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召唤 ...
-
“话说，斯莱特林为什么要把密室的入口设在盥洗室啊？”哈利说。
“而且是女生盥洗室！”罗恩强调。
“你们俩问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赫敏越过书页瞪视两个男孩，“要问就去问斯莱特林本人啊，我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哈利的小脸突然变得煞白。罗恩张大了嘴巴盯着她身后。
“干什么？还让不让人好好读书了？”赫敏不耐烦道。
“赫敏……你身后……”罗恩结结巴巴地说。哈利忽然拿起魔杖，严阵以待。
“愚蠢。”里德尔轻蔑地哼了声，自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入口走来。
他还是那副年轻的学生时代的俊模样，在场只有哈利知道他的身份其实是有史以来最危险的黑巫师——伏地魔。
哈利震惊地说：“里德尔，你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
他绞尽脑汁去搜罗着自己可用的攻击咒语。很遗憾，洛哈特的决斗俱乐部并不能教会他什么（里德尔手里没有魔杖，缴械咒对他无效），反倒是韦斯莱兄弟俩用来整蛊人恶作剧的几个小咒语被他记得牢牢的。想起校长在办公室里对他说的一番话，哈利沮丧地发现，他可能要让邓不利多失望了。
“很遗憾，我是无法被消灭的。”里德尔张开双手，很满意于自己造成的恐慌效果。他的嘴角浮现狡黠的微笑，显得既危险又迷人。
赫敏和罗恩对于哈利在密室中遭遇的对手有所耳闻，两人及时反应过来，站到了哈利身边，同样警觉地抽出魔杖。
“哈利，你不是说你把蛇怪的毒牙扎进了日记本吗？现在……那颗牙齿在哪里？”赫敏在牙缝里悄悄提醒自己的伙伴。
但是这番举动早被里德尔尽收眼底。
“不必挣扎了，蛇怪已经对我不能造成伤害。”他得意而隐秘地向二年级学生们宣布，很享受他们眼里的恫吓。里德尔开始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里踱步，他绕过那些软绵绵的扶手椅，经过刺绣狮鹫的金红挂毯，以及暖融融的壁炉。
最终，他的脚步在格兰芬多的画像*前停下。
那是一幅中世纪的画像——从空荡荡的画布可以看出那种粗犷的风格，但唯独应该出现在上面的人物肖像不见了。珀西说他已经失踪有一段时间，从维多利亚时代开始就不在上面了。和他同时代的肖像也只剩下那个爱捣乱的卡多根爵士——以及他那匹小肥马。
里德尔、不，伏地魔看这幅画像干什么呢？
一时间哈利的脑子乱糟糟的，塞满了各种临时冒出来的想法。
“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低沉的嘶嘶声响起，哈利把这句在密室深处令他毛骨悚然的召唤听了个一清二楚。而罗恩和赫敏却一头雾水，只能把魔杖尖继续指着不知在做什么的汤姆·里德尔。
只见高年级学生扬起手臂，气势十足，却没得到画像的回应。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里德尔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转而使用英语。
但画像还是没反应。
“哈利，他在召唤什么？蛇怪吗？”赫敏心有余悸地问。罗恩上前一步，冲动道：“该死，不就是一条滑腻腻的大蛇吗，能有海格的蜘蛛恐怖？我们和他拼了！”
“不，等等。”哈利伸手拦住罗恩。他冷静下来，紧盯着对面的里德尔向他们解释。
“里德尔现在没有魔杖。他只是一段记忆，暂时还伤害不了我们……”
“那幅画像中肯定有什么是他想要的……不能让他成功！”赫敏脑子转得飞快，“我们得阻止他！”
话还没说完，罗恩就捡起一个抱枕掷了出去。里德尔警觉地回神，却刚好被砸了个正中。
——实物会穿过幽灵的身体。同样的，那枚极具攻击性的抱枕直直地穿透了里德尔的头。罗恩显然是没想到这点，但他还是惊叹一声：“哇哦，满分*！”
赫敏恨铁不成钢：“罗恩！我们是打不中一段记忆的，必须使用魔法！”
“魔法……”“魔法……”哈利和里德尔异口同声道。
只不过哈利是陷入思考，而里德尔已胜券在握。
英俊的少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绅士地朝赫敏点点头：“感谢你的提醒，小姐。我要收回我之前的话。”
他转身离开画像，继而一步步走近她：“如果你能再将魔杖借给我用一下，那就更好了。”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里德尔躲过赫敏尖叫着射出的火焰咒语，罗恩扑上来，却穿过他的身体。哈利下意识用出了漂浮咒，准头不行，射中了另一枚沙发上的抱枕。就在赫敏试图逃跑时，高年级学生却忽然转了个方向面对因为冲上前去想要帮忙、离赫敏很近的哈利。而哈利还在试图用魔杖操控那一路飘上屋顶的抱枕，呆愣中没能及时反应。于是里德尔伸出手——
“又一次输给我，哈利。”年轻的伏地魔嘶嘶低语着宣布。
他的手穿过哈利的手，径直握上了那具有魔力的物件——他的魔杖。
同为魔法锻造而成，里德尔可以触碰同样是魔法物品的魔杖。而他之前犯了自大的错：打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该是获取魔杖。但也许是不屑于和这帮小孩子争抢，又或者是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刚才他并没有那么做。
“还给我！”哈利咬牙扑上去，但高个儿男孩一个侧身就避开了他。
哈利还想再抢，但伏地魔用杖尖指向赫敏的动作却像是一桶寒冬的冰水，将他的动作浇得无法动弹。
“不关心你朋友的性命吗，救世主？”俊美的面具背后，汤姆·里德尔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他眯起双眼，每一寸神态都像极了蛇。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哈利太了解他了——他心里清楚这就是伏地魔准备杀人前的反应。他被自己的猜想骇得僵在了原地。
“放开她！”罗恩咆哮，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拿到了魔杖的里德尔就像有了实体一样，胳膊勒着赫敏的脖子。棕发女孩儿的脸颊很快就涨红了，也许是因为缺氧，也许是因为激动。赫敏用一种尖利的嗓音朝他俩大叫：“别管我，他可是伏地魔！不能让他得到……”
里德尔抬了抬胳膊，赫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哈利感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狂跳。休息室内陷入一种死人般的寂静，只有罗恩喘着粗气的声响。
“放了她。”哈利向前走了一步，感到自己的嗓子前所未有的干哑。
“放了她，我来作交换。”他又说了一遍，这回更有勇气了。
“交换？”伏地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他歪了歪头，但哈利的确能够感到他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了一部分。
果然，里德尔自始自终都对他很感兴趣。哈利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他在心底小声地警告自己不要乱瞟。但越是警告，罗恩回头朝他做“不”的口型就越是吸引他的视线，他甚至有闲工夫打量自己那红头发朋友滑稽透顶的怪状，一边焦灼万分地留心着赫敏的状态。
里德尔瞥了自己身后的画像一眼，终于决定不再戏弄这些愚蠢的孩子。
虽然“救世主”在密室中“打败”了他，但里德尔并不觉得那是“失败”——充其量，只是个小小的失误罢了。“救世主“完全是在外力和他人的帮助下取胜，以里德尔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他根本没把当时的哈利或现在的哈利放在眼里。在他眼中，哈利始终都不能算是对手。
但他依然对婴儿时期的哈利是如何打败了更强大的未来的自己感到好奇。
不过不该是现在。
他从容地抖了抖哈利的魔杖，用一条魔法绳索将小女巫束缚起来，让她不能随意动弹。解脱了的赫敏倒在地上大口喘息，发出风箱一般的抽气声。罗恩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却被伏地魔一个障碍咒给击飞。
男孩的身体直直撞击到格兰芬多休息室的红色砖墙上，又狠狠反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最终摔进了厚实的地毯里，然而还是发出一记让人牙酸的闷响。
“伏地魔！”哈利咬牙切齿，仿佛想撕碎这个名字。但他还是站在原地，双拳攥紧在身侧，什么也做不了。差一点，哈利就丧失理智，像罗恩一样愤怒地冲上去了。
像是对他话语的回响，天花板的枝形吊灯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噪音。
“现在……解决了你这些扰人的小朋友后……”伏地魔对他缓缓举起了魔杖，像在欣赏他愤怒中混杂着惊惧的表情，“就只剩下你……救世主……”
“或许未来的我会因为一时大意而被你绊住……”里德尔的嗓音，轻如丝绸，仿佛蛇一般冰凉而滑腻地贴在他的脖颈，“但现在……你对我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任何。”他吐出这个字眼，念动咒语。
哈利的眼睛越瞪越大。杖尖亮起绿光，仿佛梦魇再临。
绿光反射在男孩的瞳膜上。空气紧绷——
“咔吧！”
金属的脆响。随即是男孩纵身一跃。
“不！”里德尔踹中了他的肚子，哈利闷哼一声，拍飞了他的——他的魔杖。伏地魔一下又恢复成幽灵的形态，他惊怒地咆哮起来。哈利以找球手的姿态比他更快一步接近了飞到房间那头的魔杖——他稳稳地握住了自己的魔杖，快速地念出刚才就在心中盘旋的一道咒语：
“统统石化！”
面对伏地魔的愤怒，让哈利下意识就想用迄今为止他接触到的最可怕的咒语对付他。一年级最后赫敏用来对付纳威的这招毫不费力地就占据了他的脑海，那时赫敏念咒语时的可怕模样他和罗恩至今记忆犹新。
好在这次是准了——
里德尔被定身在原地。石化咒对幽灵或类幽灵还是有些效果的，但他依旧能动弹、说话，只是无法移动位置了而已。
趁此时机，哈利赶紧去为赫敏松绑。哪知聪明的小女巫早就偷偷把绳结解开了一半，哈利很快帮她挣脱出来。两人冲向罗恩。
“快快复苏！”赫敏活学活用——梅林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个咒语，反正哈利没听过。
罗恩呻.吟着醒来。
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兄弟，你都做了什么？！”
公共休息室里一片狼藉。刚才哈利的漂浮咒让沉甸甸的抱枕飘上了屋顶，正好卡在了吊在天花板的枝形吊灯上，之前和伏地魔的对峙都是为了在使用魔咒正面对敌不过的情况下尽量拖延时间。终于就在刚刚——也许是哈利的漂浮咒终于失效，又或许是吊灯终于支撑不住抱枕的重量——恰好在伏地魔念咒的一瞬间，沉重而繁复的金属灯架坠落下来，狠狠地砸在了沙发环绕的休息室中央、伏地魔和哈利对峙的身旁。
趁此时机，哈利以过人的反应力躲开了飞溅的大块木屑，出其不意打飞了伏地魔手中的魔杖。但休息室也因此遭了殃。
木地板被沉重的灯体砸的稀巴烂，皮皮鬼见了一定会高兴，但麦格教授就不一定了。吊灯上蜡烛还燃烧着，把地毯灼出了几个焦黑的洞，险些要酿成火灾事故。吊灯的体积和质量总比人们以为的要大——因为它高高在上地吊在天花板上，因此这些陈旧的可以拿去当废品卖的金属支架几乎占据了整片休息空间，它掉下去的冲力也将桌桌椅椅都震得前仰后合、最终——五体投地。
——总之，公共休息室现在是完全不成样了。
也难怪罗恩刚醒来就怀疑自己是被幻影移形到了别的什么地方，要么就是格兰芬多塔楼遭了什么灾难。
“罗恩，你没事吧？”哈利和赫敏一人一边用肩膀架起摔得不轻的罗恩。扯动内伤，红头发的男孩痛得直叫唤。
“轻点……嘶……你们轻点！”他好容易靠自己站直了，还没缓过劲儿来。
三人扫视一眼被破坏得彻底的休息室和对面阴冷地盯着他们的里德尔，总算歇了口气。
“所以，现在怎么办？”哈利攥紧手中的魔杖。
赫敏后怕地瞄了里德尔一眼，强作镇定地说：“这情况……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的，我们还是赶快去找邓不利多校长吧！”
“……你的石化咒能维持多久？”她忧心忡忡地问。
“哼！不论多久，都足够给他一个教训了！”罗恩还有力气抓起一个抱枕，想了想又扔下，似乎不够解气，于是往前几步拾起一个硬梆梆的高步石棋盘，恶狠狠地往里德尔脸上砸去。
棋盘穿过了幽灵的躯体，击中了里德尔身后的墙壁。
“好了，我们快先离开吧。”哈利拉住了犹不解气的罗恩。不知怎的，刚才自里德尔被他定在原地不再说话、只是凉飕飕地盯着他们开始，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感觉如影随形，就像是随着他的思考也一同存在似的。
我要是里德尔，就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哈利猛地掐断了这个令他感到不舒服的想法。不，我是格兰芬多学院的，不是斯莱特林……虽然我也会蛇佬腔，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与他相同……
密室中的谈话在他脑海一掠而过。里德尔曾说……他们很相像……
他和赫敏搀扶着罗恩抵达了休息室的入口，只要胖夫人的画像一旋开，他们就可以狂奔到校长办公室，让他们无所不能的校长来处理这件事……他们即将安全了……
哈利突然顿住脚步。
“不——”他忽然松开罗恩，高举起魔杖掉头冲进了休息室。
“他还可以说话！他还可以念咒、召唤——”
哈利只来得及看见里德尔唇边一抹得逞的笑。
这回他用了中古英语、谁也听不懂的声调。但哈利就是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里德尔狂热的目光投向了壁炉上那空空如也的画像。
“响应我跨越千年的召唤，重新从虚构走向人间！”
“萨拉查·斯莱特林，”他用蛇佬腔嘶嘶低语，“给予我血脉天赋的伟大祖先——”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召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