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短篇和碎碎念》鲸行

3、[咒回]微末（3）

　　我无数次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本不该在这里。
　　我本不想凑这场万圣节的热闹。
　　按时间，我现在应该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嗑着坚果读一本闲书，而不是参与进这场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战斗。

　　我开始反省自己。
　　如果最开始挑选的小说足够有趣，我也不会想着在读书的时候吃东西；如果不是对坚果挑三拣四，我就不会在回去的路途中拐到这里补充零食……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暗暗下定决心，等我回去，一定要怀着虔诚的感恩之心把之前嫌弃的坚果一颗不剩的吃掉。
　　我曾经有机会听从它们的呼唤，可惜我没有珍惜。

　　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面前的问题。
　　我现在正站在伊地知洁高的前方，面对拿着古怪刀具、扎着斜马尾的诅咒师……

　　我感受到对面给予的压力，只有苦笑着握紧手里的武器。

　　当东急百货周围【帐】落下时，我直觉地感觉到不对。
　　然后发现自己能自由地出入【帐】时，我头一次对自己术师的身份感到感激。

　　我只是一个无能的三级咒术师。
　　我救不了【帐】内的普通人。
　　所以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帐】内，给认识的人拨打电话求助。

　　无能如我，懦弱如我，卑鄙如我，
　　是不会回去管【帐】内的事情的。

　　确定了【帐】内暂无死伤，我抓着自己的武器，找了不显眼的地方躲藏。

　　那是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战斗。
　　报信后我应该悄悄溜走，或者就这样躲藏到一切尘埃落定。

　　但是我看到了，名为重面春太的诅咒师。

　　我并不擅长速度，因此没拦住他捅向伊地知的第一刀。

　　不，应该说我就没有什么擅长的。
　　我握刀的手心里渗出冷汗。

　　正如七海所说，咒术师就是狗屎。
　　现在我认为，诅咒师就是狗屎中的狗屎。

　　伊地知洁高曾经立志成为咒术师。
　　他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和我一起对敌。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们一起被打得很惨。

　　诅咒师的刀在我肩膀和腰侧戳了几个窟窿，我挣扎着跑着，头脑一片空白。

　　诅咒师完全是在玩弄我们。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我们后面，看我们逃跑，然后大笑着追上来，将我们再次打倒。

　　逃跑？
　　当然是逃跑，我保住命都很不容易了。
　　难道谁还能指望我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回忆人生然后一举爆发，拿下胜利吗？
　　得了吧，那是少年JUMP主角的技能，不是我的。

　　我绞尽脑汁地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但对方似乎对黑色西装的人有什么执念。
　　我只能狼狈地拖着伊地知跑过长长的街道，努力延长这场猫鼠游戏的时间。

　　“钉崎！”
　　终于，看到希望了……
　　我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向学生求助不丢人，毕竟我只是个脆弱的文化课教师，真论起战力，比不上他们中任何一个。
　　但要是向学生求助，然后将他们无力面对的危险带给了学生……那就太丢人了。

　　看到钉崎野蔷薇落入下风，我对自己刚才的求助感到后悔。

　　我握紧了刀。

　　“七海先生！”勉强清醒着的伊地知喊到。

　　啊……这次是真的得救了。
　　我松开手，任凭刃上布满坑坑洼洼缺口的刀掉落在地。

　　七海真的强。
　　他把诅咒师嵌进了墙里。

　　强的人继续向内挺进，弱的人——比如我，被留在了上面。

　　我捡起了刀，割开了诅咒师的气管和动脉。
　　“补刀。”
　　我对满脸震惊之色的钉崎野蔷薇解释。

　　我和伊地知洁高在家入硝子处得到了治疗。

　　“还要出去吗？”她问。

　　我是先回答“不”的，但房间内医生的浓度过高，我无耻的嫉妒心又开始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泡。
　　我沉默地拿起了武器。

　　家入硝子是知道我曾经的理想的，她应该看出了我的不自在。
　　她送我出来，只是叮嘱：“不要去太危险的地方。”

　　“好。”我说，“我去看看有没有伤者。”
　　“然后把他们带过来。”

　　我不该走远的。
　　我已经数不清今天我干了多少不该干的事情。

　　走下楼梯，我看到了缺少了一只眼睛的七海建人……
　　和一只脸上有缝合线的蓝发咒灵。

　　我又一次闯入了不适合自己水平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