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的光》言诺然

35、第35章

　　“我……我…… 我那是喝多了，当时也不知道说的啥。”溪溪双手顶着他的肩膀，防止他贴上自己，心里像有个鼓在咚咚咚地敲。

　　“不是酒后吐真言吗？”他再次欺身过来。

　　感觉车里顿时弥漫起了粉红泡泡。

　　“我当时……可能……太困了，没说完就……一下子……睡过去了。其实我想说我不喜欢你才怪呢，后三个字没说完就睡过去了。”溪溪磕磕巴巴地说着，委屈巴巴，接着小声地恳求，“老板饶命啊。”

　　“不能饶命，罚你一周之日把桃花坞景区设计方案发给我。”邱辰从嘴里挤出这些话。

　　“老板不能这么压榨员工。”溪溪叫着，忽然又闻到了他身上的檀香味，溪溪用鼻子嗅了嗅，花痴道，“好香啊。”

　　“张溪溪！跟你说正经事呢。”邱辰的身体直接压过来。

　　溪溪绷紧了身体，本来是用手指顶着他的肩膀的。他身体这么一靠近，溪溪的双手变成了抚摸状。他的脸近在咫尺，五官清晰的映入溪溪的眼里，心里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啊。

　　溪溪见他的唇在靠近自己，吓得花容失色，嚷道：“遵命，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邱辰被她逗笑了，没绷住，温柔地笑了一下，离开了她的身体，坐直。

　　溪溪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脸红红的，说：“你根本不是顺路，每天绕一大圈接送我。你为什么说是顺路？”

　　“你可真笨，没见过这么笨的。”

　　“呃？”

　　“你不会是为了这个喜欢我的吧？”

　　“不是不是，我可没这么肤浅。”

　　“没这么肤浅？那你表现出个深奥我看看。”

　　“救命啊。”

　　回去的路上，邱辰开始半批评半关心地说她，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路边，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

　　“我本来要回家的，可是我不想看到王姨。”溪溪把她和爸爸的一些事跟他讲了。

　　溪溪讲了一路，到槐树街口的时候，邱辰把车停在街口。溪溪摘下安全带，说她要回家了，嘱咐他路上慢点开，注意安全。邱辰说好。

　　溪溪下车，正要弯腰跟他说再见，却看到他也跟着下了车。

　　“邱总，你怎么下车了？”溪溪饶头。

　　“送你到家门口，太晚了不安全。”

　　一想起那会的事，还是有点头皮发麻。听他这样说，她心下欢喜。

　　“溪溪，我现在在处理一件事，等我处理完了我再接你上下班。”昏黄的路灯下，邱辰和溪溪并肩走着。

　　“嗯。”她乖乖地点头。

　　走到大门口，两人正要道别，一道强烈的光束由远及近。

　　开过来一辆车，是辆出租车。奶奶从车里下来，看到溪溪和一个男人站在家门口。

　　“奶奶。”溪溪喊着。

　　奶奶这么晚才从医院回来。

　　“这位是谁？”奶奶一脸好奇，打量着这个男人。

　　“我……我同事……奶奶……这是……邱总……”溪溪舌头打结。

　　“邱总？你领导啊？快进来坐坐啊，在外面站着干啥呢。”奶奶顿时喜笑颜开，心里乐开了花。

　　“奶奶，叫我小辰好了。”邱辰笑着说。

　　“小辰，进来坐坐。”奶奶非常热情，说着就要拉人家胳膊，想把人家拉进家门。

　　“不了，太晚了，改日再登门拜访。”现在时间太晚了，邱辰怕太打扰。

　　“好好好，改日来玩啊。”奶奶笑着，语气好像跟人家很熟的样子。

　　邱辰说好的，告辞转身走了。

　　奶奶看着他走远，一下子拉住溪溪，说：“谁啊？”

　　“跟你说了，我同事。”溪溪一摊手。

　　“大半夜送你回家，还送你到家门口，不是一般同事吧，这小伙子不错。”奶奶高兴地说，一高兴，嗓门也跟着提高了。

　　“奶奶小声点。”溪溪恨不得捂住奶奶的嘴巴，接着说，“这几天我总感觉背后有人跟着，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小心有些长舌阿姨闲着没事做，专门盯着别人家的事来八卦。”

　　奶奶做了个鬼脸，朝周围邻居看了看，小声说：“好，小心有人听墙角，走走走，进去说。我也感觉有人在家门口偷偷地往咱家瞧，谁这么闲。”

　　溪溪进家，开始洗漱。奶奶掩饰不住的喜悦，在后面不停地问，他多大，哪个学校毕业的，是你的大老板还是部门总经理？每月工资多少，有女朋友了吗，父母干啥的，父母退休了吗，是独生子还是有兄弟姐妹，他家住哪里啊。

　　奶奶问了一大堆问题。她接着说，她看人很准，一看他就是个好孩子，找对象首要的要看人品，这个最重要。这孩子长得非常帅气，有人说好看的男人很花心，因为诱惑多，其实未必然，丑的男人也花心，花心跟长相没多大关系。所以找个长得好看的每天还会让人赏心悦目呢。不过看他的谈吐和气质，不是一般家庭孩子，就怕人家的背景家庭瞧不上咱。然后奶奶追着又问他父母到底是做什么的。

　　溪溪一句也没有回答，在奶奶的追问下洗完了脸。

　　第二天下班后溪溪到家，奶奶在厨房里做饭。

　　“溪溪，跟你讲啊，小辰今天派了一个秘书，叫汪什么来，记性不好一时忘了。让她买了好多东西，去医院看望你爸爸了。并且给了些钱。”奶奶停不手里的活，来到餐桌前坐下，伸出她的一个手掌，表示给了五位数的钱。

　　“汪雅？”溪溪有点吃惊，邱辰没对她说这个事。

　　“对，就是汪雅，汪小姐，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女孩，说是受邱总之托，来探望你爸爸。你不知道？”奶奶倒了杯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知道。”溪溪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他对你有那个意思噢。快告诉我，他是不是你的大老板？昨晚我以为是你的部门领导，原来不是。我今天问那个汪小姐，她只笑笑说邱总是集团副总裁。”奶奶眉飞色舞地说着，好像人家已然是她的孙女婿了似的。

　　“奶奶，领导体恤员工很正常，员工安心了才会好好工作。我们同事家里有事，他都会帮忙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溪溪不想让奶奶多想。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觉得他真得太好了，有点感动。

　　“如果你和他谈，我还是很赞成的。”奶奶看上去很开心，不过话锋一转，问，“你不去看看你爸爸吗？”

　　她一想起爸爸对她和山山那么绝情，她就不想见到他，更不想见到王姨。虽然她早已想开，爸爸以后对她们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再难受再绝望，但是他曾经带给她们的伤痛抹不去。她想起小时候的事，还是有点心酸。虽然不想见到他，但是爸爸住院这期间，她基本每天都会买东西给他，让奶奶捎去。

　　“你爸爸对你们很好的，你只是不知道而已。你王姨确实很排斥你们，不喜欢你们，这么多年她也很少来这里。你爸爸为了他家庭的和谐，表面上和你们走得很远，但是他的心里是有你们的。他经常打电话问你们的情况，经常偷偷地给我点钱，说给你们买好吃的。你上中学你上大学时，你爸爸每月都给我打钱过来，说作为你的生活费用。特别是你上大学时，你每月的生活费大部分是你爸爸给的。你爸爸嘱咐我不要跟你讲，他知道你那时很气恨他，知道是他给的钱，你一定不会要的，怕你在学校因为没钱吃些苦什么的。”奶奶的声音有些低沉，毕竟糟心的往事谁也不愿再提及。

　　“我上大学时的生活费不是大部分都是山山的吗？山山说家里供不起两个大学生，她为了我的学业，只好辍学开始早早工作了。”溪溪的脑子开始嗡嗡地响。

　　“山山最初学习比你好，她也很聪明，但是上了高中不大爱学习，成绩就下滑了。整天和大凯杨小天他们玩在一起。曾经多次劝她，什么年龄做什么事，现在就是学习的年纪，就该好好学习。可她依然我行我素。苦口婆心换不来她的改变，山山这样贪玩也不能说她不对，一些事情本来就没有绝对的错，没有绝对的对。也罢，各人各命，不要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是她自己学习差跟不上班不上的。要是跟你说费用是你爸爸的，你能要？”

　　“你们为什么骗我。”溪溪伤心地哭了起来，她没想到爸爸一直在背后支持她，以他的方式在默默关心着她。

　　“还不是怕你一听是你爸爸的钱，你不要，你要是不要，你在大学怎么生活？去打工？勤工俭学，那你得吃多少苦。”奶奶看溪溪哭了，有点着急，连忙再次解释。

　　溪溪想起上高中时，爸爸有段时间经常去学校找溪溪，给她带些吃的东西。她一般都躲进学校的宿舍，不想见他。有时会跑到学校的花丛旁，偷偷地看一眼爸爸。每次看到爸爸，爱、恨、不忍、决绝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那时他每次都会在校门口待上一会，然后把一包吃的东西放到传达室。

　　溪溪想，按照那时的心境，上大学时如果知道是爸爸给的钱，她是绝对不要的，一分也不想要。
　　不过今天听奶奶这样一说，溪溪的心里很动容，爸爸原来不像她心里想的那样绝情冷漠，他没有抛弃她们。

　　“我知道你是关心你爸爸的，每天都问你爸爸的情况，只是抹不开面去见他。不过你放心，你爸爸做的心脏支架手术非常成功，很快就要出院了。”奶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溪溪正哭着，王姨回来了。溪溪把泪擦干，站起来就要离开。

　　“正好溪溪在，我要说一件事。老张心脏不好，以后工作也不会要他像以前那么拼命干了，我们还要供孩子上大学，所以我想搬过来住，把我们那边的房子租出去。再说我们回来也是应该的，本来这套院子也有我们的一份。”

　　溪溪看着她，其实溪溪真的没见过她几次，每次都是匆匆打个照面，对她的容貌都有点模糊。王姨站在灯下，光从她头顶上照射下来，显得眼窝特别深，她下半部分的脸颊被高高的颧骨投下的影子遮挡住。她的整张脸除了她的额头、颧骨和两片薄嘴唇在灯光下外，其它都隐没在阴影下，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我儿子的主意？”奶奶问。

　　“他出了院，我们就商量这个事。我先和大家说一下。”王姨脱掉外套，坐下来。

　　“这个再议吧，就三间卧室，目前住不过来。”奶奶不想继续聊，站了起来。

　　“挤巴挤巴不就有空房间了。妈，您孙子您也得疼疼啊。”她说。

　　溪溪不想听她们说话了，离开去了山山的房间。

　　“都疼。这个事等着出院再说吧，这房子当然有你们的份，拉不下你们的。现在也不用这么着急。”

　　“那就好。不是说着急不着急，这个事早晚要面对，不如早说开。再说，今天派人探望老张的是溪溪的男朋友派去的吧，男朋友是个有钱人，溪溪要是能嫁给他，也是好事，相信她也不会惦记这个房子了吧。”

　　溪溪回到房间，打开网页，搜索房子出租信息，她想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