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旧梦里》染屿

5、祭祀

　　奇怪。今天的梦似乎更长了一些。
　　出门刹那，她感觉身后的人拿起了什么东西。
　　“我跟你一起去。”
　　“去哪？”她心下困惑。塔塔的来信的确令她狐疑，但是眼下一筹莫展，更别提去哪了。
　　“拿着。”他把手上领着的箱子落到她的手上。不沉，很轻，但是落了土和灰看不出是什么。
　　“这是什么？”她了手提着这个箱子，咣当咣当，看起来东西不大。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走吧。”陈源琪把门落了锁。
　　说是跟自己一起去，实则颜妍还是要跟着他，泥泞的石板路，昭示着阴雨连绵的天气。劳作的人脸上布满皱纹，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按他所说就算是监狱，倒也乐得自在。只不过压抑又古板。她走马观花似的左顾右盼，脸上不觉挂上笑颜。
　　“你不信？”他在前面，兀地一句。
　　“什么？”话出口，心里就有答案。她盯着他的背。
　　“哎……不信也正常。你是外乡人。”被排外的感觉很不好。可是没来由的冷颤侵入肌理。
　　她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呆呆的跟着他，没有开始的热情。
　　“我们快到了吗？”
　　她抬起头眼前巨大的灯笼映入眼帘，那一盏就几乎可以笼罩刚才的小屋——数不胜数。妖艳的红色血淋淋的，看不见天空的颜色。灯笼的下面，几根硕大的石柱矗立绕着平圆台，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光着膀子举着火把，木怔怔的。乌泱泱的人堵的水泄不通。在这个人口老龄化的城市，看到这样热血的场面……看得颜妍心头发麻。
　　“到了。”陈源琪不再向前走了，她们几乎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这是做什么？”她脱口而出。
　　“祭祀。”他的话很凄凉，即便不看他的表情，也很难察觉不到。
　　“每年，每年都会这样。”她歪头看他，他的脸色煞白，嘴唇甚至发紫。
　　“你还好吗？”颜妍有些担心他。
　　“没事，你把箱子打开。”他指挥道，递过来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咔哒”箱子开了，两顶草帽。还有一股臭鱼味。
　　陈源琪不由分说就把其中一顶扣在了颜妍脑袋上，“嗯，还可以。”然后把另一顶戴在了自己头上。
　　“这是……？”她刚要摘下，就被陈源琪狠狠按住。她随他的视线看到圆台上拿着火把的人不知是在跳什么舞，扭曲又恐怖，是极其没规律的。
　　伴随着火焰她看见远处走来了一个妙龄女子，穿着似乎是远古人类的兽皮服，头上扣着一顶与脸不相称的帽子，大的可以把自己包裹起来。背后还有一双巨大的乌艳色的翅膀，假的不能再假的劣质。女子的出现令颜妍毛骨悚然。这个城市的一切都那么诡异。
　　女人站在圆台上环顾四周，忽的抬起双臂。乌泱泱的人哗啦一声跪在地上。颜妍也被陈源琪拉着跪下。
　　“别说话。”他悄声在她耳边说。
　　她悄悄抬起头，女子的脸似乎被蜡笔画花了，但是依旧可以看出精致的五官。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话，人们不住的磕头。
　　“行刑人，来吧！行刑人！”她铿锵有力的朝着人群中的某一处大叫着。颜妍听懂了。
　　她看见人们低着头纷纷挪到一旁，给那带着镣铐被押送来的青年男人让出了一条路，他的脸又脏又黑，根本看不清五官。
　　“你是上天选来的！是与天堂的使者！啊！你是否自愿！”她的脸与声音几近扭曲。
　　男人没回答她。
　　“好！好！好！快来吧！行刑者！”她那脸上闪过皎洁又奇异的光。
　　身旁那些举着火把的人不知从哪拿来了巨大的砍刀。只等男人走到台上。
　　那男人的眼睛一下子落在颜妍身上，颜妍觉得不自在，无意看他那一眼，眼睛瞬间睁大，“塔……”她刚要大叫，就被陈源琪捂住。
　　“你救不了他。”他神情落寞
　　她的眼睛瞪地很大，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泪水似乎干涸，很痛。
　　“塔塔，随便怎么样。”他的话坚定而有力。“你不会有报应的。”
　　他是那么真诚，真诚的令塔塔都为之一振。
　　她空了几秒，“行刑！行刑！行刑！”她高喊着，近乎癫狂。
　　行刑者们机械而统一，大刀拖拉划过石台，朝着塔格走去。
　　“不行！不行！不行！”颜妍挣脱陈源琪的手，踉跄爬起来，冲着塔塔和那群行刑者不停地喊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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