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传说》琼葩

5、距离

　　“欢欢，你是来帮倒忙的吧。”阿南看着灶门口据说要帮忙烧火却烧了一室浓烟的凌欢欢，哀嚎道。本来他很快的烧了火，煮了饭，然后准备炒菜，这家伙就自告奋勇的来烧火，结果她一接手，厨房里浓烟滚滚，火却燃不起来了，他切了菜没法下锅不说，还把自己呛了个半死。
　　程仲渊在房间里看书，心思没在书上，倒是在厨房的两个家伙身上，唔，可能是太饿了。他听着阿南生气盎然的哀嚎，脸上露出淡淡笑意，也许留凌欢欢在这里，不是个太坏的主意。
　　凌欢欢抹了一把汗：“我不会生火呀，要不我来炒菜吧。”
　　阿南看着她一抹汗把自己抹成个花猫，不由得笑道：“还炒菜呢？大小姐，你去洗洗脸吧，洗好了就收拾收拾桌子，很快就有饭吃了。” “哦。”凌欢欢不好意思的从灶前起身，被阿南推出厨房：“把脸洗干净些吧，呵呵。”
　　凌欢欢听他一直说洗脸，心里灵光一闪，挥舞着脏兮兮的手就要往阿南脸上抹去。
　　阿南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手，把她推出厨房，笑道：“乖了，去洗脸，很快有饭吃了。”
　　凌欢欢啼笑皆非，现下她穿成个小丫头，居然被这个嘴巴无毛的小破孩哄着骗着，正想着，厨房门已经从里边关上了。她不由得好笑，回房洗脸去也。
　　她的房里亮着灯光，她走进去，才发现她房间的烛台上搁着三颗鸽蛋大的珠子，柔和的发放着浅黄的灯光，虽然没现代的灯泡灯管那么明亮，不过至少不用点蜡烛油灯了。
　　真奢侈呀！凌欢欢不由得拙舌，走到脸盆架边洗了脸，然后歪在床上发呆。
　　“吃饭了嘿！”阿南在门口冲她叫唤了一声，“啥愣在那里干嘛？”
　　“来啦。”凌欢欢穿了鞋，欢快的应了声，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到厨房里帮忙端菜，闻着香味，大拍马屁：“阿南，你真厉害呀！做出来的菜色好香哦。”
　　谄媚之词向来都是令人受用的，更何况是平日里别人都夸他是医仙的高徒，医术优秀，这还是头一回听人说他做饭做得好，于是单纯的阿南小朋友很快就眉开眼笑起来：“这算什么？我煲的汤才好呢，明儿我煲罐好汤给你喝，包你吃得开心满意。”
　　“好好好好好。”凌欢欢一迭声的叫好，跟在他身边帮忙端碗拿菜，一边笑嘻嘻的跟他聊天。
　　程仲渊看着他两眉开眼笑的样子，心情也不由得愉快起来，虽然这个丫头的来历有些问题，但是，给阿南找到个同龄的朋友还是不错的。

　　看着阿南飞针走线，凌欢欢终于知道什么叫能干了！阿南晚上做的五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他们三快乐的吃了个干干净净，他收拾了碗筷，就过来帮她收拾床铺缝被子，那熟练的手势看得欢欢目瞪口呆。
　　“阿南，你好厉害呀，什么都会！”凌欢欢坐在一旁绞手指，感叹道。
　　阿南百忙之中瞅了她一眼，笑道：“这些算什么？我很小就会做啦。” “很小就会做？”欢欢惊讶的扬眉，“为什么？”
　　“我很小就跟着师父，师父不大会做这些，当时住在观里，衣服破了也没人补，我就慢慢会做啦。”阿南想起小时候的日子，眉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从小就跟着程师父吗？你们生活在观里？程师父是出家人吗？”欢欢好奇的问，今儿上午，阿南就出去采购了，她跟程仲渊单独住在这里，可是程仲渊好像是不大爱说话的人，她也就懒得去搭理他了，上午坐在房间里玩手指头，下午实在无聊了就跑出溪边采花捉鱼玩水，结果看到溪水中自己的倒影好像是个小丫头就郁闷了，坐在那里发呆直到阿南回来，她在人家这住了几天，连人家的来历都还没弄明白呢。
　　“我是大概五岁的时候被师父捡到的，师父说我当时是个生了病的小乞丐，病倒在城外的破庙里没人管，师父避雨路过那，就把我带回观里去了。师父的师父是出家人，不过师父不是，我们在观里住了五年，然后我就跟着师父下山啦。”阿南一边有条理的回答她的话，手上的功夫也么放松，缝到转角时，他对着珠光照了一下，说：“这几颗珠子不是很亮，我记得应该还有几颗更亮的，明儿我帮你找出来给你用。”
　　“这几颗还不亮？”欢欢吃惊的道，然后摇头：“这个已经很亮啦，其实用油灯就好了，你们怎么用这么珍贵的东西照明？”
　　阿南憨笑：“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卫国专产这种夜明珠，卫国的达官贵人都是一整盒一整盒的送呢，白搁着也是浪费，拿来照明倒是刚好，明儿我带你去挑好的。”
　　他抬眼看了看欢欢梳成麻花辫的头发，想了想，又道：“再找几颗其他的宝石珠子给你镶首饰，我看见有些姑娘家戴着珠钗什么的挺漂亮的。”
　　欢欢翻翻白眼，暗道，你给了我珠钗我也不会盘头发，可惜这里好像没橡皮筋，以后梳头发还真是个大问题，于是赶紧说道：“那怎么好意思？程师父和你肯收留我我已经很满足了，你们又给我张罗这些，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再说，那些个东西我也用不着，你就不用费心啦。”
　　阿南把手中的被子一抖，原来说话间被子已经完工了，他把被子放到床上，把针线随意收到一个小盒子里，嘿嘿的笑：“你不用这么客气，放心住下就是了。师父是很好的人，在你没痊愈之前，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师父在这边研究药草还没决定要住上多久呢，你住在这里，多个人也热闹些，你看今儿你在，师父饭都多吃了一碗。”
　　欢欢轻笑：“怕是饿的吧。”
　　“哪能呢？我们每天都那个点吃饭的。”阿南拿起桌上的一块黑色绸布，“等下你要睡了就把这个盖在珠子上，回头你想想还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嗯。”欢欢重重的点头，送了他出去，“晚安。”
　　阿南回过身来，冲她粲然一笑；“好好睡。”
　　欢欢微笑点头，看着他进了隔壁的屋子，想起自己的阿南，心若刀绞：阿南，阿南，原以为两人之间最远的距离是互相喜欢，却不能在一起，到了这里，才知道自己狭隘，到了这个不为自己所知道的时空，才知道原来两人的距离，有可能超越生死轮回，甚至不能同望同一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