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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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后，狱门疆开。
五条悟醒来时发现自己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五条悟缓缓地坐了起来，刚想掀动被子，病房内突然传来一声警报声。
“五条悟先生，在专业人员到达您的病床前，还请您躺在病床上静养。”
五条悟抬起头，看着周围过于现代化的仪器，周身的气息开始冰冷起来。迅速流动的咒力刚想爆发，一股白色烟雾瞬间喷出弥漫了整个房间。
是镇定烟雾。
糟了，自己刚恢复，无下限还没开。
一阵无力感从指尖开始向脑部蔓延，五条悟不受控制地躺了下去。
“抱歉，五条悟先生，我们无意伤害您，还请您配合。”
等我恢复了，把你们都宰了哦。
晕过去的前一秒，五条悟默默地想到。
“也就是说现在是3021年喽。”
五条悟被遮住的钴蓝的六眼中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悲喜。
护士默默地指了指墙上投影出的时间。
“是，现在是公元3021年10月31日，距离您被封印在狱门疆内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千年。”
五条悟枕着手臂，缓缓地向后靠着。
“啊~人类真是一种顽强的物种呢……”
护士有些尴尬。
“五条悟先生……”
“都过了一千年了，还没有灭亡啊。”
“是，五条悟先生，人类就是那么顽强，并且经过这一千年的进化，就在昨天，随着最后一个无咒力的普通人的去世，人类已经完成由普通人向咒术师的成功进化。”
“哦~真是了不起呢，也就是说，现在全体人类都是咒术师了？”
护士很是骄傲。
“是。”
五条悟拉下眼上的眼罩，眼罩经过了一千年的时光，如今已经变成了另类的古董。
在狱门疆内，不存在时间的流动，这条香奈儿的眼罩还是2021年10月30日晚你陪五条悟去银座帮他买的，他只戴了一天。经过一千年后，这条眼罩和五条悟一样，跨越了时间的洪流，以崭新的姿态重新站在了一千年后的世界。
只是，五条悟恶劣的性格依旧没有改变。
他状似无意地把玩着手里的眼罩，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就算如此，蝼蚁的形式也不过换了一种存在方式罢了。”
护士有些不服气。
“现在强者如云，五条先生虽然是一千年前最强咒术师，但在一千年后说出这样的话，未免也有些太过狂妄了吧。”
“那有什么关系，我是最强的啊。”
护士被他气得转身就走，五条悟突然问道。
“虽然这么问也是没什么意义，但我还是想要问一下，当年的……结局……”
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竟然也会有语塞的那一天，护士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决定暂时不追究他刚才的无礼行为。
“市立图书馆里有一千年前涉谷事变的详细情况记载，等您可以出院了，去那里应该能够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五条悟带好眼罩，低声说道。
“谢谢。”
看着眼前栩栩如生的全息投影，五条悟仿佛一瞬间被拉回了那个血腥的战场。自己的学生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五条悟握紧了双拳，反复提醒自己眼前只是一堆毫无感情的历史资料，没有必要因此感到愤怒。
但无论是什么，这段影像记载了真实发生过历史，无论五条悟如何催眠自己，但还是无法忽略，自己的至爱、老师、学生在自己被封印后一个接一个离开自己的事实。
周围的声音离五条悟越来越遥远，在一千年后的今天，无与伦比的孤独感裹挟着陌生的厌世情绪瞬间扼住了五条悟。
第一次，一千年来的第一次，眼泪浸湿了眼罩。
五条悟默默地摘下眼罩，看着上面香奈儿的巨大logo，五条悟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他再次从头到尾地将这段历史影像看了一遍，一股微弱的火苗从心中燃起。
没有一处地方明确地记载了你的死亡！
五条悟冲回了医院，却发现病房里早有一个人在等他。
“你是……”
“五条悟先生是吧，我等您很久了。”
来人礼貌地和五条悟打招呼，并递过一张名片。
“我是**生物制药研究所的所长，这是禅院丽子小姐休眠前留下的东西，她嘱咐过，等您醒来了，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五条悟僵硬了半天，才伸出手接过了那小小的耳饰。
“这里面是一段影像，由于时间较长，建议您回家后慢慢观看。”
“丽子她……”
“丽子小姐生前一直致力于人类和咒术师的未来，在促进人类进化的方面上她是当之无愧的伟人。”
“生前……你刚刚不是还说这是她休眠前留给我的吗？”
面前的人叹了一口气，很是惋惜。
“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从狱门疆中解封，丽子小姐为了等你，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多次休眠，但最后一次休眠前她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所以在公元2868年10月31日，丽子小姐还是去世了。”
五条悟听到自己的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啊，是嘛。”
他举起手中精巧的耳饰，喃喃自语道。
“原来你153年前就死了啊。”
“哈哈哈，之前你说的，我们结婚后，你一定要走在我的前面，你终于赢了啊，丽子。”
眼泪缓缓落下，一千年后的五条悟真是一个爱哭包。
“可是，我还活着啊，严格说来，你还是输了，我果然是最强的。”
“2125年1月4日。悟，今年你是不是还是不准备从狱门疆里出来啊。不过，也不能怪你啊，一百多年了，还是没找到打开狱门疆的方法，是我的不对。”
“2179年5月7日。悟，我决定今天开始我的第一次休眠了。这项技术逐渐成熟了，我也开始要做好和你长期斗争的打算啦！”
五条悟看着你穿上厚厚的防护服，缓缓地躺进了容器中，视角切换，五条悟看到你举起了鲜艳的耳饰放在嘴上轻轻一吻。
“如果你比我先出来了，记得唤醒我哦。”
“2379年5月7日。悟，我的第一次两百年休眠结束啦！”
刚醒来的你神色有些憔悴，眼睛也红彤彤的，像是刚哭过。
五条悟心中大恸，走上前去想要触摸你的全息投影，却无奈地从你的脸颊处穿过。他只能听着你在离他咫尺的距离处，伤感地流着泪。
“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距离你被封印已经三百多年了，周围和我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大多是60后的呢，我一点也不敢告诉她们我是1987年出生的人，会被当成妖怪的吧，哈哈哈。”
说着说着，你的眼泪掉了下来，五条悟条件反射地要去擦，没想到却被你一阵嘲笑。
“哈哈，我猜，如果你出来看到了这段影像，一定会去擦我的眼泪吧。”
五条悟微微一笑，隔着虚空擦了擦你蓄满泪水的眼眶。
“这是投影啦，不是真的，虽然你一向都不会让我哭的，但这次没办法啦，我已经为了哭了好多次了，愧疚的话，就赶紧醒来安慰我吧！我要香奈儿最新的包包哦！”
五条悟忍不住接着你的话说道。
“嗯，都买给你。”
“2394年9月1日。悟，匆匆又是90多年过去啦，这些年就算是反转术式也很难再延缓我的衰老了，我决定进行第二次休眠了。狱门疆的研究还是没有太多的进展。总觉得，当咒术师越来越多的时候，人们对于五条悟的需求也就不是那么迫切了。表面工作做的冠冕堂皇，详细地记载了涉谷事变的惨烈程度，但人们心目中的那段历史正在缓缓褪色吧。毕竟，经历过当年事情的人只剩我一个人呢了。悟……”
你痛苦地捂住面庞，小声地哭泣起来。
“只有我记得你了，只有我需要你了，只有我……现在就想要去见你！所以，答应我吧，这次休眠结束后，让我见到你吧。”
又是一个轻吻，你缓缓地躺入容器中，影像也短暂地陷入黑暗中。
五条悟那经历了一千年的时光依然精致的面庞，因痛苦而凝结起来的心情，仿佛一首低婉的曲子，不停地吟唱落寂的忧伤。
翩浮的惆怅，恍若细长的触角，肆无忌惮地钻入肌肤的毛孔，像藤蔓一样伸展，入心入肺地缠绕，让他窒息，让他疼痛，让他麻木。
“2800年12月7日。悟，今天是你的生日，首先祝你生日快乐。其实这距离我第二次休眠结束已经过去6年了。看到五百年后你还是没有醒来，说实话，我还是有点生气的，所以这段影像也就迟了六年啦。嘻嘻，你不会怪我吧。”
五条悟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会怪你呢。”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怪我的，其实，我这六年来也不是闲着没事干的啦。这几百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解开狱门疆封印的方法，咒术的，科技的甚至一些旁门左道的方法我都试过了。但今天我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你激动地将视角拉到一块墙壁上，那里有今天的新闻。占据最大版面的莫过于时间回溯技术得到了关键突破这条新闻了。
“今天，我的同事告诉我，时空管理局那帮家伙终于利用时空间咒术师的咒力和科学技术研究出了时光机啦！说实话，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没干好事，但这一次，我真的是发自内心地感谢他们。因为，我终于找到能见你一面的方法啦！”
五条悟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时空间技术地发达，在我的强烈要求加威胁下，他们探测了狱门疆，发现你的封印还有221年结束！”
说着说着你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么多年来，这是最大的好消息了，虽然，我可能活不了那么多年了。所以，我决定铤而走险一次吧。”
视角一转，影像再次亮起，五条悟情不自禁地又靠近你走了几步，这一次她看到你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疲惫感越来越深，但面对镜头，你依然在甜甜地笑着。
“嗨，悟，这里是3001年，具体的时间我不清楚。因为时光机还是政府的机密，所以此次我的行动也是完全保密的，政府应该会在公元2868年10月31日宣布我死亡的消息吧。”
你伸手在墙上点了点，调出了新闻，情不自禁地撇了撇嘴。
“果然是这样啊。”
放大一看，巨大的新闻标题占据了当年的新闻板块：史上最伟大的咒术科学家：禅院丽子今天下午在医院去世……
“原来在他们的心目中，我也是最强啊。”
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你紧张地凑近了镜头说道。
“抱歉，废话太多了，差点耽误正事。你知道我的术式的对吧，说白了就是小型的时光机，只是时间跨度最多只有20年。可能是命中注定吧，时光机的最大时间跨度加上我的咒术，正好可以到达3021年的10月31日。”
五条悟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等待着你的下文。
“我的耳饰不知道有没有到你的手中，向里面注入你的咒力吧。”
“给我你的坐标，我现在就想要去见你！”
“快！过了今天，就超过我咒术的极限了！”
五条悟抬头看了看墙上，距离11月1日还有最后10秒。
跨越了一千年的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笑了。
10秒足够了。
第一秒，他拿起那个鲜红的耳饰。
第二秒，他捏住它缓缓地注入自己停滞了一年的咒力。
……
第八秒，他看着一个巨大的空洞缓缓形成。
第九秒，他感受到空洞里出现一阵熟悉的波动，他很熟悉，那是你的咒力。
第十秒，他看到你踉踉跄跄地走出空洞，走到他的面前。
第十一秒，你们拥抱在一千年后的今天。
五条悟将你狠狠地勒紧怀中，你笑着说道。
“轻点，悟，我已经是1034岁的老太太啦！”
五条悟笑着吻上你有些干枯的唇说道。
“那我也是1034岁的老头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