如果你们天华国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
“可不是,”司马焱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无奈与愤懑,“自从刘焕参政起,朝中的反对声就此起彼伏,从未停歇,但皇上一意孤行,反对声越大,刘焕得到的权力也就越多,渐渐地,大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掌握了财政以后,他就开始结党营私,在各地征收赋税,敛财无数,只要是他的党羽,没有一个不是家财万贯的,因此许多当初反对他的官员都开始争相巴结了上去。”
“都特么是一群墙头草,如果那死太监是靠正当途径得钱的话,我也要去巴结巴结,但他用百姓的钱充自己门面,这就很过分了,这不是妥妥的贪官污吏么,你们国家的人能不能像我一样有点原则!你家那位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啊,贪污就抓他啊,杀头,这种人一定要杀头,还要连那些巴结他的墙头草一块杀!”沈柯听得分外生气,便义愤填膺地嚷嚷起来。
“没用的,刘焕总有一套自己的说辞,皇上也总是很信任他,从未责怪过他,许是因他削弱了我爹的权势的缘故。”
“这话怎么说?”
“前面我说过,在国内征兵极其困难,就是从刘焕得势后开始的。我爹是天华国富有名望的大将军,大小胜战无数,他年轻时,还曾攻下桐离国一片边境阔土,为我国开疆拓土,在国内不仅十分有声望,还手握重兵。也正因为这样,皇上怕我爹生出二心,故意将刘焕扶持起来,与我爹相互制衡,毕竟刘焕是皇上心腹,还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也就不会有取而代之的野心,由他来制衡我爹再合适不过了。皇上的这一步棋的确下得很对,刘焕加了各地的赋税后,百姓们为了能交上赋税,只能拼命干活,同时他也克扣了我们的军费,导致我们只能给士兵们提供吃食,不能付给他们额外的报酬,使得军队内人数大幅减少,大概有两年了吧,我们没有再征到过一个新兵,如今军中都是以前一直跟着司马家的亲信,只怕再过不久,他们也要被迫脱下军装,回家种地去了。”
在叙述的时候,司马焱的表情逐渐凝重,褐色的眼眸里显出一筹莫展的纷乱之色。
“啧啧啧,好惨,你们司马家太惨了,竟然被一个太监打压成这样。”沈柯同情地望着司马焱道。
“唉,”司马焱苦笑地摆了摆手,“今天听了许多我天华的事,想必小兄弟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待伤好了就到我军营里来吧。”
“好说好说……”沈柯扯着笑容敷衍道,心里却另做着打算。
如果进了司马军营里,那就是司马家的人了,按司马焱刚才所说,司马家和刘焕就是在明争暗斗,势同水火,他何必掺一脚进去。
何况,从司马焱说的那番话里,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司马家处于下风,不然干嘛要找刺客暗杀人家,就是因为斗不过才要杀之而后快一了百了嘛,要是自己成了司马家的人,日后司马家倒台的话,刘焕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沈柯决定等伤一好,就偷偷溜走,招呼都不打的那种。
“对了,”司马焱刚站起身走出一步,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身:“在下司马焱,还不知道小兄弟尊姓大名?”
“我叫沈柯。”
沈柯下意识伸出右手,就在这时,一抹倩影从大开着的窗前无声无息走过。
虽然那女子走路有些快,但沈柯还是看到了她的侧脸,一下便出了神。
“沈兄弟?”
司马焱连叫几声沈柯都没有反应,他伸出的右手始终定格在空中,魂仿佛已经跟着那女子的步伐远去了,就像《聊斋》里的孙子楚,魂跟着阿宝一同去了的那般。
不得已之下,司马焱只好出手轻轻推了沈柯一把,沈柯这才恍然回神。
他一脸懵然地望着司马焱:“怎么了?”
“应该我问沈兄弟你怎么了才是,你方才那模样,好似得了失魂症。”
沈柯转过头,不再面向司马焱,用手拍了拍脸颊试图令自己清醒。
“我、我没事,那什么,少将军你回去吧,我正好也困了。”
“嗯……沈兄弟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侍女就是,我会让她们尽量满足你。”
“好的,谢谢谢谢。”
“无须客气,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少将军慢走。”
司马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沈柯此时也平躺在了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帷账顶发呆。
刚才那一瞥,是幻觉吧……一定是看错了,心雅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她和那位婚后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沈柯默默地在心里念叨着,感觉心中那道创口又慢慢裂开,一缕尘封了许久的伤感缓缓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