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的光》言诺然

2、第02章

　　男孩帮溪溪两姐妹一起摘桃，摘完后就估摸重量，然后付钱买下来。

　　溪溪和山山来到了那个鞋店。

　　张山山的嘴跟抹了蜜一样，对着鞋店老板左一声阿姨，右一声阿姨。把鞋店老板欢喜得心花怒放，直说这个小姑娘好可爱。当听说这双鞋是给奶奶买的礼物时，鞋店老板摸着张山山的头笑着说，看在你这么可爱又有孝心的份上，这双鞋子优惠十元。

　　买完后，张溪溪提着鞋盒，手里攥着剩下的钱，带着山山要坐车回家。

　　张山山走路慢腾腾的，好像有心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溪溪见她这番模样，问怎么了，并说得快点回家了，回家晚了怕奶奶骂。

　　“姐姐，给我买个头绳和发卡吧，你看我的头绳都快坏了，发卡也不新鲜了。”山山抱着溪溪的胳膊，撒着娇，终于把憋着的话说了出来。她满脸堆着笑，就如这盛夏的阳光般灿烂。

　　溪溪心想，头绳和发卡不是刚买不长时间吗？又买？想了想也罢，妹妹小，这几天也辛苦了，就满足她吧。

　　张山山东挑西选，把头绳绑在头发上，发卡也带上，镜子照了一遍又一遍。挑选完，然后高兴地哼着歌，跟着张溪溪坐上了回家的车。

　　两个人好开心，因为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也是第一次体会赚钱的快乐，感觉自己是大人了。

　　溪溪先把鞋子放在大门的门后边，就和山山走进了院子。

　　“你俩这几天都干嘛去了？”一进院子，就见奶奶坐在院子里的凉亭内，感觉奶奶身体里的猛兽就要爆发了。脸拉得老长，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她们。

　　“去杨小雨家写作业去了。”溪溪不善说谎，一说谎脸就红，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底气有点不足，眼睛瞟向奶奶又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不过想想不能心虚，要是心虚事情就要败露了。于是又抬头看着奶奶，表面装作很冷静的样子。

　　“我怎么看见有人在撅嘴，嘴撅得能栓住三头驴。”奶奶嗔道。

　　山山立马把自己的嘴巴收了收，嘴动了动想说话，却不敢吭声。

　　“别撒谎，我生气就是因为你们撒谎。今天快到中午，我在街上看到杨小雨，她装作没看见我，转头一溜烟跑了。我寻思不对劲，她跑啥呢，不是你们去她家写作业去了吗？怎么她一个人在街上，难道她把你们扔在她家？她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就是这样也不能看见我就躲啊。我觉得有猫腻，我就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去了她家，没成想这几天你们都不在她家。说！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奶奶尖锐的嗓音响彻着整个院子，院子里落得一只小麻雀被惊得忽的一下子飞起来，越过围墙，飞得不见踪影。奶奶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摔，杯子里的水洒出来一些，溅在了桌子上，溅在了她的手背上。

　　溪溪有点慌神，不知所措，脸涨得通红，心突突地剧烈跳动着。她手指扣着衣服的下摆，食指扣进了衣角的内衬的缝里，把衣角拧来拧去，拧成了一个疙瘩。她眼角瞥向奶奶，看到她的眉头紧锁，吓得她马上低下了头。

　　溪溪心里一阵唏嘘，本想到奶奶生日那天的时候给她惊喜的，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状况。

　　“快说干什么去了？”又一声喝斥声传来。

　　看奶奶这个架势，姐妹俩只好招了。

　　溪溪紧抿着嘴，哪怕心里知道错了，也不会说对不起，心里升起了一股倔强。

　　“奶奶，我们错了。”山山甜甜地说，拉着奶奶的手晃来晃去，撒着娇对奶奶道歉。

　　溪溪早就发现山山不是小时候那个山山了。小时候那个整天跟在自己身后，像跟屁虫一样，傻憨傻憨的山山不见了。她变得会利用自己某些优势比如妩媚的眼神，甜美的笑容，嗲嗲的语气来达到她想要的东西，这招屡试不爽，只要她使出这招，对方一般会投降。

　　奶奶的脸和缓了些，眉头也舒展开来。她擦了擦手上的水，又拿起旁边的一块抹布擦了擦桌子上溅出来的水。

　　“难为你们有这份心，还想着给奶奶买礼物。但是说谎是不对的，不准有下次。”奶奶摸了摸山山的头，笑了笑，语气变得轻柔了起来，“今晚给你俩做好吃的，但是罚还是要罚的，是为了让你们长记性，罚你们现在打扫屋子和院子，把屋子和院子给我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姐妹俩点头，连忙拿起扫帚开始清扫。

　　山山一边扫院子一边撅着嘴，气呼呼地低声嘟囔着，一定要当面问问杨小雨，为何不遵守约定，害她们被责骂，计划也泡汤了。打扫完卫生，山山就出去了。过了好大一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上的纽扣掉了一个。

　　溪溪在厨房给奶奶打下手，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山山。看到她这个样子，正要询问。山山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溪溪赶忙把话咽下，看到山山迅速地跑进了屋里。

　　奶奶在做饭方面一直很用心，晚饭还算丰盛。

　　太阳还没下山，院子里微风伴着花香，月季开得正浓，偶尔有几只小蜜蜂飞来飞去。

　　忽然起风了，乌云从远处的天边卷过来。

　　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暮色沉沉，夹着粘乎乎的空气笼罩着院子。

　　凉亭内，溪溪帮着把饭菜摆上。摆好后，又去找了个空玻璃瓶。剪了一支月季，插在瓶子里，放在饭桌上，顿时多了份温馨。

　　奶奶过来坐下，喊着山山出来吃饭。

　　此时大门外有人吵吵，听见有人骂骂咧咧，只见杨小雨的妈妈曹方华冲了进来。她的脸色铁青，指着溪溪的奶奶就骂道：“郑兰英啊，你是怎么教育你孙女的，跟个没妈的野孩子似的。对了我忘了，就是没妈，有妈生没妈养。你看看你家山山把我家小雨打成啥样了。”说完，从身后拖出躲在她身后的杨小雨。

　　杨小雨的额头破了，伤口上，血混着沙土。一滴血顺着额头流到眉毛上。眼中含着泪，眼神里充满着惊恐和委屈。

　　奶奶见状，赶紧问明原由。原来张山山气不过，去找杨小雨，质问她为何不遵守约定，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感觉言语不解气，就动手打起来了。别看张山山年纪小，但是力气大反应快，又聪明。一个虚晃，杨小雨就趴在了地上，头碰在了沙石堆上。

　　张溪溪惊恐万状，呆立在一旁，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此时曹方华的头发就像一头公狮子的鬃毛，本来她的头发就属于蓬蓬松松的状态，不管是刚洗过头还是几天不洗头，她永远是满头乱毛。一件洗得快要掉色的土黄色连衣裙，紧裹着她高高壮壮的身体，配上她愤怒的表情，还有紧偎在她身后的小可怜，那气势俨然一个来自草原的野兽，现在来为她受伤的可怜巴巴的孩子决斗来了。

　　张山山撅着嘴从屋子里冲出来，大声喊道，是她自己跌倒的，怪不得我，要怪就怪她，谁让她这么笨呢。曹方华的脸更青了，大声骂道，真是一个不懂事理的小泼妇，跟你那个跟别的男人跑了的妈一个德行。

　　泼妇是个很侮辱人的词，听曹方华骂她小泼妇并且羞辱自己的妈妈，山山气急败坏，用头撞向了曹方华。