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赌马 ...
-
如今已是盛夏时节，城郊的十里荷塘风光甚好，引了城中公子小姐纷纷前来吟诗作画赏乐。
只是，今日的荷塘又与别日不同。今日是一年一次的赛马大会。而地点便选在赛马会的发起者金陵沈家的京郊别院旁。
十里绵延的荷塘两旁正好作为跑马的赛道，谁先跑完一圈，便是今日的胜者，赏银一万两。
九州历来赌风盛行，这赛马会便作为最大的赌筹在国内闻名。每年最终赛马会在京都举行，沈家门第高贵，那一日广邀各地名士前来参加盛会，从最早的小赌成为如今赌徒最为盼望的豪赌之日。沈家在京都设有一个赛马专用赌场，百姓亦可参加，但凡赌资超过一定额度便有专人进行见证管理。
为了显贵们方便观看，沈家在庄园内特别建造了一座观马楼，较之一般阁楼高上不少，可对荷塘赛场一览无疑。这楼除却赌资巨大之人便是世家之人，皇亲贵族可入。
离赛马尚有两个时辰，只是楼中已是显贵成群，贵人驾临。
由着百年前沈家与皇家的关系，这赛马会乃是太祖特许，盈利赌资部分归于皇家。每年皇家总会派上直系亲王或皇子参加，甚至多年有皇帝御驾的盛况。今年皇帝虽未御驾，却派遣太子与晋王一同前来，声势浩大。
“今年有赤烽参赛，你可知道”四处都有着相同的议论，缺席一年的赤烽今年重新参赛，作为前年的胜者与去年的胜者青龙孰强孰弱不可预知，今年的不确定性尤胜往年。赌徒们热情高涨，今年的赌注比之往年也高上不少，下注赤烽和青龙的几乎不相上下。
沈家的大管事看着分管处掌事呈上的册子也不禁惊诧万分，这今年的赌资几乎有国库收入的十分之一。
“小姐，您确定要亲自参赛”大管事颇为为难，前年小姐瞒着家主参赛，家主大发雷霆，差点将赤烽拉出去斩首，今年小姐又想亲自参赛，他该如何向家主交代，这回怕是要将自己的老命给搭进去。
沈明由着海棠帮她打理衣衫，套上马靴才满意的点点头。
“沈叔，你家小姐不善经营，就只有以身试险，舍身这般赚银子为家主分担，你就成全我的孝心吧”沈明幽幽叹了口气，拍了拍老管事的肩，已示安慰。
“小姐。。。”老管事苦下脸，不禁担忧起家主的雷霆之怒。
“还有，不要叫我小姐，本公子乃你家表少爷，恩？”沈明正了正护腕，踏上赤烽便出了院门，赛前一个时辰，所有参赛马匹和马主需前去准备。
“不知太子殿下中意哪一匹马”京都督尉李敢问道，他好赌成性朝野皆知，这赛马会他是年年不落。
“李大人有何高见”霍玄兴致缺缺，只是皇命难违。
“依下官所见，这赤烽更是神勇，单不说这马的品种乃千金难买的汗血马，这马主也是难得一见的好手。”李敢回忆起前年所见，那年不知为何原因马道上突然出现一名孩童，马主本可轻松跃过，只是后面马匹紧追不舍，他便减慢马速，一个倒挂抱起孩童一同上马。这一减缓便让后面的马匹赶超过去，这时离终点不过百米。本以为赤烽无缘胜者，只见马主用力甩上三鞭，赤烽飞快跑起，马主再次倒挂横勾马腹，赤烽受到刺激，疯狂冲向前，最终险险超过第二匹马。
“依李大人所言，这马主到真是一骑马好手”晋王来了兴致“本王下注一千金赤烽，皇兄如何下注”
“既然这般孤王便下注一千金青龙”霍玄饮了口酒，不甚在意。
“下官也下注一百金青龙”一旁的官员见状纷纷下注，就算心中属意赤烽也不可触太子的逆鳞。
李敢横了横心“下官五百金下注赤烽”太子心胸宽广，想必不会在意这一次。
晋王含笑看了他一眼，一双桃花眼越加的轻佻。
“我下注五百金青龙”娇柔的女声从外响起，白衣独立，本就精致的脸庞由于精细的妆容，越加的神采飞扬。朱唇轻启，缓步而来，这便是京都第一美人谢家嫡女谢琉璃，万安长公主幺女。
“琉璃，你怎么来了”谢容赶忙起身，自家就这么个妹子，自幼宠溺。
“太子哥哥和卓明哥哥都来了，我怎么好不来凑个热闹呢”谢琉璃笑道，在霍玄身旁落座，他们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便也不拘束这些。
霍玄难得有了笑意“琉璃也来了”
“琉璃都不帮着本王，本王可是要伤神了”霍卓明取笑道，只是心里一沉，为何琉璃的眼中就从来没有过他。
“我只是觉得青龙比较有希望，不信你看那两个马主，赤烽的马主那么瘦弱，感觉就吃亏上不少”谢琉璃嗔道，顺手指向已入赛场的马匹。
远远的并不能看清马主的相貌，但却能看到他们的身量，果真，赤烽的主人只是一名消瘦的少年，与青龙身量高大壮实的主人有着强烈的差距。
“人不可貌像，这沈明可是个厉害角色”李敢嘀咕道，却也不敢大声说出来，只是轻声念叨。
沈明，李敢的嘀咕一字不落的落入霍玄耳中。是她，莫怪了身形有些眼熟，他这父皇属仪的太子妃果真不是个安分的主，想着却不由留意起来。
一声指令，二十匹骏马飞驰出去，果如大家所料，赤烽和青龙遥遥领先，但却难争高下。
沈明催上两鞭，再一次超过青龙，只是青龙也不甘落后，紧紧追上。
狼寰人，沈明不由咬牙道，这青龙及其马主乃狼寰而来，今日她赛的不仅是银子，更是与狼寰人一争高下之心。都说狼寰人在马背上长大，尤善骑术，在青州她也确实见识到狼寰人的高超骑术，但心中总是不甘，今日有这个机会，她一定要胜。仗打嬴了，马术也不能输给他们。
想着不由再狠力催上鞭子，好赤烽，你也见识过此前狼寰扰我百姓，今日我们一定要胜。
赤烽似乎受了鼓舞，疾速奔驰起来，最后终于险胜青龙。
沈明喘着气，轻轻拍打着赤烽，得偿所愿，快哉。
“沈公子，太子殿下请你觐见”小内侍快步跑向沈明。
“太子”沈明拿过海棠递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带路吧”
“请公子随奴才来”小内侍转身带路，他眼力极好，这沈公子通身的气度，怕也不是寻常人家，沈家姓，莫非是金陵沈家之人。
“少爷，方才沈叔递了口信，家主和阿渔小姐在别院等着您”海棠面无表情道，方才沈明最后几下不要命的鞭子将她吓出一身冷汗，如今阿渔小姐来了，她到有些庆幸，是该有人管管自家小姐。
一口水差点呛岔气“阿。。。阿渔来了”沈明忽然想起曾答应阿渔战事一结束便回苏州寻她，如今她来了京都，阿渔与母亲一同过来，自己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想到阿渔接下来的脸色，沈明不由哆嗦了下，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自小一快长大的妹妹，眼泪一落，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便越发的祸国殃民，而且阿渔的落泪时辰之长，每每让她有脱力之感。泪眼过后便是持续几日的阴阳怪气，每回都要她指天发誓的忏悔才方肯罢休。
“海棠啊，你跟阿渔说，是太子殿下逼迫我去觐见，我不是自愿的，绝对不是故意不去见她”沈明思索了下，对海棠道。
“少爷对家主有何交代”
“不用理她”
“。。。。。”
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小内侍还是暗自庆幸，这沈明果然是沈家的公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赌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